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来你不行
爷爷跟苍澜生活这么多年，所有事情都是相互商量，而苍澜也总是喜欢将想法说给爷爷听，他喜欢爷爷听他讲事情的模样。
“那算什么，我又不想修仙，孤零零一个人，没意思。”苍澜满不在乎地说道。
爷爷轻轻点头：“离家近点，挺好。”
夜晚，村子已经非常安静。特别是少了那群少年孩童，猫狗都大胆了许多，夜晚只剩它们溜达。
但就在此时，一阵急促敲门声打破夜晚的寂静，正在给爷爷打洗脚水的苍澜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还来敲自家的门。
当他打开门时，眼神一凝，有些难以置信：“小胖，你怎么回来了，你被丢下飞船了？”
小胖神情有些木讷，居然推开苍澜，自顾自地进屋。
苍澜感觉一丝不妙，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小胖。
可猛地发现，这家伙力气突然大的吓人，不仅自己没有拉动，反而被他给甩开。
“你个混球，你今晚上发什么疯？再这样，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揍你丫的。”
苍澜也来了火气，爷爷还要休息，这家伙要是还这样闹，真就别怪自己不会打架了。
要是打起架来，他自己都害怕。
“澜哥，我死的好惨，你来陪我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话让苍澜一愣，呆在原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胖，霎时间觉得背后直冒冷汗。
空气突然安静，吹起的晚风犹如变成阵阵阴风，周围都是鬼哭狼嚎。
一开始，苍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仔细倾听，村子内还真是鬼哭狼嚎之音。
漫天黑雾滚滚，其中还泛着猩红血光，无数模糊的身影在其中扑腾穿梭。
“这是怎么回事？”
苍澜质问小胖，但显然是得不到回答了。
小胖行尸走肉般僵硬转身，看着苍澜咧嘴一笑，两边直接裂开到耳边。
“我靠。”
苍澜第一次见到这种吓人的场面，镇定如他也不禁吓得连连后退。
“你不要过来啊！”
苍澜双手比划，小胖嘴里发出怪异的嘿嘿声，双眼流下血泪，浓郁的黑雾开始从他身后冒出，将其包裹，扑向苍澜。
苍澜勉强算得上打猎好手，也不是那么不堪。面对小胖子这一扑，灵活躲过。
但是他速度够快，小胖子更快。所有的动作看似僵硬，实则快准狠。但又好像不是要置苍澜于死地，每一次攻击都刻意避开要害。
苍澜也看出来了，不过这家伙已经神志不清，怎么可能会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背后有人在操控。
想到这一层关系，苍澜又不禁联想起李星云那诡异的眼神，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李星云，我知道你在附近，有本事你出来，你哥我要跟你单挑，弄这鬼玩意作甚。”
苍澜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响亮，只是并没有任何回应，如果有，那就是小胖扑杀的更凶了。
“嗤啦！”
那尖锐的利爪撕裂苍澜胸口处衣服，在身上留下几道抓痕，火辣辣的疼。
苍澜吃痛，动作变缓，也就是这一慢，就被小胖抓住机会，直接双手掐住脖子，令其呼吸变得困难。
力气越来越大，缓缓将其提起来。
“有事冲我来，放开他。”
爷爷一个人听到动静就赶出来，由于行动不便，在门口突然摔倒。但即使如此，还是在苍澜生死关头，用力掷出自己的拐杖，击打在小胖的背上。
小胖裂开的嘴滴落下腥臭的黑色液体，双手丢开苍澜，一步一步朝着爷爷走出。
“老子还没跟你打完，你跑什么跑。”
苍澜见状又惊又恐，他唯一怕的是爷爷受到伤害。
他也顾不上疼痛，飞速爬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助跑腾空一脚踢过去。
小胖身体恍惚几下，没有理会苍澜，继续朝着爷爷走去，缓缓抬起还在滴血的利爪。那些血，都是苍澜的。
“你给我回来。”
苍澜拉住小胖的一只脚，发疯般地往后拽，让小胖一个踉跄趴倒在地上，被拖着往后。
“爷爷，快走！”
苍澜知道爷爷行动不便，但是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自己硬拖住，给爷爷争取多一点时间。
但爷爷并没有听苍澜的，反而强撑着爬起来，一只脚跳着向苍澜这边而来。
“爷爷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跑什么跑，要走也是你走。”
爷爷看准时机，猛地一跳，整个人扑出去，压在小胖身上，狠狠抱住。
“活下去，给我跑。”
“爷爷总是要死的，最后死的有用一点，挺好。”
苍澜眼眶被泪水打湿，但他来不及抒情，咆哮一声，放手后迅速推开爷爷，然后一脚踢开扑来的小胖。
“一起走。”
苍澜可以用自己的命换爷爷的命，但绝对不能接受爷爷的命，换自己的命，那不值得。
苍澜咬牙，背起爷爷，想要跑出院子。
“多么感人啊，可我还想更加感人一些。”
李星云突然出现在屋顶，俯视着苍澜，黑夜中的狞笑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一个恶魔。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苍澜只感觉背后湿了一片。他内心一慌，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拿回来一看，猩红还滚烫的鲜血是那么醒目。
“爷爷——爷爷——”
苍澜也不管危险了，快速将爷爷放下，可只看到最后对自己的微笑。
爷爷背后出现一个窟窿，贯穿身体，心脏被直接挖走。
“爷爷，你不要吓我。”
“爷爷，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
“爷爷！”
苍澜抱着爷爷尸体，仰头嘶吼，双眼充血，眼泪在眼眶打转，流下来后，居然是血泪。
伤心到极致，一口鲜血直接吐出。
“啧啧啧，多么感人啊。”李星云不急不缓地走向苍澜，手里还拿着一面漆黑的小幡，“不用担心，很快就要你去陪你爷爷。”
“哦，不对，你们两个的魂魄都要喂养我的魂幡，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呀。”
李星云越说越来劲，他身为修士，眼前区区一个凡人，何足挂齿。更何况，整座村子的人的灵魂，都已经在自己手上这小小的魂幡内了。
“小子，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可能是仙人转世的家伙，你身上的仙缘，都要归我。”
李星云最后一句话直接让面目狰狞，哪有什么仙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一个即将死去的修士传承，一路上磕磕碰碰终于有了一点所成，他必须更加努力，更加疯狂。
而他修炼的功法要想变强，就需要不断吞噬具有仙缘的人血肉精元，魂魄则用来培养魂幡。
如今，光是这魂幡，都有上千魂魄。
苍澜仿佛没有听到李星云在说什么，只是不断低着头，嘴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呼唤爷爷。
他好像只会重复一句话，也只会重复一个动作，摇头。
“废物一个，那就送你去见老东西吧。”
李星云见苍澜这样，顿时没有了兴致，掌中魂幡开始散发幽光，就要吞噬苍澜。
而此时的苍澜却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星云。身为修士的他，居然被这一眼给吓到了。
但是，下一刻，苍澜就要死了。他又重新狞笑起来，魂幡中已经传出兴奋的呼啸。
“你不能骂他，他是我爷爷。你更不应该伤害他，他是我的爷爷！”
苍澜刹那间宛如猛虎扑出，速度之快，完全不是凡人该有的力量。就是李星云，都神情大变，周身出现一个灵力护罩，似乎很害怕苍澜突然袭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现在的苍澜很陌生，这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必须谨慎。
其实他也极其怕死，一旦有变故的事情，他都会做好十足的防御。
东西可以先不得，但是必须把自己的命保好。
可如今他彻底低估暴怒的苍澜，灵力护罩在其面前脆弱如一张薄纸，被轻易撕裂。
一个拳头在李星云面前快速放大，狠狠砸在他脸上，鼻血喷溅，鼻梁塌陷。
“怎么可能，你不是个凡人吗？”
苍澜没有任何回话，他的脑海中只有杀死眼前这个男子，不折手段的击杀。
一段模糊的记忆涌现，断断续续的文字流转，让他下意识去模仿。
李星云忍痛反应过来，当看到苍澜再次欺身而来，不敢再硬刚，急忙后退。
同时双手掐诀，魂幡凌空漂浮，滚滚黑雾携带上千魂魄呼啸着扑向苍澜。
一出手就是拼尽全力，他必须保证苍澜死得彻底。
苍澜浑然无知，面对这些魂魄的撕咬，直接无视，迎着黑雾，逼近李星云。
“你——你真是仙人转世？”
苍澜挤出那挡在身前的黑雾，那张脸在李星云面前成为梦魇。
“原来，你也不行啊，你也会怕死。”
苍澜漠然的眼神注视，淡淡说完，身上绽放出绚烂的幽蓝之光，将黑夜染出其他颜色。
当那些环绕的魂魄碰上这些蓝光时，都在哀嚎中溃散，顷刻间，黑雾被驱散，魂幡破损不堪。
李星云随即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死白。魂幡倾注了他大半心血，如今被毁，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澜哥，你——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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