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接下来的惨状我都不忍心描述。
他完全就是被老爹碾压啊，老爹现在甚至没出全力，我估计顶多就四分吧。
在我因为童年滤镜，不忍心继续看他无意义挨揍，正想开口求情的时候，马尔科拉住了我，“你干嘛去？”
“我看不下去了，总不能让他被打死吧？！”
“海贼在战斗的时候，在其中一方认输或者倒下前，是不可能停止的。你想救他，他未必领情。而且你去阻止老爹，也不是在帮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连输都输的不光彩。”他冷静地给我分析，我想了想，好像没办法反驳。
热血漫的世界，战斗是刻在每个人的骨血里的本能，我把现代社会的法律和道德套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现实。
话虽如此，我还是很难接受，看着艾斯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在地上，吐了好多血，我心里的忐忑不安愈发强烈。
萨奇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老爹根本没下狠手，那小子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
也对，毕竟艾斯后来可是加入了老爹的海贼团的，只要世界线不崩，艾斯是不会死的。
想到这，我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无关的东西清扫到脑后。
心神恍惚的我，没注意到马尔科看着我深深叹了口气。
最后，艾斯被昏迷着抬到船上，马尔科给他疗伤。我跟在老爹身边，一言不发。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出现思想上的冲突与矛盾。我深刻认识到这个世界和我原来的有多不一样，这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适应。
老爹注意到蹲在座位旁散发着忧郁气息的蘑菇，问道：“怎么了？”
“呐，老爹，”我皱着眉，难过地问道：“我……是不是不适合当海贼啊？”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好……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傲然一笑，“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口气挺大。大海可是很广阔的，它可以包容任何人，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你想要做什么。”
“去闯荡几年再说自己适不适合吧。”
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我释然不少，我心中轻松了一些，就忍不住抱着他的大腿，笑道：“老爹赛高！”
“那就多给一壶酒吧，今天还没喝过瘾呢！”
撒娇的心情瞬间飞走。我无语，我的禁酒令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指使其他船员偷酒给你喝！
面对我强烈的谴责目光，他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我。
白胡子：从莉莉手里要到酒喝那是不一样的爽嘛！
……
艾斯昏迷到第二天才醒，他推开门的时候，我正好端着药准备进去给他换药，然后门板和我的脸来了一个史诗级亲密接触。
我痛的直接嗷叫出来，差点没把手里的托盘扔出去。
我捂着酸痛的鼻子，痛叫道：“holyshit！”
他看了看我，愣着眨了眨眼，然后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问道：“我的同伴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他们没受什么伤，都好好的，能吃能喝。”
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后整个人变得有些颓废失落，靠着墙缓缓滑下。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绷带又开始渗血，便蹲在地上试探性地说道：“你的伤口好像又崩开了，重新包扎一下吧。”
他很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对我的抗拒。
我端着托盘，用死鱼眼瞪着他。
他不退步，也用同样的眼神和我对峙。
少年倔强得很，一副头可破血可流，尊严不能失去的样子。
只是换个药而已啊……为什么搞得好像他用了我们的药就输了一样……
在我俩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眼睛干涩败下阵来，默默地把托盘往他那边推了推，“如果你不
快点养好伤，又怎么重新挑战老爹呢。还有，马尔科为了救你可花了好大力气呢，别浪费他一片好心。”
他缄默不语，我不再多言，起身就走。
而在我转向拐角时，余光瞄见他犹豫着拿起了纱布。
而后一整天，我都没见到过他，就当我以为这一天就要这么平静地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又结束了体能训练，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准备放松身体，迎接香甜的睡眠。
“砰——”的一声巨响把我吓醒，我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裙冲到爆炸声的来源处，发现艾斯以一摊烂泥的状态平躺在老爹房外，老爹这时还在呼呼大睡。
哈……我低估了他的搞事实力，也是，作为路飞的哥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低头。
但是大半夜多少有点扰民了吧？我无奈扶额，正打算上前劝他时，被人拽住了衣领，我被惯性拉的往后退了几步，马尔科搂着我的肩膀，睡眼惺忪地说道：“别看了，回房睡觉。”
我有些迟疑，就这么把他就在这，真的可以吗。
马尔科扬了扬下巴，“萨奇已经去了，你就别过去了，你这小身板，都不够人家一拳的。”
我直接一个手肘问候他的肋骨，他吃痛弯腰，“嗷！你这个暴力狂！”
我甩了甩头发，高傲地回房睡觉。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充分认识到了艾斯哥哥搞事的实力。
我从一开始看到他被揍飞还会有些担心到后来面不改色，甚至想给他拍个照。
他基本上是没在老爹手下过过三招的，不过态度和一开始比起来倒是好了很多，不再像吃了火药似的了。
我也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了，不要怪我谄媚，哪个穿越到动漫里的人不想近距离地看看主要角色的？要不是路飞这时候还没出海，我肯定要去看看的，特别是罗宾大美人啊哈哈，还有女帝(﹃)。
不过现在，就先近距离看看艾斯尼桑解解馋吧。
也许是被我盯久了，艾斯浑身不自在：“你老看着我干嘛？”
我眨眨眼，尴尬地头脑风暴想借口，“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
“真的吗？你认识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
“啊，他啊，就是嗯……感觉挺温柔的，还会跟弟弟的朋友说麻烦他们照顾自己不省心的弟弟了，对弟弟特别好。”我想起当时艾斯第一次出场时和路飞的船员们的对话，和一根筋的憨憨王路飞完全不一样。
“诶？！我也有一个弟弟！”他兴奋起来，“他叫路飞，过几年也要出海了。”
“我们约定过，要朝着成为海贼王的目标不断前进！要在大海上闯出一番天地！”
……
他激情昂扬地说完自己的豪言壮志，就陷入了尴尬地沉默中，表情逐渐变得很低落。
我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的现状。
他说好了要和路飞在顶峰相见的，现在这根新生的萌芽一下子就遇上了老爹这样的参天大树，眼看着就要被碾压了，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他实力暴涨打赢老爹，要么就是不要再死磕着不认输，干脆点直接跑。
前者显然不可能，可是后者，他心里那一关过不去，就永远没办法。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当然是要打败白胡子了！”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我怎么问，问多少次，他的答案都是这个，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改变了，他动摇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摇头叹气，“不管怎么样，每个人要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你如果还是想继续挑战下去，我也没办法，不过站在我的角度，还是希望你能找到新的目标的。”
“又或者你可以换一条路走，这世上不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
老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每天都要吃很多药，要一直输液，马尔科也跟我透露过因为艾斯的挑战，老爹的身体在不断损耗。
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劝，老爹都是那个样子，总是一边喝酒，一边说道：“这是我和艾斯之间的约定，其他都是小事。”
老爹每次见到艾斯，眼里满满都是欣赏和赞扬。
此刻我还不明白这种眼神的意义，后来我才明白，那是老爹看到自己精神的继承人时的眼神。如果说路飞是继承了海贼王意志的人，那么艾斯就是继承了白胡子意志的那个人。
而后的日子还是重复着艾斯偷袭，艾斯偷袭失败，被摁在地上打的过程。
“艾斯还真坚持不懈啊。”
“有100次的了吧？”
“大概是有了。”
后来有一次，马尔科拿了一碗汤走过去，放在他身边，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第二天，艾斯就在背上刻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出现了，脸上的笑容一如我印象中那样肆意潇洒。
“莉莉，”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对我说道，“你之前说过，人要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之前我想成为海贼王，现在，我有新的愿望了。”
我愣住了，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
他的眼睛里闪闪发光，“我想让白胡子，成为海贼王。”
即便知道作为有主角光环的路飞才会成为最终的海贼王，那一瞬间，我也产生了和他相似的希望，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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