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定要问明白

唐郎中郑重地说道:“前些时日唐小哥为张家小姐治病,所用手法实在有些有些惊世骇俗,虽然人人都以为那是唐小哥以半仙之体为张小姐驱除邪祟,但老朽始终认为那只是一门极为高明的医道法门,若是唐小哥苏醒,希望小娘子能够说服唐小哥为我解惑。”

        赵婵儿承了唐郎中的救命大恩,哪有不应承之理,当下答道:“若是相公醒来,我一定让他对神医如实相告。”

        同时又对唐庸的苏醒多抱了几分希望。

        唐郎中却是不自觉的又微微摇了摇头,心想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的造化。

        如此几日间,唐郎中每日必来问诊,并兼带来些珍稀药材。赵婵儿衣不解带地随侍在旁,眼窝深陷,面色腊黄,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

        唐郎中看在眼里,多次催促他休息,心想唐庸真是找了个好老婆。唐庸面色虽然有了些红润,却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日天,听说了消息的谢家小姐在婢女的陪侍下来到唐家院子。

        她向来与赵婵儿交好,这会儿见得她形容枯槁，发丝蓬乱,也不知多久没有梳洗过了,心疼得紧,两粒泪珠便滑了下来了。

        她走过去环抱住婵儿瘦弱的肩膀,轻声唤道:“婵儿姐姐。”

        赵婵儿回头见是谢家小姐,皱巴巴的小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谢小姐望着床上如活死人般的唐庸,不禁问道,“究竟是谁竟然下这般狠手。”

        这几日赵婵儿担忧唐庸的伤势,又时时得煎药熬汤,多日不得休息,根本不及思考事情原委,此刻听得谢小姐提醒,脸上不禁露出浓浓的恨意:“是啊,竟然下这般狠手!”

        出门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依稀记得那晚来人说什么“强暴周小姐”咎由自取”之类的话。

        若是说以前的唐咏会干出这种事情她会相信,可是如今她却对唐庸有着莫名的信心。

        唐庸的变化,唐庸对她的好都是假装不出来的。

        所以她一定要去把事情弄个明白。

        谢小姐闺名玲珑。赵婵儿垂着脑袋沉默了半晌,突然对谢小姐说道:“玲珑,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相公,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谢玲珑疑惑道:“婵儿姐姐,你要去哪里?”

        赵婵儿咬了咬牙道：“我要去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将我相公打成这样。”

        谢玲珑惊道:“婵儿姐姐,他们既然把唐大哥打成这样,你贸然找去只怕会有危险。”

        赵婵儿摇摇头道:“我不能任由相公不明不白地昏迷着,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谢玲珑见赵婵儿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吩咐了婢女陪她一起出门,也好有个照应。

        话说那夜,周小玲被送回房后,虽经郎中诊断身体并无伤势,嘱咐只需好好休息调养即可。

        只是她受的惊吓不小,每每闭上眼,就想起唐庸那狰狞的面孔,又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躯受了唐庸亵渎,又恐又惊,又羞又怒,失魂落魄间也是一夜无眠,一双呆滞的双眼止不住的流泪。

        周掌柜心疼爱女,又无计可施,只在一旁不住地唉声叹气,心里恨毒了唐庸。

        又半个时辰顾老爹等人回来了,稍稍问了下情况,便让顾桃花进房守着周小玲,以免她做出什么傻事,同时又叮嘱所有知情人等千万不可泄露半分。

        顾桃花进得房来,唤了周小玲几声,却并无回应。

        此时已近凌晨,顾桃花又来回奔波,实在困顿极了,扶着周小玲躺下,不多时便倚在床边沉沉睡去。

        再醒时,天已亮了。

        顾桃花睁开眼,却见周小玲仍旧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脸上尽是斑驳泪痕,面目极其憔悴。

        顾桃花自小与周小玲一起长大,与她感情向来极为融洽,只是事关女子名节,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怕又触到她的伤心处。

        “桃花,”周小玲喑哑着嗓子问道,“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么?”见周小玲终于肯开口说话,顾桃花心中欣喜,随即明白她在问什么,“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左邻右舍没有不知道的。”

        又小心翼翼道:“如果他不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渣,也不会敢对小姐…对小姐施暴。”

        “他…他…没有对我施暴。”周小玲闭上眼睛摇摇头道。

        其实她不懂唐庸这算不算对他施暴,只觉得稀里糊涂,混沌不清。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事情,想了顾桃花口中的唐庸,又想起初见唐庸在至尊食坊与人比试厨艺,想起了他在张府莫测高深地为张小姐治病。

        想起了她在唐家院子里偷听到的他们夫妻缠绵恩爱的淫糜之音,想起了赵婵儿那幸福的神情。

        为什么她所见到的一切都跟桃花嘴里说的不一样?她又想起在唐家床上那夜,她那个羞涩的春梦。

        一切都像一场梦啊。

        她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昨日从唐家出来后,唐庸护送她回城路上,她只觉得唐庸哪哪都看不惯,什么事情都想跟他对着干。

        或许这种情绪一直影响着她,所以她才会在听过顾桃花的话后,失去理智地去殴打唐庸。

        “他现在怎么样了,”周小玲神色冷漠地问道,“他还在酒楼里吗?”

        “他,”顾桃花迟疑道,“昨夜我们已经把他送回去了。这会儿…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

        “什么?”周小玲刹时间如五雷轰顶,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死了?”

        顾桃花没想到周小玲的反应这么大,心道,你自己下的手难道心里没点数么,她去得稍晚些,不知道周掌柜也曾下了大力气。

        她轻轻点点头道:“昨夜郎中说他伤势太重,多半是活不了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咽气了。”

        周小玲突然暴起,牢牢抓住顾桃花的双肩,声色俱厉的问道:“桃花,你老实告诉我,你说唐庸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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