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该死的，”他咒骂着，头部上方不存在的器官传来被触碰的微妙感受，“该死的。”

        killerqueen还是没有回来。

        “啊啊，吉良，我可怜的儿子，”父亲的鬼魂在车内的照片里痛哭流涕，“不要再咬你的指甲了。”

        指甲生长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被啃咬的速度，食指指尖让他尝到了血锈味——都怪那个女人，那个麻烦的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要带给他更大的麻烦。所有能造成伤害的道具，除了牛排刀和水果叉以外，都因为忽然过度腐朽而无效化。尽管如此，如果在内心产生伤害的意图，这两个物品也变得无效化。

        他在范围内也完全没有任何隐藏身份的意图，竟然在她一清醒的时刻就开始自我介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吉良吉影，命运站在他这一边。

        “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杜王町。没有人能够知道你……”

        “别吵，”他咬着指尖的肉，“我在想办法。”

        还有办法——现在离开也无济于事，他不相信，他无路可走。

        他向别墅区的方向快速驶去，大约二十分钟后赶到了家门口。那股若有若无的结界感，让他甚至不想进入自己家的家门。

        从远处投掷的、被认定会有危险的物品，无论是塑料、金属还是玻璃都会失效。昨晚他还尝试过，在她影响半径不过一米左右的时候，把她搬运到她家窄小的厨房，安眠药，被煮沸的牛奶扑灭灶台的火焰，煤气弥漫。很简单的、容易被警察理解的孩子气的失误和遗憾——以防万一，他还试图在火焰熄灭的现场留下了第二炸弹，但第二炸弹根本没用。

        无效化，无暴力倾向。

        一旦再次进入范围，他就会失去他的理智。不要冲动，killerqueen虽然不在身边，但没有完全失去联系，探查能力边界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现在killerqueen又转了一圈，范围仍然是半径八米的球体。

        被人看见在车里发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抗拒暴力，希望有人能照顾自己，活下去，无非是这几种愿望诞生的能力。就像他的killerqueen是想要消除痕迹，让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同时能够满足他普通的欲望的能力。

        十年前父亲从埃及购得了「箭」，才让他拥有完美的killerqueen，这个小鬼是自己产生，还是附近还有同样的箭矢？无论如何，父亲能够不间断地寄宿在相片里，那是因为父亲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幽灵能量体。以这个小鬼的身体素质，绝不可能在放松之后还会不间断地开启这种能力，否则她自己就会杀死自己。

        他一定还有机会。

        “？”

        我迷茫地和killerqueen一起看着他。

        “如果不解除能力，你的身体一定会支撑不住，”他托着我的手，更换药物，重新裹上更多的纱布，“每一分每一秒，能力在消耗你的精神。我原本以为你会自己慢慢解除，没想到你的体温又在升高。”

        “我不知道怎么……解除，”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能力。”

        能力？

        killerqueen歪头看着我。

        “每个人的能力应该不一样，我也不清楚你的具体情况，killerqueen是我的能力的实体，”男人说着，一丝不苟地整理好医药箱，“我只是能感觉到你一直在开启着你的能力，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必须想办法收回去，这是为你的生命安全考虑。”

        “深呼吸，”他把手轻轻搭在推动轮椅的扶手上，“放轻松，你现在很安全。”

        肉类烹饪后油脂的香气在空气里浮动——是炖菜的味道，很普通的、妈妈也会做的最简单的炖煮，把所有材料都炖在大锅里，等待它们慢慢软烂就行了。

        我很……安全？

        “汤会冷掉的。”

        我低头喝汤，洋葱完全化开，虽然夏天似乎不适合吃太热的东西，但是室内有空调，所以问题不大。

        “该喝药了。”

        八米，七米，六米，五米，killerqueen试探着向前追近，四米，三米，二米，一米，半米，吉良吉影终于看清了那一层薄薄的、几乎是透明的膜，漂浮在灯光之下，闪着极其微弱的银色。那层膜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

        “就是这个，”他低声说道，“乖孩子，把它收回去，好好休息。”

        在感冒药剂的作用下开始昏昏欲睡的她半阖着棕红的瞳孔，意识不清地点点头，银色的星光点点溃散。

        “killer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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