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北溟漓要死了
这几日，北溟渡无殇二人都沉浸在枯燥的传记、纪事中，北溟渡想着，也不知顾卿怎样了，白日不见人，今日晚膳时分无殇叫他也不出来。
北溟渡让无殇回去休息，自己来到顾卿书房门前敲了敲，无人回应。“……”北溟渡转头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心中隐隐担心，到底自己怎么了，这没由来的感觉硬是牵绊住自己离去的步伐，心思被门内之人生生拽着。缓过神来之时，他已又来到顾卿的门前，索性不敲门了，直接推门进去。
门一推开，见书房空空如也，“……出去了？”北溟渡鬼使神差地踏入书房，突然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这不是顾卿的手是什么。
光线太暗，北溟渡一开始都没发现有个人正躺在地上，他赶紧将人扶起，唤道：“顾卿！顾卿！醒醒！”
此刻的顾卿面白如纸，呼吸声听起来很微弱，心跳也非常浅，北溟渡将人平躺着放下来，捏住他的鼻子，提起他的下巴，渡了口气，便按压起了他的胸口。也不知有没有用，此刻最快的方法就是心肺复苏，要招人找太医，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北溟渡深吸一口气第三次准备渡气的时候，刚要凑上嘴便听见一声，“你在做甚？”顾卿醒了。
“终于醒了，我以为……”北溟渡瘫坐下来，擦着头上的汗道。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顾卿撑着地想要起身，北溟渡连忙将他扶上椅子坐下，自己便顺势坐在书桌上。
“你以为我要死了那你掰开我的嘴做什么？找你回乡之路？”顾卿知道北溟渡是在救自己，他敲门之时是听到的，只是无法回应，结果手被踩到，一阵疼痛又将意识拉回了一点，可还是醒不过来，直到北溟渡给自己渡气且按压胸口之后意识才逐渐回笼。
顾卿回想着经过，脸有点烧得慌，两个大男人，属实有些尴尬，不呛上两句着实不好收场。
“你……没事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饿着了？也是，你失血那么多还不吃饭，你等着，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进来。”说罢北溟渡便自顾自离开了，留下耳根红透的顾卿在原地发呆。
顾卿本以为北溟渡要呛回来，都想好应对之辞了，生生被北溟渡一连番的话语给噎下了。
不一会，北溟渡端了一个食盒进来，关上门道：“我没让人送进来，我看你这里也没收拾好，怕露了破绽，我一个人拿不了多少，你将就着吃吧。”说罢打开食盒，一层层地端出菜羹。
顾卿望着北溟渡鼻子有些发酸，这些关心的话语和细心之举，都是曾经的阿渡无时不刻会给予自己的，眼前这个“陌生人”竟也会这样待自己，生生地让他产生“阿渡回来了”的错觉。
“愣着做什么，快吃啊。”北溟渡有点着急，“我这几天有发现，你不吃我不说了。”
看着顾卿乖乖地吃起来，北溟渡理了理头绪，说道：“你和阿渡身上应该各有一个蛊虫，一公一母。北溟家世代有恙，你的母族在每诞生一个皇子的时候便会选一个女娃作为皇子的共生容器，以命养命。“
“你是说，我与阿渡身体内各有一蛊？我能保他平安？”顾卿显得十分吃惊。
“没错，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以往的公虫都由女子服用，为何你是男子？”
“我……”顾卿欲言又止。
罢了，早说晚说他迟早会知道，顾卿便开口道：“我九岁前都是女孩……”
“！”北溟渡捏住了顾卿右肩，“我说怎么好像梦见过你是女孩。”
顾卿挑了挑眉，一道思绪浮上心头：“你刚醒来之时何以知晓我叫顾卿？那是我在阿渡沉睡之时给自己更改的名讳，你如何知晓？”
北溟渡略作回想，道：“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具体内容记不起了，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我记得你，梦里你说你叫顾卿，有时醉里唤卿卿的卿。梦里还有一个少年叫柳度……”
“你说什么？”顾卿突然丢了筷子伸手握住了了北溟渡的手。
“你别激动，小心伤口。”北溟渡说罢将顾卿握着自己的手松开，又重新插上筷子。
顾卿陷入了沉思，咬着左手指甲想着，“柳度”是阿渡入宫前的名讳，“顾卿”是自己入宫后且阿渡出事之后的名讳，为何他会梦到，且梦到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这之间是否有何关联？怎会仅仅是梦？
顾卿的思绪被堵在嘴里满满的菜打断，好像从刚刚开始北溟渡就掰开了自己的左手，夹了几波菜塞进自己嘴里。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顾卿只得冒着被卡死的风险将菜用力咀嚼着吞咽下去，这混杂的各种味道，着实“美味”。
看着北溟渡满意的表情，顾卿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嘴边就被送上了汤碗。“饱了。”顾卿推开北溟渡送来的汤碗，可不想惯着。
“快喝，一点汤而已，汤是水，不打肚子，你养好身体才能救人是不是？”北溟渡深谙驭顾卿之道，如果说顾卿是条冷血的小蛇，阿渡便是那小蛇的七寸。
果然，顾卿端起汤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北溟渡一边暗暗得意顾卿的听话，一边又有点疑惑不解。为什么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母爱泛滥……而这泛滥好像是从见到顾卿伤口那一刻开始的。
“你早点休息，如果你身体不见好转，我这里有任何进展都不会告诉你，所以你最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说罢，北溟渡收起食盒便离开了。
顾卿有些无奈，进了自己的寝殿躺上床榻算计着要不要直接将噬魂蛊用上，让北溟渡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着忍不住得意开来，却还是唯恐破坏了阿渡的身体，不行，再静待几日。
翌日清晨，待北溟渡用完早膳进入主殿的时候，无殇已待在那好一会了。
“参见皇上。”无殇的表情有点急迫。
“免了免了，你怎么了？”北溟渡进殿就发现无殇有点不大对劲。
“回禀皇上，属下突然想到，北溟一族都是一脉单传，可这一代……长公主……她……”无殇有点语无伦次。
“去请太医总管过来。”北溟渡经无殇提醒才意识到，北溟漓要死了？自己这身体有顾卿护着并无大碍，可北溟漓啥也没有，看她年纪也不过十七八，这要是突然暴毙得多可怜。
可怜？我怎么会这么想？我究竟是怎么了？
……
“爱卿，太医院一般多久给长公主请平安脉？”北溟渡见太医被无殇扯地跌跌撞撞地进殿，问道。
曹太医一边扶着帽子一边道：“回禀皇上，半月一次。”
“嗯，长公主身体可好？”
“长公主身体康健，较于同龄女子有过之无不及啊。”曹太医有些奇怪，皇上怎么突然关心起长公主来。
“从今日起，你负责日日给长公主请平安脉，将脉案详细记录，不可懈怠，遇到异常速来通报，长公主问起，便直言是皇兄挂心她，好了，下去吧。”暂时无碍，却难保突然猝死什么的，虽然毫无感情，可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北溟渡心中惋惜与疑惑并生，难不成是这个世界改变了自己？
“遵旨，微臣这就去给长公主请脉。微臣告退。”曹太医说罢行了礼便离开了。
“无殇。”北溟渡唤起沉思中的侍卫。
“属下在。”无殇抱着双拳等着北溟渡下一个指示。
“《北溟族志》是哪里找来的？里面的东西算秘密还是人尽皆知？”北溟渡思踌着，这么大的事情按理来说如果人尽皆知，长公主不可能还能像现在活蹦乱跳的，必然被保护地好好的禁足于殿中，天天大补汤伺候，诸如此类。首先太后就不可能由着她撒野，多数母亲是最舍不得子女的，何况太后那么宠爱长公主。
“回禀皇上，这里一部分是御书房里的，更大一部分全是从先帝的秘密藏书阁翻来的，据属下推测，那里的藏书，除了各个帝王，应该无人翻阅过。至于各个国师是否有资格翻阅，属下无法确定，这里每本书都是属下亲自翻找来的，不论是暗卫营还是先帝身边的管事太监、宫女，都无人知晓先帝的藏书阁。”无殇道。
“要不今日先找找跟长公主有关的案册，你意下如何？”北溟渡征询着无殇的意见，毕竟她也算是顾卿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睛，如果她都觉得可以，顾卿必不会置喙。
“臣遵旨。”说罢无殇便翻找起来。
北溟渡隐隐觉得，自己这没由来的“爱心泛滥”有些古怪，幸好原本就要伪装成无公害的小白花样子，倒不至于需要压抑一些条件反射的表现。
……
这一找，一天便过去了，无殇不读，北溟渡也不识这里的字看不了任何东西，百无聊赖中便画起漫画。一张纸上有个面色阴冷的小人，赤着上身，心口一道疤。一张纸上有个挽着男子发髻，面容却是女子的小人站在书桌边看书。还有一张，便是一个少女眼夹热泪地望着眼前人。
“有了！这里！”无殇举起一张纸，纸上只寥寥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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