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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天海一中迎来了新一级的学生。历年的高考中,一中达一本线的人数都是天海市排名第一,这还不包括奥数竞赛,科技竞赛和其他自主招生被保送到清华,北大,浙大的学生。因为这所学校的历史还有教育理念跟传统的高中不同,相比较其他排名靠前的高中,家长们还是更愿意孩子们报考一中。天海一中注重学生的终生自主发展,学校的运行模式跟大学类似,让学生自己管理自己。学校设立了学生会和自主委员会两大校园组织来自主管理学生的一切活动,学习和生活。每年,学校都会推送学生去参加模拟联合国或者类似的全国或者世界性的会议,来增强学生在社会上的发声和参与度。

        天海一中的校园环境和基础配置在国内的高中,甚至于大学都数一数二,除了拥有图书馆,电脑室,空中走廊,国际部,还有地理园,气象站,攀岩,网球场,足球场,室内篮球场,羽毛球场,室内泳池,沙滩排球场,和大大小小十二个人工湖泊。因为学校是建在半山腰,在学校的后山上,还有学校自己种植的蔬菜园,养猪场,养鸡场,和孔雀园。

        一中门前水泄不通,上百辆送孩子来报道的车把尔东路从南到北堵的死死的。冉子灼家跟天海一中在同一个街区,所以冉爸爸跟张女士把车熟练的拐进了一条距离一中很近的小路上,然后停车,带着冉子灼走过去一中门口。

        冉爸爸高兴的在打着电话,手里挎着公文包,走在张女士跟冉子灼前面。张女士跟冉子灼胳膊互相挎着,有说有笑的。

        冉子灼的心里其实慌的一逼,一面是心里对于自己的择校生的身份有点难于启齿,怕因为这个交不到朋友,被这群高智商学子鄙视,孤立,一面又是满怀期待能遇见新的小伙伴,开始高中传说中美好的旅程。

        “唉?乐乐,你待会结束了,去找一下王宏老师,你们的地理老师”。冉爸爸打完电话,停下来,扭头跟冉子灼说。冉子灼的小名叫乐乐。

        “王宏,为啥?你怎么认识的?他教我的地理吗?”冉子灼好奇的问。

        “他以前跟我是同一个高中的,别的班,今年听说你考上一中,他就联系我了,说他应该会教你们地理”。冉爸爸等冉子灼走上前,厚重的手掌抚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亲昵的笑着,刚镶好的一颗金牙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哇塞,还是爸爸厉!你地理这么好,又有认识的地理老师,千万跟王宏老师搞好关系”。张女士激动的拐着冉子灼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老公肩膀上,鼓励的拍了拍冉爸爸。

        冉子灼心想,地理老师,副科的老师应该不会是班主任,这还要搞好关系?果然高中就是另一层人际关系了吗,从还没进校门口就开始了吗?心累。。。

        等走到一中门口,冉子灼还是被每天会路过的这个学校给震撼到了。以前没有停下来仔细看,这次冉子灼站在这个自己将会付诸三年时光的地方,她有点恍惚。面前,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海一中,这所自己为之奋斗了三年的学校,今天自己终于站在了这里。

        门口除了欢迎新生的大型横幅意外,还有三个的玻璃的宣传栏版,里面张贴了今年高考金榜题名的一中人名单,还有各项国际大赛得奖情况。巨大的喷泉背后,有一级一级的台阶,一直延伸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教学楼后面。很多学生在学校名字前跟爸妈合影,然后跟亲朋好友再见,转身飞奔进学校。

        冉子灼回头,张女士和冉爸爸也把天海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塞到冉子灼手里,然后跟冉子灼合影,再让冉子灼单独拍照。冉子灼稍稍提了一下嘴角,没有开心的笑出来露出八颗牙齿,她觉得有一点德不配位,但是又不想在这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时候灭了爸妈的积极性,她还是乖乖的配合,当作给自己的留念。

        有句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凤尾冉子灼应该是当定了,就看是尾巴尖还是尾巴骨了。爸爸妈妈们对于孩子的殷切希望不知道在三年后能不能实现,有多少在初中是尖子生来到一中变的普通,有多少人能在三年后金榜题名不辜负家长的期待。冉子灼跟爸妈拥抱之后,也迈开步子,跟着人群,拾级而上。

        分班的信息板是在运动场,因为初中三年的运动会都是借用一中的运动场举行的,她的4x100米,100米,1500米长跑,还有跳高,跳远都是在这个操场进行的,所以冉子灼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十班,顺着板子找下去,冉子灼在十班的板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编号是22。这也是有点2,冉子灼默默的吐槽了一下,然后记下了自己的编号。

        巧的是,除了初中一个同学徐玉泽,她还看到了两个小学同学,高温爽和柳思灵,也跟自己同在十班。不得不说,天海还是小。

        还有一个女生王子莫,冉子灼也认识。冉子灼跟她在同一个辅导班上了两年课,已经非常熟络。王子莫虽然不是混血,但是浓密的眼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让她看起来非常的有异域风情。冉子灼有点开心,认识这么多人都在同一个班,这已经是好的开始。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高一的班级全都在一楼,冉子灼背着书包,顺着指示牌摸索到东厅的一楼。诺大的走廊从南到北通透,宽敞。意外的是,不像以前初中或者小学每每开学的时候,老远就能听到每个班里乌央乌央的吵闹声,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冉子灼不由得也放慢了脚步,在搜寻高一十班的牌子。在每个班的前后门之间的外墙都嵌有方格橱子,上面写着小序号。冉子灼看到一扇开着的前门旁边的墙上贴了一个高一十班,班主任,甄强。一张略带稚气的青年人的照片映入眼帘,还有笑的很灿烂的一口白牙,看起来年龄不大。深吸了一口气,冉子灼手拽着书包背带下面的穗穗,踏进了班里。

        教室里一大半的座位都坐满了,冉子灼一进门前排的几个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翻着书。

        呃。。。报道还要随身带书,太爱学习了。。。幸好冉子灼书包里带了一些可以装样子的东西,机智。

        徐玉泽向冉子灼招了一下手,然后向后指了一下,示意冉子灼坐到后面去。冉子灼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教室后排找了一个空的座位坐下。她不知道要不要跟旁边的人打招呼,但是看大家都低头忙自己的,于是她也假装有意要学习的样子,把日记本拿了出来。

        冉子灼来之前就脑补了没人理自己,然后一个人坐在教室或者躲在厕所的局面,到时候就拿出这本硬皮本,开始低头写写画画来掩盖自己没人搭讪聊天的失落。果不其然,未雨绸缪是上高中的第一课。

        教室里的座位归置跟初中的一样,都是两个人坐同桌,靠墙和靠窗有一列,然后中间的两列并起来变成了四个人一排的四人同桌。

        冉子灼保持淡定的掏出本子,拿出笔袋里的一支笔,脖子以上保持僵直,假装这个翻本子的动作已经是日常一样的写下了日记本第一句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都不认识,幸好有徐玉泽,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但是她还没想好下文,但是又想要保持奋笔疾书的潇洒,于是又头也不抬的写了三行草书的嗷嗷嗷,嗷嗷嗷。

        幸好这个时候,班主任进来了,跟照片上出入不大,但是个子不高。他穿了一件薄荷绿色的短袖衬衣,浅灰色的西服裤,和黑色的皮鞋。皮肤黑黝黝,没说一句话,扫视了大家一圈,然后站上了讲台,在黑板上写了一句话。

        先做应该做的,再做喜欢做的。

        之后,放下粉笔,把手里的黑色笔记本放在讲台上,开口说:“好,欢迎大家,这个教室是高一十班,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我叫甄强。大家都先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十班的,别走“辍”了班”。

        这一句话里,通过他z,c,s和zhi,chi,shi的发音混淆,冉子灼就知道甄强不是天海本地人。身边的同学也跟冉子灼一样的憋住没笑,教室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甄强继续说到:“我自我介绍一下,你们是我进入一中以来第一次从高一要带到高三的班,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会特别的“粽”。我之后可能会带别的班,但是你们班永远都是我第一次带的集体。我们之间的感情,会非常特“苏”。之前我师范毕业之后来一中带过高三的数学。终于,通过我4年的不懈努力,在我26岁这年,我当上了班主任”。说着他笑着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冉子灼突然想起来,是了,这是许三多的天海一中的□□-强多。

        “那么在我的班里,我希望大家能做到的,就是黑板上写的字,先做应该做的,再做喜欢做做的。怎么理解呢?就是。。。”

        甄强战术性停顿,露出一皎洁的笑。

        “我知道高中非常的美好,特别是在这个年龄,在天海一中,身边都是智商,情商,目标相对一致的同学。你们在一起天天学习,一起并肩作战,很难不对彼此欣赏,爱慕。这都是很正常的哈。但是。。。”

        又一次战略停顿。

        “但是你们要知道来到一中你先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只要你做好了,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无可厚非。每年一中举行很多素质拓展,课外的活动,“啧”个那个,那个“啧”个的。虽然,看起来一中在这些活动上面比别的高中关注度高很多,但是如果一中的大学录取率掉下来,不是第一名了,你看看它还能不能举行这些项目。那肯定还是分数最重要”。

        冉子灼觉得这个开场白有点文艺,又有点理想化。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的性格会不会让自己没有喜欢做的事,但是她确定的是应该不会又喜欢的人。她耸耸肩,低头把这句话抄在了日记本上。

        甄强快速看了一下全班,然后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让别人因为你的存在而幸福。

        他写完之后看着同学们,笑了笑问到:“你们知道,幸福是什么吗?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我遇到了我“脑”婆。她以前是英语老师,我们都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后来我就看到这个小姑“良”很温柔,很聪明,然后我就努力追人家”。

        甄强许三多附体,羞涩的一笑又露出白牙,并歪了歪头,身体扭捏了一下。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她就去了别的学校。我现在每天回家看到她,就觉得很幸福”。

        他话锋一转,说到:“那么你们在一中,除了学习,考大学,一定不要忘记让自己变成让你身边的人可以幸福的人。这是一种能力,我跟你们“嗦”,这是能伴随你们一生的能力。别人会感到温暖,会愿意支持你,相信你,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要是自私的人,你就是考的分再高,他会得到什么?孤独”。

        冉子灼一下子心里被什么击中了。这跟她想象的一中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一个教数学的班主任这么的感性真的对吗?她看着黑板上的这几个粉笔字,这几个字慢慢的隐去了背景,然后散发着生机和温暖的回看着冉子灼。这句话让冉子灼心里踏实了许多,撇去学习上会出现的竞争,班级职务可能会有的争夺,这句话给冉子灼的心有了一个落脚点。自己可以保持心里的小太阳,不必太过钻牛角尖像以前一样。就默默的在人群里,在这个“凤凰”里待着,保持着刚好的温度,应该就能安稳的前行了吧。她提起笔,认真的抄下了:让别人因为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好,那么是这样,今天大家回去,收拾行李,书包,明天上午9点你们直接去各自的宿舍找自己的床位。这个宿舍也就是你们之后的宿舍了,你们要选出舍长,帮助管理每一个宿舍。家长可以来帮你搬行李,但是10点之前要收拾好,都回到班里我们统一带去操场军训。有特殊情况不能住在宿舍的,待会跟我“嗦”明一下。下面是宿舍的号码和同宿舍的人名,听到名字的举手喊一下到”。

        甄强先从男生开始,冉子灼努力的想记住谁是谁,跟班里其他人一样,听到名字就转头看是谁。有一个男生看起来很眼熟,是林掷延,跟冉子灼是同一个初中考上来的。说实话,他长得不太像一般意义的良好学生,怎么看怎么有一股痞气。一头羊毛卷显得头很大,眼睛占了脸的大概三分之一,下巴很短,嘴巴有点青紫色。最扎眼的是他穿的一件茄子色的吊带背心,全班包括女生来说,他最清凉,跟他黝黑的皮肤交相呼应。

        点到他名字的时候,他靠在椅背上,随意的举了一下手,喊道“到”,然后笑眯眯的往冉子灼这边看。敏感如冉子灼,她立刻眼神转走,低头在日记本迫使自己写什么,结果她画了一个笑脸。

        接下来是女生,甄强念到,604宿舍,冉子灼,辛莉莉,季思榛,梅沛冷,桂亦卉,宋文文,柳思灵。

        冉子灼听到了柳思灵的名字,她的小学同学,刚才进班里没看到她。记忆里柳思灵很活跃,她有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哥哥在美国。因为她家庭比较富裕,经常会看到她穿名牌运动鞋踩在桌子上蹦来蹦去,听她讲自己出国玩的事情,然后警告同学们不要跟别人说自己很有钱。冉子灼跟她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现在是高中同学加舍友,还是蛮有缘分的。

        另一个室友梅沛冷,这个名字其实在初中是如雷贯耳。九班数学天才,奥林匹克竞赛金奖,化学竞赛金奖,九班班长。冉子灼立刻觉得,就选这个人当舍长吧,有时候这种优势是可以在其他方面节省时间,只要一听她的前缀,后面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等甄强说完所有人的名字,冉子灼大大舒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今天会不会要自我介绍,如果有,她不确定自己的状态能不能撑住。但是甄强没有,所以冉子灼感觉逃了一劫。

        这个只要说话就会哭的毛病,是从冉子灼三年级转校之后突然有的。在一二年级,冉子灼是班级积极分子,只要有竞选班长,她一定准备好演讲稿,自告奋勇的举手上台自信的推销自己,如果落选了,她还会有点难过,跟选上的同学不说话一天,然后就和好了。那个时候的冉子灼天不怕地不怕,经常带领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同学去隔壁院子开战,如果有男生欺负女生,她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报复回去。

        后来冉爸爸去给冉子灼开了一次家长会,回来之后立刻帮冉子灼转去了天海最好的市实验小学,因为冉爸爸觉得从师资力量还有校园环境看,这个小学会毁掉冉子灼的前途。冉爸爸只要是冉子灼的事情,当仁不让的必定要选择最好的。

        但是冉子灼不太乐意,因为她的朋友都是从幼儿园一路上到二年级,大家都住在附近的院子里,每天一起上下学,晚上一起写作业吃饭,周末一起去海边挖沙坑,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跟好朋友分别。

        同时,冉子灼三年级的时候开始学游泳,教练觉得冉子灼手长脚长是个好苗子,就要重点培养,让冉子灼把刚留起来的长头发剪短了。所以冉子灼刚去到新的学校,站在陌生的讲台上被介绍给完全陌生的同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呆呆的被带上了屠宰场,被一群人围观。

        在新学校,每当课间的时候,大家都会冲到操场去玩,踢毽子,跳绳,玩单杠,双杠。但是冉子灼还没有朋友,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来融入这个集体。所以她会偷偷躲进厕所的单间,直等到上课铃响起,她才回到班里。后来因为冉子灼学习不错,品学兼优,守纪律,懂礼貌,老师就在一次班级竞选中点名冉子灼,让她上台竞选。

        冉子灼在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记忆的孩子,以前竞选班长的稿子顺口就能背出来,现在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可能太要强,或者自尊心不允许冉子灼这么丢脸,她浑身颤抖,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把老师给吓到了。老师赶忙上台安慰冉子灼,问她是因为害怕吗还是谁欺负她了。

        冉子灼啜泣着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想竞选”。

        冉子灼内心其实也在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突然就不会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哭,哭成这样其他人会笑话我吧,就更不会有人愿意跟我玩了吧。这么一想,冉子灼哭的更伤心了。

        经过这么一遭,冉子灼还有她周围的人都发现,她突然不能在众人面前讲话了。只要讲话,还没等站稳,她必定开始流眼泪,是那种止不住的没来由的哭。张女士完全不理解冉子灼的这个转变,因为她觉得哭是最没有用的,但是自己女儿竟然变成这样,让自己很丢脸。冉子灼更是觉得丢脸,她恨不得用胶水堵住泪腺或者把眼泪典当出去,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说不了话。越是哭,越着急,然后就越想哭。这让冉子灼心里对于当中演讲有了深深的阴影。更有甚时,冉子灼只要想到自己要上台或者想到要跟很多人说话,她就会鼻子发酸,开始颤抖。她惧怕人群,惧怕被很多双眼睛同时注视的情形。

        但是可怕的是,成长当中就是需要不停的做演讲,不停的上台。在学校里,每一个老师都希望冉子灼突破自己,期待奇迹。所以每一次改选,老师都会当着全班的同学点冉子灼的名字。冉子灼鼻子一酸,就开始默默的站在座位上哭。老师不明白,同学不明白,一个学习好的同学就应该要上台竞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情愿?

        后来上初中,又是一次竞选,冉子灼以为离开了小学那一帮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结果班主任硬是在唱票之前点名冉子灼。

        “冉子灼,你怎么还在那坐着?大家都等你呐,赶紧上来,来!”

        冉子灼不敢动,使出浑身的力气忍住眼泪,她不想在新的学校新的同学面前重蹈覆辙。但是不争气的除了眼泪意外,还有双腿。她站不起来,只能手使劲的扣着椅子边,低着头不出声。

        班主任估计也是有史以来头一次碰到这种学生,她觉得入学成绩前十的学生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的学习,要积极为班级做贡献。冉子灼低着头不回话,更是惹怒了她。

        她大声的质问冉子灼:“你怎么回事,还要我去请你上来?冉子灼,快点的,大家还等着你呢”。身边的同学有的发出啧啧的声音,有的在旁边戳冉子灼,还有的转头一直盯着冉子灼,好像在说你耽误我放学了。

        冉子灼喘不过气,头压的更低。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冉子灼还是没有站起来。她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了,这个时候的她感受不到手指被抠破的椅子边划破的疼,只有满眼的雾气还有老师同学们一张张严肃又失望的脸。我又失败了,让大家失望了。但是这样,就不会有人对我抱有期望了吧。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逃过竞选了呢?就没人会注意到我了吧。冉子灼有点自怨自艾的但又有点开心的在心里跟自己对话。

        班主任看放学时间过去太久了,冉子灼也好像已经开始神游在外了,于是说:“冉子灼我要找你家长,好了,放学”。然后甩头走了。

        同学们如临大赦一般抱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书包冲出教室。冉子灼不敢抬头看大家,就慢吞吞的擦了擦眼泪,喝了一口水,等大家都走了再走。

        清儿就坐在冉子灼前面,她是转校生没有跟大家一起军训过,只是开学第二周才过来,所以她经常独来独往的。她没有走,而是边收拾书包边转过头来,问:“你没事吧”。

        冉子灼抱歉的笑笑,摇摇头,然后肩膀被拍了一下,是李斥未。

        “你怎么哭了?”李斥未是一脸懵的看着冉子灼,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第一次见冉子灼这个样子,想赶紧跑过来安慰一下。

        冉子灼跟李斥未从军训开始就一直像双胞胎一样粘在一起,但是她从没有跟李斥未说过自己讲话会哭的这个毛病,她不期望有人理解或者有方法帮自己。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好。

        后来班主任真的给张女士打了电话,张女士也如实的反映了冉子灼的情况,但是在那之后,冉子灼总觉得班主任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次不解和不屑。

        冉子灼反而轻松了,初中三年她除了跟李斥未一起上台考试或者跟着一大群人上台表演做活动,冉子灼都没有再单独上过台。班里宣传板报大家都默默的让冉子灼做,因为她的书法还有绘画都做得很出彩,所以宣传委员这个职位就没有再出现在竞选的选项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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