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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暗战


对于吴训今日的作为,其实于欢早有预料。

四楼本就是先帝时的耳目,可在齐衡即位后就被忽略了,以至于六年前于欢跟着齐桓就藩来到东都,创立了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肉坊”,春华楼也没有任何不满。

于欢一早就觉得春华楼退步之事蹊跷,只是齐桓觉得,这可能是春华楼的一种示好罢了。可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真的比男人强了太多了。

这次人肉坊的隐卫其实伤亡的要比春华楼的死士多得多,连自己这个统领也身负重伤。这下吴训终于有了机会插手人肉坊的事物,也终于看到了他翻盘的机会。

于欢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吴训,和往日那个摇着铁扇的白衣书生形象渐行渐远,他心里的欲望终于打破了那最后一丝的道德桎梏,那些读过的圣人书也被统统抛之脑后。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蹂躏这个夺走了权势的女人,然后再慢慢的虐杀她。

可于欢还是于欢,能在龙守的围攻下毅然选择换命的人,又岂是这种衣冠禽兽就能侮辱的?对于失贞一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也是影响她无法更进一步的最主要的难题。

那些在地牢里与曾经夺走自己贞节的囚徒面对面时,于欢还是有着想解开心中束缚的想法的。

六年前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求一个解脱罢了。

冷笑着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身上,面容扭曲的衣冠禽兽,于欢平静的说道:“你真以为,这还是六年前?”

吴训停下动作,双眼通红的像一只野兽,低笑道:“你还指望着谁来救你?现在全城一半的兵力在我手里,赵王还剩下什么?几个王府客卿?不觉得可笑么?”

于欢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忽然间门窗从外被巨力打开,一阵狂风席卷。

狂风中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一掌打飞骑在于欢身上的吴训。

就在吴训下意识摸出那把铁扇时,那双手显然更快。

那把春华楼楼主象征的铁扇就在那双大手下扭曲变形,接着变成一坨废铁。

吴训惊恐的看着那个闯进房间的中年人,失声道:“我不是已经将地下的出口都封死了!徐盛,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来者正是白天安歌在地下见到的那个纵横家弟子,徐盛。

徐盛依旧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摆摆手:“你要打就打,话怎么这么多?”

接着又是引动狂风,一掌拍向吴训。

可吴训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多年的隐忍下,他的功力也有十足的进步。

这个平时文弱的书生,居然选择以掌对掌。

两人内力较量之下,一道剑光闪过,整间屋子像是被从中撕裂分成东西两半,中间多出了一道深沟。

吴训退到一边,抬头看向屋顶。

曹先生手持长剑,青衫飘摇。

曹先生眯着眼睛看向吴训,虽然他看书坏了眼睛,不过对气机的把握可不会出错。

曹先生负剑身后,对徐盛道:“徐先生不妨先带于统领去别处养伤,此处自有曹某人在。”

徐盛点点头,没在多说,曹先生实力在自己之上,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转移重伤的于欢。徐盛抱起浑身几近赤裸的于欢,随手卷起被褥裹在她身上,从窗户跃出。

吴训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拦,挡下他的是两道青色剑气。

“吴楼主不要急,先与我讲过道理也不迟啊。”

曹先生又是一剑劈下,屋顶彻底垮塌。

吴训撞出房门及时逃到外面。

还没等他站稳,曹先生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至圣人可有教你背主求荣的道理?可有授你欲望迷心的功德?”

吴训看着这个平事打过照面如春风和煦,微笑点头致意的儒生,心生寒意。

“如果有,也教教曹某人,如果没有,请接剑!”

曹先生左手负后,一剑直指吴训。

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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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扶着别在腰间的鲸蛟,拇指摩挲着刀柄,这把鲸蛟在刚才一刀的激发下。竟然有绯红色的刀罡从刀鞘中溢出来。

环视四周身披黑甲的兵卒,安歌笑了。

“你们不是齐桓派来的。”

“一切有关蛟珠的事宜,现在由四楼接管。”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官兵听到声音后从两侧让出一条过路,一个身穿紫衣,身姿曼妙的娇媚少妇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杆青玉烟杆,衣领出围着一圈雪白的狐裘。

红唇咬在烟嘴上,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说不出的动人。

看到被兵戈团团围住的安歌,她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惊讶道:“好妹妹,出落得这般动人,连姐姐看到也动心了呢。”

安歌看着紫衣女子的作态,皱起眉头来。

“据我所知,赵王的属地内只有春华楼,楼主是吴训。那你就是谁?”

紫女女子缓缓呼出一口烟雾,吐在周围一位士兵的脸上,那士兵突然双目失神,瘫倒在地。

“我?这就不劳妹妹费心多想了,只要你把那个盒子给我,这里就没你的事了。我可怕把赵王的玩具玩坏了,到时候脱不开身。”

安歌的脸上浮现出怒意,既然不是齐桓属下,那杀就杀了!

鲸蛟出鞘,一圈横斩,周围几把长戈突然折断,在那些官兵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们身上的铁甲就然从中被斩断,接着他们看到了有血喷出。

这些没有罡气加持的铁甲,在鲸蛟刀下,就如纸一样薄脆,一刀腰斩七八人,不在话下。

看着那些炮灰被腰斩,紫衣女子笑容越发妩媚。

手指点在一滴溅在她脸上的血滴,均匀地涂抹在嘴唇上,然后娇笑得看着安歌道:“妹妹就这么心急?”

安歌双手持刀,摆出霸绝的刀架,她不清楚来人的实力如何,这种情况下,只有用自己最强的一击破敌才是。

前天夜里就是因为自己轻敌,才被黑骑抓了破绽,如果不是有袁校尉意料之外的救场,自己怕是要死在黑骑手里了。

绯红色的刀罡中夹杂着安歌的内气,她已在心里将《压弦》心法催发到极致。

刀罡从长刀上喷涌而出,这一刻的安歌有信心一击灭杀身前之敌。

在安歌蓄力时,紫衣女子面色凝重,收起烟杆,可语气依旧轻佻:“妹妹可要下手轻点,姐姐这身子可经不起你折腾。”

身边兵卒聚集,一人高的的厚盾架了起来,紫衣女子身上也有青色的内气烟雾般的飘出,弥漫在半空。

安歌一刀挥出,这是她入五楼境界后用出的最强的一击,也是第一次全力出手。

刀罡瞬间穿透前排盾甲士兵,接着切入那团雾气中。

惨叫声响起,前排架起的重盾崩解,连带着十几人的生命,一同消逝。

窄巷里根本不容他们摆出其他阵型来对抗以气御敌的江湖高手,他们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脆弱。

没等紫衣女子反应过来,安歌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朱厌,向巷尾跑去。

今晚显然不是原定的安排,东都城出大事了。

就在安歌跑出巷尾时,一团青气跟了上来。

安歌仓促的转身后砍,鲸蛟却被什么挡开了一样。

安歌一手拖着朱厌,一手鲸蛟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这个女人也是练气武夫,还很有可能是练气士或者干脆就是一名延用方术的术士。

那团青色雾气悬在街上,刚跑出小巷的安歌看着东西两个方向,她实在不确定刚才的那伙人逃去哪个方向了。

月色下,紫衣女子的身形在一旁的屋顶上显现,她娇笑着,又透出瘆人的诡异。

安歌放下被自己重伤的朱厌,双手持刀,面对着这个功法诡异的女人,额头开始渗出汗水。刚才那一刀对她来说消耗还是有些大了,连着两次用出破甲式的霸绝,就算她入了五境,也吃不消。

紫衣女子取下腰间的青玉烟杆,摸出火折子点燃,深吸一口。

“呼”

随着青烟飘散,安歌挥刀,堪堪挡下那藏在青烟中的暗器。

“呦,妹妹可是挡下了姐姐的诚意呢。”

紫衣女子笑道:“有空来我烟雨楼玩啊,包你满意。”

安歌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诡异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的下一招会从哪里来。

那个女人仿佛是在戏弄自己一样,每一招每一式都让安歌有迹可循,这让安歌不得不提防。

就在这时,从长街两端走来两个人,一个白衣蓝剑,一身气象凝实,蓝色剑光吞吐不止;一个黑衣黑剑,布带束发,正是山君。

紫衣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两边来人,下定决心要尽快速战速决,拿下安歌身上的木盒。

可就在她从屋顶俯冲下来的一瞬间,一把蓝色气剑从侧面飞来,她只能仓皇地躲闪。飞剑打碎了她头上地发簪,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南面的李玄已然拔剑,山雪剑悬在半空,释放出清冷地寒气,淡蓝色地剑气在空中肆意绽放,凝聚成无数飞剑。

手持山雪剑,李玄白衣飘荡,默默念了一个字:“敕!”

无数飞剑如同得到神明法旨,直奔紫衣女子而去。

安歌看向一侧的李玄,她虽然没亲眼见过沧澜剑宗的《断江诀》,但终归是在师长的谈话间听到过那个功法的种种玄妙。

一剑横剑,一剑化万万剑,又以万万江水化为一剑,一剑之下,生死立断。

万万剑齐齐飞向紫衣女子,紫衣女子深感不妙,收起青玉烟杆重新跃上屋顶。

李玄见状,御剑直追而去,身后万万气剑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飞向紫衣女子逃窜地方向。

在李玄追赶紫衣女子时,山君也来到了安歌身边。

见到山君,安歌这才放下心来,收刀入鞘,坐在地上调息气机。

看到地上被重伤的朱厌,山君顿时就明白了一切,可能自己的父亲,那位大周最后的太子,现在就在某处看着他。

片刻后,安歌睁开眼看见山君还守在自己身边,心中不免一阵暖意。

“安姑娘,你先去追其他的人,王爷已经带着亲卫在王府内交战,楚王爷出城去校场调回那一千龙骧铁骑了,城中战事马上就会平复。”

安歌起身,从怀里摸出那个小木盒,交给山君,道:“这就是用来交换的线索了。”

山君接过木盒,打开后两人傻了眼。

盒子是空的。

可当山君仔细地感知了一下,才发现这个木盒的玄机,这个应该就是装有龙珠的那个盛具了。单说这个木盒,就是一个封闭气机的宝物。

山君拿着木盒,他只要用心感应残留在木盒上的气息,就能找到那颗大周至宝,但看向安歌时,他犹豫了。

这个傻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才得来的,自己怎么能就这么拿走呢。

安歌期待的看着山君,山君的脸上阴晴不定,好像在纠结什么一样。只见山君用力握紧木盒,将它塞回自己手里。

“这个木盒上残留着蛟珠留下的气息,我刚才大致的感知了一下,应该是往东北方向去了,安姑娘,现在城中四处战乱,你千万小心。”

安歌看着山君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便冲他喊道:“你不与我一起去么?”

山君摇了摇头,转过头,是安歌从未见过的明朗,:“我还有别的事,你注意安全,放心我的事做完,会尽快找到你的。”

就在刚才他还在盒子上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气息,白天时,他将那张来自江南桃花庵的信笺放入水里,那张花帖入水绽放出一朵盛开的桃花,桃花上附着的另一个信息就是它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在那个木盒上,他也感受到了与之相同的气机,他当然还有事做,他的父亲,大周太子刘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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