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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返迷途浪子悲往事,望秦岭燕雀盼…


说起这修铁路,那是国家的大事,也是这里人们的期盼。挖土垫方的活路,那是农家人的拿手好戏。到了农闲时间,大家踊跃投劳,要为国家的铁路建设做点贡献,以后通了火车,自己也能好好看一下,说不定还能坐在上面,到远路上去浪上一趟,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当下虽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但修铁路的人们,喊着号子唱着歌,当地的人们不会唱歌,但也能吼上几句秦腔,唱上几句花儿,干得还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觉得那是冬天,也没有感到干活的辛苦。只要不召集开会,这里的壮劳力白天黑夜,轮流着都在修路的地方干活。

        大家和这些当兵的年轻人一起,比赛着干重体力活,农家人凭着一股蛮力气,终于有了个显摆自己能力的机会,那热闹的场面,只觉得心中无限的快乐,根本不觉得劳累。不时的还学着唱个歌,有时候把当地的花儿,也唱给当兵的和干活的外地人听,大家都觉得比开会舒坦得多。一时间,农会通知晚上开会,要批斗地主。

        且说这李四,在狄道地方的师范学堂混了好多年,想中个举人,谁知科举早就废了。但自己当年立下宏志,也夸了海口,志向没能实现,还不好回头。李四面对当时的社会现实,心里也很明白,没有钱财敲门,想进入仕途那是不可能的,只恨自己囊中羞涩。虽然考了多次大学,都没有结果,想当个公差,根本没有人举荐,只好放弃学业,离开学堂,在狄道地方做个私塾先生,混口饭吃。只是不好给家族人交代,也就多年不再回到这地方来。

        这地方的人都认为李四还在考举人,谁知学校开始闹。期间,李四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到城里凑热闹去了。一不小心,叫官方抓去当了壮丁,发配到城外一个叫的娘娘庙的地方,修了好长时间的工事。

        解放军打败了马家军,把兰州解放了,也把这李四给解放了。李四就继续回到狄道,一看各类私塾全部停办,公立学堂还没有健全。当下各地都在忙着分田分地,就得清理户籍。在狄道地方没有李四的户籍,李四无法落脚,只好背着个破烂不堪的包袱,带着一身的晦气,满脸颓丧的神态,疲惫不堪地回到歇马店地方来了。

        李四来到自己的窑洞跟前一看,窑洞周围的崖面都落塌得不像个样子,窑里面只有原来住人的炕还在。李四面对眼前的情景,心里那个恓惶,不知如何才是,便想起了吕蒙正的《寒窑赋》。当年吕蒙正的寒窑,估计和这差不多。李四眼看着自己原来的住家安身之地,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就跪在窑洞前,放开嗓门哭吼了起来。

        李二的婆娘徐氏听到门外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哭喊,就打发家中的娃娃们出门去看个究竟,到底是谁家的人死了。李二的大儿子和李四的儿子,两个手拉着手出了大门,老远一看,有人在李四的破窑洞前哭喊,两个娃娃斗着胆子走到跟前一看,根本认不得这是谁,不知道是修铁路的,还是要饭的人,就赶紧又跑回去给徐氏说了。

        徐氏听到两个娃娃的话后,心中怀疑是修铁路的人死了,难道埋在老四的破窑洞里了。虽然多年不住人,但是没有被没收,还是李四的地方。要是老四回来了,往啥地方去住。即使要埋人,也得给我们打个招呼才合适,也不能随便占用。想到这些,徐氏只好亲自出门来认一哈。

        徐氏走到那哭吼的人跟前,一看那人五体投地,只能看见尻子朝天,看不见面目,就随口问了一声。李四抬头一看是二嫂子,就哭着扑了过来。不小心,把这徐氏吓得后退,小脚人家,行动不怎么利索,就是一个屁股墩。李四喊了一声嫂子,徐氏这才醒过神来,原来是老四。

        徐氏赶紧挣着劲拾起身子,把李四叫到自己屋里,先端了半碗凉水给李四喝了,随后就问:“你怎么回来了?”李四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我这命苦人,不回来还能到哪里去。”

        李四再看这二哥屋里,也是乱七八糟,不成个样子,心里就知道,家产被没收了。其他没有多问,只问了一句,二哥做啥去了?徐氏回答说:“开会去了。”徐氏就把两个娃娃叫来,指着一个说:“这是你四爸,指着另一个说,这是你大。”两个娃娃一看,这黑胡巴老的,脸上脏得都像个要饭的,根本就不愿理睬,两个娃娃手拉着手,跑出大门玩耍去了。

        李四忍不住再问:“涝坝滩里这么多的人在做啥着呢。”徐氏回答说:“这地方开始修铁路了,那些人在地方挖洞子。”李四心想,自己修了几年的工事,以后干脆找着去修铁路,混口饭吃,把这后半生打发掉算了。

        李四虽然离开这里多年,但户籍还在这里,划成分,分土地的时候,大家认为李二占有大片的土地。李二辩解说,我这土地有些是老四的。要不是李二这样的提醒,这里的人们差点把这李四给忘记了,当下李四还真回来了。

        且说当下这里的人们,白天忙着干铁路上和田地里的活,晚上还得忙着开会,揭发地主们的罪恶,改造他们的思想。这里的会场上,大家还在揭发道永章,工作组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孔云海到乡镇府去一趟。

        孔云海听到工作组的人传达上级通知,那可不能怠慢,立即起身奔乡政府去了。来到乡镇府,一个当官的就说:“上级决定叫你到宛川河立新乡去当公干。”孔云海一听就问,要叫我到哪地方去做啥事。这官员说:“你是地下党成员,现在解放了,组织要安排你去当官,领导那里搞土地改革。”

        孔云海一听,只是眨巴着眼睛,还不敢贸然回答,想了好一阵,自己闯荡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了,又要安排到远路上去当个官。自己的一点荒地都管不好,还能领导人家搞土地改革。算了吧,自己去当官,那是槽里没有马,拿驴当差的事,这个官还是不去当为好,守着婆娘娃娃热炕头,我也就满足了,再有一点大烟吃,那就更好了。于是就回说:“我现在上了年纪,也干不来个啥事情了,当官还得懂点政策,自己斗大的字一个不识,遇上个三倒油葫芦的账也算不过来,叫我去当官,恐怕是要耽误事情的。”

        官员听了这样的推辞,没有立即作答,两眼看着孔云海的样子,愣了好一阵神。孔云海担心自己落个违抗组织命令的不是,就连忙回话说:“组织要是看得起,我有两个儿子,老二特别喜欢当个解放军,如果合适就把他招去。老大读了几个月私塾,还认得几个字,以后都是娃娃们的事,年轻人还可以学着做点啥。”

        这官员就没有再勉强,随后指指着孔云海说:“明天就叫你的两个儿子到这里来一趟。你先回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孔云海离开乡镇府,一路小跑又返回了会场,继续参加会议。

        再说有一个外地人,几经周折打听到消息,道永章划成了地主。就开始兴致勃勃,准备落井下石,不辞辛劳,从几十里开外赶来,正好遇上开会时间,就赶到开会现场,向工作组说明来由,专门跑到这里来,要揭发道永章的罪恶。工作组听了,就知道这可是当年的知情者,肯定知道好多其他人不知晓的事情,就允许参加会议。

        大家在会场上一见面,都认识这个人,只是当年没有哪个人敢直呼其名,所以就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是当年道永章的大管家。大家都在想,这个坏怂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有的人恨不得冲过去给捶上一顿。只是在会议上,没有领导的许可,不能随意破坏会场秩序,大家就忍着心中的怒火,听一下这个瞎怂揭发些啥事情。

        只听见这人就揭发说:“道永章不是个东西,欺压穷人,打骂长工,克扣工钱,自己还娶了好几个婆娘等等。”这都不算,主要揭发的是,当年有个放牛娃不小心,把牛追到崖下面扮死了,道永章一气之下,就用枪把这娃打死了。这可是关键的一条,足以把那当年的三少爷,送上断头台。工作组听了大吃一惊,就立即质问:“道永章,你还有枪吗?”

        道永章觉得这可是事实,无法隐瞒,就承认有个老土枪。随后指着那管家辩解说:“这打死人的事,纯属造谣诬陷。当年官府衙门调查了,是你们几个,把这娃追到沟里扮死的。”

        道永章与这管家双方争辩的好不激烈,工作组觉得这可不是件小事,得立即向上级汇报。就问在场的人,你们那个还知道这些事。其他的人都没有知情的,眼睛盯着那管家,心里都在骂着,这个瞎怂现在要报私仇了。

        孔云海从乡镇府返回到会场,正好听到那管家揭发道永章的事,就凭着江湖义气说:“这事我还知道些,当年衙门来人调查,把我儿子和几个放牛的娃娃,都抓起来问了几遍。当时没有听说是用枪打死的,只说是滑到沟里扮死的。”工作组觉得这事情,人命关天,必须重证据,讲政策,还得上级派人详细调查。就暂时不提这事,只是派了几个人,押着道永章立即回到家把枪交出来。

        会场上的人都在等着,收缴道永章私藏的枪支。龚三辩就开始指着管家骂了起来:“你这个驴日的货,还有脸揭发别人,我看你们两个,草包阿舅驴外甥,没有一个好怂。我要准备好好地揭发一下你呢,当年扛长工的人,哪个没有挨过你的鞭子。”

        在场的其他人一听,当年的情景就映在眼前,都喊着说:“把这狗日的弄死算了。”梁新怀心想,自己当年保长当罢了的时候,去给道家扛长工,把这个坏怂的气受够了。梁新怀正好坐在这管家跟前,顺手就是几个饼,这管家的鼻子被打破,鼻血瞬间就流出来糊得满脸都是。

        工作组一看,立马止住说:“不许动手,谁给你惯的随便打人的毛病,打人骂人都是触犯纪律的事。你们可以揭发他的罪恶,但要讲究政策,他是外地人,有罪恶要交给当地处理。”工作组正在训斥人,谁知那李四进门来报道了。

        李四进了门,大家一时间还没有认得出来。李二看见了就说:“这好像是老四。”徐匡子一看,赶紧给工作组介绍,这就是李四,随手指着李二,他两个是一家。李二立即辩解说:“我们只是弟兄,家早就另开了。”徐匡子继续说:“他是这道沟读书最多的人,来了还可以给我们念一哈报纸。”工作组就问,他是什么成分。李二马上回答说:“和我一样,也是地主。”工作组听了说:“地主不能念报纸,宣传政策的事,怎么能让地主来念呢。”

        李四进了会场,还没有来得及关顾其他在坐的人,就听到自己也是个地主,当场就哈哈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太大,把在场的人都给惊诧了。地主是要挨批斗,接受改造的,划成地主的人,哪个不是愁眉苦脸的,你李四竟敢高兴得大笑。有人在怀疑,估计这李四是不是念书迷了窍,真念成个半蔫汗了。工作组的人就指着李四说:“你还没有给大家交代你的罪恶,现在就马上交代。”

        李四稍加思索,觉得自己也确实有些不尽人意的行为,就开始交代自己是罪恶。大家都静听李四的交代。只听见李四说:“我是罪恶累累,说不完道不尽。”李四觉得身子好累,就问工作组的说,我已经走了好几天的路,腿子困着都站不住了,能不能蹲在地上交代,工作组看着这落怜相,也就允许了。

        只李四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继续交代说:“自己小时候贪玩,到了少年,陡然想读书,只因先人抵抗抓兵,遭了官方枪杀。自己无依无靠,只有哥哥嫂子关照。成家以后鬼迷心窍,想考个功名急得乱跳,没有盘缠,西家借来东家要,热冷脸色都看遍了。实在无法,就把婆娘儿女都卖掉。对不住婆娘娃娃,也对不住二哥和二嫂。混了半辈子功名,没有混出个名堂,到如今竹篮打水空一场,回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无法找到。好不容易背了个地主的名声,承蒙大家的恭维,也感谢组织的关照,给了我一个好听的名头,只当是南宫折桂,金榜题名,宏福之兆。最后请求组织给引荐一哈,我愿意去修铁路,立功赎罪,把自己好好改造。”

        在场的人们听了李四这么个交代,觉得跟唱戏一样,还蛮好听的。希望李四多说上一阵,也听听人家读书人的舌头翻得顺溜。

        工作组听了李四的陈述,只觉得这是在诉苦,不是在认罪。但内心仔细一想,人家确实是读书人,嘴皮子翻得都比其他人快。就问李四:“你有多少土地,雇过长工没有?”李四回答:“我现在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婆娘就是家里唯一的长工,只是当年还叫我给换掉钱了,前些年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工作组一时间还弄不清个来由,这样的人也划成地主,恐怕不太合适,就叫大家再评议一下。

        大家正要评议,只见收缴道永章的枪支的人回来了,工作组的人拿着这枪交一看,不过是个破土枪,还要装火药,有火炮子才能打,就是拿上奓势的东西,比自己当兵时候拿的那机关枪差远了,就立在一个墙角上,不再稀奇。那挨了打的管家,收拾了脸上的血,把鼻子揩了一下,就抢着话茬说:“你们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工作组就指着这远路人说:“你把你家的居住地址留下,等以后有人还会找你调查。”谁知这人只会说还不会写,工作组找来个纸条,叫李四给写在纸上,就先把这管家打发了。

        按照工作组的安排,大家开始对李四进行重新评议。乡里人不识货,还是来个货比货。大家就把这李四与其他几个地主,放在一起进行比较,比来比去,只是比这些地主们多念了几年书,其他一无所有,还不如那些最穷的人。大家还在激烈地评议,李四就问:“现在不是讲民主吗,我能不能再说几句?”经工作组许可,李四就开始讲课了。

        只听见李四说:“你们也不要再比了,就是把我划成地主,我也没有怨言。其实地主也好,穷人也罢,在这山沟里,大家都是种庄稼,干苦力活的人,最舒坦的不过就是好吃懒做。我确实没有下多少苦,把我的二哥家剥削的劲大。再说,我们这地方,都是不毛之地。当年官方还鼓励人们来这里开荒,先人们没有水,没有火,没有吃,没得住,为了避免战乱和抓兵,防范土匪,才跑到这山沟里来开荒种地的,当年都是一帮穷鬼。”

        当时官方规定,谁开的荒地,后来就归了谁家。土地都是大家种,粮食都是大家吃。就是地主,也没有多吃上多少,其他的我不知道,就拿我这二哥来说,那我是清楚的,整天就是干炒面,有时候在外做活,连个凉水都喝不上。灾荒期间还不是一样的,差点都饿死了。

        李四说了好一阵,还没有说完,有几个读了点书的人,就私下嘀咕说,李四是在给大家讲课。只听李四说:“再说这穿戴,多年的战乱,土匪横行,农家人有了粮食,都不敢到市场上去换点钱,买点麻布棉花和其他用物,都难心的很。有手艺的,还把羊皮剥下来,舒一哈披在自己身上,没有手艺的只能是凑合着,你们看那个人穿得多新,不都是满身的补丁,能遮住羞就算好的。”

        李四滔滔不绝继续说:“前几年我在兰州城里闹,我就没有看见过,谁家的女子都十七八了,还没有裤子穿。看见好多要饭的,都比我们这里的道永章还穿得新。不信你们看看我二哥,裤裆肯定是破的。”大家一听,都把目光盯着李二看,李二的裤裆确实是破的,只是蹲在那里不好叫人看见。

        再说这住的,家里能见到木头的有几家,都不是住着个土窑窝子,睡的还不是个土炕,盖的也就是个牛皮,羊皮,好点的就是个破毡。人家要饭的,每天都还能洗个脸,我们这里遇上天旱,连个吃的水都没有。全家人洗个脸,都不敢舀一碗水。

        工作组听到这里,觉得这李四还是在诉苦,不是认罪。就止住话茬说,你的成分等我们研究了以后再说。就叫大家散会,工作组还要商量其他事。

        过了些日子,经上级商定,上面派人调查道永章的事,初步定为私藏枪支,涉嫌人命案,待上级查清,按政策处置。孔云海的大儿子孔令政,被派到白山地区搞土改,二儿子孔令兵招到西南地方去当兵。如何安顿李四的事情,要等到公立学校建好后,准备充当师资。再抽调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到宝鸡一带去修铁路。并要求各级人员必须认真学习,准确执行政策。

        再说这吴家,不知动错了那方的土,还是惹着了那里的鬼,家族又出了不幸的事。一年前,四房头的因婆娘生娃难产没了,家中的日子过得非常难心,吴家老四时常心烦意乱,劳累不堪。这小儿子由老五的婆娘何氏喂着刚脱奶,谁知这老四陡然一病不起,没过多日就离开了人世。对这个家来说,又是个天大的事。家族老少赶紧请了庄上人帮忙,抓紧安顿后事,最后葬进了祖坟。

        古人言,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家中的主要成员没了,这个家就要烂散了,活着的还得与天争命。这个家族又得费点周折,一个是刚脱奶,只好靠老五家养大,还有一个才几岁的女子,就和哥哥嫂子一起过活。两个半大的女子,一个寄养在张家的舅舅家,一个寄养在刘家的姑姑家。虽说是亲戚道理,寄寓客家的日子,估计还是很难熬的。

        却说这家栋,要抽调到外去修铁路。心里在想,修铁路不就是干个挖土的活,以后铁路修好了,自己就成了工人,那可就比赶牛种田的行当强得多,就急忙把手中所有的管理是账目,交给了农会。随后就扔下婆娘娃娃,离开了家,和这道沟其他十几个人等,徒步走到安定,坐上公家的汽车,就往天水宝鸡一带去了。

        家栋去外地干公差去了,家中婆娘领着一个不到半岁的儿子,在家留守,时常得靠婆婆张氏帮忙着顾救,家梁的婆娘董氏也生了个儿子,两个娃娃差不多一般大,一时间这婆婆张氏,还有点忙不过来,还要拨教这小的个女子来帮忙。

        地里的活还不能耽搁,你看这该有个啥办法。伺候两个儿媳妇,照顾得稍微不周到,就要费周折,这家中就开始出现些疙里疙瘩的事,真是:大婆娘要吃个浆水呢,二婆娘要吃个醋呢。张氏只好忍耐着,也省了些是非。

        过了一段时间,家栋和这些修铁路的人一起,来到一个叫平头的地方。一到这地方,组织就安排了具体的工作。有的跟着师傅去给食堂打杂,有的干土工活,家栋被一个师傅带着打钻孔。起初还不拿手,过了一段时间就熟练了,觉得这活路只要有力气,就是个玩的活,不需要多高的把式,还没有人家李二打磨子的套路难。

        一帮年轻人,大家初次出远门,不时地还有点想家,有几个年龄小点的,实在熬不住,时常还哭闹着要回家。组织上也很理解,没过几个月,就调回来到家门口,凑近来修铁路。到家没有多长时间,这里的铁路修通了,这些人就继续操起种地的行当。

        家栋拉钻杆还攒劲,组织上又抽调到一个叫凤阁岭的地方去打钻,后来又到了秦岭的青石崖。家栋来到秦岭一看,我的个天哪,这青石崖确实高,山全是青石头,又高又陡,满山长的都是大小树木,野刺杂草,自己还叫不上个名字,钻在树丛里面就找不见路了。

        家栋心里想,要是歇马店地方有这样的石头山,那该多好,李二要打个磨子,再也不会为找不到石头犯难场了。这么多的树,随便剁上一些树枝,就能盖好几间房子。弄上些毛刺晒干,就可以当柴火。

        最奇怪的是,山上面还能流出水来,从来没有见过,山顶上还有泉水冒出来,真是奇迹。这里的山上,到处都流着清亮亮的水,喝起来比歇马店庙沟里的苦水甜得多。要是把这水流到歇马店地方,那里的人们,就不再为吃水犯难心了。

        家栋一看这地方,到处都比歇马店好得多,但就是没有土,没有地,走路好赖还得穿双鞋,不然稍不小心,脚底上就会被刺扎了。走路也得留点神,不然被刺把人的脸刮破了。家栋心里在想,要在这山上修个铁路,那估计都是猴年马月的事。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作者题外话】:《葆光》一书上半部分到此为止,已经叙述了一百多年的农家往事,感谢读者的关注。后半部分预设三十回,正在修改。

        好多读者,还有一些大佬们,对前半部分提出了修改建议,本人愿意采纳合理化建议,对前半部分进行修改。待全书完成后,再次发布。恳请读者多提建议,让我们共同把农家乐的风味,更贴切描述出来。把近代农村的变革,实实在在地反应出来,让世人来充分体会:乡村振兴,扶贫攻坚的智慧来自勤奋,成功来源于智慧。后会有期!感谢塔读的编辑同志们,认真地审阅,不厌其烦地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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