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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第3章

        一个紫色的男人撑着伞走到了玄关。

        这种天气撑伞真是没有什么必要性,就要想要在漆黑的卡纸上涂一点点白颜料让人以为这是白纸一张一样。

        感受到地板的震动还是什么,我勉强睁开了眼睛,却无法聚焦,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时间大概走到了夜晚,我不知道,妈妈走到他旁边,他接过干净的毛巾,擦手,又托起妈妈的手,最后才把视线下垂。

        “都死了吗?”

        他平淡地问,声音在雨夜里几乎要消失掉。

        “啊啊,我不知道,”妈妈哭泣着,近乎哭号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她突然扑上去了。”

        他背后钻出一大团粉红的人形,奇怪的是,虽然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我却看见了那个长着猫耳的粉红的人,肌肉纹理纤毫毕现。

        粉红色的人飘过来,他伸手碰了碰木下先生的额头,戴着黑色露指手套的手做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木下先生没有死。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懂了那团粉色在想什么,眼睛里流出了开心的泪水,泪水流淌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却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心脏也越来越慢了。仿佛训练有素的拳击手在面对飞来的拳头,那一秒骤然被意识拉得无限漫长,粉色的大猫弯曲了类人的拇指,似乎摁下了什么摁扭。

        没有声音,那是发生在外太空的爆炸,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从内到外的爆炸,仿佛我坐在宇宙飞船特质舷窗里观察着太空垃圾的相撞而燃烧殆尽,而实际上我只是呆滞地躺在距离他一厘米的位置上,手臂还压着他的脚——那块空间蓦地塌陷下去,我却感受不到疼痛,热度,震动。

        什么都没有。

        玫红的猫瞳盯住了我。

        妈妈惊叫了一声,“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别吵了,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他仍然托着妈妈的手,“现在,作为睡眠不足的补偿,实现我的愿望吧。”

        妈妈不见了,只有一只手留在他的掌心。

        我也要不见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妈妈,木下先生,学姐,和大海。

        玫红的猫瞳飘到我的正上方,什么都没有思考的我下意识伸出手——摸到了他尖尖的、柔软的耳朵,他没有用手触碰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凑得更近了,我们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有点儿重,看起来像是一个未完成的俯卧撑。

        “killerqueen。”

        男人似乎并不打算进门,“你在做什么?”

        「你叫killerqueen吗?我也喜欢那首歌。」

        我迷迷糊糊地跟他说话。

        粉色的大猫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放弃俯卧撑,趴在我身上。

        他身上很冷,有雨水淋了三个小时那么冷,重量也让我过浅的呼吸再次喘不上气,但他好像让我活过来了。

        我彻底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并不安稳,中途在汽车后座上醒了一次,也没完全醒。killerqueen不见了,好像那都是我的幻觉,夜色中房屋的剪影透过深色贴膜的玻璃窗,恍恍惚惚的我闭上眼睛,不知道又睡了多久。

        “是,不好意思,感冒,是的是的,台风天……是的,”旁边有男人在说什么,“好的,我一定会注意身体,谢谢您的关照。”

        大约隔着三五米,他关闭手机,转过身,挂着一圈黑眼圈的蓝眼睛盯着我,“我的名字叫吉良吉影,今年32岁。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未婚。在龟友连锁店服务。每天加班到晚上8点回家。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11点睡,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他想说什么?

        “我想过植物一样平静的生活,”他摩挲着胸口附近的西服,“你明白吗?我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幸好现在是暑假,”他这么说着,“不然就更麻烦了。”

        背部火辣辣的,我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上换了一套睡衣,虽然很宽大,但是袖口规矩地折叠过。手已经被包成了白面包,只有被剪过指甲的指尖露在外面。

        指甲还被打磨过了。

        “先洗脸。”他把热毛巾盖在我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似乎在合拢可以供人瞻仰遗体的那种只露出脸部的翻盖棺材。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但是全身酸痛。

        我还在发烧。

        “啊——”

        像木偶一样被他刷完牙,他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了老式的轮椅,直接把我推到餐桌旁边。

        早餐有半熟的煎蛋、焦黄的面包片和鲜榨橙汁。显然,全部都是他亲手做的。

        “各位早上好,这里是杜王町radio,我是你的好邻居原田凯,今天的一曲是这一首!”

        好奇怪。

        为什么会感觉这里真的很平静。

        我被喂完了早餐,大概为了保证食物不会完全冷掉,他坚持我一口他一口地掐准了时间表。

        “我可以自己吃。”

        “你的手指和手腕都脱臼了,”他严肃地说,“至少一个月不要动。”

        “……美术社老师给我们留了作业,一共要画三张水彩,六张素描,每幅五小时左右。另外需要一天一张照片,还要制作剪贴簿。”

        而且我暑假前跟学姐约好了要去海边画水彩,学姐大概会根据黄页找到座机电话来和我讨论时间,应该会在两周之后吧。我们当时想要先画完至少三种不同主题的素描再聚会。

        木下先生和妈妈,真的死了吗?

        那我呢?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所以才这么平静吗?

        男人很熟练地推着轮椅,好像曾经也这么照顾过谁,然后抓住我的脚踝,把我的小腿放在他的膝盖上,“大概率左小腿骨裂,”他向医生一样慢慢宣告着,“脊椎没问题。”

        “完全恢复需要8周以上,目前还需要观察体温。”

        这么说完,他就再次把我从轮椅拖回床上,“作业就不要想了。”

        明明捡了一个大麻烦回家,还为此请假的普通上班族,现在内心却感到无比平静,那是真正植物一般的平静。更准确的说,那是一种和平的心态。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从昨晚开始,即使完全被打扰了睡眠,他的手指甲也没有再次增长的迹象。现在只要靠近这个女孩五米以内,他就能完全获得安宁。

        完全没有杀人的欲望。

        明明只需要使用替身能力,后面所有的线索都会断开,这个女孩会在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他根本无法升起动手的意识,这股阻拦的能力远比昨晚强劲。她的能力还在增长,昨晚一定是她刚刚觉醒替身的时候。

        昨晚,他在一米外试图用远距离的第二炸弹·枯萎穿心替代需要直接接触的第一炸弹,没有想到,明明没有电子元件或者机械零件的第二炸弹,在进入她的一米范围后就出现了明显的故障。

        在场面真正不可收拾之前,他连忙把第二炸弹收回了killerqueen的左手。

        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咒骂着留下了那个女人美丽的左手。今天早上他手把手教她做菜,可就是她给他惹了大麻烦,要不是她说什么“你尾随女性”这种可恶的话,他才不会为了她的手和她隐藏的麻烦在晚上八点钟以后的台风天出门,并整整忙碌了一整晚。

        不知不觉地,他在床边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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