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欢的人
“姐姐。”水绕晴当时没有多想，拖着扫帚开开心心地跑过去。
之后两人在一起以后，她再去回想此时，就觉得当时黎浅肯定是在偷看自己，从房间走出来，就只是为了偷偷看自己两眼。
这么说还感觉有点卑微。
像条小狗一样，躲在阴影处悄悄偷看。
水绕晴乐颠颠地跑过去之后，黎浅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今天早餐是麦片。”她说，“姐姐喝牛奶吗？我去热。”
“喝不了牛奶。”黎浅抱歉笑笑，“不用了，谢谢。”
水绕晴本还拿着扫帚在玩，一听忽地抬头，“过敏吗？”
黎浅摇头，“乳糖不耐。”
“喔。”水绕晴抿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胃不好。”
“那就烧一点热水。”她放下扫帚，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期间她回头又问：“姐姐麦片可以吃吗？”
黎浅点头。
“好的。”她很有活力地应下。
两人吃过早饭，慢悠悠地来到新的集合地点。
在一条相对宽敞的马路上，柏油路，看着有模有样的。
导演开场前煽了一下情，说农民伯伯们不容易，心还特别好，咱们这次过来借场地，场地费怎么都不愿意收。
他说，节目组看了一下，觉得山路崎岖，平时进个城很不方便，就帮他们修了这么一条路。
修一条路其实挺花钱的，但是谁叫他们背靠一个大老板黎浅。
说着说着，导演忽然用一种很标准的拍马屁的语调道：“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感谢我们慷慨无私的——”
他正想把黎浅指出来，因为修路的钱都是黎浅批下来的。
结果一望过去，乍然对上黎浅那双冰冰凉凉的眸子，还带着点危险的警告。
他一慌，急生生把到嘴的话咽下去，换上另一套说辞。
“——额——感谢我们慷慨无私的国家，感谢我们慷慨无私的社会，以及电视机前每一个观众。”
众人：
耀眼的红光在面前闪过，鲜艳的红领巾在晨光下随风飘扬。
水绕晴好惊讶，“原来现在的综艺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摄影师小花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程度？”
“见缝插针地拍马屁？”
导演：有被内涵到。
拍马屁失败反被嘲笑的导演灰溜溜地走掉，换上来节目组安排的几辆面包车。
车看样子应该是从山民那边借来的，前两天下过雨，路上全是泥泞，车身脏兮兮的，有些磕碰，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
大多数嘉宾出生优渥，没做坐过这种车，一看到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这种面包车，就有点怨声载道。
“哎呀，这车怎么这么脏啊。”闹得最大声的是张凡，“咱们就坐这种车进城啊。”
导演走出来目标精准地怼他，“进城打工，你想坐什么豪车？”
张凡说：“那至少干净整洁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听了有点尴尬，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导演真有点生气，“这是人家自家的车，好心送你们进城，爱坐不坐，不坐自己走到城里去。”
他俩吵架这会儿，水绕晴已经拉着黎浅开开心心坐进了车里。
其实导演没叫进去的时候她们也没想着提前上车，但是水绕晴看着这车没忍住发出惊叹，被司机大叔听着了。
“哇塞。”水绕晴当时的语调特别激动，“姐姐，这好漂亮呀。”
这车看着还不错，亮蓝色的车身，侧开门，车身流畅，落地十来万，应该是这几辆车里面最贵的了。
怎么说呢，水绕晴很喜欢车，从小最喜欢的玩具不是洋娃娃而是各种玩具车。
之后她也一直和网友做梦说，要是以后有钱了，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就好了。
她说，想开车旅行，开到哪儿就享受哪儿的风景，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觉。
她很少旅游，父母不带她。
以前她还火的时候，已经是很小的年纪了，去过很多地方，但都是为了工作，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当时的风景。
所以她一直觉得当明星也没什么的，很累，不好玩，永远都在奔波。
后来糊了，好穷，又很想翻红，翻红赚了钱，可以买车，买大别墅，买很多想要的东西。
她想，有钱的话，就算孤独，也不会很难过。
忘了是谁和她说的，金钱可以排解苦难，也可以买来欢乐。
比如说现在，她只是看着别人的车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还很开心地和黎浅说：“要是以后我赚到了钱，也要买这种车，副驾驶载我的小伙伴，后排就放很多行李，然后我们自己开车去旅游。”
黎浅问她：“小伙伴是谁？”
她想都没想，“我的网友呀。”
“网友只有一个吗？”黎浅又问。
“一个就够啦，只要一个。”
黎浅就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然后水绕晴也笑，开开心心地围着车转，还很社牛地问司机大叔：“叔叔，你这个车耗油怎么样呀？”
还挺勤俭持家的。
司机大叔从最开始就听到她那个激动的赞叹，软乎乎的，听着很可爱，然后还扒在车窗边，可可爱爱地问他耗油怎么样。
他大手一挥：“上车，带你兜风，你来看看我这车耗油怎么样，杠杠的。”
然后水绕晴“芜湖”欢呼一声，拉着水绕晴还有两个摄影小姐姐上了车。
只留下还在和张凡吵架的导演，以及一众嘉宾，面面相觑地，吃了一嘴汽车尾气。
导演：
这姑娘这么社牛的吗？
-
等所有人都上车了以后，导演才通过车上的平板发布了任务。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大家都要扮演一名进城务工人员，每个组的工作不一样，老规矩，还是抽签。
抽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工作节目组已经安排好了岗位，就差他们来抽奖。
水绕晴觉得自己手气可能不好，毕竟是个湖笔，手气可能也糊。
更何况昨天抽签她还很倒霉地抽到了张凡，还是个二手张凡，这得多非的手气。
然后签是黎浅抽的，在平板上面，漂亮的手指点下抽签按钮，屏幕上爆开虚拟的礼花，慢悠悠出现“前台”两个字。
“这个程序好有意思。”水绕晴的关注点又很偏。
摄影师将摄像机对准屏幕上的两个字。
导演在线上跟进道：“好的，小水她们这组抽到的是前台，让我们看看详细内容。”
他控制着平板上，更多内容浮现。
“在一家渔具批发公司，这次招聘需求是三人，很可惜，只招到了你们俩。”
所以她们俩人得做三人的工作。
水绕晴“哇塞”了一声，眼睛亮亮地看着黎浅说：“我的网友也是前台欸。”
黎浅面色不变：“嗯。”
水绕晴很开心：“正好可以试试她的工作。”
“她说这个工作有时候很闲，有时候又很忙。”水绕晴说，“咱们应该不至于遇到很忙的时候吧？”
一个小时后，来到新岗位上忙得快要死掉的水绕晴，简直想穿越回去把刚才车上那个乌鸦嘴的自己给掐死。
这事说着还挺尴尬的，她其实没有一直在忙属于自己的工作。
就是这家渔具批发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开在市郊公园旁边。
那公园是有点名气的景区，然后很多老头老太就去逛逛，逛一上午喝不少水，就想上厕所。
但是公园里面的卫生间居然收费，什么年代了，卫生间居然收费。
然后就有很多老年人，跑到旁边的门店，也就是他们这个渔具批发公司问有没有卫生间。
还得加上一句“要免费的”。
最开始水绕晴还有点懵，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就说，附近好像没有免费卫生间。
然后人家就问：“那你们这儿有没有嘛。”
水绕晴一愣，弱弱道：“有的。”
人家又问：“免费不嘛。”
水绕晴又愣：“好像是免费的。”
然后对方就说：“那不就对了嘛，麻烦指个路？”
水绕晴傻不拉几地给人指了路。
结果这老头很不客气，说：“哎呀，你这里面像迷宫一样，我找不到，要不你带我去吧。”
水绕晴被他这么一通操作弄下来人都还是傻的，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从柜台后面出来带他去卫生间。
她有点怕老人家回来迷路，就站在门口等他出来带他离开。
然后两人并排往回走。
老头左右张望。
看到公司挂在墙上当作展示的新品鱼竿。
“欸？”老头走过去，从墙上拿起鱼竿。
旁边跑过来个销售经理，一把把人推开，呵斥道：“别瞎动，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把鱼竿其实赔是完全赔得起的，就是他看着这老头借用公司卫生间，很烦。
老年人身体不似年轻人，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推差点摔倒，还好水绕晴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老头没说话。
水绕晴觉得这经理有点太凶了，就劝了两句。
经理顾忌着她是明星，不敢造次，瞪了老头一眼就要转身离开。
“哎，你给我等一下。”老头讲话也很嚣张。
可能是因为经理不当人，所以他也不想当人了。
“这多少钱一把？”老头问。
经理没好气地说：“一千五。”
“买不起是吧？”他嘲讽道，“买不起就别碰，放回去。”
老头直勾勾地望着他，没动作。
“再不放回去我扣她钱了啊。”经理指向水绕晴。
水绕晴：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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