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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黄土地贫瘠盼甘雨,丝绸路崎岖厌…


且说那放羊的老汉,看不见水还罢了,一看到眼前这缸子里的水,嘴里陡然觉得干渴难忍,但心里还在犹豫中。胡浪看出了老汉的心思,就从老汉手中要来缸子,胡浪自己先呡了一嘴,直接说:“你就放心喝吧,我是过路的人,不是过去的土匪,不会害你的。”老汉心中的疑虑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渴得难受,也顾不得过多,接过缸子,一口气咣当下去,只觉得解渴得很,如同昏昧初醒,浑身清爽。随后就把手伸进口袋里,嘴里问多少钱一缸子,胡浪说你喝吧,有烟渣子给我卷一锅子就行了。

        老汉就赶紧把自己的烟荷包递给胡浪,随后就把这缸子端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子,嘴里没有吱声,心中还想再喝一缸子。便提高嗓门问:“粮食和羊换点水能成不,我就全要了。”胡浪说:“你全要了不成,全都给了你,我就没有猴耍了。”两人蹲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吃着烟,面对眼前的山川沟壑,看着那一群羊,问长答短的搞了好一阵的话。

        天快黑了,老汉要赶羊回家,觉得胡浪确实不是个坏人,便伸手拉着胡浪说,今晚就缓(住)在我屋里。胡浪一看这老汉老实,就准备跟着去了。胡浪陡然想起给这沟里,倒上点水试一下。就给老汉说,你去赶羊,我给你们这沟里倒一点水去。老汉一听绷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心想,这里找水都找不到,还能把水往沟里倒,怀疑这人可能是个半蔫汉,转身就赶羊去了。

        胡浪等老汉赶羊过来,就随着一起,来到这放羊老汉的屋里。走进堂屋的门,只见炕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太太。羊老汉介绍说:“这是我妈妈。”胡浪赶紧点头问候。老太太手指着胡浪问:“这是谁?”羊老汉说:“这是个送水的人。”老太继续问:“给谁送水的?”羊老汉说:“是给陇西人。”

        老太听了惊奇地说:“陇西有一条大河,水都多着喝不完。过去婆娘女子都在河里洗衣裳着哩,听说现在男人们还精尻子在河里泡着哩,给他们送的个啥水,拿来让我看看。”胡浪就将一个箱子端到炕上打开,从里面取出葫芦瓶,倒了半缸子给老太太喝。

        老太太接过缸子,喝了一口水,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耳朵也好使了。一看这箱子好不眼熟,便盯着这箱子使劲地瞅视着。胡浪怕老太太看不清,把这箱子挪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一边看着,一边用手摸着,翻里翻面看了个仔细。老太太越看越像自家老人过去用过的家当,就连上面刻画的图案都一点不差,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瓶子没有见过。就问胡浪说:“你谁家?”胡浪回答:“我常家。”老太太点着头,嘴里嗯嗯了一阵。

        一时间,隔壁的人家,正在做驱鬼刹冲气的道场,闹腾得很凶动,把这话茬给打断了。胡浪在放羊老汉家吃了晚饭,借宿一夜。第二天一早,谢过了这家老少,挑起担子,就奔着南边方向的路走了。

        胡浪走了好一阵,老太太就给儿子说:“咱们家祖上也有这么一对箱子。听你爷爷说过,是他的爷爷当年贩大烟的时候,装大烟用的。后来你的爷爷当胡浪,贩大烟的时候,也是用这箱子装着。有一年和一个王家的一起,在往兰山道的路上,遇上了贼匪给害了,人财两空,这箱子也就没有了。

        如今我问了这人是常家,难道当年这常家人做了贪财害命事,把你爷爷害了。”儿子听了说:“那我赶紧去追来,再详细问一下。”老太太哀叹了一阵说:“眼前如风雨,过往似云烟,不可追究啊。”

        胡浪一路走着,一路哼啷着,眼前是茫茫山岭,脚下是崎岖的羊肠小道。约莫到了晌午会,眼前好几个老鹞鹰,在山顶上盘旋,还有一群乌鸦,在低空追逐打斗,时而扑向地面,叫声好不凶险。胡浪知道,一定是附近山梁沟壑里有狼、野狐子在寻找食物,或是黄老鼠之类。

        不知不觉太阳快要落山,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老鹰、乌鸦都各自飞的不见踪影。胡浪独自行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沟里,前奔不到人家,后落不着店家,胡浪开始揪心起来。

        漆黑的夜晚,走在沟里怕碰到鬼,行在山上怕遇上狼。胡浪一时还不敢歇息,左右关顾着,心里有点害怕,要是自己带着一条狗出来多好,只盼着赶紧翻过山去,到有人烟的地方,能看到一丝灯光,那就放心了。快到山顶,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只见几个大小不同,像狗一样的黑影,跟在自己身后,每个都射出一对红色的亮点。胡浪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几只狼,这可把胡浪惊吓得不轻。正要盘算着如何应对才好,一时又感到尿憋,只好放下担子,右手提着搭柱儿摇起拨啷,左手忙着扽开裤腰撒尿。胡浪这陡然一停,一举一动,叮铃棒啷,稀里哗啦的声音,倒把狼给吓了一跳,夺路就朝山顶上跑了。

        胡浪实在无可奈何,寻不到个合适的落脚地方,就继续担着担子,还怕这群狼跟在后面,手里使劲摇着拨啷,眼睛不停地左顾右盼,不站点地连夜奔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昴里。好不容易听到了狗的乱叫声,才知道前面有人家居住,赶紧迎着狗叫声往前走,眼前就是一个村庄。胡浪这才放下心来,在离村子不远处,找了个堆柴草的地方,便搁下担子,拿出葫芦瓶,美美地喝了一缸子水,只觉得浑身发热,便躺在柴草堆上,卷了个烟吃着,只盼着天赶紧亮了。

        胡浪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看见村子里出来一个早起拾粪的老人,顺便问了一下路,就不再逗留,直接奔向陇西方向去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把眼前的山川沟壑照得一清二楚。胡浪走了好一阵,一时觉得有点瞌睡,就随便在阳屲地上,找了个白土窝子,放下箱子靠在身后,枕着扁担,半躺着小睡了一会。

        没有睡多长时间,可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自己在荒山野岭上吃力地爬行,只见赖瘪子,尕草帽等五王八侯,一帮子人在后面追赶,要把自己绑起来,抓回去批斗。其中还有李四、吴家弟兄,自己的婆娘等。胡浪有点质疑,其他的这些驴日的还罢了,你吴家的、李四,尤其是自己的婆娘凭什么翻脸不认人,难道也变成坏怂了不成。后悔离开歇马店的时候,把这葫芦瓶里的水,给这些货们灌上点,让这些怂弃恶从善。

        一时又听见吴家栋大喊着说:“叫你往陇西方向走,你却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沟里晃荡,不是找死吗。”又听见婆娘说:“到了陇西,就会看到一条大河,沿着河边一直向下就到长安。”李四骂着说:“你个瓜怂,歇马店好好的不蹲着,瞎眉凉眼的乱跑,长安那是十三朝古都,是你去的地方吗。”只见尕草帽迎面过来喊着说:“绑起来押上走。”又见赖瘪子开始动手了。胡浪一时无奈,只好提起搭柱,开始拼起命来,一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只觉得头皮疼痛难忍,把胡浪给惊醒了。原来是头从扁担上滑下来了,脖子还扭得不轻。睁眼一看,已到干粮会。便拾起身子,顾不得多想,挑着担子赶紧往前走。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胡浪连游带逛,终于来到一个叫北二十里铺的地方,准备在这里好好吃上一顿饭。来到一家店铺门口,店小二立即迎了出来问:“想吃点啥?”胡浪说:“我想吃个散饭。”店小二说:“这里不做散饭。”胡浪问:“那有没有拌汤?”店小二回答:“担水的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鸡蛋,蛋汤做不成。”胡浪问:“那你这里有啥吃的?”回答:“炒腊肉,吃不吃。”胡浪问:“多少钱一碗。”回答:“一毛五一碟子。”胡浪觉得有点贵,就问:“用水换点成不。”

        一个店主模样的人听见了,就走了出来说:“你哪里听说过水换肉的?”瞪了胡浪一眼就进门去了。胡浪继续问店小二,有没有麻麦或炒面,店小二不耐烦地回答,这里只有腊肉,要吃就坐哈,不吃就走。胡浪无奈,只好推辞说,我是少数。那店小二说:“那你只能到陇西城里去找,看有没有清真馆子。”胡浪问:“这里还不是陇西吗?”回答说:“这里归陇西管,但不是陇西城。”胡浪再问,那陇西城在阿达里,店小二随便伸手指着说:“前面直走,就是陇西城。”胡浪就沿着所指的方向去了。

        胡浪又走了半晌的路,终于见到一条大河,河边有人捞鱼,好多婆娘女子在洗衣裳,还有年轻人洗脚的,好多人在挖沙子。胡浪上前问了一下路,挖沙子的说:“这就是陇西,这河叫渭河,沿着河边一直走,就到长安了。”胡浪心想,这一下就不会再走叉路了,先找个饭馆吃一顿饭再说。

        找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叫渭水源的国营饭馆,没问三七二十一,豁出来就要了一碟子腊肉,一碗搅团吃了。吃完饭一算账,花了两角六分钱,还要四两粮票,这可就遇上麻烦了。胡浪用过布票、棉花票等,只是听说过粮票是工人用的,农民那里有粮票。就说:“我给你们倒点水换粮票成不?”那管事的不客气地说:“没有粮票还嘴长,我们这是城里,水多的都洗尻子呢,还要你的水。这可不像是农村,随便到谁家,都可以蹭饭的地方。”胡浪说:“我这水是天水,和你们洗尻子的水不一样。”饭馆管事的一听,好像听说过天水,那可是伏羲画八卦的地方。

        管事的一时觉得好奇,就说:“让我尝一下你的水是个啥味道,难道天水的水还是酒不成。”胡浪就打开箱子拿出瓶子,就着吃了搅团的碗,给这管事的倒了半碗。那人没有客气就喝了,觉得这水和这地方的水就是不一样,眼睛只盯着胡浪看,嘴里说:“这水倒是很好,就是这粮票换不成,我们没法记账,上面检查过不了关。”胡浪说:“那给钱成不?”回答说:“给钱也不成,那是投机倒把的事,我们不能做。”胡浪当下没有办法,就说:“那怎么办,我已经吃了,又不可能吐出来。”管事的就说:“那就把你这箱子先押在这里,等你拿粮票来换箱子。”

        胡浪一听要押自己的箱子,就着了急,随口就说:“那我的水也要水票。”这人听了觉得奇怪,知道是在扯皮耍无赖了,哪有水还要水票的。就说:“只要你能担得动,你要多少,我还给你多少。”胡浪说:“那你就还我的水。”于是两人就开始斗开气了。

        管事的心想,你一个过路的的人,就是把这渭河都给你,你也搬不走。何况你这么个瓶子能装多少的点水,叫人提一桶水来。胡浪问:“你这水能喝吗,不会是洗尻子的水吧。”管事的随手舀了一碗喝给胡浪看,胡浪就把瓶子放在地上,打开瓶盖,让人往里面灌。提桶的人拿起马勺,就开始往子里灌了。一马勺灌完了,没有灌满,再来一勺,接连几马勺,桶子里的水都没有了,瓶子还是没有灌满。

        管事心里开始疑惑,难道瓶子有暗道机关,这人是耍把式的,就提起瓶子,眼睛盯着瓶底子看了个仔细,没有窟窿,再看地上,也没有洒掉多少,就拔拿着箱子看了一阵。要再提几桶水来继续灌,让店里的人都来看看,不信这瓶子无底洞。又灌了一桶,还是没有灌满,这一下可把这店里的人都给惊诧了。有人好奇,还要再提几桶来罐。

        胡浪不干了,说:“我不要了,你们留着洗尻子去吧。”有人开始咬着管事人的耳朵说:“这人可能是个神仙,赶紧让走吧,不然把冲气惹来了。”于是管事的就说:“粮票和钱我们都不要了,你赶紧走吧。”胡浪说:“那我的水票也就不要了。”便挑起担子扬长而去。一时间,陇西城以北大街小巷就传开了,说这里遇到了一个神仙。

        胡浪从店里出来,就开始沿着这河边往长安奔了。走了好长时间,遇见路人问了一下,前面是什么地方,路人说,再往前走就到渭源地方了。胡浪再问:“离天水还有多远?”路人说:“天水在哪一头子里,你走反了。”胡浪这才醒了过来,乡里人在大城市耍了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润,一时痛快,没有辨清楚流水的方向,把路给走反了,做了个脱裤子放屁的事。于是又回过头来继续走。

        胡浪经过武山、甘谷、到了天水。一看天水城大的了不得,不敢在这里多逗留。城里人可欺生了,穿得烂,走得慢,叫人家笑话不说,就是遇上看门狗,都要纠缠半天。只好在乡间小路,往长安奔。心想,路上遇上小户之家歇个脚,混顿饭。顺便用水换,用钱买点布,求农家人给缭了些衣裳裤子,到了长安,再想办法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也没有留意走了多少路,逛了多少街,串了多少门,访了多少户,经历了多少趣闻,胡浪便来到一个大地方。眼前一片繁华景象,满地到处都是好高的洋楼,道路纵横,四通八达,街道上车水马龙,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三五成群,连说带笑。见了行人问了一下路,才知道这是宝鸡地方。

        走到开阔地场一看,三面是高山环绕,东边是一马平川,一条大河中间流过,两岸田野高低错落,满山树木郁郁葱葱。胡浪心想,这地方风水可真不错,名字也好,山上肯定有旮旯鸡,地下一定藏有宝贝。

        天气炎热,想找个阴凉僻静的地方,歇一下脚。一时走到一个树林稠密的地场,一片青草像毡一样铺在地上。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块空旷草地上,好多群人围在一起,高声喧哗,又说又笑,好不热闹。胡浪想凑近看看,又怕是在开会,不敢冒失。

        等了一会,有人从旁边走过,胡浪顺便问了一下,原来这地方叫斗鸡台。胡浪就知道,这就是斗鸡走狗的地方。还想看一哈人家斗的鸡,到底是个啥样子,这地方的宝鸡和我们那里的旮旯鸡有啥不一样,和自家养的老公鸡比一哈,看哪个攒劲。又一想,古人说,赌博抽烟,丧家败子,斗鸡走狗,纨绔弟子。这地方肯定都是些刁顽孽子,胡吹乱谝的货。

        当下正是龙口夺食的季节,这里的人还如此闲散。胡浪见了路人就问:“你们这里不拔田吗?”那路人觉得奇怪,拔什么田。胡浪说:“就是收庄稼。”那人说,麦子早都割完了。

        胡浪这才知道,这地方水多,天气热,庄稼长得比歇马店地方要快得多,成熟得早。要不先看一哈这宝鸡是阿门个斗法,再听一会,这地方人的牙叉是阿门个嚼法。估计一定是在说,山上跑的旮旯鸡,夸地下埋的是宝贝,就凑到跟前要看个热闹。

        胡浪挤到一大群人周围,踮着脚跟往中间一看,没有看到有斗鸡的,只看见有好几个人在耍把式,只听有一个人,提着喇叭,站在一个稍高的台阶上,撕破嗓子,连吼带喊地说: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

        胡浪听了好大一阵子,感觉到这宝鸡地方的人,说思还不少,嘴皮子还真能摆活,弹牙叉骨还真能行,但好多都没有听懂是啥意思,可把杀人放火长安县,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要去的地方就叫长安,原来是个杀人放火的地方,那可得小心点。在歇马店地方,没有被那几个坏怂给整死,大老远地跑到长安,再叫长安冷娃给弄日塌了,那可就真是,癞蛤蟆跳姜窝子呢,寻着挨锤子呢。

        且说常胡浪在这斗鸡台,遇到一群人在说闹,就踮着脚围在人群外面听了一阵。当听到人家说长安是个出土匪的地方,心中就开始担心。胡浪还怕没有听清楚,回过头来,就凑到旁边看热闹的几个老汉跟前,顺便问了一下:“哎,问一哈你们,到长安的路阿门个走。”其中一个抬起右手,往头后面一指,嘴里随便回答说:“端走。”胡浪再问:“我刚才听见人家说,杀人放火长安县,长安杀人放火的人多吗。”这几个老汉当时就笑了起来。

        有的嘴里小声吱唔着,这个瓜怂,人家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还能敢随便杀人放火。其中一个就说,人家是把过去的事,编成顺口溜,说着叫大家听个热闹。几个老汉你一句我一句,就顺口溜了起来。

        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

        穷黄龙,瘦宜川,甘泉醉鬼满街转。匪洛川,贼富县,子洲的公鸡不踏蛋。

        憨延长,瞎延川,安塞的野鸡桥头站。破砖烂瓦出眉县,三原的媳妇没法看。

        东府的饸饹西府的面,二球出在澄城县,土匪藏在两华山。

        太白的松,千阳的葱,盗墓贼出在咸阳城,武功的男人骚鸡公。

        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榆林的盖老上千万,定靖的婊子满街转。

        宝鸡女子眼神好,没得钱来你别找。咸阳女子长得好,不跟老公爱胡跑。

        西安女子嘴巴好,说得多来做得少。延安女子手艺好,缝衣补裤手最巧。

        铜川女子教养好,贤良淑德起得早。高陵女子气力好,追得老公满街跑。

        胡浪听后,这才知道,人家是在说这地方过去了的事,点了个头就离开了。胡浪一路走着,一边琢磨着路,刚才那人说端走,到底是往哪个方向端走,一时犯起糊涂。这地方太大了,我这乡里人上街,辨不过东南西北,犹豫着是不是再找个人问一下。一看太阳已经西斜,心想只要背着太阳往往前走,就不会错。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作者题外话】: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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