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守卫家园
周建中几乎和戚绿薇同时看到了对方。
他根本忘不了这张脸和这个人。自己不仅因为她在末世第一天被狗咬导致行动不便，还因此与女友分手，等他几经波折从丰城回到方城后，他父母已被变成丧尸的邻居咬死，自己最终被迫成为流浪者群体的一员。
随着流浪者群体的扩大，拉帮结伙的现象日益增长。两个月以来，周建中凭借行事狠辣、擅长打探消息等优势，成功成为一个近百人小群体的二把手。随着他所在小群体打家劫舍经验的不断丰富，他们逐渐放弃城市地区，而将目光转向农村。经过验证：他们总结出一个规律：农村地区各户囤积的食物总量普遍比城市地区的人多。
今天周建中照例作为探路人和一名小弟来到向阳村外打探情况，没想到这里的村民早有防备，两人尚未偷偷潜入就被对方发现。
他因意外撞见仇人情绪暴动谋划着报仇，而里面的戚绿薇却毫无感觉。即使对方现在冲上来跟她对峙，她也只会说自己是在适当的时候做了恰当的决定，她问心无愧。
同小队的一名男队员对着外面的两人喝道：“你们俩从哪儿来的？干什么的？”戚绿薇与另外两名队员各自握紧了武器，一旦这两人被证实是流浪者，他们随时都可能动手。
周建中一把将躲在身后的小弟拉到人前，“兄弟，别误会哈，我们哥俩是隔壁高林村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人口多，前期听信别人的话没囤多少粮食，现在家里快断炊了。这不是有个大姨在咱向阳村嘛，我妈打发我俩来试试能不能借点粮。”
“是啊是啊，我都好几顿没吃饱了。”小弟面上傻笑着附和着二把手，心里却在佩服他。怪不得人家比自己早加入没多久现在都当上二把手了，而自己还是小弟，人家这搜集信息、现编谎话的能力自己再有一百年可能也赶不上。
男队员的警戒心稍稍松弛，此时戚绿薇上前一步，“你认得我吧？”
周建中恨她恨得牙痒痒，但脸上却不能带出半分，他苦笑着道：“认识，末世那会儿我和我女朋友搭过你车嘛。”他双手合十作赔礼道歉状，“当时我太着急回老家，一时冲动才做了不好的事，希望你别计较。”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何况对方又主动道了歉，她早已不在意，但眼下情况特殊，她依旧要按要求进一步确认这两人的风险，“你们大姨叫什么？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理解理解，”周建中摊手示意他不介意，“我大姨是3队的李彩香。”
站得最靠前的男队员是队伍里唯一认识3队李彩香的人，但他不清楚李彩香是否有妹妹嫁在隔壁高林村。他立即拿起通讯设备打给3队队长核实情况。
两分钟后，男队员对包含戚绿薇在内的3名同伴点点头，抬手便要开门放两人入内，一旁的戚绿薇看着两人略带讨好的笑脸，状似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你们高林村今年地瓜收成怎么样？”
小弟脸上仍挂着笑，左手却在身后偷偷捅了二把手一下。周建中不急不缓地回道：“这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家今年没种地瓜，别人家的收成也不好意思打听。”
男队员开门的手一顿，其他队员也上前两步举起武器对着两人。
周建中心知出了纰漏，但仍强自镇定尝试挽救，“怎么了？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为首的男队员仔细确认过门没有缝隙，才一脸愤恨地解释：“高林村的地瓜粉条是咱南湖镇的招牌，好吃价也高，村里每户人家不说全种的地瓜，起码也有一半地种地瓜，你说你家没种可不就是在骗人。你俩就是流浪者吧！”
周建中见彻底被拆穿，索性不再纠缠，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号弹迅速点燃。
“坏了！”男队员大惊。戚绿薇拍拍他肩膀，低声告诉他自己方才已先一步联系了村里。男队员有了底气，才镇定地对门外的两人放话，“你们最好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咱们村老少爷们也不是吃素的。”
周建中只笑笑不说话，拉上小弟退后几步与门内的人对峙。
临时护卫队的另一名队员性子比较急，他扯住为首男队员的衣袖，低声建议，“看这俩人也没有异能，咱先打开门干他们吧，少两个是两个呗！”
男队友也这么想，他看着另外两名没表态的同伴正要说什么，耳畔突然传来车发动机的声音。
流浪者的同伙到了！
男队员焦急地转向身后，却发现同村其他临时护卫队队员们也开着厢货、三轮车赶来了！
外面的流浪者们自知来迟一步，占不上人数优势，只能靠真本事取胜。双方人马渐渐汇集在西向路口的铁丝网两端。一个身材矮小的流浪者在同伙的掩护下，悄悄将双手贴上了铁丝网。随着双方语言冲突的升级，矮小流浪者的脸也越来越白。
“轰”的一声下，向阳村西乡路口用来充当路障的加厚铁丝网瞬间向内倒下，将里面不少来不及躲避的村民砸个正着。
侥幸避开的戚绿薇怒视那名身材矮小的流浪者，他竟是个金系异能者！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寻个正经差事，反而跟着这群流浪者整日作奸犯科。
流浪者们见对面乱了阵脚，一拥而上，打人的打人，往村内跑抢粮的抢粮，场面霎时乱作一团。
戚绿薇手持电棍连着敲晕了3个流浪者，她要敲第四个流浪者的动作被一声雷鸣打断，眼前的光线蓦地变得刺眼，所有人都短暂失明了数秒。
等她视力恢复时，原本跑向村里试图抢粮的七八个流浪者均已躺倒在地。戚绿薇踮着脚在人群里找了两圈，果然看到了异能大队长——雷系异能者翟志宁，只是他整个人现在因能量接近透支而呈虚脱状态。
离翟志宁最近的一名水系异能者上前扶住了他，其他人则抓住机会想一举击退尚未突破前方人墙防线的流浪者们。
两方人马都知道现在恰逢关键时刻，异能者们都在疯狂输出，普通人也在利用身体和武器奋力作战。受伤的人越来越多，流浪者一方渐呈颓势。这一局面的形成其实有几分必然性：流浪者们虽想要物资，但对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而由村民组成的临时护卫队队员们身后就是家，他们无路可退，故而气势更盛。
流浪者小群体的老大正陷于进退两难的抉择中，继续打吧，似乎打不赢；转身退吧，又不甘心。犹豫间，他的小腿被不远处一位火系异能者发出的炙热火团击中，老大强忍疼痛，愤愤瞪了火系异能者周鑫一眼，做出了离开的决定，“撤！”
同样被异能者打伤的周建中临走前还不忘对戚绿薇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戚绿薇不明白他对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恶意，也不在意他的威胁。毕竟他留给自己的台词她从小学三年级以后就不再用了。
眼见这群流浪者们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离，艰难取胜的村民们边高呼着庆祝边齐心协力将铁丝网障碍恢复原样。待流浪者们彻底从视野里消失不见时，受伤与未受伤的村民们才相互搀扶着回村。
村干部们组织着村医给伤不算重的村民们治疗，又给需要送到镇上医院的伤员安排好车及护送者，才有精力回村委处理先前被翟志宁电晕的流浪者。
村长先对着被五花大绑的流浪者叹了口气，“说吧，大家都想怎么处理他们。”
一位儿子骨折刚被送往镇上医院的干部气愤地道：“管他们干什么！乱打一顿扔出去算了！”他的粗暴意见引来了几名有亲人受伤的村干部的附和。
受了点轻伤的郑宏义倒是能保持理智，“要不还是交给镇上处理吧。”
村长朝郑宏义的方向望了一眼，“我也这么想，但不久前我问过镇里了，他们要我们自己拿主意。”村长苦笑了两声，“说是这次聚集在南湖镇附近的流浪者有近万人，而咱们整个镇的人口不过两万出头，再剔除70岁以上的不知道有没有一万五，镇上实在没空管这些事。”
在场的十一名村干部七嘴八舌地交流起来，半天也没拿出个主意。最后有人提议：“要不让这几个人在咱们村做一个月苦力，再放他们走吧。”
“详细说说。”村长若有所思地看向提议者。
提议的干部挠了挠头，“我也是瞎想的。你说这些人不能杀不能打，饿死也不好，倒不如让他们干点累活换自己的口粮，累他们一段时间起个惩戒作用再放了他们。”
众人讨论了几分钟，最后认可了这条提议。
戚绿薇原本是不清楚村里对这七名流浪者俘虏的处理的，几天后她右臂的伤不碍事后，她决定带伤去山上碰碰运气，结果路过自家玉米地时，发现几个流浪者正在地里挥着锄头挖玉米根茬。戚绿薇特意跑去村委问了一番才得知：干农活是村里定下的惩罚，干活的地是随机抽的，而他们的三餐全由村委向村民们交易而来。对此，戚绿薇特意往村委送了十斤地瓜作为一点感谢。等流浪者干完后，明年春天她就可以直接翻地下种子，无需再提前除玉米根茬了。
当然她也没忘记把之前写的《组团搜集物资倡议书》交给村里。村长看过之后告诉她村里早有类似打算，不过现下因许多村民伤还未好全，只能再等上一段时间。
郑宏义路过戚绿薇家打算顺便通知她明天去东向路口检查点值班时，发现这闺女正在院子里砌鸡窝。
他说清来意才注意到她在院子里挨着砌了三个鸡窝，“你要大规模养鸡？”
戚绿薇连连摇头，她建鸡窝的手艺也就能糊弄自家这几只养熟了的草鸡。她指着窝里的几只草鸡示意郑队长看，“这两天有两只公鸡出现了求偶行为，正好原来的窝冬天不能用，我就砌三个窝把它们分开。”
郑宏义还是不明白她的想法，“这几只草鸡还用得上三个鸡窝？”
“当然了。”戚绿薇掰着指头给他算，“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凑一窝，其他母鸡和其他公鸡分别养在另外两个鸡窝里，不是正好三个？”
“你为什么要这么分？”
戚绿薇嘿嘿一笑，“明年我只需要一只母鸡帮我孵蛋，其他鸡蛋受精了也没用，所以干脆按一夫一妻制分开，其他的就当童男童女吧。”
郑宏义：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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