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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求死


箫安乐像个没有魂的提线木偶在诺大的皇宫中游走,她神思恍惚连怎么出得宫都忘记了,脑子里来来回回回荡的只有箫子绚的那句“他的罪证,他的罪证”。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她什么时候拿到罪证,什么时候才会放了竹青。

        虽然皇上没有言明是什么罪证,但箫安乐自是明白定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罪名。可若是致死的大罪,顾景瑜定会隐瞒的极好,又怎会轻易被她拿到?

        况且顾景瑜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她又总是哭哭啼啼,会不会惹得他一个心烦便也刨腹了她!三品官员他都敢,更何况一个不受宠的郡主,事后他完全可以随便安个暴毙的罪名就交了差。

        箫安乐越想越怕,眼泪像不要钱的珠子流了一路,就连轿子已停在了公主府都没有注意。

        直到香姨娘尖锐的声音响起:“呦,被顾相看中了便不把老爷我们放眼里了,一干人都等着她可真是好大的排面。”

        箫安乐忙抹掉眼泪,撩起轿帘就见许久未露过面的父亲正看向她,然而更像是匆匆一瞥,他的目光就重又放在了身旁三岁的幼童身上。

        是的,母亲病逝那年,他和香姨娘的孩子就出生了。

        箫安乐也不知母亲清楚不清楚父亲和香姨娘的事,若是清楚又该有多么的伤心痛苦,若是不知,被父亲欺骗的这短暂一生又是多么的可怜不值。

        思及此,箫安乐本就红了的眼眶又有眼泪洒了出来。

        香姨娘见状,啧了啧嘴:“瞧瞧,连说都说不得了,得亏顾相送完聘礼刚走,若是被他瞧见了,指不定以为咱们公主府上下都欺负她呢。”

        他这就送了聘礼?跳过问名纳吉,那婚期呢?是不是也已定了下来?

        “婚期何日?”箫安乐颤抖着声音问,完全没将香姨娘刻薄话放在心上。

        “三日后。”刘九渊道,说完便携稚子回了府。

        他本就只是出来送下顾相,见她的轿子来了顺道停下罢了。

        呵,三年来他和她说过的唯一一次话便是告诉她婚期,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嫁出去啊?!

        箫安乐凄苦一笑,她想起皇上说驸马有他的苦楚,当时她还心存希望,原来是她太傻。

        他哪有什么苦楚,如今他美人在怀,儿子承欢,唯一的苦楚便是见她生厌,所以才早早将她嫁了,眼不见心也静。

        掩下所有的情绪,箫安乐抬步正要回她的小院,碧珠挡在一旁屈身福礼道:“侯爷让小姐搬回原来的闺房,并派奴婢过来伺候。”

        “去回侯爷就说我在小院住的挺好,不必如此折腾。”他既与她没有了半点亲情,她又何必要配合照顾他的脸面。

        她就是再好拿捏,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会哭会笑会疼会闹。

        “郡主?”碧珠有些为难,迟疑着不动。

        “你若不去,我亲自去说便是。”箫安乐抬眼道,她的语气软软糯糯,只是在陈述,听不出任何情绪。

        箫安乐如此反倒让碧珠怕了,忙回道:“奴婢这就去。”

        碧珠很快就回来了,然而身后却跟着一众丫鬟侍卫,手中捧满了东西,锦被,瓷器,地毯,香炉……种种种种。

        碧珠还未开口,箫安乐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反正只剩三日,他便由着她去,但若要丢他的脸面却是想都别想。

        丫鬟侍卫们忙作一团,洒扫的洒扫,布置的布置,很快就将破败的小院收拾的别具一格,暖风铺面,香气怡人,处处透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箫安乐却只觉得恶心,这屋子里的气味和一切都让她恶心,屏退众人,箫安乐推开窗子,冷风扑面凛冽如刀,箫安乐却似感觉不到,只痴痴地看向窗外。

        不多时便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随后越下越大很快变成鹅毛大雪,将整个京城都装扮成了白色,仿佛如此便能掩盖住所有的不堪。

        半夜箫安乐就发起了高烧,红红的脸蛋热的滚烫,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第二日一大早,香姨娘便派人去请了大夫,刘九渊铁青着脸色,急的如热锅上蚂蚁。待听到大夫的诊断不由气血攻心,恨声骂道:“往日你胡作非为也就罢了,本侯有没有说过这两日要好生伺候着,你就这般伺候的?张太医说了若过了今晚她仍高热不退就是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两日后顾相就来接亲,到时交不出人,拿你抵命都不够!”

        “妾身冤啊,妾身对天发誓都是按着侯爷的吩咐准备的,妾身就是再愚钝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慢了郡主,整个府上就她屋里的炭火烧的最旺,她还能染上恶寒,妾身能怎么办?要怪就怪她自己矫情虚弱。”香姨娘捂着帕子哭哭啼啼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狡辩!她醒不来,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届时我丢了官职不说,兴儿也保不住!”当今皇上虽年纪轻轻,但论心狠手辣和顾相那是不相上下,他若是坏了皇上这步棋,全府上下都得陪葬。

        更何况箫安乐是顾相指名要的人,就算皇上念他忠心饶他一命,顾相呢?他正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如今把柄主动送上门,顾相不扒了他一层皮如何肯罢休。

        “侯爷,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兴儿是我的命根子,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活不下去了。”香姨娘被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多言。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定要让她的高热退下了,她的烧退不下,就拿你来换血退热!婚嫁一应物品这两日也抓紧备齐了,若再出些幺蛾子,别怪本侯翻脸无情。”刘九渊恨恨的瞪了眼香姨娘,转身拂袖而去。

        香姨娘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魏嬷嬷见状忙将人扶起了。

        “嬷嬷你说这炭火烧这么旺,她怎么就染了风寒?”香姨娘实在想不明白,往日没得炭火也没见她生什么大病,怎的烧上炭火了反而还重病不醒了:“碧珠,昨日你在这伺候着,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曾,昨儿个拾掇好房间,郡主便说身子乏命我们全退下了。”碧珠抬头回道,目光不经意的掠过镶花的纸窗又很快收了回来。

        她若不是起夜也不会发现,大风雪的天里,郡主竟敞开窗子只着了里衣便睡下了,彼时郡主虽烧的厉害头脑还算清明,见她要喊人忙撑着身子拦下了:“碧珠,你若还念在和我之间的主仆情谊便成全我吧。”

        她的眼神悲戚,滚烫的眼泪滴在碧珠的手背上,灼的生疼,这疼意从手背一路蔓延至胸口,让碧珠竟无法拒绝。

        “太太,眼下要紧的是让郡主先退了烧。”魏嬷嬷提醒道。

        “对对对,你们赶紧着,按太医的要求给郡主擦擦身子,帕子换勤点。郡主的烧若退不下,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香姨娘瞬间拔高了嗓门。

        魏嬷嬷的老眉微拧,小门户出来的到底上不了台面,也不知侯爷到底看上了香姨娘哪?不过香姨娘毕竟有兴儿傍身,万事侯爷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不会真把香姨娘怎样,香姨娘在这个府上总归是稳住地位了。

        丫鬟们得了命自是不敢懈怠,一夜未合眼,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箫安乐的烧仍没有退下的意思。

        次日一早张太医又来看了诊,但也只摇摇头便退下了。刘九渊没了主意,边命府上封了消息,边着急忙慌的朝宫里赶去。

        香姨娘更是害怕的紧,当下什么也不顾得了,赶紧把值钱的细软都收拾起来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整个长公主府人心惶惶,谁还会再顾及别院那个不受宠的郡主,热闹了一天的别院突然清静下来,清静的连有人飞身入了院都未曾察觉。

        “世子,您真要如此吗?若是主上知晓定不会同意啊。”魔芋关紧了房门忍不住再次劝道。

        他已经碎碎念劝了一路,奈何世子根本听不进去,他实在不明白只剩半口气吊着的这丫头到底哪里好,能让世子如此不管不顾,竟要拿自己的命来救她。

        倒是那个不要脸的驸马爷,不说让她的小妾换血吗?事到临头怎么就退缩了。

        魔芋摇摇头,见世子理都未理,满心满眼都在那丫头身上,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施针。

        她是要死了吗?

        不然怎么会看到母亲正向她招手,箫安乐心中很是欢喜正要飞奔而去,下一秒又像是跌进了冰窟里,冷的浑身颤抖,倏而又像是被谁温柔的抱住,像哄孩子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这怀抱似是带了股淡淡的沉香味,甚是好闻,箫安乐忍不住深嗅了下,眉头也舒展开来,很快困意便袭身,连最后一丝意识都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箫安乐又无意识的呓语起来:“母亲,母亲……。”

        “郡主,郡主,郡主的烧退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郡主的烧退了。”

        迷迷糊糊中箫安乐听到一阵叫喊声,然后很快周遭就热闹起来,像有无数只蜜蜂聚在了耳边,她不是已经去了天上吗?怎的会这般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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