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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沉船


啪啪啪,缅甸男人一边鼓掌一边大笑“早就听说中国人精明狡诈,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江云生也大声假笑。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她感觉气势上不能输,你笑,我要比你笑得更大声。

        但是这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忽然嘭!一声闷响,船舱内的物品随着船身倾斜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咣声响。

        舱外水浪很高,撞击着船底和龙骨发出车祸般恐怖的声响,包厢内所有人反应都很迅速,跌跌撞撞去开门往外跑,外面已经翻天了,伴随着阵阵呕吐,让人感觉世界将倾。

        江云生一把拉过初枭,想也不想就往外冲,女保镖就是尽职,自己都站不稳了还记得死死拉住男雇主不松手,初枭说:“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给你加钱!”

        舱内的移动只能弯腰曲膝,因为来自船底的撞击会随时伤到膝盖和腰。

        走不多远,江云生就不停地在桌面和门框的扶手间切换,她对着初枭大喊:“别管我,你快走!”摇晃的船身很容易让人跌倒,不时会有东西跌落。

        初枭回头拉住她“会游泳吗?咱们得赶紧跳下去,有人炸船!”

        大船会沉的极少,就算撞个洞也没关系。因为船里面不是通的,而是被隔成好多互不漏水的隔舱,中间的门是水密门,关上就不漏水了,这样就算撞个大洞,进水的也只有几隔舱,剩下的没进水的舱产生的浮力还能使船继续漂浮。

        不过现在许多隔舱都进水了,一样会沉的,虽然不一定哪边先沉,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应当尽早上救生船,尽快远离大船越远越好,因为大船沉入水底时会掀起漩涡和巨浪,沉船上也可能泄漏大量燃油引发火灾或者爆炸,不论哪种都应尽快远离为好。

        江云生点头,表示学过,是在游泳池里学的。

        初枭拉着她连滚带爬到了甲板上,拨开挡着的人,跃身跳进了湄公河,夜晚的湄公河可真冷啊,水没过头顶,激的江云生差点灵魂出窍。

        艰难浮上来以后,想换口气,一个浪打来,比挨巴掌都要疼,初枭拉着她一直往岸的方向游,尽量逃离游艇。

        江云生虽然会游泳,但只限于游泳池那种没有流动的静水,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初枭带着她,游得艰难,好不容易前进一段距离,一波暗涌又把两人送回原地。

        江云生踩着水尽量不让自己落下去拖后腿,一个保镖还要雇主保护,她羞愧难当。

        脑海里突然想到在网上看的一条信息,她跟初枭说:“听说湄公河里有巨型鲶鱼,吃起人来一口一个,要不你别管我了,自己逃吧!”

        初枭没有说话,他要保存体力,死死拉住她的手,一个劲往前游。

        最后几乎是靠着毅力游到岸边,初枭累得跟狗一样,体力透支,他没本事上岸了,江云生爬到岸上去拖他。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一点一点拖到岸上,身上全是泥水,劫后余生,初枭想笑,抬了抬嘴角,昏睡过去。

        此地不能久留,江云生歇了一会背着他离开,走了很久,她感觉初枭越来越重,不知道人家当保镖是不是也要背雇主走路,她就吐槽:“你这两万块钱,可真难挣!”

        初枭其实已经醒了,他轻笑:“我不是都说了么,活着回去就给你加钱。”

        江云生把他扔到地上“好啊,都醒了还不下来,让姑奶奶背着你好走,你知道你有多沉吗?”

        初枭大笑“我也是刚醒,听到保镖抱怨我的钱难挣,迫不及待醒来给你加钱哪,要我说,再加多少钱都不够,不如我以身相许好不好啊?”

        “不用加钱了,这个就当是小费,把你安全送回去,你给我尾款,咱们各走各路。”江云生扬起手,指着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说。

        “什么叫各走各路?你都睡过我了,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咱们这总得有个说法吧!”初枭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失身受害者的模样。

        “我的妈呀,你跟我要说法,行,那尾款我不要了,你留着补补身子。”江云生手扶着脑袋,觉得这趟镖保得不太值。

        湄公河边的人家,这里的房子家家都不太一样,人们喜欢盖什么的房子就盖什么样的房子,喜欢什么颜色就刷什么颜色。当地是气候炎热多雨的地方,有些人家的建筑特点就是围绕着避暑防雨防涝。还有些人家还保持着高脚屋的风格,就是为了避免雨季内涝造成生活不便,同时适应当地多蛇类等爬行动物,防止伤人,有些人家没有安装空调可到了晚上有电风扇就够了。

        天亮以后江云生和初枭就借住在一个民宿里,等着钟意他们来接。

        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找来的是当地民族服饰,初枭穿起来竟然没什么违和感。

        江云生偷瞄了好几眼,轻轻嘟囔:“还别说,人长得帅真是穿什么都帅。”

        尽管声音很小,初枭还是听见了,他很少听人家夸他帅,躺在床上拿着从厕所带出来的一面破镜子照了又照。

        初枭看自己是自带美颜加滤镜的,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气宇轩昂,轮廓硬朗,一条断眉更是显得与众不同,虽然胡子没刮,但更有男人味,最后得出结论:嗯,是挺帅的!

        江云生已经睡着了,在他旁边的床板上,皱着眉头,睡得很沉,但并不安心,可以理解,昨天一天过得惊心动魄,想到昨天,初枭色眯眯地笑了…

        钟意他们找过来的时候,初枭和江云生坐在院子里吃菠萝饭,一个菠萝砍两半,盛了两份饭却只矫情地拿一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背景音乐还是许嵩的素颜,唱片都卖到泰国来了。

        简直犯罪现场。

        钟意站在门口,脸上万种颜色花开,沉默的像是一张背景,百里越野来看人家秀恩爱,情绪逐渐失控,莫名想哭。

        罗娜最先开口打破沉寂“老板,咱们该走了,来得路上遇到追杀,不清楚是哪方的人,这里很危险。”

        巴颂受了伤,胳膊上凌乱缠着一圈绷带,明显是慌乱之中包扎的,还渗着血。

        菠萝饭还没吃完,初枭意犹未尽。

        江云生听完则快速进屋收拾了一下,把两人换下的脏衣服烧掉,安全意识很高。

        几乎就在五人转身离开的同时,木楼梯后飞身扑出四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朝着初枭开枪,训练有素,目标明确,看样子是杀手。

        躲避时听到外面的院子里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均持械,装上了□□,开枪的时候不过有若开香槟时的一声闷响。

        前有伏击,后有追兵,断了他们逃生的路。

        钟意朝初枭和江云生扔出两把枪,准备的很周全,因为看到他们两人上船时枪就被扣了。

        江云生接住以后毫不犹豫地突然起跳,借助门房的窗台为踏板,在窗台上站了一秒,随即转身扑向了二楼的围栏,一个起落轻飘飘的翻了进去。

        下方的枪击紧追着她的身影,敲打在墙壁上,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江云生躲在墙壁后,利用视觉角度的优势对院子里的杀手射击,子弹打完只解决了两个。

        罗娜和巴颂挡着院子外面的人,钟意护着初枭往楼上走,江云生接应他们的同时拉开了房间后侧窗户,三人游鱼一般的钻了出去,跳到下方的草地上,借着翻滚消去了落地时产生的冲击力。再起身时越过了齐腰的栅栏跳到了街道上。

        来得应该有十多人,虽然解决了几个,剩下的还在紧追不舍。

        “你们先走,河边有快艇。”钟意换了弹匣,说完反向跑回去,纵身翻过栏杆隐入民居房。

        初枭和江云生跑到湄公河边,找了很久才看见快艇,藏的可真隐蔽,在一颗歪脖子树底下还用藤蔓盖住。

        江云生自荐“我虽然没开过,不过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这是一个保镖的自我修养,有条件就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快艇已经有了,谁还生下来就会开咋的!

        快艇容易操作,在水上不需要高超的架势技术。不过初枭还是决定自己来,他看了舱内储备的三桶汽油,朝她微微一笑:“要不要和我一起死?”

        因为地貌险峻,江河流淌注定湍急,这个季节接近傍晚又爱下雨,天色暗下来以后,起风了,湄公河波涛翻滚,快艇破开水面极速前行,细碎的小水珠翻飞着扑到脸上,像针扎一样。

        初枭开到极速,快艇好像在水面上飞,江云生眼睛睁不开,死死抓住护栏,连大叫都不敢,风掠过睫毛,吹的人心惊胆战。

        加油的时候停了下来,江云生惊魂未定“这比过山车可刺激多了。”

        初枭拉她到怀里“过来我教你开。”

        快艇行进了八个小时,一路南下到老挝琅勃拉邦。

        “我完成任务了。”日出湄公河波光粼粼,一缕阳光洒在江云生脸上,有一丝苍白落寞,眼圈下淡青色透露出些许疲惫。

        潜台词是告别。初枭都懂“钱我会给你打到卡上。”

        分别以后,初枭在酒店睡了一天,琅勃拉邦的白天是宁静的庙宇世界,这一觉睡得尤其安稳,还做了一个梦,是笑醒的,但是醒了以后他是哭着起来的。

        黄昏的残阳斜射进房间,窗外是重重叠叠的青山,绵延不绝。

        初枭躺在床上莫名难过,这两天总是白天睡觉傍晚醒来,感觉矫情的跟坐月子似得。

        他挨着风浪开了一夜快艇,冷就不说了,刚到安全地点就被分手,虽然只是短短三天,但他就是感觉失恋了,人难免有自怜的情绪。

        睡了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振作起来,准备出去吃点什么。

        初枭慢悠悠的走在洋人街,接到钟意的电话,他说让他在酒店等他,初枭没等。老挝是他的地盘,他是有多没种,连一个人上街都不敢,再说保镖什么的,不能依赖。

        入夜后摊主们沿街支起帐篷,满街的纸灯笼发出柔和优雅的光芒,夜市上卖的有很多手工制品、木雕之类的。

        游客之中,情侣大都提着桑叶纸灯笼,灯笼设计的古朴典雅,别具匠心。但初枭看着很不顺眼,啥意思,指自己的对象打着灯笼也难找吗?

        安静的市场,摊主几乎全是女性,脸上带着平和亲切的浅浅微笑,讨价还价轻声细语,尽管顾客络绎不绝,却从未见争执与吵闹。

        讲价的时候不用担心语言不通,摊主会在计算器上敲出价码,然后买主再按照自己的心理价位还价。

        老挝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人民收入很低,夜市上的商品也便宜得令人难以置信,游客经常会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猛然惊觉只不过是为了几毛钱而费尽唇舌。

        初枭在一个摊位前坐下,点了糯米饭,烤鱼,青木瓜沙拉和老挝啤酒,这酒原麦汁浓度高,口味相当浓烈,一瓶下肚后他瘫坐不起。

        钟意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一个女人的腿哭,不是看他长得英俊,人家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他了。

        这么快就失恋了,钟意笑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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