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怎么会来
这一夜，乔姒辗转反侧，不得好眠。
而失眠的人，远不止她一个。
在郊区的那座别墅中，温素儿的脸色同样很不好看。
她站在窗台边，手里攥着一个淡绿色的陶瓷杯。这是乔姒成年时她父母送给她的那套礼物中的一个，不仅价值昂贵，也是乔姒平时最喜欢的杯子。但是因为自己一句话，顾靳年就直接给了她。为此，乔姒还和顾靳年吵了一架，两人相看两厌，不欢而散。
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悄悄地改变了呢？
温素儿新做的水晶指甲因为她的用力，都快要折断在杯壁上了。
夜色浓重，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她内心的疑问。
顾靳年当她傻吗，她早就问过了，他今晚根本就没有待在公司。
他竟然欺骗自己，他是被乔姒使了什么手段勾走了魂吗？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想做的事情就遥遥无期了……
粉色的水晶指甲壳终于啪的一声这折断了。
温素儿平日里总是表情恬淡的脸上，此时绽放出了一个笃定又夸张的笑容。
既然如此，她再不给他们之间加一把火，都对不起她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了。
……
第二天工作的时候，乔姒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下的那几个人竟然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
至少没人敢在她面前再挤眉弄眼，或是不屑一顾的了。
朱琳中午就把planb发到了她的邮箱里，她点开来看，发现写的还挺用心。
可能是大家经过昨天那一场会议，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她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只想来混个资历，然后直接上位的软柿子，所以收敛了不少。
趁此机会，乔姒把顾靳年给她的合作合同群发给了项目组的所有成员。
顿时，工作群里沸腾了。
虽然乔氏一直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公司，但像顾氏这种整年度、全系列同时条款又极为优厚的合作，还是可遇不可求的。
有了这样一份合作的保证，乔氏与顾氏口碑的叠加，会让这个系列的新品在推广时少走很多弯路，也保证了即使到时候系列新品在B2C的市场上销售额不尽人意，也能在B2B上赚回本。
项目组的人虽然年轻，但是能进到乔氏，至少专业基准是不低的，各自翻看了合同内容，都开心得不得了，还有人起哄乔姒在群里发红包庆祝。
乔姒也不小气，当即发了个大红包，这样一来，又有不少人因为她的大方而对她印象有了一定的好转。
朱琳就是其中一个。尤其是当乔姒随后在群里艾特她，叫她和小郑下午跟自己一道去招待顾氏的负责人并参加双方会议时，她更加后悔起前一天对乔姒的挤兑和嘲讽，并在内心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努力地工作。
就这样，乔姒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化了一个指哪打哪的小部下。
到了下午，乔姒带着朱琳和小郑在乔氏门口接到了顾氏派来的车。
车停到门口，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西装大叔先走下车，而后恭恭敬敬站到一边。司机就是上次给乔姒递合同的小助理，而最后一个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却让乔姒脸上友好的笑容都险些垮台。
一身裁剪上等的黑色西装，将宽肩长腿的好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锋利而漂亮的下颚弧度，带给他的面容极强的雕刻感。一双黑沉的眼睛藏在笔直的剑眉之下，让人总是难以揣测出他的真实情绪。
这双眼睛乔姒看过千遍万遍，此刻她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当众失态。
顾靳年竟然亲自来了，作为顾氏的第一把手，他就这么闲吗？
她心里满是疑惑，但是周围的人看见顾靳年，第一想法确实惊人的一致——顾总真是好爱他的太太，所以才屈尊纡贵地亲自来签订合作协议。
朱琳向乔姒投去羡慕的目光，在她心里，乔姒通吃了厉爵和顾靳年两个大帅哥，简直是人生赢家本人了。
乔姒对周围人的目光浑然不觉，她不情不愿地上前一步，伸出手，用自己都快听不下去的虚伪声音对顾靳年道：“顾总，没想到您会亲自来。”
“我非常重视这次会议，它将会成为乔氏和顾氏深度合作的开始。”顾靳年的神色要比她自然得多，他矜贵而不失风度地微微欠身握住乔姒的手：“您好，乔主管。”
这两个主导者一握手，朱琳也笑容满满地和顾氏剩下两个人握手问候，小郑虽然笑得没她那么热情，好歹也是客套地走完了流程，没出什么纰漏。
一行人就一边客气着，一边往里走。
电梯停在了二十楼，乔姒和顾靳年并肩走出去。
顾靳年不说话，乔姒也不说话，安静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几人的脚步声。
乔姒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但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她一看到顾靳年就想到他对温素儿的轻声慢语，简直别扭极了。
不知道今天晚上她一回去是不是就要看到那个女人，看到他们俩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秀恩爱。
乔姒脑海中预想出的画面，简直让她窒息到想要直接回父母家住一段时间。
周叔提前在会议室做好了准备。门和灯都开着，桌面上按照与会者椅子的位置安排好了文件和茶水。
看到乔姒等人走近，周叔笑呵呵地迎上去。
他亲切地向顾氏各位打了招呼，并一脸真诚地逢迎了几句。尤其是对顾靳年，他简直是将溢美之词说到了天上去，足可看出和顾靳年昨天见的那一面，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几人进了会议室找到位置坐下，乔姒和顾靳年的位置面对面，分别在两侧的中央。
一张长桌，仿佛是楚河汉界，将他俩划分为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
不止是工作，好像生活中也是这样，乔姒恍惚地想，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是很近，但是却却从来触碰不到彼此真实的内心。
周叔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他仿佛成为了这场合作里唯一一个活跃的人。
还好，这场会议并没有僵持，恰恰相反它进行得相当顺利。
乔氏获得了很大的让利，自然心满意足。顾氏那边不知道顾靳年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公司，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只不过，顾靳年和乔姒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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