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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点迷津神灵托幽梦,指出路天佑赐葆…


却说这接连不断的梦幻,把胡浪弄得是头昏眼花,心神不定,就是不知道这梦到底是凶是吉。早上起来,心里觉得空荡荡的。想找个人去说一下,看看怎么样,只怕人家笑话,不小心叫人们认为,自己已经成了个半蔫汉。

        快到婆娘过七期的时候,已是青黄不接季节,胡浪知道,这时间粮食好卖,就把自己家中的粮食搲了一些,还有几只鸡,偷偷地背到集市上卖掉,得钱买了些麻纸,还备了几柱香,准备给婆娘好好过个七期,以了却自己的心愿。

        到了七期的日子,胡浪请了庄上人帮忙,给婆娘烧七期纸。庄上人该来的都来了,给自己长了不少精神,胡浪心中也得到安慰,把家里最大的一个公鸡杀了,招待了大家。

        过完了事情,送走庄上人,胡浪感觉从未有过的疲乏困倦,没有等到天黑,就上炕睡觉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不知做了多少个梦,梦见的还是自己的婆娘在唠叨。早上起来,胡浪虽有点疑心,但还是把梦到的最要紧的,仔细地回忆了一遍。

        婆娘先是给了自己一个嘴,两人抱到一起和往日一样,只有言谈,既没刮风也没下雨,把胡浪给惊醒了,知道是空想一场。赶紧接着睡去,想延续把这个美梦做完。刚一迷糊,就听见婆娘又在耳边说话:“有人把你偷着卖粮食,抓鸡贩蛋的事,还有把庙里的东西搬回家的活,都告到上面去了。上面认定你是既搞牛鬼蛇神,还在搞投机倒把。等到稍微农闲一点,就要开会治你的麻骨子。你还得小心点,不然让那些半吊子给打死了。”胡浪心里急切地问:“那有什么办呢,事情已经做都做了,赖账也是个挨打,承认了还是个打,到时候就只好等人家整饬。”

        婆娘说:“要不就把家里的油和鸡蛋,给那几个喜欢打人的送上一点,慲挡一下,到时候手下留点情。只是那些夯怂连狗都不如,养不熟,翻脸还不认人,连他爹他妈都打,还能饶得了别人。”胡浪说:“我家祖辈拍过驴屁股没有不知道,但从来没有拍过马屁,现在叫我去慲挡(巴结)他们,溜尻子的事,我还伤脸着做不出来。实在没有办法,咱们干脆离开这个地方到口外去。或者像吴家家栋一样,豁出来拼命算了。”

        婆娘也无奈地愣了半天才说:“哎呀!看来你已经是套在磨盘上的驴,由不得自己了。要不你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生路,你去试试看。省得我走了,叫人家把你弄成个半蔫汉,以后的日子就无法过活了。”

        婆娘就给这胡浪交代说:“白马庙后面不远处,有个毛刺墩,毛刺墩下面埋藏着几件宝物,你若能得到,就可以化解命中的一切危难。你不妨去试一下,看你的命如何。”胡浪听得入迷,就对婆娘说:“你赶紧说这宝贝到底是个啥,能顶个啥用场。”婆娘就把这几件宝物都说给了胡浪听。

        毛刺墩下暗洞藏,一条扁担两个箱。檀木箱子金银锁,此物名号万斯箱。

        箱内葫芦装神水,斟不满来酌不光,人饮神水能明智,地得此水物吉祥。

        还有搭肩在一旁,上面挂着小拨啷,拨啷声传十里外,人们都知是货郎。

        晚霞绚丽笼沟壑,斜阳生彩照庙堂。路盼天庭千里月,农家祈求万斯箱。

        胡浪听了这顺口溜,根本就不知道说了个啥。就给婆娘说,你从哪里学来的文脉,我根本就听不懂,不要再哄我,就用我们这里的话,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也许还能知道点,要不然,那就是白说。你也知道,我是个目不识丁的瞎子。婆娘就一字一句地说,毛刺墩下有个洞,洞子里两个箱子,箱子里各装一个葫芦瓶,葫芦瓶是斟而不满,酌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它的名字叫《葆光》。若是慧眼金星,往这瓶子里去看,既能看到歇马店的过去,也能看到未来。要是用聪灵的耳朵去听,就能听见人们在说些啥。这葆光里面既能看到因与果,能辨清是与非,里面有好多的奥秘。那就是:

        天上神水葫芦装,搲不尽来倒不光,容物纳海无大小,此物自古称葆光。

        葫芦瓶里面还装满着水,这水名字叫天水。喝了这水,人就能悟道。若是喝上四十九天,就可以返老还童,还能返祖重生。这水是:

        方圆不定随意流,天生地成神仙酬,注入土中如油贵,哺养生灵万物求。

        止贪致善清心境,止渴充饥解忧愁。既无酸甜苦辣味,也莫溯本究源头。

        还有一条扁担和一个搭肩。

        一条扁担五尺长,檀木箱子挂两旁。葫芦瓶子箱内装,莫辞辛劳挑肩上。

        一条扁担走四方,翻山越岭去闯荡。早出晚归卖天水,逛街串巷做货郎,

        一条扁担挑沧桑,道义良知负肩上。跋山涉水天下游,辛酸劳累也酣畅。

        一把搭柱四尺长,左肩困时右肩帮,搭柱竖立顶千斤,方便小憩当用场。

        搭柱上面挂拨啷,远见人家便摇晃,几里之外鼓声响,求物买货盼货郎。

        莫忘搭柱拿手上,拐棍当作打狗棒。若遇恶狗欺凌人,随手打得逃仓惶。

        胡浪听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宝物还有啥用场。其他的事没有听懂,可以去请教别人,只是这宝物的事,那可是千万不能给别人说的。就对婆娘说,你能不能用这里的话,把它说给我听,你编上点言子(改了方言),我就听不懂了。

        婆娘就接着说:“这是神仙的语言。这几件东西,样样是宝贝。都是上天赐给商人的宝贝。以往商人过路的时候,躲避兵家搜查,逃匿土匪抢劫,埋在这里的。后来主人不知去向,这些东西就常年埋在地下,除了神仙知道,再就没有人问及。”

        用这里的语言来说,这些物件就是当货郎的一套家当,听说你家祖上不是从事胡浪行当吗,现在我劝你去传承祖上的行当,继续跑腿当货郎去。出去到外面见些世面,走街串巷,胡吃海喝,也省得呆在这里,受苦受累还要挨打。胡浪一听,我到哪里去当个货郎,身上一点盘缠都没有,怎么能出得了门,连本钱都没有,卖啥东西去呢。

        婆娘支招说,就卖水,黄土地上到处都缺水。以后有机会就沿着丝路古道,到长安城里去见识一下皇宫是个啥样子,也看看人家有水的地方,人们是怎么个过法。也顺便把歇马店的故事,说给皇宫的人听听。长安可是十三朝古都,那里的人,祖上都在天子脚下生活过,可有见识了。说不定你就会遇上知音,叫你如愿以偿。

        到时候,你可不要笑话这地方人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要再计较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是一个时代的产物,任何人都无法超越历史。至于个人的品性,有遗传的缘故,也有教化的因素,还有生存环境的影响。那是这地方的习俗,也是长期生存过程中形成的,一时半会无法改变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种环境造就一种习俗。

        胡浪听得入神,就问道:“听说长安离我们这里远得很,我连路都摸不着,坐火车没钱买票,走路去那可不就把人的腿都跑断了,阿门才能到那里。”

        婆娘继续指点说:还有些要紧的你一定要记住。这水可是稀罕物,只有这葫芦瓶才能装得了,可千万不要把它弄破。葫芦瓶只有装在这箱子才能稳当,箱子也不要整坏。喝点葫芦瓶中的水,既能充饥又能解渴,还能强壮筋骨,治愈百病。心肠好的人喝了,清心明志,开通七巧,聪慧天资。坏怂喝了这水,可以弃恶从善,改邪归正。半蔫汉喝了可以疏通七巧,弥补天资。

        你在通往长安的路上,会遇到好多山沟,若是善良人家在那里居住,就往沟里倒上一点,这沟里的水就会变成甜水,人畜就都可以饮用了。至于路远不认识,只要鼻子下面有一张嘴,还怕遇不着个善良人,随便问上几句,就知道了。

        胡浪一时觉得这婆娘实在是人能心善,也太心疼了,就准备着要亲热一下,意念刚起,就听到一声巨响,被天上的雷声惊醒,知道又是空幻一场。

        胡浪醒过神来,开门一看,天已大亮,雷鸣电闪,狂风乱卷,大雨倾盆。这一梦可非同小可,关键是这几件宝物,到底是真是假,要赶紧去验证一下。胡浪当下是迫不及待,心里那期盼,担心,焦虑,复杂的心思交织在一起,眼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胡浪被雷声惊醒,起身下炕,便乘下雨时间外面无人,冒着大雨,就偷着奔庙址的东边而去,到附近定睛一看,沟坡上果然有一个毛刺墩,这可把胡浪惊诧得不轻。自己经常在这里干活,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毛刺墩。准备赶紧拿个镢头铁锨来,挖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这几件宝物。随即就左右光顾着往屋里跑,生怕被别人看见。一进到屋里,雨是越下越大,还得耐住性子,等雨小点再说。

        再说这里胡浪要验证昨晚的梦,先是冒着雨找到了毛刺墩。然后就去屋里拿镢头铁锨,因大雨耽误了一阵,胡浪心里好不着急,不时地出门往毛刺墩地方眺望。一时雨小了点,胡浪便偷偷摸摸地跑到毛刺墩前,操起镢头就开始挖了,没有挖几下,毛刺墩下面就出现一个斜着向下的小洞,头往里面一钻,伸手一摸,果然有一个小箱子,再往里面一掏又是一个,扁担搭肩顺着洞壁放着。

        胡浪心想,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好多宝物,干脆就缩着身子全钻进去,约莫七尺多深,洞底的土都硬邦邦的,用双手使劲拨拉,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就缩紧身子往外出溜,折腾了好一阵功夫,谁知窝在里面还出不来。眼看都要快憋死在里面了,还是出不来。心想,难道是婆娘要哄着召唤自己,非要把人安顿在这小洞子里面不成,心里又急又怕,尿都憋出来了。

        到了这时候,胡浪其他的都顾不得多想,只祈求神仙保佑,赶紧能退出来,不要闷死在这洞里面。说来也巧,不知是一脬尿的作用,还是外面雨水滴进了洞子,把洞壁的土给和成泥了,胡浪手握着扁担,使劲往洞底一撑,借着力才滑了出来。

        胡浪好不容易从洞里爬了出来,只觉得九死一生,赶紧抱起这几件宝物,最怕的就是有人看见,拔腿就往屋里跑。到屋里一看,把镢头铁锨都忘在那里了,转身又跑着去拿。回来进屋再仔细看这几件东西,陡然想起没有找到葫芦瓶,又提起铁锨往毛刺墩去了。在这里连挖带瓟又折腾了半天,整得到处都是泥乎乎的,还是没有找到葫芦瓶。

        天不作美,雨越下越大,只好认命回去了。走在路上,老远看见赖瘪子,穿着簔衣往沟对面去了。胡浪怕被这瘪子看见,就在一个埂子下面躲了起来,只等瘪子下了沟,才连忙往家里跑。

        胡浪回到家,先是垫好大门,然后到厨房找了点麦草,把这几件东西上面的泥打整了一阵。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一看,原来这葫芦瓶就在里面。再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葫芦瓶,端在手里,看了个仔细。随后打开葫芦瓶盖,里面确实装着水。只是用鼻子闻了一下,一时还不敢贸然去喝一口。随后原封不动地放在箱子里,将这几件东西放在僻背地方藏了起来。心里那个喜悦,真是说不出来。这可是个秘密,死活也不能告诉别人。

        一时间,雨过天晴,地里还是湿的,人们不能下地干活,上面就通知开会了。胡浪听见通知自己第二天开会,双腿就开始抖了起来。堂堂七尺汉子,又要受皮肉之苦。想来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触犯天良,害人利己的事,婆娘都叫你们弄死,这个家都烂散了,还不给人一条生路。想到这里,便提起铁锨,直奔吴家栋屋里来了。

        见了吴家栋就问:“你明天去开会吗?”家栋回答说:“人家通知了,不去恐怕不成。”胡浪说:“去了不就是个挨打。前几次你都避掉了,还没有受罪。不如咱们一起逃跑算求子了。”家栋给胡浪说:“经常逃跑,那只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事。我要是跑了,一大家子人在这里,谁来顾救这个家。还是去开会吧,到时候再看情况,打得轻点就认了,打得重了再说。”

        胡浪听了就说:“这些怂是尿脬打人,臊气难闻,羞辱人的很。”家栋宽慰胡浪说:“当年韩信都逼迫无奈,从人家裤裆下面爬了过去,都忍住了,咱农家人,还有什么屈辱受不了的呢。谁叫咱们嫌眼着去折腾那烂怂石板,只过了个嘴瘾,图了个心欢,惹出事来呢。”胡浪虽不知道韩信是何许人也,估计也是个攒劲人,便宽心了许多。随便呆了一会,就回去了。

        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想,到底是逃跑还是去忍着挨打呢。吴家的确实无可奈何,一个人跑了,婆娘娃娃怎么办。自己现在是单膀子,跑了也就一走了之,但要是被抓回来,估计也就得给婆娘去作伴了。要不赶紧睡觉,说不定婆娘再给托个梦,到时候再说,胡浪就开始迷瞪了。

        第二天,胡浪睁开眼睛,脑子里连个梦的影子都没有。自己觉得奇怪,婆娘没了以后,夜夜做梦,自从过了七期,不论吉凶好坏,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过。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每逢下雨,只要不开会,那可是天赐宏福。真是:惊蛰前后三点油,一十八天不驾牛。该种的田都种上了,清明谷雨三点油,庄稼丰收不用愁。婆娘女子们可以腾出时间来,做点针线活,顺便给大人和娃娃们把衣服补一下。男人们可以安心地,在热炕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个懒觉。娃娃们也不上学去,在家或者跟上放羊牲口的人,到处乱跑着玩耍,好不自在。就连骡马驴牛都是摇头摆尾,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

        但对那些犯了事的人来说,既希望春天多下点雨,那是众人期盼,万物所求。又怕这雨天不能下地,就要召集着开会,自己就得走上舞台,在众人面前扮演猴子的角色,好比那驯猴的耍猴一般,表演上一阵,让大家取笑。那可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从猴子变成人。

        原来这胡浪自从婆娘没了以后,门上显得格外地冷落。白天胆战心惊地过着,总怕有人来找事。每到晚上都是后悔不已,挥泪不止。睡在炕上便有阴魂难散,寂寞不堪。只要稍有迷瞪,就是幽梦不断。所梦见的,除了和那块被砸破的石板有关的事外,其他都是些歇马店古往今来的人和事。

        这里虽是穷山僻壤,会议还是一点不少。一般的人们对开会不喜不厌,只当成家常便饭,奓着耳朵听着,只当是休息罢了。对年轻人可是件快乐的事,尤其是婆娘女子们,巴不得到人多的地方,放心地浪上一趟。但对那些五类人,还有那些沾有污点的人们来说,只要一听见要开大会,那可是从头顶子麻到脚底子的事。然而对那几个专门的打手来说,巴不得什么都不干,整天盼着开会。那可是人赐良机,耀武扬威,大出风头,狂妄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原来每逢开会,胡浪都要去陪斗,总得挨上尕草帽或者其他打手踢上几脚,扇上几个饼,虽说打得不重,没有伤筋动骨,胡浪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越发害怕开会了。胡浪想要婆娘托个梦,结果连个梦的影子都没有。陡然想起婆娘没了当时就托梦说,每烧一次纸,都会做些好梦。现在要烧个纸,还没有个由头,不能乱烧,只能等到一年期。想到这里,胡浪决定,干脆不去开会,就说自己病了。要是有人来抓,就像吴家家栋一样,豁出这条命算了。

        常言道,人倒霉,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走得慢了凶撵上,走得快了撵上凶。真是落怜人总是遇上扫帚星。大家都去开会了,会上除了五类分子被揪上台,收拾一顿外,其他的都没有过问,平安无事。胡浪没有去开会的事,让赖瘪子给盯上了。瘪子觉得胡浪心中肯定有鬼,不然怎么不去开会。先是告到队长那里说:“应该扣他三天的工分。”接着又告到上面说:“他肯定是搞了牛鬼神蛇的事,前些日子下着雨,还提着个铁锨,在庙附近到处胡挖着哩,一说开会就装着有病不来参加。”

        上面的领导听了后,觉得这赖瘪子事情多,比那些当大官的还忙,总爱管点闲事,翻个舌头,就有点不耐烦。回话说:“你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不要操过多的心,管过多的事,否则老得快。”瘪子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有觉得伤脸,只是再没有提及这事。

        时间一晃,快到了夏天。一日清早,胡浪起来下了炕,垫好大门,就把得来的几件宝物拿了出来,一件件摆放在炕上,再仔细地瞅视了一番。随将每一件拿在手里,掂量着琢磨了一阵。一看这扁平箱子,非常精致,盖子上面刻着花鸟,后面两扇合页,把箱盖箱体连得紧称,前面一副阴阳铜锁子如同火珠,箱体前面刻着两龙相对,合上盖子便是双龙戏珠。

        那扁担是光亮如铜,弹性似弓。搭柱儿是刚硬轻巧,笔直如松。上面镶着一个拨啷,拨啷两边各挂一串铃铛。打开箱子,一个约莫五六寸高的葫芦瓶,不偏不倚端立在正中。箱底有座,箱盖有束,把这葫芦瓶下面抱得稳当,上面束得紧程。几个物件配套协调,自然天成。

        胡浪一起动起出走的念头,决意要把自己梦中所梦的事公之于众,让世人来解梦,让后来的人去品味。要知梦中何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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