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他
然而，就在无数大字的辈祖宗满心炽热的准备起身寻找那天道所窥探之地时，波动却突然消散。
东城区，灵兽阁，夜澜房间内。
脸上的瓷白骨面头一次产生了反应，它闪着微弱荧光，仅微微颤动一下，那股子生死韵道就被尽数封存起来，便是连天道都被蒙骗过去。
失去了那股气息，天道之眼便是一瞬间就失去了正待锁定的目标，不甘的盘旋在空中。
直到淮水城边的弱水沸腾，城中开始隐隐有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在逐步苏醒时，那天道之眼才逐渐消散在天地间。
别看其中有这么多歪歪绕绕，但天道之眼降临到消散其实仅仅只一瞬而已，便是连距离最近的红袖被惊动时也没来的及探查到什么。
灵兽阁，马场，红鸢一边安抚着有些暴躁的御风，一边狐疑似的朝夜澜所在房间的位置看了半晌，最终摇头甩掉了那荒谬的想法。
一个筑基期的小子，就算再怎么有天赋，也不至于被天道盯上。
房间内的夜澜此时却早已顾不得什么，只见他周遭盘旋着隐晦的生死道韵，体内那股子天魔之力在进入丹田是却仿若受到影响一般，并未在丹田内成丹，而是绕了一圈，一股脑的朝心脏汇聚而去。
“小子，撑住了。”
夜澜听到这话时，便在内视之下看见自己那颗血红色的心脏轰然爆裂，大脑在一片空白之下伴随着巨大的疼痛席卷整个神魂。
眉头紧皱，夜澜盘膝而坐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明明很痛，痛到神魂溃散，但他总感觉这种痛楚缺了点什么，有股不真实的感觉，细想之下，才发现是心不会痛了。
这，就是没有心的感觉吗？
周遭盘旋的道韵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夜澜鼻尖仿若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就在下一瞬，纯净的天魔之力朝心口奔涌而来，化作了一颗纯白色的心脏，那心脏每次有力的跳动，体内的天魔之力便猛窜一节，直到气息卡在了半步元婴才安静下来。
“叮咚，恭喜店主领悟生死之道，成至恶之躯，得天魔之心！”
“叮咚，检测到店主修为大幅度提升，目前至恶之躯已有半步元婴修为，与自身躯体实力造成不平衡，店主须尽快提升灵道，否则将阴阳失衡，走火入魔。”
“呼——”
深呼一口气，夜澜倚着窗台站起来，感受着半步元婴的澎湃灵力，嘴角忍不住勾起几分笑意。
心，变成了自己抚摩到的那一颗纯白色的心，全身的天魔之力前所未有的服从，融入骨骼，融入血液，在这心脏每次强有力的跳动下，魔血被来回锤炼和增强。
伸手划开自己的手指，夜澜看着指间一滴紫色的血液，魔血滴落到窗台边上，便听嗞的一声，紫意升腾间，窗台上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体内天魔之心耸动，低头再看那指间伤痕，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如初。
这是夜澜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拥有了超强的自愈能力，至于其它的能力，目前还没能挖掘出来。
这是真正的至恶之躯，连血肉都被替换成了天魔该有的魔意。
“半步元婴啊……”
夜澜嘴角勾起，想起之前那撵着自己的扶摇宗元婴修士，心中暗自比较了一下，若是现在遇见，不说能不能杀了对方，至少想跑的话他是留不住的。
“心念一转，那天魔之心耸动起来，全身魔血带着紫意涌回心脏，等再涌出时，便化为了普通血液，连那心脏也变成了红色，境界更一路狂跌，直到筑基巅峰才堪堪停住。”
皱了皱眉，夜澜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恢复到原本身躯后，那股破坏与毁灭的意志反而更容易影响到自己，致使自己情绪都逐渐暴躁起来。
“人类的身躯太弱了，就像系统说的一样，如果再这样下去导致阴阳失衡的话，自己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系统，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暂时抵消这种失衡所带来的影响？”
“叮咚，店主可购买神魂类功法《清心咒》，用以抵抗天魔意志的影响。”
“《清心咒》，夜澜眼前一亮，打开商城后看了眼定价，便以最快的速度将界面关闭，深呼吸了半晌才缓过神了。”
“《清心咒》，地级上品灵魂类武技，店主价20万上品灵石。”
“系统你在开玩笑？同样是地级上品，为什么光影无间卖两万，你这破清心咒要卖二十万？！”
“请不要怀疑系统定价，灵魂类武技并非普通武技可比。”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鄙视，就仿若一个贵族看到没见识的乡下人进城一般，让夜澜本就暴躁的情绪差点被点燃。
深吸一口气，夜澜急忙压下情绪，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这影响未免太大了。
可是这《清心咒》他又实在惹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重新进入万恶之躯的状态中，将面具戴在脸上。
“不管了，先解决掉聚灵丹的事情再说。”
翻身自窗台跃出，在夜色的掩护下，夜澜无声无息的潜入到了那灯火阑珊的闹市里。
不财街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整个东城区最热闹的地方，可谓是歌舞升平。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条街有整个东城区最大的赌场，不财柜坊。
最旺盛的树木，往往都是长在乱葬岗上面的，不财柜坊就是这么个道理。
夜澜捏了个影诀，潜入夜色中朝着赌场后街潜匿过去。
每个建筑后面的街道都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风尘的接客女子，乞丐，垃圾，把这本就狭小到不足三五丈宽的潮湿小道塞的满满当当。
夜澜往街道深处潜行时路过几间破败的房屋门口，甚至能听到里面粗重的喘息声，他并未停顿，一直潜行到最深处，不财柜坊的后面。
两辆马车停靠在那，还有几个穿着普通的修者在交谈，一边还不断自不财柜坊的后门运出许多黑色麻袋到马车里。
察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尽量表现的客气友好的和站在自己对面的几人交谈。
他们是谁察锋很清楚，淮水带字的名头别说在城里，就是出了淮水到各大州，那也是赫赫凶名。
没人喜欢和这群疯子做生意，作为林氏商行掌柜的察锋自然也不例外，往常这种事都是自家少爷来办的，可自从那晚过后，少爷就被那扶摇一派的大人物抓回去关了禁闭。
想起那夜的事，察锋依旧有些心悸，他曾远远与那黑袍人有过一面之缘，可紧紧是盯着那诡异的面具看了一眼，他那金丹下位阶的道心就险些崩散。
那种怪物，他巴不得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
林氏低价聚灵丹的路子不能断，这是压柳氏一头的机会，便是少爷不在了，他也要联系好路子来处理这件事。
做为一个掌柜，这点能力他还是有的，为了不会断供聚灵丹，他甚至提前了几天早早的就来淮水城里候着，看着一袋袋灵药装车，心中不禁满是些欣慰。
“察掌柜，这可都是看在我那义弟的份上，我才将聚灵丹低价卖给你，你出去时一定要小心，别让其它人看到，不然会有大麻烦。”
的为首那刀疤脸带着满脸告诫，作为淮水隆来辈的，前些年他曾带着人在和几个坏了规矩的外乡人火拼时栽了跟头，要不是被林轩所救，他早就横尸街头了。
他是个仗义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林轩救了他，那林轩遇到难处，自己就不能不管。
察锋对着这刀疤脸爽朗一笑，伸手接住最后一个麻袋。
“大爷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做事利索着呢。”
“是吗？你做事这么利索，为什么会招惹到我呢？”
一只手抓住了察锋那接麻袋的手臂，耳边传来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察锋只觉心脏一抽，扭头就看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存在。
是他！是那个自己做梦都不敢去多看一眼的怪物，那个叫柒的家伙！
他怎么会在这？我招惹到他了？
脑海中瞬间浮现无数情绪，但最终都被恐惧所替代，麻袋被扔在了地上，察锋只觉自己吓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下意识的便开始求饶。
“爷，饶命啊爷！我躲您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着招惹您呐！”
夜澜看着这怂货这么快就缴械不禁有些无语，倒是那刀疤脸和几个带字的本地人反应很快，面色一变拔刀就砍了过来。
可惜，他们太弱了。
在察锋见了鬼的眼神里，夜澜扭头看向几人，瞳孔此时已经变成了紫色，心念一动，一股庞大的天魔意志朝几人席卷而去。
没有拔剑相向，没有战斗场面。
在察锋的眼睛里，他只看到了这面具人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本地人便眼珠一红，血就顺着七窍流了下来。
几声脆响，那几把砍刀便掉在了地上，而刚刚还气势汹汹拿刀的一众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一眼杀死了。
夜澜其实只是释放了天魔意志，想试试有什么效果，结果这群人竟直接被吹散了神魂，这让夜澜不禁感慨天魔意志的强大。
“咕咚。”
一声喉结耸动，紧接着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夜澜触电般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屁股底下湿了一片的察锋，不禁满心鄙视。
“你在这坐着，别想着跑，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这可怜的掌柜面色呆滞，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只是点了点头，坐在那任凭湿了裤子也毫无动作。
夜澜扭身，将手中阵盘悄无声息的布置下去，随后他半步元婴的修为全开，拖着那刀疤脸的尸体就朝不财柜坊后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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