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真实世界（三）
当天，早已等候多日的医疗小组便对叶凡进行了全面身体检查，特别是脑部神经，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叶凡的各项生理指标竟然出奇地好！
如果说未进化以前，以一名正常地球人的身体健康指数来衡量的话，他的各项指标竟然高出2—3倍！在他体内也未发现任何注射过提取液的迹象，这个指标的出现，几乎是不可能！
负责检查的专家面面相觑！提取液是EVI病毒事件后，星河市成立至今，国家一直在进行的秘密研究，初衷是想从身体进化产生异能的人群身上，发现基因变异的秘密；后来国家秘密保存了少量沙漠训练营地内叶凡提供战士们的机能修复液，及至血丝虫兽出现，三者相结合，经过近两年的研究，终于研制出的一种基因药物，它能大幅提高人体的各项生理指标，当事实证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宇宙浩劫中，产生进化的人群，对地球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强烈宇宙射线有较强的抵抗力时，国家开始大量使用提取液，以图有更多的人幸存下来。
“唉！这与事实有极大的出入啊！”一名专家不解地说道。
“按之前叶凡表现出来的爆发力，他的生理指标应该说大大超出现在的异能战士才对！可现在，这不高不低的，算什么回事？”
“大脑也没有任何损伤！我看，现在的情况，我们的职责已经完成，大家是否同意？”专家组长开口了，“我们的任务是确定他的身体状态，而不是进行人体实验，我们只要如实汇报就行了！”
看着专家们摇头离去，杨谆心中打了个突，同时感到隐隐发寒——什么人体实验？若是没有什么变化，叶凡的命运……
“叶凡！你想起什么来没有？”他一得到释放，便赶了过来，围绕着叶凡，现在早已形成了一个理也理不清的利益团体，若这一切的基础失去了，他不敢想像国家将会出现什么变动！抱着一线希望，杨谆再次郑重询问道。
“没有！”
杨谆沉默了，心中想起来之前老上司的秘密指示，暗暗一咬牙，脸色突地一变：“啊！左司令你怎么来了？”
与他同来的另外三位战士一怔，一齐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糟糕！”一名战士刚觉得不对，后颈一痛，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他身侧的战士反应无疑快多了，一看没人进来，马上一矮身向前急闪，刚好躲过了杨谆侧踢，尖锐的风声鼓动耳膜，嗡嗡作响！
而就在这时，较远的站在门边的那名战士却双手握着前颈，喉管传来一阵漏气声，口中发出几声唔唔无意义地叫喊，软软地倒了下去！
——杨谆甩手出去的手术刀正中他的咽喉！
躲过攻击的那名战士见状一怔——居然下死手？！而这一怔之间，便是他的厄运之时！杨谆的侧踢落空后，随势踏前一步，一步便跨过了几米的距离，来到好名战士的身侧，简洁地一拳，击在他的后脑勺上，那名战士一声未吭地倒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攻击便结束了，此时，叶凡才反应过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寸头青年，嗓子发干！
“不想死的，就把这套衣服给我穿上！”杨谆没有浪费一点时间，马上剥下最先那名战士身上的制服，向叶凡扔了过来，“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叶凡强忍心中的不安，看资料中杀人和看现实中杀人的感觉可是两个概念，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感觉刺激，让他大脑一阵空白，最后是怎么走出房间的都不知道。
“动作自然点！如果说你下半辈子不想在牢笼中渡过的话！”当身穿作战服，眼戴防风镜的叶凡，陪同杨谆走出政务大楼时，这个一脸冷峻的男子，身躯都是笔直的，感觉中，杀人的事不过就是吃喝拉撒一般平常。
大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见到走出来的两人，也不知看到杨谆的什么手势，车门自里打开了，杨谆拉着叶凡卜一上车，小车马上便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杀人了？”
“是！”
“哦？”前排坐着的人一阵沉默。车内便只有几人的呼吸声，车窗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和着汽车马达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传出老远——因为能源紧缺，现下诺大的城市内，除了军队外，便只有特殊部门才有坐车的权利。
半晌，杨谆好像受不了车内沉闷的气氛：“十分钟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并通知相关单位了吧？下一步如何行动？”
“东郊！”那人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惜字如金，至于叶凡，现在整个脑海里都还在不停地浮现那名战士手捧咽喉倒下的情形，有点浑浑噩噩，只是感觉那个声音有点熟悉，一时恍若梦中。
杨谆将叶凡的表情看在眼中，在他耳边哼了一声：“认为我心狠手辣是吧？哼！一是他站在门边，为防他惊动其他人；二那人自有取死之道！另外两人我不是没杀么？”
叶凡一惊，终于算是真真切切地见了一回特工的工作方式了，不想却是自己同胞的鲜血！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凡的心思，杨谆表情恼怒：“知道那人为何要站在门边么？在一次猎杀虫兽的小队行动中，他的队员全都死光了！只有他活着！若不是因为这个狗娘养的，至少一半的人能活下来！”
见叶凡表情茫然，杨谆是真的怒了：“他×的！叶凡！我告诉你，现在世道不同了！若你还想像从前那样，喜怒随心，藐视规则，除非你他×的还有强大的实力作后盾，否则，你连作回一个普通人的资格也没有！”
“够了！你的任务是毫发无伤地带他去见主席！希望主席能保住他……”说完，那人转过脸来，骇然是刘江涛！
“你……你！是你！”叶凡大吃一惊，几天来发生的事，搅得他头脑一片浑乱！
“当然是我！否则，你以为就任你俩人，就能平安无事地从容走出大楼？”刘江涛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希望你能最终寻找到一个答案！否则……”
从他的话中，透出一种忧伤！
叶凡心头一震，记忆中，自己原来所看过的小说中，关于中国国家安全人员对于国家的赤胆忠诚，是否是这样呢？
就在这时，在前方漆黑的马路边，突然窜出一条黑影，口中呼喊着什么，跌跌撞撞地向车头跑了过来，紧接着，后面依次闪现几名黑影，明显是在追逐前方的那人！
许是见到汽车，前面那人一阵激动，加速向马路上跑了过来，车灯一晃，自叶凡的角度，明显见那人上半身满是鲜血，卜一流出来，便凝成了红色的血冰，在车灯的照射下，微微发亮！
叶凡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汽车呼地一声，径自从那人身侧冲了出去，叶凡连忙转身后望，只见那人的一只手正高举在空中，口中喊着什么，叶凡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一定是张绝望的脸吧？后面追逐的几人，迅速地围了上去，汽车转了个弯，将那几人隐在身后，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救救他？！”叶凡出现以来，第一次生气了，脸上涨起一阵潮红。
“救他？为什么要救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流那么多血，他已经死定了！”杨谆嘲弄地说道，“其实，我们的角色与他一样，也许下一刻，我们便会陷入包围之中！”
叶凡挪了挪嘴，看向刘江涛。
“唉！在这个每一个地方都要节约能源的城市，不知在黑暗中隐藏着多少罪恶！我们又如何救得过来？”刘江涛黯然一叹，“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说当初你不收回星河悬浮梭车，还有不冻结星河智脑，也许现在情况会大不相同！”
“那不是我做的！我说了，也许，我与你们口中的那个叶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呢？”叶凡自己都觉得说得有点苍白无力。
“我们曾对此作过分析，有人认为这是外星人的意思，他们不愿将这些东西留给地球人；有人认为是因为国家采取的针对叶凡你的激光炮打击，使你对国家失去了信任导致的……”刘江涛却没有理会叶凡的说法，自顾自地说道：“而安全部汇总了所有与你相关的细节后，我们认为你结识了某个外星文明或者是得到了他们遗留的某些东西！至于真相到底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国家如何从当前的困境和灾难中走过去！而你们，便是要去寻找那个答案！”
说话中，汽车在一处小巷口慢了下来，在刘江涛的示意下，杨谆拉着叶凡跳下车来，叶凡还未落地，一双有力的大手从一侧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还未反应过来，感觉又动了起来，原来，却是在慢下来的那几秒内，他们转到了一辆敞蓬卡车内，行进中，几名同样身穿作战服的战士，正在拉盖着帆布，冰冷的北风似刀，大片大片的雪花灌进衣领之中，叶凡神智一清！
如此转车几后，当最后一次，进入一辆坦克时，他们已经通过了两道检查站了，坦克隆隆地向东郊最后一道兵站开去，那里，是武汉这个超大型人类聚居地阻击变异虫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他们出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叶凡也不知杨谆将要带他到哪里去见主席，而刘江涛他们做的说的却不停地在叶凡脑海中回放，明天的命运又会如何，叶凡感觉越来越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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