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池北望没吭声。
会议开始后，池德明的律师团开始说继承权的分配，并给他们分发文件。池德明本人闭上眼，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这些内容对池北望来说非常枯燥无聊。他将发下来的文件夹摊开立在桌子上，堂而皇之地走神。
“他身上沾过‘那东西’。”池小橘用只有池北望能听得见的声音说：“而且跟昨天司机的平安符不是同一个。”
池小橘想了想，又说：“比昨天那种更恶心，他没准就是因为这个才生病的。”
池北望也想到了这一层。因为池德明虽然醉心事业，但非常有健身意识，有早晨起来跑步的习惯，而且每年会定时到医院体检。
今年病倒却事发突然，而且具体的病因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解释。
不是自然生病，那就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难怪池氏的财运呈现出有些扭曲的形势。
池北望向后仰，右腿叠到左腿上，没吭声。
高铁站游荡的百年小鬼，困在电话亭里的旗袍女人，司机身上佩戴的夺命平安符，还有池德明现在身上的情况都让他觉得雁城有些古怪，不知道跟鬼门关七月份开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打算这几天在雁城人多的商业中心四处走走。
他打开手机，熟练地登上一个名为怪力乱学的超话。
鲜少有人知道还有这样的超话混迹在网络当中，它的界面和寻常超话没有什么不同，但一般人很难找到这个超话，就算偶尔有误入超话的，也会以为这里面住着一群神经病。
池北望拇指向下滑，刷新界面。
[置顶][貔貅貔貅我想要貔貅]：请大家遵守《怪力乱学超话公约》基本规则。
[置顶][貔貅貔貅我想要貔貅]：《怪力乱学超话公约》：不管你是个什么玩意，都不要到外面乱舞！
[谁偷了我的朱砂笔]：卧槽！出门碰到钢管滚死的面人鬼，老子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昨晚鬼门关没关吗？
[贫道不想下山]：贫道昨天睡着了，发生什么了？
[赤白仙姑]：什么都没发生，不就是一年一度万鬼大赏吗，今天才过去半天不到，阴差眼瞎漏抓一两只多很正常啊！
[对跑步过敏的道士]：万世太平，不要瞎琢磨了。
[崔判官的挂件]：散了散了，什么事也没有，修行不够的别出来找存在感！
[咬一口仙桃]：太平？我怎么听说东区死了好几个人？
[俺不是鬼]：哪天没死人？
[咬一口仙桃]：不一样，那几个死相很惨！
[俺不是鬼]：？？？
[俺不是鬼]：呸！人都死了你还搞颜值歧视！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咬一口仙桃]：
[贫道不想下山]：东区那个我也听说了！不是登上热搜了吗？
池北望就是为了昨晚鬼门关的异况登上论坛的。
眼见几条询问被淹没在凶杀案的讨论里，他手指抵在唇边轻轻一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再把界面重新刷新——这下连最初几条慌乱问情况的帖子也看不见了，超话里留下一些活跃道士在讨论自己最近接触到的案子。
池北望一顿，他划到微博主页面，从浏览痕迹找到自己最初看过的那几条帖子，快速关注最初看见的那几个人，想了想，把聊到东区的那个人一并关注上了。
这几下点完，池北望察觉旁边有道视线看过来。
他手指轻点，面不改色地切换进热搜界面，仿佛他刚才只是看了哪条热搜。
池睿只看见了微博界面，他冷冷一扫，很快收回目光。
池睿隐隐约约发现池北望跟他想象中没见识好欺负的样子不完全符合，其他的暂且不管，单单就池德明对池北望态度不一样这一点，就不容他继续把池北望当成一个无害的土包子。
但是要他现在立刻把池北望当成对手一样看待，他做不到。
在他看来，池北望连审时度势都不会。现在可是宣布池氏竞选规则的时候，池北望居然还开小差？
“”池北望挪了挪坐垫，看都没看旁边阴郁气忽然又加重的池睿。
他百无聊赖地滑了几次手机屏幕，不断更新热搜页面。
每天的热点话题基本围绕在娱乐，刑事，政治热点这几类上，他在热搜中间看见了[第一医院池氏]这样的词条。
不过这种没有明确指向而且隐藏了大部分人名的财阀新闻热度通常就卡在十名以后这个限度上了，一直没有往上爬。
超话内道士们讨论过的死人事件也出现在热搜上。
雁城东区最近出现了一起山火，烧死了登山的游客。死亡的游客里正好有两个正好在直播的小网红，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但是真正让这件事上热搜引起大众关注的原因，是这两个小网红死亡前几天参加过雁城唐氏的唐少爷唐越铭本人的庆生宴会。
雁城有四大老牌豪门，除去池氏以外，另外还有归氏，曲氏以及唐氏。
唐越铭有唐氏的老牌和豪迈作底气，很轻易就在富n代中成功脱颖而出，成了诸多膏粱子弟中非常有名气的一朵花公子。
他年轻时吟风弄月，荤素不禁，即使现在已经结婚了好几年，也没有改掉以前的风流生活习惯。
前不久唐越铭大办生日会，跟烧死的两个小网红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在山火新闻出现时，唐越铭转发了小网红的微博，给她们点了一排蜡。
结果让这件事沾染了绯色，被唐氏的竞争对手当作打击唐氏的武器，有意放大了热度。
池北望正打算往下滑，却不小心滑出这个界面，误点进热搜头条。
彼时热搜头条突然更新。
第一医院，谢子督[新]
池北望一愣。
仅仅过了几秒，这个橙色的新转瞬升级成暗红色的爆。
紧接着，热搜界面到了时间自动刷新，[第一医院谢子督]下滑了一个位置，变成了第二条，头条热搜换了一个词条。
谢子督已婚[爆]
谢子督是时下话题度极高的影星，年少出道，出道即红，第二年就斩获影帝，他先火全国后火国际，几乎红透了界内半边天。
他出道第一年，参演的第一部电影是低成本鬼片《寂静深林》。当年谢子督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是演技极逼真，后来那部鬼片大火，直接将谢子督送到了大众面前。从那之后，谢子督过手的基本上都是让无数资本公司眼红的大卖片子。
谢子督没有签约过任何公司，他自己有一个团队，所以他的工作自主性很高。
比如他出现在荧幕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新戏上映的宣发期，除此之外，他只接获利快的宣传和采访，其余活动很少参与，功利性极强，导致外界对谢子督的身世十分好奇。
有人猜谢子督家境十分贫苦，所以他现在养成了屯金的性格。
还有人猜谢子督花钱大手大脚，所以不得不找钱多的通告维持自己的开销。
谢子督最近的一部电影上映在今年二月份，那部电影由于题材新颖，切合主流，所以打破了国内电影历史票房记录。
这部获利空无前列大的电影结束了必要的演员采访以后，谢子督就消失在了大众眼前，就连微博等社交动态也很久没有更新了。
网友都调侃说是因为电影赚钱太多了，所以暂时不营业了。
谢子督的粉丝们也因此心态特别纠结，既为谢子督票房大卖而高兴，又因为在荧幕上看不到谢子督而痛苦。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粉丝天天到谢子督的微博打卡，评论里清一色的“今天谢子督的钱花完了吗？”和“谢先生你好，我又来上坟了。”
好巧不巧，池北望偶尔也是打卡大队里的其中一员：“”
所以虽然明知这个十有八九是造谣，池北望还是想也没想地点了进去。
谢子督的社交账号在热搜相关人的第一个，社交帐号的最新动态依然是半年前的电影宣传。
一条官方认证的娱乐媒体账号大剌剌地发：[偶遇谢影帝]
配图是好几张偷拍视角的模糊照片。
一辆黑色的宾利刚刚开出地下车库，背景是雁城市南区第一医院，副驾驶的人正把车窗往上升。
因为池氏在南区第一医院，所以医院附近媒体极多。这辆黑色宾利即使低调，但出地下车库的那一瞬间还是被各个角度的摄像机捕捉到了。
现在无数个角度的照片平凑出来，可以隐约地看出宾利的后座，有两个人影挨得很近，行为看起来很亲密。
其中一位显然是谢子督，另一位由于一直面向谢子督的原因，所以看不见她脸的轮廓，但能看出她头发很长，身材妙曼。
这条微博下，媒体账号评论说：[今天本来在第一医院蹲池家的，没想到偶遇了五个月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谢影帝。虽然天气炎热，但谢影帝捂得严严实实。谢影帝和同行的女子看起来举止亲密，影帝居然名草有主了吗？]
评论人数顷刻飙升。
[我靠？]
[看到热搜的第一眼，谢子督终于没钱了！看到热搜的第二眼，什么玩意？]
[啊？谢子督什么时候谈恋爱的？他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谈恋爱？]
[所以谢子督消失是因为陪这个人产检吗？看背景是医院！]
[怎么又是第一医院！]
[谢子督是陪爱人去的吗？去医院？又消失了五个月？我有个胆大的想法！]
[但是谢子督的公开婚姻状态明明写的是未婚！]
[拜托，他五个月前被采访的时候还说没有谈恋爱！]
评论区彻底失控。
由于雁城市南区第一医院保密性好，大多数知名人士身体出现不可言说的状况时有都喜欢到这里来。
只是媒体们虽然进不了医院，却可以一直在医院外面蹲守，所以在南区第一医院偶尔也会爆出很多花边新闻。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某某小花怀孕生子的八卦。
没过一会儿，网络上就一致认定谢子督消失五个月是因为有了孩子。
一些账号趁机发起投票：谢影帝去第一医院干什么呢？
a生宝宝
b看病
c关你屁事
池北望将现在爆出来的偷拍照片看了一遍，目光扫到这个投票。他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郑重其事地投了c选项。
“他结婚了？”橘猫眯着眼眸。
“没有。”池北望惜字如金。他塞上右耳的耳机，余光看见池睿在看他，他索性关了屏幕，随手将手机放回口袋。
会议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电子显示屏上正放着一个报表。
律师团把提前拟好的产业分布罗列出来，指着报表，说：“今天开始，池德明先生会把公司分别交给各位符合条件的少爷和小姐们经营，期限是一年。一年过后按绩效考察来决定诸位最终的股份继承比例。详细的要求已经列入文件当中。”
“如果在这一年的期间里，池德明先生不幸离世，后续安排权将完全交给我们，由我们来依法严格执行遗嘱。”
众人炽热的视线集中在那个被密封起来，被称作遗嘱的文件上，看着它被锁进保险箱才作罢。
池氏旗下收购的公司很多，不同公司发展得参差不齐。下一页ppt刚投映到屏幕上，池睿就绷紧了神经，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和池睿一样的还有很多人。
橘猫伸爪搭在池北望肩上，冷不丁地说：“明星项目不少。”
闻言，池北望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屏幕。
明星项目是相对而言发展前程较好的项目，由于先天性的优势条件，这些项目入手容易，取得好成绩的可能性很大。
池德明对孙辈其实温和了很多，居然一次性拿出好几个发展前程很好的公司和项目让孙辈试练。
池睿似乎已经有了目标，那是个娱乐公司，该公司的艺人因为上半年出过几部热播电视剧而发展得不错，连带着公司的绩效也展现出有前途的趋势。
似乎察觉到池北望的视线，池睿下意识看向池德明，池德明对池北望的特殊他们都看在眼里，他有些担心池北望会借此直接向池德明开口要项目，而池德明的态度他无法估测。
于是兀地开口：“池北望，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能力，别妄图去碰你拿不动的东西。”
闻言，池北望缓缓偏头看向他：“”
池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早上那一下踉跄的影响，池北望的眼神让他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他甚至下意识想避开池北望的视线。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强行摁下去了，他不舒服地蹙紧眉，正想说什么。领带倏地被人往下拽。
属于池北望的浅色瞳仁倏然逼近，蕴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他听见池北望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认真地询问：“你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还是单纯的脑子有病？想要顺利继承产业，现在不去想办法去提高你的工作能力，反而花这些没用的小伎俩在我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土包子’身上？”
池睿又惊又怒，瞳孔骤然放大又缩紧。他想拽回自己的领带，却愕然发现池北望的手劲很大，他愤怒之下这一扯居然没有扯动一点点。
“抱歉。”池北望松开手，没什么歉意地一哂，“第一次见到脖子上扛着排便系统的人，有点惊奇，失礼了。”
池睿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脑袋里‘轰’一声炸起混合羞臊和怒火的惊涛巨浪，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池北望，仅靠现场人多的压力按捺着自己出手打人的冲动：“你！”
正当此时，旁边的人拍了一下池睿的手臂。
武叶芳不满地看着他：“你还愣着干什么？”
律师团把几个公司和项目的资料一一罗列完，便给候选人们留出选择的时间。
最热门的无疑是那个名为星辰的娱乐公司。包括池睿在内，同时竞争的强劲候选人还有池老大所生的大少爷池元勋和池老四所生的大小姐池金枝。
池睿只好憋下气，把精力投入项目竞争中。
池元勋和池金枝由于是长孙和长孙女，在池德明面前相对受宠，气势比起池睿只强不衰，导致池睿花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拉锯才成功得到星辰娱乐。
池北望不争不抢，被分到所有人挑剩下的。
剩下的好巧不巧也是一家传媒公司，只是相比起其他的，这个传媒公司是个肉眼可见走下坡路的瘦马公司。
同情和看戏的目光纷至沓来，然而池北望没有表现出任何他们期待的情绪。他随手撕下文件页里关键的两张纸，把剩下的部分留在了桌面，甚至笑了笑。
眼看这场会议走向尾声，他跟魏管家说了一声，毫不留念地离开了第一医院。
病房因为他的离开再次掀起一阵小波澜。
“他什么意思？都没跟爷爷说一声！”
“乡下回来的是这样，也可能发现自己融不入我们，羞愧了吧。”
“我觉得他没准是拿到了破项目，又不敢发火，只能滚了。”说话的人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池元勋，“大哥，你说呢？”
会议的全程，除了争夺项目时，池元勋基本都缄默少语。
项目竞争失败，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闻言，他朝主位的病床看了眼，语气平静：“他再怎么样都是你们二哥，少说两句。”
“”方才说过话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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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池北望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
池北望道德线不太高，没有分毫不收的清高毛病。
他本来就有在雁城注册公司的打算，这间要废不废的壳子公司送上门的时机刚刚好，省了他另外召集人马的功夫，他索性收下了。
池北望离开医院以后去了一趟商场，简单地买了两套常服就回了池老三家。考虑到自己不会在池老三家继续住下去，他又搜索雁城市的房地产信息，预约了一个房产中介。
做完这些，池北望登上微博。
下午才看过的热搜已经全然被替换更新，谢子督的工作室在晚上八点发了澄清通告，解释说同行的女子是谢子督的助理，并发出一张女助理的侧脸照以示调侃。
为了缓和网上的气氛，谢子督的工作室甚至透露出谢子督即将进组拍摄电影，目前在定妆中。
澄清公关一出，网友纷纷调侃。
[我就说谢先生没钱了]
[就说是助理了！]
[感谢生活的打压，让谢先生记得营业]
[今天谢子督缺钱了吗？缺！]
[助理姐姐真漂亮！]
谢子督的热搜往下，是池氏的热搜。因为池氏旗下多个公司换主人，其中还有如今势头正旺的星辰传媒。
[我才知道星辰是池氏的，嘶]
[我们靓女霜霜终于换掉肥头大耳的老板了吗？]
[听说新老板是池氏三少爷啊，三少爷是不是才二十二啊？]
[我比较想知道大少爷接管了哪一家，感觉大少爷靠谱]
池北望翻了翻，发现因为他接手的公司太糊，以及吃瓜网友不熟悉池氏二少爷，这个狗仔微博提都没提他一句。
他对现状还算满意。
浴室门口，橘猫抖掉身上的水珠，闷闷道：“还臭吗？”
也许是因为接触到池德明，橘猫离开医院以后一度觉得自己身上烂鱼的腥味很重，连带着池北望也闻到了一点。
“不臭。”池北望仔细闻了闻，给橘猫腾出了上床的位置。
橘猫扒拉着床角，发现自己上不去，它干脆窝在池北望腿边，恹恹地问：“明天还去医院？”
池北望手指抵在额头边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微合，冷静之余略显薄凉地说：“不去，去找司机。”
便宜爷爷暂时死不了。且说白了，便宜爷爷身上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影响不到他。
倒是那个司机，司机不知是从哪里得到那张蓄了地缚灵的平安符。
池北望不知道这是针对司机去的还是针对他来的，但至少要弄清楚是谁把平安符给了司机，避免以后陷入被动。
不过他回来以后问过佣人，才知道那个小陈司机压根儿没有请假，而是直接辞职了。回答池北望的佣人语焉不详，池北望干脆跟他要了小陈司机的家庭地址。
池老三一行人回到家时，池北望和橘猫已经在梦里睡了两个轮回。
“北望呢？”池老三进门就问管家。
他身后一步距离，武叶芳嗤笑一声，对池睿道：“妈先上去了，你今天累着了，早点休息。”
池睿沉声应下：“嗯。”
应完也跟池老三一道等。
魏管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微微欠身：“二少爷回来说是累了，很早就休息了。”
没走多远的武叶芳又冷笑一声。
累，他什么都没干还能累？
池老三皱眉看向武叶芳，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池睿上去看一眼。
池睿心里想的跟武叶芳一样，今天开会，他是一直坐在池北望旁边，难不成池北望还能玩手机玩累了？
想归想，池睿上楼看见池北望房门紧闭，门也锁上了。池睿敲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就下楼跟池老三说。
按理来说，现在继承权项目刚刚发下来，所有人回去都会跟亲近的人聊之后的计划。
池老三本来也是要找池北望的，见此只好暂时搁置，先带池睿去书房。
谁知这一搁置，就再也没机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池北望带着自己的行李箱和橘猫离开了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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