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未来
梅开二度后，01班连跪。
对面的三级生显然态度上来了，再不曾松懈，尤其是最后几场，虽精彩有之，但更多的已经成了三级生单方面的碾压，再继续也没了切磋的意义，于是张水天率先叫停。
“今天就谢谢三级01班各位同学的配合了，有机会以后多切磋几次，今天就不占用大家的时间了。”纵使心里吐槽这些三级的学生太浮躁，输不起，以后要不要再找这个班他得慎重考虑一番，张水天明面上的面子还是给足了，客客气气道了谢。
一旁，顾瑜捏了捏殷云乔指尖，示意他松手，与他约好下次见面。
见三级01班学生对自己的致谢没什么反应，张水天绕到易远身边，语重心长道：“小远啊，教学生要放得开，导师放开手脚去做学生才会更优秀，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易远也亲切微笑，“呵呵，前辈说得是。”
三级01班学生抬头，嗯？！那股不知名的危机感又来了。
回到自己班教室，张水天背着手，看着心情似乎还很不错：“今天大家的表现可圈可点，相信大家也都有所收获，以后我会经常带大家去和其他年级的同学切磋，大家依旧要保持严肃。”
“剩下的时间上自习，明天就给大家放天假吧，好好整顿，不要松懈。”
“哇哦——”众虫很土包子地欢呼起来，原谅他们的土，他们真的太久没放过假了。
果然，张爷爷就是他们爷爷，他开心了大家都能开心。
张水天慢悠悠往教室外走去，又忽然停下，好像记起什么，转身回来了，教室内呼声一止，众虫警惕地看着他们亲爱的导师。
“顾瑜，你过来。”
“呼——”假期支棱住了。
然而，虫与虫的悲欢并不相通，顾瑜在同学们“鼓励”的微笑下跟着张水天来到走廊，师生谈心的高发地点。
“顾瑜啊，我早就想好好和你聊聊，只是一直没有时间。”
“嗯？您说。”
“对于机甲师本身，你是怎么看待的？”张水天一双犀利的鹰眸盯着顾瑜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点情绪。
“很强，而我会成为它。”
“所以，你并不热爱机甲。”张水天说得斩钉截铁。
“也许吧，毕竟从一开始，它就拒绝了我，”顾瑜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没有精神力的雄虫，永远成为不了最优秀的机甲师不是么。”
越顶级的机甲，越对机甲师精神力有要求，换而言之，机甲师的顶端，从一开始就没有雄虫的位置。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现在的第三军团团长昆德拉，他就成功驾驶顶级机甲十分钟过，不过为了这十分钟，昆德拉身体尽损，从此失去驾驶机甲的资格。
顾瑜惜羽，他不可能做出和昆德拉一样的选择。
“那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一军团团长，就算你是纪追的孩子也一样。”
顾瑜瞳孔一缩，“您……”
“昆德拉找我聊过你，他很看好你，”张水天望了他一会儿，正当顾瑜以为他要说什么不认可之类的话时，张水天道：“我也看好你，但不像他，光说不做。”
顾瑜莫名地感到受宠若惊，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会尽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机甲师，但这从不是我选择的路。”
“哦？”张水天有些意外，拧眉不知道思考着什么，突然一拍手，“难道你想走指挥官这条路？指挥官……嗯，还不错，倒是适合你。”
“你比较聪明。”他说得煞有介事，让顾瑜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聪明的虫不总是聪明，你这样装模作样的倒是可以一直聪明。”
顾瑜一噎，“导师过奖了。”他装模作样？是的他装模作样，现在就在心里给这小老头记上一笔。
话锋一转，张水天继续问：“那你又是怎么看待指挥官的？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强。”
顾瑜微笑，看起来有些散漫，张水天也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刁钻了，这个年纪的虫，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哪会去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却听顾瑜说。
“万甲皆船舶，独吾掌舵使。张导师，我志在于此，第一军团，也合该属于我。”
沉默良久，张水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你，我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不管走哪个方向，什么都要会一些，跟着我好好学。对了，辛伽尼导师那里你怎么样？”
辛伽尼是军事指挥课的导师，比起在张水天这里的惨淡，辛伽尼可是将他当宝贝学生，顾瑜在那儿过得可滋润了，心中控制不住又吐槽起张水天，顾瑜脸上却不显道：“挺好的。”
看他的样子，张水天料想他也很好，也便不再过问，“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越是有宏伟的目标，越不能浮躁，到时候走出去，也好说是我的学生。”
顾瑜闻言挑眉，飞快敬礼道：“要的要的。”
“哼，尤其是记得少谈点恋爱，恋爱误事啊……”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谈恋爱的坏处，差点让顾瑜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顾瑜笑而不语，真诚表示知道了才让这操心的老爷爷停下，张水天说到最后，突然念叨道：“我过去也追随过你雌父，真想让那家伙看看你的样子。”
英雄的辉煌滞留在了上一代虫的记忆里，顾瑜想象不到他雌父是怎样的一位英雄，纪追也不会知道他孩子有多优秀。
“好好努力吧。”他老了，年轻一代自有他们自己的未来，顾瑜未来可期，他也会好好陪他走过一程，收回思绪，让顾瑜回去，换另一位同学出来，被顾瑜转告的下一位同学一脸迷茫与惊恐。
他做错了什么吗？！谁来救救他！
殷云乔被顾瑜忽悠到了伯爵府，他又激动又忐忑，那可是见殷月时啊，他从小就“认识”的军雌，他是他最憧憬的虫，没有之一，正如此时，他和顾瑜站在台下，看着台上说话的殷月时。
伯爵府又在举办宴会，仅管谈不上隆重，但来的虫也是非富即贵，有顾瑜作陪，殷云乔接触到了不少“上流社会”的权贵，凭着优秀的社交能力很快就被这些虫接纳。
当然真正让这些虫放下身段的原因还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位雄子，殷云乔注意到顾瑜似乎对这些名流们的攀谈有些爱答不理，偶尔抬眸也是看他说话，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他才是要被讨好的那一方，想清楚这些，殷云乔心里的热情也褪下了不少，只围着顾瑜转。
他才是最重要的。
殷月时致辞完毕后，将顾瑜叫去了，顾瑜才走，一些少爷公子们便找上了殷云乔，好奇问：“你是顾雄子同学？”
“你怎么和他交的朋友？”
“他好高冷啊。”
显然是奔着顾瑜来的，殷云乔挑眉，“和阿瑜多接触几次就知道，他是个脾气很好的雄子呢。”
“是吗？我瞧也像，只是他老是不理我啊，”某位雌子环胸，非常丧气的样子，“我家在伯爵府隔壁，我长这么大都没和他说过话。”
旁边的雌子戏谑道：“是啊，要换了其他虫有你这条件，娃娃亲都早订了吧。”又转身瞥向殷云乔，“既然你和顾雄子这么熟，就给顾雄子介绍介绍我们呗，到时候我们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语气明显不把这个名不见传的军雌放在眼里。
殷云乔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轻视，脸上不见恼意，反而轻笑道：“我与阿瑜相互倾慕，恐怕帮不了你们这忙。”
“你们……在交往？！就你？！”
殷云乔笑而不语，还了一个同样轻蔑的眼神给他们，径直拉开距离，这些废物的存在才是对“上流”这个词最大的侮辱。
但他还是生气了，他最讨厌别虫映射他的出生。
他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
“你们欺虫太甚！”旁边，上演着与刚刚如出一辙的场景，一个锦衣雄子被另外两只同样衣着光鲜的雄虫羞辱，“哈哈哈，看门罗活得多窝囊，这衣服穿了几次了还没换？啧啧，皇室的雄子真是可怜，天天要看皇长子那军雌的眼色。”
“呀，门罗，你这次怎么不戴皇冠了呢，你总不会缺皇冠吧，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所以故意不戴？”那个似乎是某某公爵家的雄子伸手捏了把门罗的脸，门罗双拳紧攥，却没推开他，推开了他就不再是帝国最尊贵公子圈里的一员了。
“这年头什么废物都往自己脸上贴金。”殷云乔冷不丁嗤笑出声，让几位公子听得清清楚楚楚。
非常奇妙，在门罗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点发现让他异常不爽。
“哪里来的野军雌？我们说话是你能插嘴的？”
“说话是要过脑子的，给我们道歉。”
殷云乔心中也划过一丝懊恼，自己开口开得太鲁莽了，这几只雄子明显不是好相与的，但他妥协吗？不，他不用妥协，他只要拖延时间就好，定了定心神，殷云乔说：“几位阁下这话可笑，先不尊重雄子的，不是你们吗？”
“你很喜欢管闲事？”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门罗殿下代表的是帝国皇室，阁下这般，是罔顾皇室颜面，身为皇室子民，我维护皇室名誉不算多管闲事。”
几个雄子被他冠冕堂皇的话绕得皱起眉，笑话，什么大道理要他们亲自听？“你要是不想被丢出去，你就……”
“把谁丢出去？”
顾瑜从转角出现，在那一站，明明不算高，但冷下的昳丽容颜和一双会说话的深邃眼眸，却让虫压力十足，或许是过度的美貌让他外表反而凸显不出他那个年纪应有的稚嫩，这里没有虫会把他当弟弟看。
不管外界怎么评价的顾瑜，帝国最顶层的一小簇雄子对他的感官却很是统一——锋芒太胜，不好惹。
唯一一个从来没靠近过他们圈子，却又让虫觉得他一直都在圈子里的奇葩。
他们可不愿意硬刚这厮，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谁让这位享受着帝国最顶级的保护法呢。
“看在顾瑜的面子上，放你一马。”逞强是几只雄子最后的倔强。
谁知道，顾瑜这硬茬儿是真的硬，他伸手抵住墙，拦住他们的去路，“放谁呢？嗯？”
“……”至于吗？！
殷云乔笑了，温声道：“没关系的，阿瑜别生气。”
听罢，顾瑜微微挑眉，撑着墙的手也换做了“请”的手势，在他们经过时还恶魔低语：“我记住你们了。”其实他连这几位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你叫什么？”衣摆被拉住，殷云乔望向“忍气吞声”的门罗殿下，眼神轻轻在他身上打转，不在意道：“不必记住我，您是皇子殿下，为您出头是我该做的。”
门罗死死地盯了他半晌，重复道：“孤问你，你叫什么？”
这皇子殿下身上戾气还挺重，殷云乔侧眼又看了看，温温和和说：“殷云乔。”
“好。”他似是要把这个名字记到心里。
顾瑜与门罗擦肩而过，他不问刚刚发生了什么，眼里含着笑意道：“时雌父想见见你，随我过去吧。”
“诶？议长知道了？”殷云乔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顾瑜动作这么快？！
顾瑜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如果你想我透露点什么的话。”
“你不是喜欢时雌父么，不想认识认识？而且时雌父也是殷家长辈，他的经验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启发，我带你去和他聊聊。”
也就是说他还没告诉殷月时他和自己的关系，“那就好，”殷云乔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庆幸，又莫名失落，但想到这雄子在为自己考虑，心情又甜蜜了起来。
他会好好抓住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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