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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犯桃花男女败风俗,出狂言老少…


自从铁路修通以后,使得这山沟里的人们,能够与更多的外地人交往,知道些外面的新鲜事,也长了不少见识。好多人看见人家铁路上的工人们,穿得新缯缯的,手里拿着红黄绿各种颜色的小旗旗,指挥着东来西往的火车,心里好不钦佩。

        还有一些识字人,时常在铁路旁边逛游,不小心拣到一小片废纸,那可是人家坐车的人擦了尻子的报纸,随用黄土抹蹭一下,捋展了仔细一看,就知道些河南发了大水,西部地方发生了大地震,陇海铁路秦安一带路基塌方,兰州城东城壕修好了,上面写着好多天下的事。到了开会的时候,还能给大家吹上几句。

        有时候偶尔捡上几个锤头大的黑石头,只知道那是火车上掉下来的,还认不得是个啥,以为是火车拉的屎。让人家工人们辨认一下,才知道是火车上掉下来的碳。这东西也像牛驴粪蛋子一样,可以点着了烧火,都是稀罕的东西。

        这里通了火车,人们除了知道煤和炭,还知道了洋火,洋灰,洋碱,洋楼。尤其是有了洋火,一个小纸盒盒,好不精致,上面画着五颜六色的花花,还有飞天仙女的图像。里面装着好多一寸来长的细棍棍,棍棍头上还有一个红疙瘩。拿出一根,在盒子一边的黑纸上,噌的一划,噗嗤一下,这小棍棍就点着了火。男人们抽个烟,也方便了,婆娘们做饭的时候,不再为点个火费周折而发愁。

        再说这经常召集开会,人们都感觉很热闹。既可以了解国家大事,相互之间也能多谝一些闲传。虽说是过了个嘴瘾,但心里也快活一阵。好多婆娘女子们,只要有裤子穿的,都抱着娃娃来开会,那也算是见了不少世面。尽管人家念上半天报纸,上面说了些啥都没有听懂,但还是很乐意来凑个热闹。

        大家对工作组的工作,那可是一百个放心。工作组的成员,确实是尽职尽责,执行国家政策,到了不折不扣,体现公平正义,没有半点含糊。一时间,人们的热情高涨,挨冻受饿都不在话下,起早贪黑都不觉得困乏。时间一长,就连稍大点的娃娃们,都能背出几个名词来,什么反攻倒算,里勾外联,土豪劣绅,恶霸老财等,便成了一起玩耍时候的用语。

        俗话说,人有三运,财运,官运,桃花运。运和煞总是相互伴随,阴和阳始终相随,盛和衰相对,日中即昃,月满即亏,凡事都有个物极必反的过程。这也许是古人做《易经》,要告诉人们的道理。任何事物都要有个平衡点,一旦失去平衡,就会动而不静,此长彼消。

        人人都希望自己走运,谁知这过分走运,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煞,财运变劫煞,官运变官煞,桃花自然就是桃花煞。

        话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物生灵,千姿百态。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总会结下恩恩怨怨,生出些是是非非。男女之间交往,少不得有那么一些人,总要冒着生命危险,皮肉之苦,去触犯规矩,混乱礼仪,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来。

        这男女之间的事,从天性角度而论,也是恩怨情长,按照动物世界的本能而言,也没有多少稀奇的,那是自然本性所致。但作为人类,虽是动物中的异类,主要的区别,关键在于强制教化,自我克制,理性从事。那是为维护公共秩序而立的规矩,否则伦理道德就没有了基础。

        不论规矩多么严格,总有那么些男人天生的饿眼货,嘴里吃着碗里的,眼睛还盯着锅里的。也有的女人,生来就是招风的勾魂鬼,身子守着自己的,心里还想着别人的。相互之间频繁交往,时间一长就开始眉来眼去,一旦对上卯,就开始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甚至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

        且说那吴家柱,只因前两年父母双亡,婆娘娃娃,兄弟姊妹,家中事务过于拖累,婆娘又养了两个女子,自己心中很是不爽,经常埋怨婆娘,生不出个儿子来。两口子在家口角不断,开始不和,男人常以公事为由,时常夜不归宿。

        只因那男人长得相貌堂堂,人也攒劲。听说一不小心时来运转,就逢了桃花运,和狗皮滩的一个婆娘勾搭上了。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谁人也没有亲眼见证。

        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这种不顾家中其他人的颜面,制造家庭纠纷的举动,那是触犯规矩的事。一不谨慎,这种传言被这女人家的男人听到了,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成了桃花煞。那男人忍无可忍,就把这事给吴家的家长说了。

        吴家的家长,因上了年纪,老婆子也没了,吃饭都成了问题,当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顾不了家族门风的事了。只是惊诧地问:“你把他堆在炕上了,还是亲眼看见了。”那人回答说:“我听见好几个人都在说这事。”

        家长心里在想,乃驴日的货,还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要是过去,我就按家法,把他的皮剥下来。现在解放了,人都归公家管,政策有规定,家长不能再按家族的规矩去打人,否则要挨批斗的。家长就给那人回复说:“你说的要是真的,你就告到了工作组那里去,叫人家给好好地教训一哈。”

        这男人转头就往工作组那里去告了状。这可不是过去的时代,男人裤子一提就没有事了,全是女人的罪。当时对男女之间的事,不要说有真凭实据,只要稍有点不合适的动作,或者是风言风语,都认为是调戏妇女。何况这有人告状,那可属于流氓成性,要严处。经工作组决定,要派人把这一对男女,都捆起来拷问。

        吴家柱听到工作组要抓自己的消息,自己心想,过去遇到土匪都没有吃过亏,如今要是叫人家抓起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来了个光棍不吃眼前亏,跑得无踪影了。

        先把那婆娘被捆到会场,问了个详细,那婆娘只承认两人来往,说笑没有分寸,但死活不承认有这种事。工作组一听,没有真凭实据,也无其他办法,只好让几个喜欢打人的,动起了鞭子来拷问证据。

        那婆娘被抓到会场,几个打手抽了好几皮鞭,实在撑不住火候了,嘴里便求饶,哭喊着说:“你们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这事就这样被认定了。

        那婆娘回到家中,又遭男人一顿,皮肉之苦不说,以后的脸面害臊着没有处放,到了夜半人静,就在自家门口的一棵杏树上吊死了。

        吴家柱听说那婆娘寻了短见,那可是人命关天,虽不是自己弄死的,但也脱不了干系。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出去,也难得躲过人们的口舌。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败坏了家族门风不说,在当地知情人面前都要受到冷眼,还要受皮肉之苦。

        自己是今天藏明天躲,当下的社会秩序管理,那可是天衣无缝,绝对是癞蛤蟆避端午,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想到这里,一时也就没有其他招数,又不愿意受人们的糟蹋,找了半截麻绳,跑到离家好远的一个大榆树前,干脆上吊了。

        这吴家四房头的后人,如今真个是沙锅子捣蒜——一锤子买卖,自己上了吊不说,可给这个家庭,留下了好多难场的事。当下有人知道了,就赶紧向吴家的掌柜报了丧,让赶紧去收尸。

        吴家的掌柜听了说:“我们这家族,原来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你们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既没有堵在炕上,也没有谁人亲眼看到,现在人已经寻了短见,我还想要个合适的说法。”

        掌柜的就把家栋叫到跟前说:“你去找一下工作组的人,我家人死了,由谁来抵这个命?”家栋当下为失去了一个弟弟,又是过去抵挡土匪的联手,心里又伤心又气愤,但仔细一想,那是自己寻了短见,也赖不到任何人的头上,再想弄个水落石出,那婆娘也死了,谁能说得清楚。就奉劝家长说:“这弟弟性格刚烈,家庭不和,就认卯算了,再闹腾,也是白搭,工作组不可能给你抵命的。”

        家长一听,觉得也是无奈,嘴里随便说:“家族人不再去收尸,再不管这些事了,就叫人们随便在哪里,挖上个坑埋了算了。若是没有人愿意埋,就叫在树上吊着去,让豺狼野狗,老鹞鹰吃了算了,只当成那是野路上跑来的吊死鬼。”

        家族内的好多人心里有悲伤,也有怨恨,但当下这家族中的人,还没有一个有哪个胆量,敢出来讨个说法,也没有能理论一番的能力,众口纷纭,人言可畏,没有其他办法。

        这里老五就去劝家长说:“还是把他的尸体收回来埋掉算了,不然叫人家笑话。”家长听了说:“乃驴日的货,自己了却了一生,可把这家族的门风都败坏,把人都丢完了。不要说把他埋掉,就是供起来,还不是一样的叫人家笑话吗。”

        老五还不好过多地劝说,只好去请李四来奉劝一番。李四听了心想,当年读书的时候,曾向吴家借钱,不但没有借到钱,空手而归,反而还说了不少让人扫兴伤脸的话。本来不想再去理视这掌柜的。但看在老五的面子上,还是来到吴家,准备好好奉劝一阵。

        李四见了家长以后,就开始讲课了。只听李四说:“好我个隔山的姑舅爸,不要生气了,这事情没有什么可生气的,都是人之常情。还是抓紧叫上几个人,把尸体收回来吧。活着是你吴家的人,死了还是你吴家的鬼。

        你也是过来人了,没有听见人家唱花儿说:老爷的头像一根葱,谁家的儿娃子不嫖风。老爷的头像一鼓肚蒜,谁家的女娃子不嫁汉。老五一听就说:“嗷,这花儿我经常唱着呢。”

        吴家掌柜听了以后,就说:“那按你们所说的,这事情就是真的,谁一个看见了?”李四听了说:“这种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事的人都没了,万事皆空,那就灰烬火灭了,还论个什么真假。”

        李四接着说:“俗话说,丑事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只能说明他不是高手罢了。”估计是做贼心虚,才寻了短见。这事情要是真的,那都是时代造成的,男人女人们都混搅在一起,都没有个哈数,估计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哩。要是过去,除了那些二流子,官方的死狗们,那个体面一点的大户人家,还能有这种事情。

        吴家掌柜心里明白,这李四是在借着茬挖擦(羞辱)自己,本想说几句难听的话,把这李四的嘴堵一下,只是自己当下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辩论这些事。再一想,多少还有点道理,家族中出了这样个笨怂,既就是真的,何必自己去寻短见呢,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弄个癞蛤蟆跳姜窝子的事,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婆娘娃娃,叫家中的人都抬不起头。

        掌柜就给李四说:“那你就领着老五,找上几个人埋了算了,不能抬回来。”

        李四又劝说:“古人有言,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若是谁人跳出去,不是神仙也寿长。还说过,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贪婪之心无人不有,骚情之意谁人不存。你没看这几个富人,不是都命归黄泉了,只是死的方式不同,人家不是也忍受了吗。”

        吴家的掌柜,让李四借古喻今,一顿狂言嘲讽。自己觉得也说不出个啥来,就忍气吞声地说:“那就在我们自己的地里找个地方,挖个坑,直接抬到墓地里,悄悄地埋掉,不再请人也不过事情。”大家就在一块地里,选了个位置,就把这吊死鬼给埋了。

        埋了死人,还得关顾活着的。这个家的男人没了,这可给家族又增添好多的麻烦事。婆娘带着两个女娃娃还有一个小姑子,吴家的家长,这时候也是黔驴技穷,没有任何的办法。四房头的舅子们,吴家老一辈的女婿们,都不得不为这个家操心了。

        这祸不单行,没有过多长时间,吴家又遇上了事情。大房头的儿子,娶了贺家的女子。还没有生个娃娃,就病没了。家梁的婆娘董氏生了一个儿子,也因生病没了,你看这有多不幸,但也无法。这里来了个寇先生,只是能够看病,但因缺少药物,不能治病,人们肚子疼了,就让先生给摸一下,人们后来给起了个绰号叫摸先生。

        家栋和家柱两个,是这个家族小字辈的一对联手,当年贩粮食的时候,两个人遇上土匪都能对付一阵,如今这家柱寻了短见,又是个丢人的事,家栋实属无奈,心中陡然又起了疑心,这肯定哪里有点邪气。就自作主张,不再给家族任何人说,直接找姑父罗阴阳给掐算一哈。来到罗家见了姑父就说,你给我好好算一哈,这家族到底是哪个地方的毛病,是坟里的事,还是门里的事。

        罗阴阳说:“你们家族的这事情,你嬢嬢早就叫我断一下,我也盘算了好长时间了,你们家祖坟没有问题,那是当年我们的先人请了四个阴阳给看的地方。向上对的是榆木岔,因岔字不好听,为了稳当,还专门在向上栽了一棵榆树,向上有榆树,对面有榆钱,说起来也好听。”

        这榆树虽然栽在干梁皮子上,但还长得又盛又旺,这就说明向上水旺,坟里没有问题。“据我的推断,你们家的人名字起得不太合适。你们家族的姓本属火,你们这吴家,老辈的名字中,不是海,就是南,海为北方水,南方丙丁火,水火两旺,水火相克。还有全属火的,肯定不好。”家栋再问:“老一辈的名字都叫了一辈子了,不可能再去改,你看其他还有阿门个疗程的好办法。”

        罗阴阳说:“那就从小一辈开始,把这火泻一哈,说不定就好了。”家栋说:“那你给改一下。”罗阴阳说:“天上阴火地上土,有土便能把手补。补金泻火为名首,将军武库里面有。”家栋陡然明白过来,就说:“我知道了。”罗阴阳问:“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家栋说:“私塾先生教了一点,自己也悟了一哈。”

        于是家栋就开始给这一辈人改名字了。先给这一辈人各家取一个护身符,以后再说。当下接二连三地出现些怪事,把吴家的家长,弄得是头昏脑涨,和当年遇上土匪事情一样,这时候不得不信邪了。听了给小字辈们改的名字,就满口答应说,赶紧到官方去改。

        这年头,人们在忙碌正中,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上级要求各地方要兴办农校,要给成年人扫盲,适龄娃娃们上学。

        这地方原来有泥滩私塾,阳坡庙私塾,没收以后作为农会开会的地场,当年做私塾的严先生,宋先生都告老还乡。原来的书院房舍还完好无损,就直接用原名改为学校。当下要办学扫盲,还得有几个识字的人来当老师,李四就是主要的人选。

        工作组派人把李四叫来,要李四当个老师,给大家扫盲。这李四一听,当下就推辞说:“我现在铁路上修路基,混着住在人家铁路上的窑里,自己离开了,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做体力活已成习惯,不下苦还不舒坦。念了的书早就还给了先生,现在连个报纸上的文章都念不通顺,上了点年纪,记性也不好,当老师就会误人子弟,混个闲饭也对不住这道沟的后人们。”

        李四一边向工作组陈述,一边就泛起心思,当年自己把侄子勾引到狄道去念书,结果一事无成,当下推荐去当老师,也算顶得上用场,又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随口就给工作组的人说:“我有个侄子,当年跟着我到狄道去念书,现在学校知道他家是地主成分,就不要了。估计最近就要回来,当个完小的老师,估计都是大材小用,你们觉得合适的话,扫个盲没有一点问题。”

        工作组见李四推辞,不愿意当老师,也许是因为大材小用的缘故,神大庙小还放不下。这当老师的工作还不能强求,也不好把这秀才关在门后面,就采纳李四的推荐,同意其侄子李树生当了老师。

        组建学校的事,经组织多方考核,从县川地方调来一个姓付的人,当了校长。因这个人腿子跛,人们就叫付跛子。其他有刘三鬼,还有牛进林,刘成波等,做了这泥滩学校的老师。

        说起那李树生,是李二的小儿子。李四当年在狄道读书,硬把这侄子勾引去读书,李二可以给资助些盘缠,李四也能哄着蹭上一点。如今李二被划成地主,学校就不让李树生再读书了,李树生只好打包回家。回来以后,经李四引荐,组织就决定让当了老师。

        李树生当下年轻气盛,早年生活在不愁吃穿的家庭,没有经过多少事故,当下被安排当老师,那可是羊群中的驴娃子,连踢带尥的。

        再说那刘三鬼,早年和李四一起读书,因家境不好,念了半截子就放弃了。现在又叫当老师,那可就给家族人撑了门面,长了精神。自己虽说已经上了点年龄,老来逢运,受到组织的重用,也就不知天高地厚,开始狂妄起来。

        一日闲了,刘三鬼和李树生两个,都是读过私塾的人。就在学校前面的一块地埂下,找了个阳屲港港里坐下,开始谝起时局来了。

        只听树生说:“你看现在这里的人们都快疯了,到处都是今天斗明天批。我们这地方有个啥地主,不就是个小农会吗,地由大家种,粮食也是大家吃,我就不相信地主的肚子比别人的大,吃的比别人多。”

        刘三鬼说:“你说的对对的,我们这里有个他妈的屁呢,有个啥地主。

        李树生接着说:我爹除了过年的时候吃点白面,平常连吃都舍不得吃,如今变成地主了。再说,地主也是人,都是下苦的,我就不信他死了还能把这土地背回去。你看现在这人们,都好像得了狂犬病,见人就乱咬。非要在筷子里面拔个旗杆,矮子里面选个将军。

        刘三鬼附和着说:你看这现在不是要炼钢铁吗,也是按人头分配,不管大人娃娃,都要交上规定数量的钢铁,有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就连家里做饭的锅,还有铲子,斧头,只要是铁的东西,基本都交完了,实在没有办法的,偷铁路上的道钉,还有锯人家那钢轨的。

        你说这农民哪里来的钢铁,找个木头,石头都难的像啥一样,真是他妈的遇上胡求整。现在合到一起,种田没有几个懂行的,真是槽里没马拿驴顶,都是婆娘娃娃胡扬着哩,能把田种好才怪。

        这两人臭味相同,谝的投机,也就忘乎所以了。谁知这梁门神闲散无事,在学校附近转悠,看能不能拾上几脬大粪。正好路过这里,听见埂子下面有人说话,就在埂子上面就偷听了一阵。当听到说这里有个屁地主,梁门神没有忍住就笑了,两人才知道头顶上有人,就收住了话茬。

        站起来一看,梁门神在身后的埂子上面蹲着。刘三鬼连忙就客套着打招呼:“老保长好,好长时间不见你的面了。”梁门神一听叫自己保长,急忙地说:“现在不能再叫保长了,那是过去的事。”

        梁新怀就问刘三鬼:“这年轻人是谁家的少年?”刘三鬼介绍说:“这就是李二的二儿子,前些年到临洮读书去了,现在当了这里的老师,人家念的书多。”梁新怀一听是李二的后人,立马就变了脸色:“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这还要给地主伸冤吗”

        刘三鬼赶紧陪着笑脸说:“年轻人随口乱谝了几句闲话,你就不要往心上去,大人不记小人过,保长肚里能载船。”

        那李树生一看梁门神这样子,虽然认不得,但肯定不是工作组的人。就辩解道:“我说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下苦的,有啥不对。”梁新怀说:“我可听见你说这里没有地主,这里的人都是些疯狗,见人就咬。到底对不对,不是你和我说了算,等着看吧。”梁新怀转身就离开了。

        那刘三鬼当下就知道,自己的狂言肯定惹出事了,心里慌乱起来。就给李树生说:“咱们这不小心,可能真遇上疯狗了,说不定到时候把人咬坏呢。”

        李树生觉得随便说了几句闲话,也没有犯多大的事,还能把人怎么样。就给刘三鬼说:“就是谝了几句闲话,还会有多大的事?”刘三鬼说:“你可别这样说,现在的行情,说话也得注意点,不然就会挨砖头的。”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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