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规矩
那家仆被噎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便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给自家少爷塞疗伤丹。
好在这种僵持的场面没持续太久，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便挤开人群赶了过来。
那掌柜的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抱住来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老板，老板您可来了啊！”
“这小子，就这小子，他在尚药阁闹事不说，还打了小的和成家大少爷，简直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二楼窗户边上的凤云英看着这一幕，有些激动的拍了拍窗沿。
“这就是尚药阁的老板诶，听说他和那位神药师的徒弟有一腿，这下有好戏看了。”
凤蓝翻了个白眼，有些丢人的扶着额头。
“能不能好好讲话，女孩子家家的，有一腿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的？”
凤云英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跟自家大姐顶嘴，扭头看向窗外。
她很期待，这个一直早有耳闻的尚药阁大老板，也是有本事和神药师牵上头的角色，会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尚药阁门口，月然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抽搐，抬眼看着那被一群亲卫围着的夜澜，只觉怒火上涌。
“轰——”
炼神期恐怖的威压暴虐开来，让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运转灵力防御，即便是这样，依旧有无数人面色涨红的往外退去。
那掌柜的面露惊喜，抬手指着夜澜便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们老板发火了，你等死吧你！”
紧接着，那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夜澜身边，无数围着夜澜的亲卫在那掌柜逐渐凝固的神色中被轰飞出去。
“不是……老板，您打错了人，是这小子闹的事。”
“给我闭嘴！”
月然只觉心肺炸裂，他这些日子着手准备拍卖会的事宜忙的是热火朝天，没想到今天出去和贵客商谈，就半天没露面便闹出了如此大的岔子。
“夜小友，你没事吧？”
抬手扶住夜澜，在月然担忧的目光里，夜澜挥了挥手手将魔剑收入系统空间，撇了撇嘴道。
“月大哥若是再晚来一点，我这身子骨怕是要折在这里喽。”
“唉……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会来尚药阁。”
在无数围观群众懵然的视线里，月然尴尬的搓了搓手，面上带着几分愧疚。
“不过，看来夜小友也是有些收获的嘛。”
月然神色暧昧的撇了眼抓着夜澜衣衫，紧紧贴在手边的尘依。
夜小友？
是那个尚药阁前比丹法的马术天才夜澜？
尘依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目中带着几分震撼和崇拜。
“公子可是夜澜少爷？”
夜澜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笑意摸了摸尘依的脑袋。
“不然你以为，除了我，整个淮水还有谁能保证谁都动不了你？”
“所以说，你想好跟着我混没有？”
尘依面色一红，慌乱的松开自始至终紧紧拽着的衣角，捏着手指道。
“尘依承蒙公子青睐，往后定当唯命是从。”
见尘依点头，夜澜心底也送了口气，之所以这么纠结于这个女孩，不为别的，只因为遇见她时的一句系统提示音。
“叮咚，检测到纯血统魔族公主血脉，此为魔族最为高贵的血脉，建议收入麾下。”
魔族！
这是夜澜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发现魔族，在这个世界的魔族就是一群以以血脉为阶级划分的疯子，如此纯度的魔族公主血脉几乎可以说是魔族下一任的王。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沦落到淮水的，但夜澜绝对不会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捡。
抬眉，夜澜先是看了眼那一众脸色苍白的亲卫和家仆，又扭身朝那浑身止不住颤抖的掌柜走去。
人群让开一条道来，那中年掌柜此时面露惊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扒拉着往后退走。
“饶了我，饶了我，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是夜大爷，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月老板，救我，救救我，看在我为尚药阁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月然听着这话，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转过身去，权当看不见这一幕。
夜澜抬手抓住那掌柜的头发，将他拉坐起来，之后抬眉朝着一众围观人群笑到。
“今日尚药阁之事，让大家见笑了，我今天便在此清理门户，给大家赔礼道歉。”
夜澜知道，尚药阁的拍卖会消息放出去之后，已经有无数大人物或多或少的都已经注意到了炼药阁。
今天这事若是处理不好，让这些顾客对尚药阁产生了一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先前见你卖丹药，拿了两倍的钱，还特意将丹药留住不卖，留给这成家少爷？”
夜澜冷着脸低头问着，那掌柜的面如土色，颤抖着道。
“夜大爷，我错了，饶了我。”
“不，你没错。”
这话让在场人都愣在了原地，便是二楼那两位佳人也都挑了挑眉。
没错？
“我是商人，商人重利，对于我来说，你卖给谁，卖多少钱，只要我拿到我应得的，其它都无所谓。”
“从商的，利益至上。”
利益至上么？
凤蓝听着这话，眸中带上了几分思索之色，倒是凤云英撇了撇嘴道。
“这话我不爱听。”
“但是，女孩和成家少爷都在本店购买了丹药，本质上都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看着那掌柜眼中的疑惑之色，夜澜挑了挑眉，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没有上帝这个说法。
“简单来说，上帝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受人信仰的神。”
“于商人而言，顾客便是神。”
“而你，在两位神起争执时，非但没有从中调和，反而因为利益将商人心中对一杆秤倾斜开来。”
“你说，你，该不该死？”
夜澜这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仿若带着魔力一般，让所有人心底都产生了几分震撼。
这是他们第一次了解到一个商人的视角，第一次听到顾客就是上帝这个概念。
这前所未有的思想即便是月然都忍不住为之震撼，这话过于露骨，以至于他从商这么些年，也是头一次见将商人一词诠释的如此淋漓尽致的口吻。
掌柜的张了张口，看了一眼一旁被打个半死的成家少爷，想反驳什么，却是不敢开口。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夜澜抬手，魔剑翻转间，毫不犹豫的将这人脑袋给砍了下来，紧接着他揪着这掌柜的脑袋，面带笑意的朝一众人遥遥鞠躬。
“商人夜澜，给诸位赔礼了。”
鲜血在头颅上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面上，那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血液汇聚到一块流了很远，偏偏这尸体旁边有个面若春风的少年给人鞠躬道歉。
这一幕让人心神颤栗间，又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敬佩。
什么是商人？
利益至上，取之有道。
夜澜的话讲的很露骨，但却句句透着真诚，字字皆是真理。
人群中不只是谁拍响了巴掌，紧接着掌声雷动，无数人吹着口哨叫好。
“有意思的家伙。”
凤蓝抿了口茶，一双雪白的玉腿搭在一块，有些懒惰的伸展了一下长裙。
“真是有些期待这次拍卖会了，哦不，应该是有些期待这位夜小友了才对。”
凤云英听这话不禁挑了挑眉，自家大姐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她很少将话说的如此直白，除非眼前的人真的能引起她极大的兴趣。
这很难得，上次能让大姐这么讲话的人，还是一个变了装外出云游的小道士。
后来凤云英四处打听了许久，才知道那人是诸葛家的领头羊，中神州的顶级天才，诸葛瑾。
这家伙，真的有如此天赋吗？
凤云英抬眉望向楼下，见此时那人疏散了人群，扭身朝着一众成家的人走过去。
那成家家仆一副色内厉茬的样子，可以看的出他很慌张。
“再怎么说我家少爷也是淮水鼎鼎有名的大家族成家的少爷，公子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夜澜蹲了下来，低头看着那家仆怀中已经吃了疗伤丹伤势正逐渐好转的成家少爷。
聚灵熊动只用了一身蛮力，这成大少爷还是个金丹，所以即便看着伤势挺唬人，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成家又是哪蹦出来的？”
夜澜扭头看了眼月然，便见月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成家，淮水一个做船行的，你也看到了，淮水外面都是些弱水，外面那些摆渡人和船基本上都是成家的。”
好家伙。
夜澜心底不禁有些惊讶，那这成家岂不是跟四爷还沾点边？
念及此处，本想着找个理由做掉这老色批少爷的夜澜心底也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冷着脸望向那家仆。
“那你刚才叫人杀我，就不过分了？”
那家仆被噎了一下，顿时嘴角抽搐，有些憋屈的道。
“我也不知您是夜澜少爷，若您早早说了，我等又哪敢如此。”
一旁的月然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套说辞听不满意，毕竟是在自家门口出的这档子事，若不是夜澜修为了得，真出了事情，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你们成家，想来应该也赶过来不少前辈吧，不如都出来见一见，也好看看这事如何处置。”
夜澜起身，抬头掠过两旁高耸的建筑物，果然，下一刻便是一道灵韵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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