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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圣诞的气息仍在伦敦街头闪烁着余温,景淅法定结婚年龄刚过两月。

        车窗照映出女孩明晰流畅的侧脸轮廓,连睫毛都是完美的弧度,可她握着腿上给结婚对象的生日礼物,面无表情、眼眸垂凝。

        窗外一对年轻情侣在雪中暖黄的灯光下拥吻,男生英俊疏离,女生冷艳柔情。

        司机提醒小姐到达目的地了。“pleasedriveback”女声轻而透凉。

        黑色的轿车像影子般渐渐拉长与校区的距离,景淅心情有种说不上的糟糕,倒不是刚刚的狗血剧情,只因她没有备用选项,又得重新物色合适的人选。那女生江晔是她大学唯一的女性朋友,本该在学校备考的人竟然飞过来陪林星泽过生日。

        新元听直升机又开回来了在缠绵悠长的琴声中探出声:“窈窈你说她成功了吗?”拉琴的人似乎用小提琴流淌出的乐章表示稍安勿躁。

        “她手里还拿着礼物看来是出师不利。”新元趴在栏杆上明目张胆的刺探军情,心灾乐祸道。

        景淅将礼物盒子放在一边,打算过几天再寄给还可以做朋友的林星泽,她直径去厨房给另一个寿星做生日蛋糕。

        没等到人的新元按耐不住好奇主动跑过去问:“出什么意外了?”看景淅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受到了拒绝的打击,可照理来说景淅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十拿九稳的事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看见江晔在亲林星泽。”景淅淡淡地开口,没有一丝情绪宣泄地描述她看到的。

        “学姐过分了,她不知道你和学长的关系吗?”

        “我们或许也没什么关系。”

        景淅和林星泽友情之上并没有明确地捅破那层纸,她知道江晔是不齿撬墙角的人也愿意相信她,最重要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她意识到她喜欢林星泽,而她不想让喜欢变成束缚。

        “本来还想你晚上不回来了,没想到你能被别人截胡,来回的时间还不如看我比赛。”

        新元故意带着挑拨看景淅会不会变脸,结果人完全无感还反安慰她。

        “满贯选手,你比赛我看直播了,放心我记得答应过你的——陪你过18岁生日。”

        新元满脸笑容道:“谢谢你哦。”这是个能忍还能对自己狠的人物,但有一点好她从不食言。

        跨年倒计时,5-4-3-2-1烟火四射,朵朵绽放

        大落地窗下的三人一同望着天际“生日快乐,新元。”

        新元望着天幕中按节奏逐渐连续三次散发的18支璀璨烟花,最后巨大的图案是一束她最喜欢的紫色绣球花,桌上插着蜡烛的蛋糕是她最喜欢的草莓香草蛋糕。

        还没切蛋糕的新元忙着接收祝福的脸上处处是甜蜜滋味。

        景淅和窈窈坐在一旁把玩酒杯道:“窈窈,我嫁给你好了。”景淅和家里约定在大学毕业和结婚以后不再干涉她的任何选择,她可以发奋学习提前毕业,但结婚不能单方面的付出就达到预期的效果。

        “许愿也是我许愿,我是窈窈的骑士,你是窈窈身边的小狐狸。”新元放下手机警惕地看着景淅,让她不要僭越。

        微醺的景淅噗呲笑出声“那我嫁给你。”这家伙好幼稚,十几年前的童言童语还记得这么清楚,她曾许愿:要当小王子的小狐狸。

        “别介,窈窈是万能型,你是万万不行。”新元怕丧偶式婚姻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俩不约而同地看向安静微笑的小公主,听她娇柔如玫瑰花瓣触动耳侧的嗓音道:“我的骑士和小狐狸睡觉时间到了。”

        景淅和新元被蜜正中心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不配,这谁顶得住。”

        暴风云覆盖在平静的海面上,下午三点的黑暗令人生畏。在任何给定时刻,世界上都有1800场雷雨正在发生,每秒大约有100次雷击。

        穿上救生衣加雨衣的景淅撑桨划动皮划艇,她在追寻超级单体的实况,这是第一次试用窈窈的雷电全球预报,她很期待这场空前绝后的雷暴,到达坐标点她拿起望远镜仰望似乎能触手可及的乌云。

        第一道光闪现,她兴奋地站起身观看接下来的壮观景象,瞬间皮划艇被撞翻,她跌落到海里,电闪雷鸣轰动的拉开帷幕,她浮出水面看着鬼斧神工的奇景,震撼从双目溢出,带着水珠的姣好脸蛋满是入迷。

        一头海豚用头去撞她,景淅本能地躲开继续仰头看天,没空去探究这海豚是怎么了,可这海豚疯了似的摇摆将她拍埋入海。

        在闪电的照耀下,景淅看见水里沉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一边是冒着生命危险都要追的闪电,一边是落水需要她帮助的人。

        海豚比她先做出决定——游向海里的人。而她抬头背道而驰往皮艇靠去,将浆拣回扔上皮划艇。

        闪电像破壳而出的生命惊艳了世间的一切,女斗士脱掉盔甲面上大写着“烦”深呼一口气扎入海水朝那人而去。

        景淅当然不会好心到去打捞沉|尸,游到男人身旁先摸了他的胸口,但除了结实的肌肉就觉得冰冷,心跳完全感觉不到。

        海豚将他俩往上托,在明亮又闪烁的光下,景淅看清了男人的脸,十分苍白、十一分绝色,堪称上帝的精心之作,按在胸口的手似乎感应到微弱的跳动,她配合海豚拉着男人的手拼命往上带。

        浮出水面后,她拍打着男人有弹性的脸“醒醒,醒醒啊。”拍完后她觉得自己是个智障,要是能拍醒,这头海豚就不会来撞她了,人自己不会求救啊。握着男人手腕的她察觉男人没有脉搏了,她想:在水里怎么急救啊。

        要救一个人一点都不简单,她借着海豚的托力,迅速捏住男人的鼻子掰开男人的嘴做了五次人工呼吸。

        胸外按压更是考验她人性底线的时候,蹙眉不展的她有种泥菩萨过江的紧迫又无奈,一手撑住他后背一手半握拳按他胸口,海豚隔在他们中间保持浮力,但两个人的重量它承受不来。摇摇晃晃中,海豚没放弃,她亦没放弃。

        这时景淅察觉到后背有其他东西游了过来,回头看是几只小海豚,舒了一口气心叹:海豚是群居动物。男人在她的折腾下终于有了点呼吸,她带着人朝皮划艇游去。

        景淅有海豚们的帮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人弄上皮划艇,还冻得瑟瑟发抖。她抓着这个长得好看的死男人看天边的闪电跑远了心道:真是绝了。

        忍不住臭骂了这个男人,骂是骂,救也是救了,她使着已经不灵活的手把救生衣给男人穿上,用绳子将人绑在皮划艇后端。

        她费力的爬上皮划艇往回划,有着救死扶伤精神的海豚在推皮划艇,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一波三折,她在茫茫大海与海豚的打转中把控方向,也第一次体会到国粹所带来的力量和温度,“甜蜜”真“甜蜜”的。

        景淅想:幸好没刮风下雨不然真要死翘翘,罕见闪电没顾看上已经够悲催了。风雨不经想,一想就来,狂风巨浪打得人心拔凉拔凉的。

        动物与自然的对峙,景淅百感交集,《老人与海》中老人拖着鱼骨架上岸,而她会拖着个男人上岸吗?她发现这些海豚比她乐观执着依然在不离不弃地送他们回去,跨越种群的友谊啊。

        人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冻死的,她冻得哆嗦,而漂浮昏迷的男人情况不明,她再次尝试拉男人上皮划艇想:要是人冻死了,她岂不是白费了很多功夫还错过了闪电。

        景淅用尽体重和全身力气将人拽了上来,可男人高大的身躯把她压倒在皮划艇,她看男人近在咫尺、冻得发青的脸,伸手去探他的颈由衷感叹:命硬。但她却有些透不过气,脑袋混沌。

        三小时后,景淅听见窈窈的琴声醒来,摸索着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管,动作缓慢地下床寻找琴声的来源。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脑供血不足。”新元跑过去扶她。

        “他还活着吗?”

        “抢救呢,窈窈收到你的求救信号,立刻顶着倾盆大雨带人出海去找你了。”

        “她没事吧?”

        “窈窈回来的时候是只小脸惨白的落汤美人。”

        新元见景淅眼神凝滞了一秒,笑得傲娇说:“骗你的,万能小公主能有什么事。”

        景淅认真道:“她脸一直都很白,但这次确实是我的锅,好好的度假弄得像灾难片。”

        “那用你的锅煮点好吃的,我用相机把闪电拍下来了。”

        “窈窈,那人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景淅望着抱琴的女孩问道,毕竟那人来路不明出现在她家岛上。

        “人活着不怕麻烦,吃饭吧。”

        “我要先看照片。”景淅精神抖擞道。

        新元看这狠人激动的样子,心道: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刚在雷暴中心看闪电还没看好啊?”就她隔着窗户看都快闪瞎眼了。

        “如果不是人类的好朋友打断,想必有机会看好。”

        “什么人类的好朋友?”

        “海豚,它让我做个好人。”

        “窈窈你能听懂她再说什么吗?脑子是不是被雷震瓦塔了?”

        “感谢海豚让小狐狸从良。”

        新元看一个去拿相机一个去吃饭,相对闪电她选择边吃饭边琢磨刚刚“从良”的话题。

        褚遂遇到空难,大难不死被送到医院。

        “海豚把你们从大西洋送上岸。”金发医生用中文向刚刚醒来但眼神冷厉的男人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你可以联系你的亲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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