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时光冲不淡思念
凤五娘回来告诉姐妹们，楚王妃怀孕了，端妃娘娘很高兴，让乐师和舞娘们去她宫里跳舞唱歌助兴。
梦儿叹了口气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楚王妃到底还是怀上了孩子，那可是气宇轩昂的楚王的后代。
他们是夫妻，有孩子也是正常的，又关她这个舞娘什么干系呢？
她只是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舞娘，即使在心里偷偷喜欢着楚王，也从来不敢表现出半分，只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出神。
“这么大的事，楚王殿下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她问凤舞娘。
楚王去边塞抗敌已经快一个月了，想来楚王妃的孩子是在他临走时怀上的。
“当然知道了。”凤五娘说，“殿下已经从边关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此刻已经在端妃娘娘的玉芙宫里了。”
听说楚王回来了，梦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赶紧坐下梳妆，挑出最好看的首饰，对镜仔细地戴着。
蝶舞没有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依旧穿上那身平常穿的红纱舞衣，并没有仔细梳妆。
今日的玉芙宫格外不一样，丫鬟婆子们一个个一脸喜庆。
楚王妃怀孕了，自家娘娘高兴，给她们每人都赏了银子。她们忙前忙后围着楚王妃照顾，唯恐怠慢了。
如今的楚王妃，可是玉芙宫里上下众星捧月的对象。
尤其自家主子端妃娘娘，瞧着儿媳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肚子，眉眼间都是高兴，脸上满是喜气。
不喜热闹的她，也专门叫了教坊的乐师和舞娘们来给儿媳唱歌跳舞，庆祝的同时，也希望她心情愉快，为楚王府生下健健康康的世子。
“若凝，你可要多吃点好的。”端妃笑眯眯地看着儿媳，声音极温和，“可不能亏待了我孙子，你得让他长得壮一点。”
“儿媳知道了。”黄若凝答应着，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对了，母妃挑了几个心细的使坏丫头专门照顾你，你走的时候带回宫去。”端妃说，“母妃已经嘱咐过他们如何照顾你。”
“多谢母妃。”黄若凝连忙道谢，“母妃这么照顾儿媳，儿媳受宠若惊。”
“你怀了风儿的骨肉，可是母妃的大功臣呢。”端妃笑着说。
自从得知儿媳怀了身孕，她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连董妃那个贱人这段时间故意独霸圣宠的事也不在意了。
她看着儿媳的目光里，都带着开心的慈爱，“母妃专门将风儿从边关叫回来，除了给他惊喜，让他知道自己就快做父亲了。另外，想让他一直陪着你，好好疼你照顾你，直到小世子顺利生下。”
黄若凝原本一脸的开心，可听到端妃提到小世子，脸上不免多了丝忧虑。
“母妃，孩子还在肚子里，谁知道是男是女，万一生下的是个小格格……”
“乌鸦嘴。”端妃皱着眉头嗔怪道，“就不盼着点自己好啊？你若为楚王府生下世子，那你的身份地位可就稳固了。”
“儿媳知道。”黄若凝说，“可是生孩子这种事，谁能说得上呢？”
端妃看着她说，神情严肃了下来，“有些事情，母妃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母妃和风儿都盼着你生下世子，那可是关乎着楚王府的荣耀，而且还关乎着风儿未来能否被册封太子之事。
为楚王府生下世子，不光关乎着风儿和本宫日后的地位，而且还有你的地位和荣耀。
若这一胎生下世子，你可是什么都有了，若生的是个小格格，你自当抓紧时间再怀上，直到生下男孩为止。”
黄若凝点头，脸上划过一丝不宜觉察的表情。
院中，慕清风站在那里看着那丛玉兰花，脸上看不出喜悦，依旧如从前那般平淡。
凤五娘带着姑娘们来了，对着楚王行礼。
慕清风看到蝶舞，眼神瞬间亮了，“蝶舞，你过来，本王有话对你说。”
凤五娘和梦儿她们有眼色地进去了，蝶舞依旧站在那里。
“楚王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这次走了这么些日子，你还好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带着怜惜，还有一种毫不掩饰的东西。
他快马加鞭从边塞回来，脑海里一直惦记着的，只有这张脸。
每每看到这张美丽的脸，他总恍惚以为秋儿又回来了，忍不住心里又泛起波涛，目光落在她脸上不舍移开。
“奴婢很好。”蝶舞低着头，“殿下还有事吗？奴婢还要进去为端妃娘娘和楚王妃跳舞。”
慕清风就那么看着她，这张美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就不问问本王有没有在战场上受伤？”他忽然问了一句。
那一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回来的时候秋儿吓坏了，小脸煞白，抱着他惊慌不已，那模样如同刻在脑海中一般。
而眼前这张多么相似的脸，却看不到一丝关切的表情。
她站在他面前，只是普通奴婢对待主子的恭恭敬敬。他在京城，抑或去边关，对她而言，都是不相干的事。
蝶舞看着他说，“殿下何出此言？这话应该是楚王妃问的，奴婢不敢，那不是奴婢该多嘴的。”
慕清风沉默片刻说，“你去吧。”
蝶舞施礼后，便追着姐妹们进去了，慕清风看她着的背影目光深深。
那背影和走路的姿势，跟秋儿一模一样，可是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眼里完全没有秋儿看着他时那种温柔如水的光，和无限缱绻的依恋，他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并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若她是他的秋儿，那该多好啊。
他多想补偿亏欠她的所有，可是，却再没有机会了。
四年的时光，丝毫没有冲淡他对她的思念，那种愧疚的疼痛如影相随，如同一根钉子钉在心里，拔不出又化不了。
每每看到这姑娘，那种疼痛的相思便翻江倒海起来，曾经和秋儿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是那般清晰。
黄若凝正在喝着端妃为她准备的滋补汤，便看到几个舞娘进来了，目光一落在身着一袭红纱衣的蝶舞身上时，整个人便愣在那里。
一口汤没咽下去，竟呛得全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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