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院
顾寒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靠近千言，看了千言一样，裹住他，然后像之前一样把人抱了起来。
他找经理过来一是要确认青年的身份，二也是想让他们把青年带下去，可是青年明显抗拒别人的接触，想到自己之前冤枉了对方，心软之下再次把人抱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此照顾，可能是他觉得青年的眉眼有几分熟悉吧，看着这样眉眼露出痛苦地神色总会让他心软。
千言再一次被抱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短短的路程，他被抱进了电梯。
酒店经理整个人都惊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梁齐碰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梁齐：“梁助理，刚刚那位先生和顾总认识吗？”
梁齐摇头。
“那怎么……”酒店经理的话没有说完，但神态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那怎么如此亲密。
他们没再说话，跟在老板后面一起进了电梯。
这一路，系统就像是疯了一样折磨着千言，千言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控制不住的颤抖，头忍不住埋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似乎无意识地在寻找依靠。
电梯下到十楼的时候，停了一下。
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两个中年人。
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两人搀扶着走进来，口中说着未完的话，并没有多注意电梯里的四人，也没有注意到千言被人抱着。
那两人喝的醉醺醺勋，其中一个稍微矮一点的扶着高一点的中年男人，声音颇大：“王总，您别客气，不用送我下去。”
被叫王总的中年人，挥了挥手，肥手在啤酒肚上拍了拍，“哎，老弟，既然今天有缘碰上，那老哥我肯定要送送你，要不是今天晚上有约了，我一定陪你喝到天亮。”
矮个子男人暧昧挤挤眼，“王总是不是有了艳遇，这是看上谁了？”
“哈哈，那可是漂亮的不得了，等□□好了，我带出来给你们看看。”
说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两人搀扶着出去后，电梯里的酒气还在。
突然听到“王总”两个字，不仅千言愣住了，就连系统都停止了对千言的折磨。
千言眉头皱的紧紧的，透过西装的缝隙，厌恶地看了一眼走出去的三人，特别是中间那位王总，在脑海中问折磨他的系统：“他就是你说的王总？”
系统讥讽道：“怎么？现在后悔了？”
千言收回目光，喘了一口气，完全不明白系统的想法：“我有什么后悔的，你别告诉我，你的审美就那样？喜欢秃头、大肚皮、油腻的中年男人？”
系统沉默了一下，冷冷道：“他能让你拿到好资源，外表如何不在考虑范围内。”
千言对系统“刮目相看”，无言以对。
顾寒山抱着千言出了电梯，一路上吸引了许多惊诧的目光，出了大门，正正好看到救护车停了下来。
然后他被男人抱着上了车，放在了救护车的担架上。
千言被放下后，护士和医生立刻围了过来，千言的视线被遮挡住，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千言想要感谢对方，可护士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千言愣了一下，耳边传来医生在询问他情况的声音。
千言回神回答，想到身上的□□，千言迟疑了一下。
他小声对着医生说了几句，医生顿了顿，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始给他输盐水。
挂上药水后，冰凉的药水冲淡了体内的燥热，千言重重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不过，他脑海中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想了想，千言克制住自己对系统的厌恶，在脑海问系统：“你告诉我，你所说的好资源是什么？”
系统理所应当：“当然是拍戏，演电影。”
千言又问：“然后呢？”
系统：“然后红了，赚了钱，拥有大把资源就能……”系统说到这里，顿住了。
就能什么？
千言没等到系统继续往后说。
千言猜测，就能……不受人辖制，还是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是这样，系统为什么顿住不说？
难道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
千言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千言见系统依旧不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让我拍戏，拍电影，红的话，可以不用潜规则。”
“你以为你是谁？”系统冷笑：“站在那里就有资源来找你？”
千言皱眉：“为什么不能通过正规渠道获得资源，不是已经签约了公司，难道公司没有资源吗？”
系统依旧冷笑。
千言不与它计较，他道：“要是我不接受潜规则，也能拍戏也能红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不折磨我了？”
系统沉默。
千言继续：“你看，你的目的不就是红，我用我的办法红，虽然过程不同，但目标一致。”
系统再次沉默。
千言再接再厉：“你看，你和我已经绑定在一起，你也知道，我不愿意做的事，你就算把我折磨成刚才那样我也不会妥协。所以，我们何不好好合作。”
系统冷笑：“你很自信。”
千言点头：“你应该知道，我高考成绩很好。由此可以看出，我的学习能力不错，演戏虽然我没有接触过，但应该不会比高考难。”
“只要努力，就算不走捷径也能走出一条路来。”
系统再次沉默，就在千言以为他已经说动了对方的时候，系统突然冷笑起来。
冰冷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恶意，“你以为我是帮你成为大明星的系统吗？不，我掌控你身体的主人！”
“给你铺好的路你不走，你要当自己，可以，那么你就要承受反抗我的后果！”
“你现在的剧情变了，你不需要红，也不需要成为大明星，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我不怕告诉你，你就是我的提线木偶，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来做，我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在这一刻，系统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什么剧情，什么潜规则，什么红，都是他的假象，从始至终，系统最根本的核心——它要的是千言的顺从，千言的屈服。
它要千言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不能通过哄骗让千言一步一步堕落，那么他就用身体的疼痛威胁千言，它相信，没有一个人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忍受痛苦折磨，千言现在硬气，只不过是太天真。
它只需要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木偶。
系统在说了那一句提线木偶后，就在不间断的折磨千言。
医院里，千言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打着点滴，身上那让人燥热的春/药已经被医生给治好了，可身体上的疼痛一直折磨着千言。
中年医生查不出他痛苦的原因，只能看着各种化验报告单给主任打电话
。
过了一会，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翻看了几下手中的报告，怜惜地看了眼病床上消瘦的千言，轻声道，“头部有剧烈撞击，后脑勺有轻微淤血。小腿、手臂有多处檫伤……”医生顿了一下，看着千言非常年轻的脸，柔声道：“……浑身肌肉因为不明原因颤抖不止，并伴有剧痛，疼痛等级八级，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你必须休息，我们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要不要试试镇痛药。”
千言虽然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但他并没有被系统折磨的失去理智。
他抓紧身下的床单，眨了眨湿漉漉的眼，在这样的时刻，他关心的问题却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迟疑的问道：“……请问，我的医药费是多少？”
自从上了救护车，千言立刻想到一件事，他身上既无身份证有没有钱，手机还摔坏了，他该如何支付医药费。
多年来的孤儿生活让千年明白一个道理，平穷比痛苦更让人痛苦。
中年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医药费顾先生已经帮您支付了。”
千言疑惑：“顾先生？”
医生点头：“是的，就是帮您打救护车电话的顾先生，那边已经提前支付过了。”
直到医生离开，千言都还愣着。
千言余光看到挂在床头的西装外套。
顾先生，是他吗？
如果真是这位先生帮他付了医药费，那他欠的人情就太多了。
不一会，医生再次过来，拿了一片要药给他，千言并没有抱着希望的吞了下去，可没想到，吃下要去不到十分钟，镇痛剂竟然奇迹般的有效果！
千言浑身一松，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什么药？”
医生严肃地看着他：“治疗癌痛的麻醉性镇痛药，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可是这类药60-90min内才达到最佳镇痛效果，肾肝功能正常的情况下疼痛缓解可维持约4小时，可你起效果的时间太短了，我现在还不清楚这对你是好是坏，需要住院观察一阵。”
千言：“这药我可以单独买吗？”
医生点头，劝道：“药不能多吃，会有依赖性。”
千言点头表示明白，“我会注意的。”
目送医生离开，千言一头栽倒在病床上，他在脑海里喊系统，一直不厌其烦的喊了五分钟，系统都没再出现。
千言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感谢顾先生！感谢医生！感谢麻醉性镇痛药！
系统敢如此肆无忌惮、嚣张的折磨他，不就是以为千言对他造不出威胁，没有办法对付寄居在他脑海里的系统，可机缘巧合之下，千言找到了办法。
如何不让千言心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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