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结果一出，众人都有些惊了，杨柳心竟然输了，还是输给了顾暄妍的盘鼓舞，
不过今日顾暄妍跳的确实更好，杨柳心还是轻敌了，真是可惜。
杨柳心看着顾暄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学的这样好，还真是小看了她。
花魁大赛已经尘埃落定，杨柳心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顾暄妍明明学那盘鼓舞才半年，怎就会如此娴熟了，而且她与自己跳的竟然别无二致。
在如意馆中如果花魁的位子被人夺去，那便只能去教习处做教习了，楼里平时的表演也只能在有人点演时候才能上台，虽然在三十岁退休前还是可以接受邀请出去表演，但却比不得做花魁风光，也不能再有那么多的收入。
这几日，她便要搬离现在的住所，去到教习的房间，这教习的房间与甲级倡伶的一样，只是要简陋的多，更是委屈连翘要住在外间。
“姑娘，莫要再想了，好在这几年也攒了不少，谁能想到那顾暄妍心思这样深，不然姑娘也不会轻敌跳了那不完整的霓裳羽衣”。
“连翘，日后怕是要委屈你了，你要是不愿意再跟着我，我去回了王妈妈…”。
“姑娘，你说什么呢，连翘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替姑娘不平”。
“你说得对，我要亲自去问清楚，她为何要如此”。
“姑娘，我和你去，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狡辩”。
“你收拾一下东西，明日我们就要搬走，我自己去就是。”
“姑娘…”。
杨柳心说完就出了门，去往顾暄妍的住处，在最后一日的舞技比试中，她竟用盘鼓舞赢了自己，那盘鼓舞可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她怎么能，想到这里，杨柳心只觉得心潮澎湃，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
自比赛后顾暄妍的房间就多了不少送礼的，崔妈妈更是欢喜的不得了，送了不少的料子首饰，这顾暄妍原来可是太傅独女，清贵人家，现如今成了落月楼如意馆的花魁，自然话题不少，更是给楼里带来了不小的流量，楼里这次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笔。
她这位前花魁竟被人生生遗忘了，还真是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啊，杨柳心想着，这世道就是如此，杨柳心正想着就到了顾暄妍的住所。
刚到门口就听见夏荷在和暄妍正在聊天“你盘鼓舞怎么跳的如此好，什么时候学的？”
“这都是柳心姐姐教的好，要不是她轻敌了，要是她真的也跳了盘鼓舞，我也没有胜算能比过她…”
“这盘鼓舞可是杨柳心的绝技，原来你总给她送东西竟是为了利用她，我说你怎么那么殷勤”。
杨柳心听到这里只觉得瞬间一寒，明明是春日，却如三九天，什么想问的这时也都有了答案，一下没控制住生生踢到了门框，杨柳心反应过来匆匆离去了，
暄妍听到声音起来查看见门外并没有人。
“也不能这么说，她确实帮我良多，我也是真的感激她，但很多事我也是没有办法…”最后这句暄妍说的极轻，像是说给夏荷又像是说给自己。
杨柳心回到住处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愤怒，那顾暄妍还真是心机够深，想来自己已经一把年纪还是着了道，只因自己忘了这浊浊世间，又哪里有真心呢，真是悔不当初啊。
终于坐上了花魁的暄妍并没有多么开心，自上次探望父亲又过去了数月，年前皇上突然下了严令再不许人随便出入天字号牢房，也不知是出了何事，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再去见父亲，加之之前准备花魁大赛没有再去那乾德兴绸缎庄，也不知甄掌柜有没有什么进展，既然现在做了这花魁，眼下就该想想如何好好利用这位置带来的便利。
花魁大赛后暄妍有两日的假期，她便决定再去一次绸缎庄，她带了如月，告了假，说是打算添置几匹好的缎子，带上小厮，就出去了。
刚一进绸缎庄，那位学徒模样的店员就认出了暄妍，“顾姑娘来了，快请进，掌柜的，顾姑娘到了”学徒冲后厅喊道。
这时甄掌柜便出来了“姑娘，你上次问的料子有了新花样，还请姑娘随我去看看”。
暄妍一听就明白了甄掌柜的意思
“如月，你在这里等我，掌柜的，那就请带我看看吧”说完便跟着甄掌柜去了后厅。
“姑娘，请坐，我正想着如何联络姑娘，姑娘就来了”。
“怎么，可是有了什么线索了吗，”暄妍听了这话急忙问。
“我们的人查到主子在出事前，在苏州查到了什么，怕是得罪了人，那人狗急跳墙，便有了后来的事”。
“可知是何事”。
“现在还查不到，只是应该和苏州的崔家也就是祁王妃的母家相关”。
“果然是他，那么眼下该如何？”
“听说姑娘升了花魁，该是有机会出入祁王府，倒是可以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只怕要等机会，对了，甄掌柜可知道天字狱发生了何事？”
“似乎是有犯人被下了毒”。
“什么？天字狱像来看守森严，怎么会，可知是谁被毒害了？”听了这话，暄妍急得站了起来。
“姑娘莫急，现在还不知，好在应该是没有人遇害，圣上立即封锁了消息，且加派了人手，顾大人吉人天相，定然不是他，姑娘放心就是”。
不管是不是父亲被下毒，也不能再拖了，暄妍在心里想。
顾暄妍成为花魁的首次表演，楼里想了一个新的花样，让暄妍表演舞蹈的时候由上届花魁杨柳心弹琴伴奏，这样一来，此次表演的热度被推到了顶点，不得不说，这落月楼真是惯会炒作的。
此时的杨柳心已经搬到了教习的房间里，期间顾暄妍来过几次杨柳心都没有见，倒是连翘每次都是好一顿嘲讽，想着替她出气，自那日听到顾暄妍的话杨柳心就什么都明了了，这等心机深沉之人就该老死不相往来。
搬家收拾东西之时，杨柳心看到暄妍送自己的香囊，那绣的歪歪扭扭的香囊竟被自己一直挂在床头。
她顾暄妍到底是何时开始算计自己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了，让自己教她舞技，帮她伴奏助她升到甲级，再学了盘鼓舞，夺了花魁，杨柳心越想越气，拿起那个香囊便要丢出去，丢也要丢的远远的。
杨柳心来到院中，给那香囊塞了石子打算扔进湖里，眼不见为净，还有她送的那匹锻，扔掉可惜了，还是让连翘卖掉，
接到崔妈妈让她给顾暄妍伴奏的指示，她心下想着，定不能让你轻松的做着花魁，也算是出一出气。
万众瞩目的新花魁表演如期而至，杨柳心抱着琴前来伴奏。
杨柳心坐在丝竹班子旁，看着舞台，想着自己不久前还是舞台上最闪耀的花魁，而今却只能坐在此处，与丝竹管弦为伴，真是时移世易。
崔妈妈还是一样的满脸堆笑介绍这接着来压轴出场的新花魁，暄妍在后台准备，穿着彩色舞衣，面戴轻纱。
往事一件件回复，想起家中变故时的无助，初入楼时的窘迫，又想起杨柳心一次次的帮助，花魁大赛结束后，她去找过杨柳心几次，她都避而不见，想来她是恨了自己，也罢，待事情了了，她再好好同杨柳心讲吧。
崔妈妈下台，暄妍缓步登场，今日是成为花魁的第一次表演。
花魁大赛那日，许多人都已见识了顾暄妍舞技之高超，如今身为花魁的她更是熟练自如，杨柳心的琴声也是极美妙，顾暄妍和着琴声翩翩起舞，虽不及那日惊艳，但也是美轮美奂。
暄妍终于跳完了这支舞，杨柳心的伴奏好多曲调都是错的，幸而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就出丑了，她是故意的吗，可见她真是憎恨了自己，暄妍去看杨柳心，只见杨柳心并未多停留抱琴走了，
顾暄妍摘下面纱，轻轻作揖，向众人见礼。
顾暄妍今天化了淡妆，来到楼中三年，如今她已十九年华，出落得越发精致，身段也越发完满，眉如青黛，肤如凝脂，双唇含笑，眼波如水，只是身上那如梅花般清冷的气质越发重了，即便是身着彩衣，仍让人觉得她是不该在这里，竟是傲世而独立。
暄妍摘下面纱的那一刻，景鸢摔了手中的酒杯，真的是她，边境战事结束后没有等父亲她便匆匆归来，她早就知道了顾家的事，只是那时她无法脱身，父亲让人打听，知道暄妍入了落月楼，在如意馆做倡伶，她才稍松口气，暄妍那样的性子，若是入了相辉阁，当真是活不成了。
景鸢回京后便立刻来了落月楼，她想去看看暄妍，却被挡了回来，她才知道，暄妍已经是新的花魁，一切都已覆水难收了吗，从儿时就决定要护着她，却在她最难的时候缺席了，哪怕事出无奈，但是事已至此，该如何挽回呢。
景鸢望着台上的人，她不一样了，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那个清丽单纯的样子，那个和她下棋总要悔棋，那个求着她带她出去骑马，那个妍儿不见了，景鸢看着台上那个笑颜如花的花魁，只觉得心里被揪着一样的疼。
暄妍表演完以后便要去雅座给楼中的贵客敬酒。
她周旋于一个个客人间，虽不如杨柳心那样左右逢源，却也应对自如，敬酒完了以后暄妍觉得十分的累，竟比自己练了两个时辰舞蹈都累，如月忙上来扶着她。
“姑娘，累了吧，这里应该无事了，我扶着你回去吧”。
“没事，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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