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机发难
杨祝威抓住霍侍郎，稳定哀伤的情绪，深沉道：“霍侍郎，犬子的死定有蹊跷，望霍侍郎能查明白，拜托了。”他几乎哽咽着要跪倒在他面前。
霍侍郎扶住杨祝威：“你放心。”
杨侯爷在本地也算是个富贵闲人，手里没有实权，按理说不会因为政见不合或者站队而得罪人，何况谁还会对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几天的人下手，多此一举。
只除了刚才的那个人影。
他将侯府的府兵集合起来，问：“你们可有看到谁出去。”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那他可能还在府上，去搜一下，另外，去叫法医过来。”
所有的府兵每个地方都挨个搜查，法医很快来了，经过检查，跟霍侍郎断定的一样没有外伤，没有中毒。面色平常没有肿胀，眼结合膜下未出血，说明不是窒息死亡。根据所有的特征，除了病死，无其他的原因。
杨祝威不接受这个结果，他不信为何如此巧合，冲喜没有冲好，反倒催命。
这时府兵回来禀报，并未发现刺客。
出了人命，宾客们觉得很扫兴，也怕沾染上晦气，纷纷告辞。
“等一下。”霍錦仪喊住众人，“今日出了命案，虽然不能确定世子就是病死，还有其他可能尚在排查。各位都逃不过嫌疑，我做为刑部侍郎，有责任去去各位的嫌疑，我相信各位都是清白的，但是人言可畏，为了日后方便。这样，所有来客都登记名册，并所带的亲眷都可一并带回去，也是避免有人趁机混入宴会。”
他的提议得到了杨侯爷的许可，所有宾客无话可说，只想快点离开，也都按照他说的做了，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寥寥无几，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剩几个人了。
霍錦仪的视线对上了新娘顾九璃，面对突发事件，她没有想办法逃离，按理说婚礼未成，她依然算不上嫁入侯府，算是自由身，完全可以和众人一起离开此地，但是她没有，难道就这么留恋荣华富贵？
她目光潋滟，神色凄迷，跪倒在地，对杨祝威拜道：“侯爷，虽然小女没有跟世子完成婚礼，但是人尽皆知，小女已经许嫁侯府，今后也不能再嫁他人，望侯爷看在小女无家可归的份上，准许小女留在侯府，为奴为婢伺候侯爷及夫人。”
“这……”杨侯爷感念她身世可怜，犹豫着要不要留她进府。
“不行。”霍錦仪粗暴地杨侯爷的话，“世子的死很诡异需要好好查查，此女涉嫌谋害世子，本官要带回去严审一番。”
顾九璃迎上霍錦仪犀利的目光，不卑不亢问道：“请问霍大人，有何证据说小女谋害世子？”
她的目光明亮、坚定，面对霍錦仪质疑的眼神，不闪烁、不躲避，令他着实意外。但是他早已打定主意，不光今日发生的巧合，单就她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就令他一团雾水，让他下定决心势必弄清真相。她到底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我只是按理审查，世子的死的确可疑，当本官追查那个可疑的身影时，你恰好就到了，难道不是有人故意引我到此，遇到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说不定那个人跟你就是一伙，害了世子后你就不用再嫁给一个随时会死的人，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吗？”他缓缓说道。
顾九璃站起身来，面对霍錦仪毫无根据的指控，纵然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也要据理力争：“我与世子无冤无仇为何害他？如果我要害他，为何会要嫁给他，你即使是高官也不能随意诬陷我。”
“既然这样，你说说为何要嫁给一个要死的人，难道真的是无家可归？”真的是无家可归可以找个一般人嫁了，也比嫁给快死的人好，他不会相信。
“这是我自愿的，我想要回我被霸占的房产，只有攀附侯府。今日我进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即使侯爷不留我，我也绝不会走，除非打死我为世子陪葬。”她态度坚决，两眼直视霍锦仪，一副谁也不能诬陷她的模样。
“由不得你，我相信侯爷也绝不会留一个涉嫌杀害世子的人在身边，多危险啊！”他眸光逼视着顾九璃，余光却瞟向杨祝威。后者不发话，就知道他似有松动。
他干脆直接叫人将顾九璃带走，他自己也告辞回去。
进了刑室，顾九璃被绑在架子上。
霍錦仪已经换了一身官服进来，身后还跟着莫离。
莫离一见到顾九璃，眼睛就蹬着老大，快步跑到跟前，将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你还活着？”
顾九璃好奇地问：“你认识我？”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般表情？
难道不是？
这下轮到莫离傻眼了。她死死盯着顾九璃，难道是失忆了？
面对这么个阴森可怖的地方，顾九璃不禁打个寒颤，很快服软道：“你们莫不是弄错了，我活着太惨了。为了活命，受尽了苦楚，好不容易脱离被饿死的命运，攀上杨侯府，怎么又摊上这事？如今还要被你们怀疑杀人，可是你们看我这小身子板，连刀都拿不起来，怎么杀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霍锦仪从刑案上拿起一对小刀把玩，兴致盎然道：“莫离，这小刀是不是有点钝了，都看不到光芒？”
莫离笑道：“大人忘了，前几天不是还用过。看不到锋刃，是光线太暗了。其实，要知道锋不锋利，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九璃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即使对上莫离那仿佛见了鬼般的眼神，没有多少表情，也不理会这个女人为何这副惊讶的表情。看到霍錦仪审视的目光，她明明吓得够呛，仍逞能道：“你们是想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吗？原来赫赫有名、威震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霍侍郎都是这么办案的。你们想要一个什么结果？那我告诉你，没有伤口、没有中毒、不是窒息而亡，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气死。对于一个快死的病人来说，气死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简便、快捷，杀人于无形……”
对破案如此熟悉内行，对他如此冷漠、偏见，虽然她眼神中没有发现异常，也看不出任何的伪装，神情中没有对他的仇恨，他还是想从细枝末节看出一丝破绽。
霍錦仪坐在那里，眉头紧皱，他费劲心思将她带过来，就是想弄清楚她到底是谁，虽然她的表情滴水不漏，他坚信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还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派人去调查她的底细。
“你终于承认你的罪行了，是吧？”莫离冷笑着，随手拿起一条刑鞭摆弄，有意无意地威胁，她已经由惊吓转为镇定。
在来的路上，霍錦仪轻描淡写地让她去查看嫌疑犯身上的特征，神色却急色匆匆，让她一度以为抓到了什么不寻常的重大罪犯，没有想到却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长相还如此诡异的女子。
光看身形就不是她，这副身子如此单薄孱弱，不像是练过功夫的，长相一样又如何，双胞胎多的是一模一样的。
求饶没用，服软也行不通。顾九璃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也不再哀求，输了气势。
顾九璃惨淡一笑，眼神带着鄙夷：“罪行？欲加之罪。霍大人从我进入侯府起，就一直跟着我走进内堂，我何时离开过众人的视线，说我与此刻勾结，可看到我们勾结的证据、证人吗？还有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莫离恼羞成怒，正要举起鞭子。
“莫离。”霍錦仪喝住，“去看她身上有什么特征。”他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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