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时间慢慢流逝，他守在她的床边，她闭眼假寐。
“陛下，药来了。”
小丫鬟着急的将药端上来，却被萧逸晟一眼瞪了回去。
小丫鬟紧张的退了几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自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嫌她吵到榻上的姑娘了。
小丫鬟轻手轻脚的把药和蜜饯端上来，放在了一旁的小矮桌上。
蜜饯，是陛下特别要求的。
小丫鬟行了个礼便轻声退下了。
“阿酒既然没睡，便起来喝药吧。”
沈酒起了身，双臂支着身体，缓缓靠在了床头的软枕上。
萧逸晟将药递到沈酒面前，道：“阿酒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朕喂你？”
“不必了，臣自己喝就可以了。”
沈酒将碗接了过来，看着碗中深棕色的药汤，想都没想就喝进了肚。
苦，特别苦。
药汤苦涩的味道缠绕在沈酒的口中，引得她不禁皱了皱眉。
萧逸晟拿起桌上装着蜜饯的盒子，递给了沈酒。
沈酒接过盒子，抬头看了看萧逸晟，然后打开。
是蜜饯。
打开盖子的那一刻，沈酒的心里似有一种奇怪的感触。
涌上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沈酒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蜜饯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嘴里炸开，代替了口中原本苦涩的药气。
“多谢陛下了。”
“不必客气。”
萧逸晟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清亮的眼眸，道：“朕明日要上早朝，先走了，你好生睡吧。”
早朝不过是借口，她若愿意留他下来，他就是一夜不眠的守着她，也甘之如饴。
“恭送陛下。”
萧逸晟敛了笑，眉宇间的神情愈发冷冽，出了殿门，雨还未停，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打开手中的伞，轻声问道：“陛下，今夜时候不早了，是要留宿哪位娘娘宫中？还是”小太监顿了顿，“回崇德殿歇息？”
萧逸晟摆摆手，大步回了崇德殿。
身后的小太监打着伞，踩着小碎步跟在萧逸晟身后，不发一言。
次日清晨
清晨的一缕光透过雪白的窗纸映在沈酒的脸上，殿内已经站满了宫女，端着盆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
“陛下命婢子们伺候您梳洗。”
站在最前头的小宫女身穿淡粉色的衣衫，梳着宫女统一的发髻，灵动的眼中似有水波流转。
是个撩人的主。
“你叫什么名字？”沈酒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
小宫女急忙跪下，放下手中的盆，道：“奴婢杨柳。”
鬓边几缕发丝被风吹得贴在了脸上，恰是东风。
东风杨柳津，几度千丝碧。
沈酒没再问，摆摆手道：“都下去吧，东西留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闻言，宫女们纷纷跪下，低着头，不敢应声。
“将军，陛下特意吩咐了要婢子们好生伺候您，如果伺候不好，就”
话未说完，萧逸晟便推门而入。
他身上的朝服尚未换下来，黑色的衣服上镶着金边，衣摆处金线绣着一条长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都下去吧。”
萧逸晟一步步向前走着，其他宫婢也都纷纷退下：“杨柳留下。”
沈酒抬眸望了望身前的萧逸晟，竟在他的脸上寻到了几分愠怒。
“你不应该是在上早朝？”
“今日无事，便提早回来了。”
沈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穿起了衣服。
萧逸晟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语气中带着玩味，道：“阿酒，她昨晚想爬朕的床。”
杨柳闻言，连忙行了个礼，磕起了头：“陛下，是奴婢不识好歹，让猪油蒙了心，还请陛下饶奴婢和奴婢的家人一命！”
“饶你一命？”萧逸晟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大殿内，强烈的压迫感压得杨柳喘不过气。
沈酒穿好了衣服，转过身，道：“祸不及家人，陛下九五之尊，想爬陛下床的人数不胜数，她既然认了错，便没必要赶尽杀绝。”
萧逸晟抓着沈酒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几步：“那好，听你的。”
正跪着的杨柳不敢抬头，已经红了的额头火辣辣的疼，却还是不敢起身。
“陛下，臣该回府了，喜鹊和青衣找不到主子，若是闹到祖母那儿，祖母免不了又要担心。”
萧逸晟松开手，眉眼中多了几分柔情，说着：“不必担心，朕昨日已经派人通知了喜鹊青衣，不会出事。”
“朕说你与朝中官员有事相谈，时间太晚过了宫中宵禁，这才不得已留在宫中过夜。”
萧逸晟想的全面，既保住了沈酒的名声，又解释了她与西门子淳的会面。
沈酒拱手行了个礼，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屋内剩下萧逸晟和杨柳。
萧逸晟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眸中阴凉冷冽，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下跪着的女子。
“念在阿酒的面子上，领了月例，滚。”
只有提到阿酒时，他脸上的阴冷才会有所缓和。
身下跪着的人起了身，慌忙的就跑了出去。
她现在还记得，昨晚的萧逸晟，有多可怕。
昨夜崇德殿
杨柳扯了扯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胸前的的一抹雪白沾了几滴冰凉的雨水，红色的挂饰垂在胸前，越发诱人。
“陛下，这么晚了，婢子想给您送碗夜宵。”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萧逸晟的耳中，他沉默许久，最后只吐出“不准进”三字。
听着殿内传来的声音，少女心中泛起一丝不祥之感，玉指探进怀中，摸出一个纸包。
打开手中的纸包，白色的粉末一点点倒进手中的汤碗，原本的羹汤未变颜色，却有一丝异样的香气。
“陛下，这碗银耳莲子汤是御膳房特意送来的，今日陛下未用晚膳，还是喝了吧。”
“进。”
杨柳端着手中的羹汤，踩着轻巧的步子迈进崇德殿，将羹汤放在了萧逸晟的桌旁。
“你可以出去了。”
萧逸晟手中执着笔，批阅着桌上的奏折。
奏折上还沾着晶莹的水滴，这些都是他特意叫人从御书房搬来崇德殿的，若是以往，他自然不会自讨这个麻烦，只是今日，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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