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当妈的原配9
何如月这两天相当的憋屈。
在徐府闹了个大没脸后何如月是又急又气，回到家就砸了一屋子东西泄愤，满心准备找姚瑶算账，结果没等来直接宿在了徐家的姚瑶，倒是等来了她大哥，何珏劈头盖脸就将她训了一顿，句句说着怎么会有她这么蠢的人，要徐家怎么看她，要严国公府怎么看她。
何如月不在意徐家人怎么想她，却相当在乎未来的婆家。
想到当时世子夫人冷冰冰的眼神，以及明为提点实则是嫌恶的训斥，何如月就觉得胸口发疼，而她自然而然将这一切都怪在了姚瑶身上，对方身为高门贵女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明里暗里的规矩，故意叫了自己去，百分百就是存心的！
何如月越想越气，特别是见到姚瑶第二天中午才悠哉悠哉的回府，然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又出了门逛街，先前积压的不满，长久以来的嫉妒，和害她丢脸的愤恨，何如月再也坐不住了。
想跟没事人一样？做梦！
何如月也不算完全没听何珏要她安分点的警告，所以并没有打算明着对上姚瑶，而就在这时她正好听到了府里丫鬟们的议论，“夫人这日子真是让人羡慕，回回从娘家回来都大包小包，听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说那人参燕窝恨不得拿箱子装才装得下呢！”
“可不是？不过夫人自己也生财有道，听说昨天上街一掷千金买了不少东西，就是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一人得了一样，要是能去夫人的院子里当差就好了。”
何如月难得的灵光一闪，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姑娘家间走动不是逛铺子就是到茶楼喝茶，何如月直接让人去请未来小姑子国公府的四姑娘一起去姚瑶的首饰铺子，还邀了一贯走动得勤的工部侍郎家的孙小姐和太常少卿家的夏小姐作陪。
四姑娘不大想来，碍着对方是自己的未来二嫂才勉强应了下来，到了地方不由得有些抱怨，“这么热的天不在家里待着，好端端的逛什么铺子？”
何如月笑得讨好，“别看这铺子不大却多是时新的好东西，我既请了四妹妹出来，今日不管看中了什么全由我包了。”
孙小姐和夏小姐见何如月朝她们点了点头，显然刚刚的话也包括她们，不由得颇为诧异，她们平日来往得亲近，自然知道何如月几斤几两，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发财了？
何如月自然不是发财了，而是正自以为聪明的打着如意算盘。
她想得挺好，四姑娘跟世子还有严枫一母同胞，又一向是国公夫妻的掌心宝，若讨了她欢喜回头帮自己说上几句话哪怕世子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先前的事自然而然就过去了，所以她打定主意今天在铺子里大拿特拿以此借花献佛，顺便也正好能给姚瑶一个教训，最好拿到她这个好嫂嫂肉痛得闹起来，到时候对丫鬟都那样大方，却对她这个正经小姑这样计较，传了出去指不定谁丢脸，到了她娘和她大哥跟前更是有得她灰头土脸，总归这个暗亏对方是吃定了！
于是，不等四姑娘拒绝就见何如月大手一挥，“赶紧的，尽管把好的拿出来。”
掌柜的向来看何如月不上，今日却一改平时的推三阻四，态度相当热情，不仅让人把近日新到的珍品全拿出来，还叫走伙计自己亲自介绍，何如月备觉有面子，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大家一起挑，年轻姑娘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的，说说笑笑之间自然挑了不老少。
掌柜的笑眯眯的拨着算盘：“紫玉镂空珍珠簪两支、凤穿牡丹累丝金簪两支，赤金花钿，点翠花钿……共计十六件，盛惠三千两百二十八两，小的做主抹个零头，何小姐一共付三千二百两便成。”
何如月满不在意的点头，“拿笔来我签账。”
掌柜的没动，“何小姐，今日这账可签不了。”
何如月从没有一次性在铺子里拿过这么多东西，只当掌柜的不敢做这个主，对此她早有预料，就见她脸色如常道，“我嫂嫂看我这两天心情不好才让我出门散散心，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若是在铺子里瞧中了什么尽管拿，难道我嫂嫂竟没知会你们？”
何如月睁眼说瞎话得相当自然，还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嫂嫂怎么这样，耍我玩儿不成？”
若是之前，掌柜的说不定还真被唬过去了，可现在嘛，就见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是半分不变，眼睛里却透出了一丝嘲讽，“何小姐说笑了，何夫人就是再贵人事忙也总不至于忘了自己早就将这铺子转了出去，怎么可能会来知会我们？”
掌柜的话直接戳破了何如月方才张嘴就来的鬼话，在场人听得不由得一愣。
何如月呆若木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姚瑶既然打算用何如月撕开何家的口子，自然不会全无准备，这铺子在她手里她不能过分追究，那索性明面上换个东家不就成了？之前在徐家她就已经跟王氏透了几分口风，等从首饰铺子出来更是第一时间就让陈妈妈去给王氏传了信儿，王氏作为徐家掌管中馈的宗妇，她手下能用的人海了去了，都不用她自己出面，随便寻个心腹婆子拐着弯的亲戚，就是何家真不要脸了去官府查都别想查出来不对。
早早就得了吩咐的掌柜的可不会给何如月反应过来的时间，“之前的东家就是因为签账收不回来年年亏损这才转了铺子，所以新东家交代了甭管谁家来了都不许签账，何小姐您看您是怎么付？”
在场人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原本看何如月一出手就是三千多两银子，她们还暗暗乍舌，只道何如月命好，遇到个这样疼她的嫂子，结果狗屁的命好，竟是她贪得无厌甚至逼垮了自己嫂子的嫁妆铺子，就这居然还好意思带了她们来！
工部侍郎家的孙小姐气得想骂娘，徐尚书可是她爹的顶头上司，谁不知道徐家疼爱徐玉家这个女儿，也就是看着何如月跟徐玉瑶关系不错，她才会忍着不喜跟何如月走得这么亲近，结果这下可好，马屁直接拍到了马腿上，想到从前自己没少跟何如月一起来这首饰铺子，万一徐玉瑶真的追究起来从而连累到她爹，孙小姐眼前一黑，连忙把自己的挑出来迭声叫着丫鬟付钱。
四姑娘更气。
她是国公夫妻的老来女，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便是那内造的东西随便扒拉扒拉她也能装出一箩筐，结果头回跟着何如月出来就丢了这么大的脸！
也顾不得什么二嫂不二嫂的了，四姑娘当下就翻了脸，“到底是谁在耍谁玩儿？你没这个能耐就别瞎开口，拿着别人的银子给自己撑场面亏你想得出来！”
何如月脸色发白，“四妹妹……”
她倒是想说三千两银子她挤挤也还是拿得出来，不说别的，如记商号借着她的旗号白如萱每个月都会给分她一笔银子，可四姑娘一听她这称呼就先炸了，“谁是你妹妹，丢你自己的脸就算了还拉着我一起丢脸，何如月你可真行！”
四姑娘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这么丢人过，感受到铺子里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也懒得再掰扯，狠狠瞪了何如月一眼，扔下银子甩头就走。
何如月急了：“四妹妹，四妹妹！”
何如月抬脚就想追却被夏小姐死死的拽住了衣袖，“如月你可不能丢下我……”
夏小姐一脸欲哭无泪，她家世一般，看着何如月人蠢又即将嫁入国公府才会特意与之交好，从前她也跟着对方一起在徐玉瑶的铺子里捞了不少便宜，压根没想过会突然闹出来这么一出，她的月例银子才二十两，平时就捉襟见肘的哪有银子付钱，要是闹到了家里，夏小姐忍不住一抖，自是拽着何如月的衣袖像是拽着救命稻草。
何如月哪还有功夫管她。
看着四小姐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随后孙小姐也跟不认识她一样带着丫鬟就走的样子，以及掌柜的略那带揶揄的笑脸，何如月整张脸涨得青紫，她倒是有心拿掌柜的撒气，可对方是良籍，新东家又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背景，打狗还要看主人的，瞪着眼睛半晌到底是没敢开口。
丢下一句送到府里结账，何如月看也没看夏小姐一眼直接落荒而逃，掌柜的没拦，只是给在一旁看了个全场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于是很快，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们就换了种打招呼的方式——
从你吃了没变成了你听说了何家的奇葩事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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