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胎
自从李秘书拿到号码之后就开始频繁的发消息过来问文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去，是否需要准备些什么；要不要把大家都叫上之类的，令文芮不堪其扰。她越发认为林相源就是想躲清闲。可人家是老板，作为打工人的文芮不配发问。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出发去了齐家。这齐家和另外几大家族发家史不太一样，当年齐老爷子身无分文又没读过书，凭着一股狠劲硬是坐稳了道上的二把手。后又凭着那张亦正亦邪的俊脸在众多新贵中直接出圈，令大佬的女儿对其一见钟情。
在大佬女儿的帮助下齐老爷子混的那是一个风生水起，更是在晚年直接将其洗白，混成世家大族。只可惜老太太没得早，齐老爷子倒也没续娶，却是和青梅竹马的真爱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齐总。
齐总作为独生子自然生下来就被寄予厚望。虽然这些年来能力不算特别出众，但也算抓住机遇将产业扩大，除了花心之外没什么特别大的缺点。
不过齐总流连于花花世界，但正经带回来的私生子也就一个，齐阵，也是齐望往的哥哥，齐望往是如今齐家的二公子，未来齐家正统继承人。
••••••等等，文芮翻看着齐家资料，视线停留在齐望往那一页上久久不语。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齐望往，就是小说里面的阳光小奶狗男三号！！！
富贵舔着自己的毛“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丝毫不理会文芮是如何的瞳孔地震。
“都说了你不可能彻底远离主角团，有些剧情线你好歹走肾不走心也得过一遍。”
正闭眼假寐的林相源突然开口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文芮疯狂甩头“并没有，我不是，不要胡说！”若是可以的话文芮情愿一辈子都不要认识。
妄为转过头八卦“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个圈子里的好歹会认识呢。”
文芮淡定自黑“他们那个圈子我不配。”
文芮当初走马观花，并不知道现在齐望往是否已经认识赵柔柔，后知后觉的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也不知道顾臻是否已经认识赵柔柔。
富贵难得好心提醒道“现在你们是大四下学期哟。”
文芮努力回想小说剧情和时间线，从妄为的视线看去——文芮时而手杵下巴沉思；时而抱头苦想，再看坐在旁边的林相源，好像已经放弃般继续闭眼假寐。
他小心翼翼“文芮，你，还好吧？”
文芮倏地抬起头，妄为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时，后者丧气的来了一句“还是没想起来。”
妄为呲着他那口大白牙“嘿嘿，慢慢来，不然秃了可咋办。”
文芮指指自己的额头“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男人秃头的几率可比女人高多了，是吧，林先生。”
林相源“••••••”
下车前，富贵提醒一句“我看在偶像的面子上就告诉你这一次，以后不准再说偶像会秃！”
文芮“好说好说。”
原来现在男女主已经互相认识，但如今的男主还停留在单纯的逆反心理，只要是爸妈喜欢的类型的女生他就不喜欢，再加之赵柔柔头一次遇到他就被他撞坏了自行车，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赵柔柔认为顾臻是纨绔子弟，只会把钱甩给受害者，却丝毫没有对法律和人性的认知与尊重。而顾臻表面上和赵柔柔吵得不可开交，私底下却认为赵柔柔这种不畏权贵的精神十分独特，就是他梦想中要找的女孩子。
“呵。所以原主就是衬托了这么个••••••”
富贵没有反驳文芮的话，“还好偶像不喜欢这种女人。”
赵柔柔在书里的做法根本和不畏权贵沾不上边，开始时原主也很欣赏她的性子，但赵柔柔却认为无论原主做什么都是用钱侮辱她，用地位压制她。而她自己采用的手段不是当着大家的面端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让大家先入为主的认为原主仗势欺人，认为用钱能解决一切；看不起穷人。就是躲到顾臻怀里哭惨，让顾臻这个恋爱脑和家里闹掰，哪怕后面顾臻家的公司出现了问题，赵柔柔担心的依旧是顾臻是不是和原主“旧情复燃”。
简单来说，赵柔柔的心里其实和文芮穿书之前差不多，那是在资本的跨越中产生的自卑和仇富。
寒门子弟出贵子这没错，但赵柔柔自己也清楚，原主和她之间的差距从来不仅仅是金钱额度的大小，更多的是从小到大的家庭涵养；三观塑造和人脉资源。就从教育来说，文芮若是想练英语，家里就能直接将她送出国培养最纯正的语感；文芮从小就要培养她各方面优秀，眼界，见识，谈吐等等。哪怕她再被讨厌，这是作为文家人该有的基础。
如今的文芮理解赵柔柔，没穿书之前她走入社会之后才发现自己和周围有钱家世好的同学到底差在哪里。他们的有些观点的高度是当时的文芮没接触过也无法理解的，或许这也是那群同学哪怕只是做做投资和小生意也比她更容易赚钱的原因之一吧。
原主羡慕赵柔柔有个爱她的家庭；有人见人爱的体质，她善良天真；然而赵柔柔又羡慕她有好的家世，好的起点，总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妄为见文芮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不可自拔，唤了她三声才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那么投入？”
文芮神秘笑道“一个女人，让我念念不忘的女人。”
妄为“••••••”
林相源“••••••我似乎懂了。”
富贵“你就骚吧，迟早骚死你。”
文芮感觉林相源的眼神很迷惑“林先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林相源不歧视同性相恋，甚至对于爱情他都没什么感觉，但此时的林相源还是十分佩服文芮的决心，他珍重的拍拍文芮的肩膀便自己走了，留下文芮和妄为面面相觑。
文芮对富贵说“我总觉得你的偶像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富贵“••••••”
妄为眼神复杂望着文芮“你真勇敢，我敬你是条汉子”说完也转身走了。
果然误会了，误会大了！
李秘书一早便等在了大门口翘首以盼。要不是文芮拒绝了他来接大家的想法，估计凌晨5点他就能等在家门口。见到林相源，李秘书眯起他的小眼睛，笑的谄媚，这和一开始见到他的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林先生早啊。”李秘书有些奇怪，怎么感觉大家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还以为是齐总的问题太大，林相源才站在大门口就看出了问题，一时脸色大变
“可是齐总的问题很难处理？！”
文芮赶紧抬手“李秘书您误会了，没有没有。”
富贵笑的前仰后合声音发颤“谁，谁让你要••••••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文芮面瘫，眼神空洞，累了，毁灭吧，反正如何解释都没用。
李秘书见不管自己的事，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而是带着大家往里走，一面介绍齐家别墅布局。
和文家小巧简约不一样的是齐家装修恢宏华丽，夸张到从门口走进别墅需要开观光车。大路直直指向别墅正门，门口处设有圆形的花坛，道路则围着花坛修成环形，供车辆驶入开出。
当时林相源为了更好的了解齐家便没让车开到环岛。除了夸张的环岛之外齐家还设有露天游泳池和温泉；迷你高尔夫球场和小型动物饲养乐园，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齐家孩子设的。
妄为感叹“这不叫别墅，叫庄园。”
林相源环视一圈之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枯山水问“齐家请过风水师？”
李秘书“是啊，当时可是专门请的大师！是不是这风水有问题？”毕竟小说和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林相源“没有，只是问问。”
李秘书边笑边擦汗，妄为憋笑憋的难受，肩膀不停的抖。
进入别墅，齐家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林相源的身上，文芮凑过去对妄为说“感觉在她们眼里我们三人这配置就是大佬以及他的随从。”
妄为悄声说“自信点，把感觉去掉。”他给文芮一个看过大风大浪自屹然不动的微笑“习惯就好。”
文芮吐槽“林先生有你那么个徒弟••••••日子过的应该挺起伏不定的。”
妄为没听出什么意思，还当文芮在夸他，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富贵“果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齐家人齐聚一堂这可能还是前年过年的事，如今再聚气氛却微妙的很。此时一位长相美艳的年轻女子满脸焦急，刚好从楼梯处下来。看到林相源的她很是激动，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头都舒展不少，隐隐向上挑起。
“林先生！您快看看我老公吧！”
妄为把快说出口的齐小姐吞回肚子里“我还以为她是齐二少的姐姐。”
林相源一个冷淡的眼神射过来“让你看的资料白看了？”
妄为赶紧替自己找补“不是不是，就是照片和真人，只能说毫无关系！”
文芮也朝女人看去，略施薄粉，面容憔悴，却能看出的确长得精致好看。再想想那照片，樱桃唇，锥子脸，赛核桃般大的眼睛，完全就是一网红。
“夫人，这位便是林先生，这位是林先生的二徒弟妄为少爷；这位是••••••文芮小姐。”
文芮面带微笑“我是林先生的助理。”
林相源瞥了一眼挂着恰到好处微笑的文芮，收回视线“先带我去看看齐总。”
齐夫人拭去眼角因激动流出的泪水，点点头说“我老公现在在卧室，我带各位上去。”
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体质原因，我总感觉有一团黑气在别墅屋顶飘，而且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这是什么东西？”
富贵说“鬼气。小心些，若是被沾染上轻则像李秘书那样倒霉，重则血光之灾。”
那团鬼气像活了一样在天花板上四处溜达，后渐渐飘下来浮在齐家人头顶。我顺着黑气望去，发现是一个中年女人，烈焰红唇和精致无比的妆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赴宴。她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翻着白眼冷哼“我看啊，什么大师，肯定又是个骗子。”
一旁的老实男压着嗓音但还是能听出语气里的鄙夷和紧张“别胡说！惹怒了林家人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红唇女人又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文芮收回视线，那女人是齐家旁支齐芳，这些年全靠拍齐总马屁，为人嚣张跋扈，今日看来还无脑。旁边那个男的是齐芳的老公，入赘到齐家，老实人一个又软弱，看来对齐芳的怨气可不止一点点。
坐在沙发上的还有一男一女是齐芳姐姐齐晚灵的两个孩子，姐姐上大学，弟弟上高中。由于父母车祸早逝，姐弟两一直上的是寄宿学校，据说学费也是齐总在承担。
妄为：“我看啊这家里的人没一个是真喜欢这齐总。你看那俩孩子，冷淡的好像和他们没关系一样，哪里像一家人。”
文芮没有评论，如今还没见到的就是齐总的两个儿子了。
齐家的楼梯是左右转的英式木质楼梯。分转的墙面上挂着一张硕大的全家福，全家人都面无表情。
齐夫人嗓音有些哭过之后的沙哑“这是我们前年春节拍的，当时老公明明还那么健康。”
说着又开始啜泣，文芮见状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齐夫人，齐夫人手保养的很好，透明裸色的延长甲更是衬得手又白又嫩。
齐夫人感激的冲文芮笑了笑，文芮问“齐总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夫人说：“今年年初吧，具体我也说不清，因为一开始老公并没有太严重，只是恶心想吐，还总是胃胀气。”
齐总的卧室十分气派，比文芮穿书前公寓的总面积怕还要大一些，甚至卧室大门都是两扇，里面放着欧式复古家具，奢华繁复的床幔床帘看得文芮无语，这装修太土了吧。此时文芮突然闻见一股腐肉的恶臭的液体的腥膻，熏得她差点没厥过去。
妄为见状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文芮稳住身子“你有没有闻见一股臭味，有点像腐烂的肉泡在死鱼塘里的味道。”
妄为被文芮的形容恶心到了“没有啊，我就闻见一股中药味儿。还是，奇怪？”
文芮捏住鼻子瓮声问“怎么了？”
妄为说“这药材闻上去怎么那么像••••••安胎药？”他问齐夫人“你怀孕了？”
齐夫人脸色很差，撩开床帘说“你们自己看吧。”
齐总正在睡觉，他仰面躺着，面色泛青脸上瘦的颧骨下方凹了下去，像不久于人世一般。但最奇怪的却是他的肚子，高高隆起，圆滚滚的，尤其是当齐夫人将被子掀开，肚子上还有青紫色的瘢痕，像极了快足月的孕妇。
“这，这！”妄为不可思议，林相源问“闻出来没。”
文芮不敢肯定说“好像就是从齐总的肚子里，散发出来的。”
林相源说“没错，看来雷达挺灵。”
见林相源这时候还在说冷笑话，文芮不禁无语。这时一个穿休闲装的男人抬着洗脸盆走进来，齐夫人介绍道“这是长子——齐阵。这几天他衣不解带的照顾老公，否则我身体早垮了。”
齐阵放下盆，和林相源等人打了声招呼才说“母亲客气了，照顾爸爸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文芮看这眼前这个还算英俊却很憔悴的男人，这人像带了张面具。
妄为说“师父，鬼气郁结于腹，这分明是鬼胎的特征，但为何会在男人身上？”
林相源没回答妄为，而是问文芮“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文芮说“房间里除了有臭味，还有一个婴儿形状的黑气趴在床边，看上去有点像，有点像在看着齐总，像小孩趴在大人身边那样。”
妄为羡慕嫉妒“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文芮赶紧顺毛安慰“你已经很厉害了，我这不是没选好出来的日子，况且我可害怕这些了。”
妄为怨念的看文芮“你语气比我还平静。好歹装装啊。”
文芮表情不变“林先生在我不怕啊，还有你。”
妄为“••••••”哥哥，我想你了。
林相源在我们说话间已经站到床边，轻松捏起那团黑气，文芮发现黑气在林相源手中消散，显现出一个头大的畸形的婴儿。婴儿五官还未完全突出，肉色褶皱的皮肤还带有粘液；一双鼓的同核桃大的眼球全是眼白，张开嘴满口尖状利齿，看上去恶心极了。
林相源看上去也十分嫌弃，他用符纸往婴儿头上一贴，婴儿凄惨的尖嚎回荡在屋内，震的人差点耳鸣。
大家显然都看见了，齐夫人被恶心的直干呕，齐阵眉头紧锁“林先生，这是不是就是害我父亲的玩意儿？可处理掉了？”
林相源不断擦拭自己的两根手指，表情很不愉快“这是鬼婴，我送它直接投胎了。不过”
他抬眼，锐利淡漠的眼神让齐阵心里一突，紧接着就听他说“没完全处理掉，现在还不知道，一共有几个。”
一番话听得在场之人无不起鸡皮疙瘩，楼下显然也听见了异响，连忙跑上来看，齐夫人又赶紧转述了一遍，大家表情难看，齐芳看到齐总大的诡异的肚子退后一步
“那，那赶紧消灭啊！”
林相源说“不是所有都能消灭的。”
鬼婴也分怨气深浅，刚才那个怨气尚未太深，还能投胎，如果怨气深的，不降宿主杀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它们唯一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怎么可能！就不能送医院剖腹产吗！”
文芮朝门口看去，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扶着门框大喘气，看来是跑来的，想必这就是齐望往了。
长得还不错，不过比起林相源来还是差了一截。
齐夫人摇头“医生说了，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后来找中医，中医却诊出了喜脉，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敢妄动，只能先开药安胎，等林先生来。”
林相源说“它会在肚子里不断吞噬宿主的内脏，直到掏空为止。”
齐总被大家的吵闹声惊醒，满头大汗。齐夫人赶紧上前给他擦汗
“老公，感觉好些没？林先生来了，他会救你的。”
齐总艰难的直起身，林相源站在床边没往前靠，齐总也不恼，反倒满眼的感激“林先生来了就好，可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林相源直视齐总“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你是想大家一起听还是我和我徒弟。”
齐总沉默片刻，挥退了大家，齐望往才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推出门，就听齐总说“小往留下。”
齐阵瞳孔一缩，又恢复平常，捏着眉心往外走。
齐望往打量着屋内的众人，在文芮身上停顿两秒又撇开视线。林相源说“你确定要让他听？”
齐总虚弱的点点头，又招手让齐望往过去，“林先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所以倒不如让他听听，以后也不至于突然••••••”
林相源点头“你去年和今年年初有没有女人为你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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