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现在，我们都是西格玛了（三更…
一间快餐店的地下室中，二十多岁的西格玛正和他成立的“梦想互助工作室”的成员们呆在一起。
他们是各个公司研究所招收的实习生，在打下手的同时学习一些系统性的科学知识，这也让他们萌生了一些想法。
“西格玛，今天情况如何？”一个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的女性成员看着走入的西格玛关切地问道。
“就那样吧。”西格玛一脸颓然，穿着的黑西装看着也是皱皱巴巴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这个季度申请的信托基金又通过呗。”留着短寸平头带着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笑着说道。
“莫度，你少说点话！”坐在老旧钢琴前，正摆弄着曲调编辑器的女人说道。
西格玛听见她的声音不禁心里一热，在信托基金办公室那儿收到的冷脸和嘲笑似乎都抛到了脑后。
“谢谢你，丽萨。没关系的，我相信我这门新的意识转移技术绝对会获得成功，只是现在缺少实验验证罢了。”西格玛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实际上他成立“梦想互助工作室”的初衷就是为了追求丽萨，至于成员成功之后互相帮扶这种条例什么的，只要他能和丽萨在一起，这就不是个问题。
莫度听见西格玛的话笑了笑，道：“不是我嘲笑你啊组长，据ntpd最新发布的第三十次修订条例《秽物的危害》上写到：
“意识转移技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精神污染，加剧人变异为‘秽物’的可能，所以暂时限制民间意识转移技术的研究，正在研究以及即将发表的相关技术必须经过重复多次的实验，并且由ntpd相关专家确认基本无害后，才能推行使用。”
“莫度，你别说风凉话了！”之前画画的那个女人也走过来劝道。
“我不是在说风凉话，我只是不希望西格玛把他的天赋浪费在这种明显不会有人投资的项目上。”莫度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走吧西格玛，我有点饿了，咱们上去吃点东西吧。”又是善解人意的丽萨出来打了个圆场，拉着西格玛离开了地下室。
两人的背后，莫度还在大声理论着：“我就是想他来帮忙做我现在的这个科研项目，我已经申请到了神崎集团的信托基金，现在就差一两个得力助手了，西格玛要是”
丽萨在前台点好套餐之后，坐到了西格玛对面，安慰地说道：“你别管莫度，他的项目过审，有些兴奋过头罢了。”
“嗯，没事，他是那个性格，我知道的。”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的新歌过了！”丽萨开心地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努力了这么久这是必然的结果啊！”
“还有那个简的设计稿也通过了！”
“是是吗？”听到大家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西格玛虽然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是啊！哈哈哈！”高兴的丽萨显然没有意识到西格玛眼中流露出来的孤寂。
吃完晚饭的西格玛走出了快餐店，他要赶往下一个研究机构碰碰运气了。
“不好意思，西格玛先生您的项目投资风险太大”
“但可以预想到的回报是无比丰厚的！”西格玛连忙说道，双颊染上了焦急的微红。
“我们这样的小研究所，是没办法做出这种违反条例的事的。”
“你的这项意识转移技术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上在使用过程中可能会因为用户过度情绪化而导致直接”
“我现在差的就是实验数据，一旦有过几次实验得来的珍贵数据，我就能改掉一些未知的设计缺陷。请你们相信我，我的技术能力一定没有问题的！”西格玛站起身来急迫地为自己解释。
他希望能在这家大型公司得到点资金支持，哪怕只有一点点支持，只要能够开启实验的前期工作，收获一点成效，就能让他的名声在整个新东京无人不知。
“对不起，西格玛先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这项技术能够研发出来，也不一定能通过ntpd的检测，到时候投资人的损失谁来弥补？”
“感谢您的到访，但是”
“是”西格玛已经彻底麻木了。
一次次的失败让西格玛感到绝望，他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还炙手可热、被誉为“永生之术”的意识转移技术这么快就被判断出对人的精神有害。
特别是组内其他成员的努力都获得了应有的回报，就连从小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莫度都比他要厉害了。
“只有我的项目还只是个梦想吗？”西格玛心中的悲伤更甚。
“一定是ntpd和那些大公司想要垄断这项技术，才串通好了限制民间研究机构对这项技术的开发！”
西格玛猛地灌了一口酒，从前他都不喝这种东西的，他很害怕那种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操控感。
但现在，西格玛才明白只有同样苦涩的酒才能勉强掩盖住来自生活的苦涩，哪怕仅仅只是片刻也好。
他想起了几年前成立“梦想互助小组”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等自己的研究成功之后，再帮扶一下其他三人完成他们的梦想。
“可现在哈哈哈哈，他们一定背后偷偷在嘲笑我吧？”
“艹！”
西格玛一甩手将酒瓶丢到地上，“嘭”的酒瓶破裂声在地下室的走廊上回荡。
醉醺醺地推开地下工作室的门，空旷的室内回荡着空寂和黑暗。
门背后的便利贴上写道：
我们三人被邀去了门罗俱乐部的晚会，今晚可能会很晚回来，你要是困了早点休息吧。
——丽萨
“现在就连你都抛弃我了吗？丽萨。”
从前那些与丽萨之间的温情时刻，此时在西格玛的回忆里不过是虚与委蛇的敷衍和假象。
“说不定此刻，她正在那些充满恶臭的有钱人身下尽情承欢！”
西格玛看着最初成立工作室时的合照，看着他们三人的笑脸，他听见了他们三人的嘲笑声。
在西格玛的眼前，其他三人正站在他面前，嘴角上扬到一种十分夸张的角度，以一种让西格玛十分讨厌的腔调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能成功？一直觉得我的画是没人买的废纸？”
“没想到吧？！你一直看不起的我都取得了成功！可是你呢？哈哈哈哈为什么不识相得选择人多的项目呢？”
而“丽萨”说的话，则令西格玛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多么有潜力的人，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自大的蠢材罢了。”
“丽萨”轻蔑一笑，然后倚靠到“莫度”身侧，继续说道：“现在，我要和莫度在一起了，他才是真正有未来的成功人士！”
“不！不！我的技术无与伦比，只要这技术能推行，我的名字一定会响彻整个新东京的大街小巷！”
“对对对！只要有实验素材我就能进行下去了！未来终究在我手里！”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满从西格玛眼中看见了那在心底肆虐的疯狂火焰。林满明白，恶魔由此从地狱里走出。
“嘿，丽萨，你是没看见，简看到她那个偶像上台之后的表情，哈哈哈哈。”莫度指着简说道。
“我怎么可能没看见，她眼里的桃心都快飞出来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你们怎么都笑我！丽萨喜欢的那个作曲家、你喜欢的那个理论物理学家上台的时候，你们的表情不也和我一样吗？”
“不说了，我给西格玛打包的宵夜马上要冷了，快进去吧！”
“丽萨姐，我正好有点饿了，嘿嘿。”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晚会上还没吃够呢？”
“哈哈哈哈”
三人的欢声笑语在地下室走廊回荡，漆黑的地下室丝毫不能掩盖他们心底的光亮，世界正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西格玛？你在吗？”
工作室里只开着一盏灯，西格玛的影子将工作室门口覆盖，像是将丽萨三人吞了进去一样。
“西格玛！你要干什么？！”丽萨手中的宵夜“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灿烂的红色浓汤及合成肉散落一地，美味可口的吃食此刻却散发出腐-败般的恶臭。
“丽萨！简！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啊啊啊啊！”
“现在，我是西格玛了。”
“丽萨姐，你快去报警！”
“现在，我是西格玛了。”
“信号被屏蔽了！联系不出去！西格玛！别！别这样！你都干了什么？啊”
“现在，我们都是西格玛了。”
喧闹戛然而止，一切重归寂静。
【作者题外话】：能看到这里是我的荣幸，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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