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韦恩在我们船上待了几天，没能劝说艾斯自立门户，气馁地准备打道回府。
不过，他在返回以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瞒着所有人来找了我。
正当我铺好床准备睡下的时候，他突然推开门闪进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关上。
而我呆滞地坐在床上，看他秀了这一系列的操作。
大哥，你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些吧，难道你还潜进过别的花季少女的房间吗？
大概是我看他的眼神里写着变态二字，他不得不咳嗽一下，解释道：“这是不得已之举，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要干嘛？”我抱着被子挡在胸前，防备地盯着他。
“系统回来了没？我这几天没听见它的声音，是没回来，还是有了新配置防止我偷听？”
“关你什么事？怎么，怕被当成bug清除？”我承认，我还在记恨着他碾压我的事情。
拜托，我当时差点要吓尿了好吗。
再加上他对艾斯说的话，简直就是新仇旧恨一起上啊。
“所以到底有没有？”
“你到底想干嘛？！”
他把我梳妆台前的椅子拉出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俩应该是一个阵营的人啊，是不是应该交换一下信息？”
啊呸
谁跟你一个阵营啊？
我是法师，你是怨灵，我是系统的打工人，你是个反系统的，我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你是罗杰海贼团的，我们哪里有一丁点像同一阵营的样子啊。
他啧了一声，显然对我的不信任有些无奈，“我是华夏人，穿越前是2018年，车祸死的，然后被系统选中来做任务。”
“2018年死的？！不可能啊！”我惊喊，“你的怨力起码有一百年以上了！”
“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懂吗，世界意识虽然一开始会排斥我，但是随着这个世界对我的改变，我逐渐被接受，这个世界的力量就会慢慢滋养
我的灵体，我就会越来越强。”
他反问：“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身上有什么改变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仔细想了一下，的确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体质在这个世界一定是偏弱的，但是我竟然只用了几个月，就可以在马尔科手下熬过一个小时，其实这是不太合理的，毕竟连甚平刚见到我的时候都说以我的身体素质，体术能勉强保命就很不错了。
另外，撒豆成兵的灵力要求非常高，我以前从来没成功过，但是上次在卡萨贝达，我成功了。
“看来是有了，”他扯了个笑出来，只不过我觉得那像是苦笑，“几个月前，我就感觉我的力量有减弱的倾向，我觉得世界好像在排斥我，我就猜到，可能系统又派人进来了。”
然后我出现了，他的猜测成了真。
“那你完成任务了吗？”我迫切地想知道。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系统不是说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吗？”我追问道。
“在任务完成前，我和系统解绑了，但是……”他变得非常低落，声音有些沙哑，“任务最后还是完成了。”
“解绑？！”我一直以为这个绑定是强制性的，竟然还能解绑？！
他说他那时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很强大的程度，只有海军大将能和他交手，系统受到世界意识的限制，已经无法控制他，在他极力地反抗下，最终导致系统数据出现了错误，就自动解绑了。
“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咽了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问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得到一个非常不愿意接受的答案，但是我想象不出来任务具体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让哥尔d罗杰在罗格镇被成功处刑。”
我瞪大了眼睛，喉咙梗塞，胸膛如同被敲了一棍，闷闷发疼。
如果我的任务是送老爹上行刑场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可笑吧，”他自嘲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看着他成为了海贼王，最后，我的任务，却是保证他会乖乖去死……”
……
“这不是你的错……”我突然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干巴巴地，没有一点办法。
……
他陷入回忆很久，久到时间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才从过去痛苦的记忆里挣脱出来。
“罗杰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他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前所未有地认真。
我犹豫了，我觉得告诉他，他的挚友注定会死，也太残忍了。
我看过动漫，但是在我进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就不可能再将他们看做纸片人了，老爹的强大可靠，马尔科的嬉笑怒骂，萨奇的体贴温暖，都真实得让我有时候会产生错觉。更何况没看过海贼王的他呢……
但我最后还是说了，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一定想知道结局，哪怕真相是残忍的。
“海贼王的主角，是艾斯的结拜弟弟，路飞，他会成为新的海贼王……”
“罗杰，是第一任海贼王，他就是死在罗格镇，死在他出生的地方。”
……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轻声呢喃，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怕他下一秒就要爆发。
“当年我的主线任务开启的时候，系统一开始并没有直说，而是将任务拆分成几个阶段。”
他回忆起当年的事，尘封的记忆再次出现在眼前，“系统一开始是让我去一个地方，去到那里后，就让我找一个人，然后借助系统的力量将她清除出这个世界。”
“我留了个心眼，问她是来干什么的，她说她是来阻止罗杰的死的，我当时已经懵了，然后系统看情况不对，就控制了我的身体，直接进行了清除程序，后来我想去救他，系统却想夺取我的身体控制权，我的意识和系统发生冲突，最终，我和它解绑了。”
“但是……我还是没有赶上……”
他好不容易到达罗格镇，强忍着精神的痛楚和身上的伤，一步一步走到行刑场，却只看到了刀剑刺进罗杰身体里的那一刻。
那一天电闪雷鸣，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水冲刷着行刑台上的血，他晕倒在了路边，所有人都在为海贼王的处刑和秘宝而欢欣雀跃，无人注意到他。
我感到很沉重，很难过，很不安，以至于我也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会不会有一天要和他一样，看着身边的人死？
我浑身发冷，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从喉咙滑过，顺着食道流向胃部，不仅没有缓解我的情绪，反而让我更加慌乱和紧张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小纸片递给我，“这是我的生命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通过它找到我，不需要记录指针。”
我拿着小纸片，感受到了一股小小的牵扯力。
他抿了抿唇，低声说道：“不要太相信系统。”
我点点头，对他微微一笑，“谢谢你。”感谢他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感谢他愿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向我伸出手。
他眨眨眼，嘴角上扬，摸了摸我的头，“阿拉，这么乖，小妹妹要不要跟我走啊？”
变态大叔的气质又回来了……
我拍开他的手，“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他无奈地环着手，“唉，别说了，我本来以为我留在这里的意义就是帮罗杰的儿子成为海贼王的，毕竟儿子继承父亲的衣钵不是正常套路嘛，谁知道你说路飞会成为海贼王，艾斯他又不愿意跟我走，我也没办法啊，那我只好回卡萨贝达混吃等死了。”
啊……好幸福啊……
他瞧见我羡慕的眼神，得意地叉着腰说道：“快乐的退休生活～”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在这里最少也过了二十几年了对吧？”
“对啊～”
“为什么你好像没有老的样子？！”他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啊喂！
老爹都72了诶！
“因为我本来是鬼啊，”他冲着我做了个鬼脸，“鬼怎么会老呢，不过我受这个世界影响，越来越像人了，多少老了一点，想当年我可是风华绝代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石榴姐？”我憋笑打断他。
他啪叽一下给了我一个暴栗。
我捂着头上的大包痛叫。
“小孩子乱说话～”
我趴在床上，他霸占了我的椅子，我们俩那天晚上聊到了凌晨三点。
最后话题以他问我：“你真的好弱啊，你们法师都这么弱吗？我以前见过一个，被地缚灵追着跑，超级傻～”
然后我说：“……滚出我的房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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