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师祖

陆尚书惊讶地看着张承陵居然出面维护绿筱，且举止间绿筱似乎很是信任张承陵。“若非太子，今日这些”绿筱一弱女子，在外面怕是早被陆家的政敌拆了。

        “这世上能护陆家之人，陆大人认为只有太子么？”张承陵挺直腰背，直视陆尚书。

        陆尚书惊讶地看着张承陵，陆家往日与道一观并无旧，朝堂之上陆尚书对国师更是多有政见不合之时，现如今道一观却对陆家一再出手，到底为何。既然想不通，问便可，比起惶惶度日，陆尚书更情愿知道陆家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道一观为何出手？”

        张承陵却不愿解释，道：“此事陆家受着便可，道一观自有自己的缘由。”

        “陆家从不受不明缘由的善意。”陆尚书心里暗暗猜测，难道是张栋想从他口中得知当年之事？

        “是么？”张承陵轻蔑一笑，他可从来不是只做好事不留名的君子。“当日陛下要定陆家男子斩首，女子冲入教坊司。是家师向皇上求得发配边疆的恩典，不知道陆大人准备如何拒绝这份善意？”

        此话一出，连绿筱都看了过来，她一直不知，原来国师早已在皇帝面前为陆家之事保下众人性命。

        陆尚书脸上苍白，却知张承陵所说之事定是不假，背后之人布局如此深远，又怎会让陆家留有生机，定会斩草除根。今日承了国师的人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闭了闭眼，陆尚书无力说道：“陆家向来承情必还。当年之事，我只能说与国师一人，你让他亲自来一趟吧。”

        张承陵眼神微闪，无视绿筱控诉的眼神，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留下绿筱与家人相聚，转身离去。

        绿筱很是气愤张承陵居然趁火打劫，但是想想袁絮也是道一观中人，帮道一观即等于帮袁絮。想到此，绿筱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与家人商讨去往边疆之事。

        第六日，传来李成孝李大人的死讯，及李大人死前留下的一封求罪书。李成孝将当日皇陵修缮款项的去出说得明明白白，此事全因他一人之过，恳请皇帝放过陆家。

        一时间，皇宫外又围了众多士子纷纷要求陆家请命，皇帝最是恼恨朝臣以死相要，若不是国师拦着，怕是当日就要处死了陆尚书。陆尚书皇帝不能处死，便只能拿门外那些士子撒气，要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了一批之后，终于平静下来了。

        国师这头安抚完皇帝，那头便连忙发了传音符给袁絮，让袁絮看看袁致知是否被抓了。忙完一切后，才终于找到机会到诏狱去找陆尚书。国师让狱典将陆尚书提到一个审讯房内，二人单独相见。

        待狱典将陆尚书带入审讯房内，看着满头华发的陆尚书，很是唏嘘。国师将请陆尚书安坐于茶几旁，亲自为陆尚书倒了一杯酒。

        陆尚书见国师表情间敬意十足却不见半分怜悯，很是满意。他们这等人，做了决定后便早已经想到后果，又怎会需要他人怜悯。

        “外头怎样了？绿筱那丫头昨日进来说得不甚清楚，还是你这个跟在陛下身边的人看得更清楚些。”陆尚书端起杯，喝了一口酒，一副闲话家常般问道。

        国师想起今日收到的信息，脸色沉了沉，道：“李成孝大人以死恳求陛下宽恕陆家，惹得陛下大怒，现在将那些在宫外为你求情的人都抓了。”

        陆尚书端着杯子的手轻微晃了晃，睿智的双眼有泪光隐隐闪过。“可能保下成孝家眷与求情之人。”

        “尽我所能。”国师只能答应至此，皇帝终究是皇帝，非要每日里有人逆着他的意思来，又怎么会讨得了好。昨日皇帝才逮着一件小事，狠狠收拾了宗人令，今日宗人府和御史台的人才稍微安分了些。

        陆尚书端起酒杯与国师示意一下，一饮而尽。今时今日，说一个谢字又怎能还上国师之恩，若真要还恩，陆家又有什么能力报答。

        叹口气，陆尚书道：“当年之事，你何不当做过往云烟，若让陛下知道你有心寻他，怕是整个道一观要再次被灭，何苦了。”

        国师端着酒杯的手轻轻颤了颤，左手用力掐了掐大腿，才稳住了嗓音，故作深沉地说道：“当年我道一观众人不能白死。”

        陆尚书又饮下一杯酒，双眼空洞，在回想当年之事。“当年，我还是只是翰林院里一个小小的撰修，在成祖皇帝身边做些抄写的事情。只依稀记得成祖皇帝对于老叶国公夫人未能听令将令师祖斩杀很是不满，当日令师祖被女祭司献给邪神，早就被邪神操控了神志，成为世宗手上冷酷的杀戮神兵。

        成祖皇帝看在老叶国公的面上未为难老叶国公夫人，却是担心道一观众人未能见到令师祖的尸体会生疑，才命老叶国公将道一观众人屠杀了。”

        国师听至此，牙齿不住咬得咯吱响，双眼早已被愤恨与伤痛遮盖。

        陆尚书叹了一口气，当日成祖皇帝终是偏激了，但换做当时谁在那个位置上，又能做得更好了？若是□□在，怕是杀得更加凶狠吧。

        “我师祖如今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当日令师祖被老叶国公夫人诱至皇陵附近，将其封印，经年许久，怕早已作古。”陆尚书摇摇头，叹息道。

        “不可能，我师祖当时已临近大周天之境，虽不至天人永寿，却是寿数绵长。”国师肯定地说道。

        “就算让你找到又如何，你当真要不顾天下百姓将令师祖放出来么？”陆尚书与国师相处多年，深知国师对百姓之悲悯。

        “你放心，在没有十足把握下，我不会将师祖放出。”国师向陆尚书保证道。

        陆尚书拿起杯子，又喝下一杯酒，希望国师真能如他所说那般，分清私情与大义。

        当晚袁致知并未回到家中，袁絮很是头痛地给国师传了信，尽早让皇帝将人放出来，不然后日，怕是没有圣女去皇陵跳什么祭祀舞了，劫狱套餐倒是可以走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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