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血狗
“她的答案，你满意吗？”
在即将踏入秘境出口的时候凯亚猝不及防地收腿，直到看着情绪低落的白发异乡人自己出去，然后回头向一滩消散的深渊法师和红色的男人问道。
“没想到是个经历‘丰富’的孩子，还当过舰长？”露出的独眼里翻滚着不知名的暗潮。
“……”
“……所以，这就是骑士团的效率？”
三招迅猛的攻击了结藏匿在出口附近的深渊法师，火系神之眼驱散了神庙内阴冷的湿气，和魔物攒动后极易催生人负面情绪的低语。
大剑扫过残渣，灼热的烈焰顷刻间将其焚尽，红发男子并没有回答问题，径直走向出口。
「独特的空间构造」
「在里面一直都是向前行走，最终却回到了原点。」
克里丝塔发现她直接穿过出口到了入口的门外，要不是遗迹大门上丽莎的元素标记有了变化，她都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被凯亚问讯的幻境——
幻境里自己最后还不由自主地说了一通关于卡斯兰娜的事和曾经励志当舰长的豪言壮语。
“深渊法师我砍你全家地脉……大舅子我祝你公司倒闭……”克里丝塔很快就暖绵绵地坐下，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似的昏昏沉沉。
「好累，好困，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地用了圣痕的力量打开屏障。」
经过清理整个遗迹的战斗，对于成长在相对和平年代的她来说是从未有过的高强度体验。最后的力气被她用来确认周围没有威胁，然后克里丝塔靠在遗迹门口闭上双眼。
仿佛已经听到某一丝不苟的前辈于耳边轻叹：
“这次的表现，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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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好像被白色和金色的东西糊脸了，把对着枕头流口水的派蒙捏着后颈提起来放到窗台上，克里丝塔转头看到金发旅行者趴在床头安静地睡着，露着单薄的肩膀和后背，身上也没披外套。
「看上去比我还穿的冷，嗯？我的衣服被换掉了？我在哪？」
合成纤维制服被换成了丝绸睡衣，平时随便套件t恤睡觉的克里丝塔怎么都觉得变扭，「外套才是本体啊」
“你醒啦！”荧被动静惊醒，看到活蹦乱跳找衣服的克里丝塔后喜出望外，“昨天你被送来晨曦酒庄的时候睡得很沉，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嗯很好，复活了呢。就是——我穿的那些衣服去哪了？”
“女仆拿去洗了，要我帮你把早饭拿上来么？”
荧扶住她一边的手臂让克里丝塔坐下，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等待一个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答案，
“我昨天看过你的衣服，它的材质很特殊，这是你家乡的技术吗？”
因晨光而闪耀的金瞳认真地望进白发少女的绿眸，跨越时空的目光在异世界中交汇。
“我的故乡现在叫地球，我生活在人类战胜神明的时代，正如我们初见时所说的那样。”
“我很幸运，在八年前，前人为我们创造新世界，往后我们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能够选择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
“我遇到了很好的导师，和那些愿意接纳我成为人的人。”
“所以我说想回家是真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来讲难如登天，看上去要和你一同去争取七神的力量呢。”
“嗯……”
浸润了万年星光而沾染神性的双眼此刻变回了人类少年时代最初的模样，克里丝塔曾一直认为旅行者的疏离感源于他们那开拓星空、篆刻历史的眼睛，不过现在双子中的一位终于露出了与她外表一般的纯真笑容。
她大概还是有话想要说的，只是在当下，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约定——
“一起努力吧。”
下楼就能看到大厅中央的迪卢克在看报，耀眼的红发比壁炉里的火还要炽热，只是他没有像火苗一样跳动，而是在——「静静地燃烧」。
克里丝塔不知怎么地就想起这个词，想起儿时记忆里那个逆着人流走向战场的影子，他们相同而不同，一个燃烧天空的引路者，另一个是黎明前的点灯人。
随后“黎明”放下了报纸，没等她说话就开口道：“不必感谢我。”
“你旁边的那位昨晚被通缉了。”
“原因是和一个诗人去教堂偷蒙德圣物。”
“好消息是她获得了荣誉骑士的称号，只要不被教堂守卫看到脸就不会被怀疑。”
“因为旅行者不方便去教堂，所以你被送到了晨曦酒庄。”
“医生来看过了，现在还有不适吗？”
「啊这……什么情况？」想象中沉默寡言的迪卢克一连串的话让克里丝塔反应不过来，她还在梳理时间线。
「嗯？一个晚上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从和温迪潜入偷东西，到酒馆打烊后几人会谈，再去愚人众据点大闹一番和讨债人打架……」
「这就是正义人的效率吗？」
「年度速通提瓦特！」
「现在我闭眼睡过去，是不是醒来的时候风魔龙事件都会被解决了？快来个人把我敲晕。」
「看上去没我也一样嘛，这种既庆幸又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了，非常感谢迪卢克老爷。”
“叫我迪卢克就行。”
“话说，几个小时前你们去做了什么？还有……你们把这些告诉我，没问题吗？”克里丝塔认为有必要表现出疑惑的样子。
“身为抵御风魔龙袭击的当事人，我们认为你可以知道内情。”
接着迪卢克简单地解释了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他们的大冒险，内容与克里丝塔想的差不多。
“真是厉害啊，那今天就是要去搜索龙泪咯？”她看看窗外阳光正好，适合行动的天气。
“卡斯兰娜小姐应该多多休养，就算是完全好了也请先吃点东西。”女仆长端来丰盛的早餐，派蒙早就口水直流，扑在了食物上：“真好吃～一大早就有胡萝卜煎肉。”
祖传的无底洞胃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完全不担心吃撑地吞咽着美味。「有钱真好，可是没分配给我任务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让我吃白饭实在是不好意思呐。”以看不见的速度扫清饭桌的白发之人转向最大的老板。
“……”
“……”
隐约中好像听到两个女仆在交头接耳：“她是怎么吃完的？没用上第二第三把叉子吧？”
“晨曦酒庄今日有一批货物要送到清泉镇，你可以跟着去。”
“明白老板，好的老板，谢谢老板。”
“……”
“旅行者，我们出发。”红色很烫的男人和荧要去与琴团长汇合了，走之前旅行者还向克里丝塔微笑。「看上去，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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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酒庄不愧是蒙德金钱汇集的地方，送货的马车非常结实，马匹也很听话，简单来说这场送货任务就像春天的郊游一样简单，很快就到自由活动的时间。
「来清泉镇当然要看看这边的烤肉和泉水」
“前面的那位，能不能停一下？”后面好像有小孩子在喊。
“我吗？”
跑来的居然是迪奥娜，有猫猫特征的小调酒师欣喜地招手：“谢谢你昨天保护了我们，要不是那个可以抵御狂风的护盾，我就被栏杆砸到，酒馆的猫咪们也要被吹走了。”
“没事啦，大家平安就好。”突然间的道谢让克里丝塔不知所措。
“请务必收下我的答谢！欢迎来清泉镇，我请你喝蒙德最厉害的调酒师制作的饮品！”迪奥娜抱着小篮子，“我要去后山采些果子，一定要在这等着我哦。”
“你也去后山？能带我一个吗，我正想来这边转转。”
“好呀好呀。”
猎人经验丰富的迪奥娜灵活地在树林间穿行，很快就找到了美味的野果。“今天真是收获颇丰，一定能调出新品。”
“迪奥娜你喝过自己调的酒吗？”
“才，才不会喝呢！”猫猫撅嘴，“我讨厌酒鬼，所以每次都做特别的来把他们赶走，可是无论材料多奇怪都会很美味……不过放心啦，今天我要调的无酒精饮料。”迪奥娜又嘀咕着一些关于酒鬼的话，“爸爸又喝酒了，今天又跑远地方打猎，不知道几点回来。”
“难怪今天村子里人少，出去打猎了吗？”
“嗯，昨天笼罩在蒙德上方的阴云消失了，结果爸爸就按耐不住出去活动筋骨。”
「原来如此，清扫完遗迹之后对蒙德的影响就那么大，很快旅行者净化特瓦林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真不错。」
“哇，这边的果子居然被野兽弄坏了。”迪奥娜心疼地看着一株被踩过的树莓，同时俯下身观察痕迹。
“脚印看上去是犬类？”
显然迪奥娜的经验更丰富，比划之后她很快面色凝重：“是超出一般体型的狼，有人那么高，我们必须尽快汇报。”她快速抱起了篮子，“跟我走，我们下山。”
「大型狼，不会是雷泽遇到的那些……」一个不妙的念头在克里丝塔脑海中成型。
随之而来的是恶心感——前方的空气在扭曲后出现了影子，一个四肢与头部分散的狼型生物从未知空间里钻出来。
“跑！”「流血狗怎么说到就到！」
有神之眼的迪奥娜打算用冻冻猫爪制造的护盾撑一会，可她不知道兽境猎犬的侵蚀无视元素护盾。
“快走，不要逞强迪奥娜！”克里丝塔腿长，祖传怪力加持下捞起小朋友就跑。
“唔唔，我可以把它冻在水里！”
“不行，它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妙，你看它经过的地方草木都枯萎了，冻在水中只会污染水源。”
“迪奥娜，用你的神之眼给我造一把冰剑。”眼看头首分离的怪物越来越近，克里丝塔必须想个办法拦住它。「可恶，迪奥娜实际的神之眼能力并不在攻击上，只能把它击退。」
“给。”造冰剑对平时用神之眼调酒的猫猫来说是个挑战，但是在困境面前猎人的冷静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克里丝塔接过长剑，手中冰凉却不会冻伤她，因为家族最不畏惧的便是严寒。
「实战模拟中对付浮空怪物的要领……」吸气凝神，看准怪物的弱点。
“第二式——”怪力是个好东西，足以弥补不够熟练的剑术。
“哈！”一击贯穿猎犬的脑门，放在普通生物上都是致命伤，但是深渊的魔物还在挣扎。
“继续跑！向骑士团求助！”迪奥娜的冻冻猫爪有加速效果，不仅如此，飞向天空的猫爪还可以作为信号弹。
「拜托了，一定要有人看见！」
前方的树林里隐隐可见房屋的尖端，可是两人不能把魔物引到村子里，只能跑到更开阔的地方。
“嘿呀——吃我一箭！”万幸的是终于有人回应了她们，火红色的箭矢穿过树林，随后一只大玩偶狠狠地砸在了猎犬的头上。“轰隆隆”爆炸的气浪几乎把逃跑的二人掀翻。
「得救了，安柏我的超人！」
“你们没被波及到吧？”侦查骑士降落在猫猫和白发女孩身边，“看到那么大的魔物我也心急了，直接用了爱丽丝女士改造过的兔兔伯爵，你们还好吗？”
“好，非常好，安柏你来得太及时了，爱丽丝女士我的超人！”
“我没事，谢谢你安柏！”不远处的猎犬魔物逐渐消散，可见刚刚的炸弹威力十足。
“二位，刚刚的那是……”
“今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过，要不是去了后山看见脚印，我们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么可怕的存在。”
侦查骑士很快就做出决定：“你们跟我去骑士团一趟，我们必须马上汇报。”随后她又苦恼地皱眉，“不好，今天琴团长不在，她说有要事解决。”
「祸不单行，团长、正义人、旅行者三大战力救龙去了。」
“找凯亚！他还在城里对吧？”要是凯亚喝酒去了克里丝塔可保不准把他头扭下来。
“如果找不到就再找阿贝多，他也是个调查队长。”
“实在不行找丽莎，优菈，罗莎莉亚。”
白发少女报出一连串名字，已经顾不上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从未见过的人了，她习惯性的开始分配任务，就像曾经舰长培训那会。
“迪奥娜，到了城里赶紧用信鸽通知你爸爸回来，让村民注意安全，和安柏去汇报我一个人就行。”
“安柏你那还有多少爱丽丝女士特质兔兔伯爵？全部带上，可莉在哪？不够再问她要蹦蹦炸弹。”
一口气分配完任务后，三人默契地朝蒙德城快速移动。
同时白发异乡人在风里以最小声说道：“巴巴托斯，要是流血狗伤了人，我诅咒你喝的酒必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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