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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不怂,我只是想活


  苏靳阳扑到床前,看着被捆得五花大绑满脸泥浆的步帕,也不顾楚银歌还在旁边,直接上手替他松了绑,取了布。

  楚银歌没有阻止,因为没有必要。

  刚获得自由的步帕仍然没有动弹,只有一对眼珠子来回的打着转,那是他身上的穴道还没有解。

  但是苏靳阳并不懂,只以为是她使了什么毒技。

  心急之下,他头脑不清,直接对楚银歌嚷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可楚银歌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又立马泄了气,小声嘟囔着:“他这样,怎么帮你朋友治手”。

  看着他,楚银歌轻笑一声,回身喊到:“阿洛”。

  洛天颔首,上前聚力指尖,在步帕身前的几处大穴点出。

  顿时,步帕感觉周身一热,终于恢复了力气,而他翻身坐起第一件事,就是替苏靳阳检查身体的情况。

  之前他不能动弹,只听到自家公子杀猪似的嚎叫,早已是心急如焚,后又见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不堪的样子。

  心里直呼自己竟然低估了事情的危险。

  他仔细检查以后,发现苏靳阳身上并没有外伤,脉息紊乱但雄浑有力,神色也还清明,看起来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这个人好像确实懂几分医术,楚银歌心念道,也不管不顾,拉开洛天,直接将步帕拽了下床,也不废话。

  “来,动手吧”。

  步帕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他,乖乖招手让洛天在桌边坐下。

  蹲身问道:“哪里”?

  “左手的手肘,有些错位”,楚银歌走过来抢先回道。

  步帕不予理会,在洛天左手肘上,轻轻摸索着,对他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

  思虑一番后,他提起了洛天受伤的手臂伸直,右手在下托着,左手指腹用力。

  一拉三转,然后看准时机再推再扭。

  动作完成的浑然天成,洛天都还没有来得及感觉,步帕就已经停了手。

  一旁的楚银歌看傻了眼,赞道:“还挺有两把刷子嘛”。

  他继续托着洛天的手臂,并且提醒他不要动,然后伸手扯下自己的头带缠在他的手臂上,最后固定了挂在脖间。

  步帕拍拍手,起身道:“好了”。

  “这么快”,楚银歌盯着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质疑。

  步帕解释道:“距离完全好大概还要十天左右,我只是先帮他正了位”。

  “有没有办法可以快些”,洛天略显焦虑的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他担心会误了事。

  步帕回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治病之道,哪有捷径可图”。

  说完,他转身走到苏靳阳身边,准备带着他离开。

  “等下,你要去哪里”!?

  楚银歌见步帕要走,立刻出声阻止。

  步帕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她:“我家公子答应的事,我已经做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

  可楚银歌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先不说洛天这手才刚接好,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单就他们知道了萧寄雪的存在,她也是怕他们回去报复的,毕竟现在的萧寄雪还昏迷不醒,她不得不防。

  楚银歌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步帕的肩膀,道:“你们还不能走,我朋友情况还不稳定,你得留下来”!

  “那我家公子可以先走”,步帕肩上微微发痛,眼见形势不利,只能退而求其次。

  谁知楚银歌却道:“他也不能,他走了我们如何控制你”。

  苏靳阳皱着眉头,撑着步帕的手臂,骂道:“你无耻,败类,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嘴上没毛的狐媚子”!

  楚银歌眯起眼睛看他,直看得他心里发慌。

  “我无耻,到底是谁先不要脸了,再说,我可没有答应放你们走,只要我朋友无事,我就放了你们,不然......”。

  说着,她比了比自己的拳头。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阿钰反而上前问道:“姐姐,留他们作何用,后面别拖累了我们”?

  楚银歌对他摇头,示意他自有打算。

  阿钰无奈只能收了话,撅着个嘴退到了一边。

  然后楚银歌朝着洛天望去,希望也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洛天却只是对她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不问情由的支持吧。

  楚银歌嘴角扬笑,回头一个转身,转到了苏靳阳身边,对着他的脚就是狠狠一踩。

  苏靳阳吃痛,叫出了声,一粒黑红色的东西瞬间从楚银歌手中滑进他的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不得脚痛的苏靳阳,睁着眼睛,屈起右手两指死命的抠着喉咙,怒声质问她。

  步帕也是赶紧替他把脉,当然他什么异象都不可能把出来,因为那不过是颗糖豆罢了。

  可是楚银歌却是一脸的狞笑,道:“别把了,那是蛊,你把不出来的”。

  这话很有效,直接镇住了他们主仆二人。

  毕竟他们也都是久居烽凌城的人,破虞山离烽凌城又不远,这关于山上九黎族蛊术的传闻,没见过也都是听过不少的。

  皆知蛊术阴险恶毒,一旦沾染,必死无疑。

  苏靳阳见扣不出来,赶紧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异样,却是一如平常,毫无变化。

  他连连摇头,有些怀疑的指着她嚷嚷:“你会蛊术,蒙谁呢,这种东西早就失传了”!

  此时楚银歌已经退到了洛天身边,她喝着桌上的热茶,手里把玩着陶埙,慢悠悠的回道:“我只要吹了这埙,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你要不要试试”?

  还试试?

  苏靳阳已经快被她气得吐血,心里直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么恶毒的女人。

  还不都是他自己招来的。

  打不过又惹不起的苏靳阳只能是圆眼怒睁,干瞪着她,再也说不出来骂人的话,因为他怕死。

  步帕也是无可奈何的瞧着自家公子,心想,这一次他应该长了记性。

  “对了,你快去跟驿站的人借马车”,楚银歌也不跟他大眼对小眼,像吩咐下人一般直接说道。

  苏靳阳怒道:“凭什么”!

  楚银歌扬扬手中的陶埙,笑道:“就凭这个,而且是你损了我们的马,对了,记得叫人去救我们的马,好生养着,我们回来再跟驿站的换”。

  被抓住了痛脚的苏靳阳,不得不从了她的话,咬着后槽牙应了她,直接拂袖下了楼。

  苏靳阳走后,洛天关切的对楚银歌说道:“阿楚,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

  “哦,好”。

  .........

  夜色渐深。

  朦胧的月色洒向山野,像是正在编织着如梦般的幻境,似真似假。

  野外的官道边上,热烈燃烧的柴火堆前,三人静静的围坐着,手里拿着用树枝穿好的烧饼,看着火舌肆意的摇曳着身姿。

  啪嚓啪嚓......

  耳边响着火星碰撞飞扬的声音,还有草丛深处的虫鸣,这将是一个会让人心境清明的夜晚。

  前提是:如果某人没有开口的话。

  “喂,小爷的饼嘞,都说优待战俘,就算没个肉什么的,饼也凑活”,离三人不远处的巨大石头下,苏靳阳半倚着身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原本楚银歌难得平静的心绪,也都被他破坏了干净。

  为了能够堵上他的嘴巴,楚银歌直接就把自己手里烤好的烧饼给扔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

  她怕自己看见那张脸会忍不住动手。

  “哎哟,楚银歌,你要干什么,又想谋害小爷我啊,可差点儿没砸到我”!

  苏靳阳惊魂未定的直嚷嚷。

  刚才他眼见着插了烧饼的棍子突然朝着自己飞来,连忙闪身躲过,只一点,烧饼带着棍子擦着他的脸就飞了出去。

  楚银歌才不会管他,自顾自的拿了另一个烧饼继续火烤。

  经过半天的赶路相处,苏靳阳对楚银歌的恐惧也少了许多,深觉她只是一个爱放狠话的小姑娘罢了。

  至于在驿站里,也许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逆鳞,才会遭到她疯狂的报复。

  反正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她戏耍嘴皮,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估计是胸中郁结不散,怨念难平。

  苏靳阳见她无动于衷,正想吵吵嚷嚷的开骂,脑筋一转,又阴阳怪气的喊道:“哎呀,这吃都吃不饱,还怎么赶路啊,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不如我们回去吧,还能做个饱死鬼”!

  步帕在一边使劲扯着他的衣摆,小声的示意他:“公子,别说了”。

  女人是不可以随便惹的。

  果然,楚银歌当即就把手里的烧饼扔在了旁边,起身朝着苏靳阳走去。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苏靳阳怂得发虚,口齿不清的嚷嚷:“你、你想干嘛,我们、们、不给你朋友、治、治手了”。

  现在的他宛如得了口吃。

  步帕立刻站到了他身前,警惕的盯着楚银歌,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护住自家公子。

  气氛紧张之下,楚银歌却是直接错身越过了他们,自然的捡起地上的烧饼,放在手心狠狠地拍了两下。

  力道之大,差点直接把它拍得粉碎,就好像这已经不是烧饼,而是苏靳阳的脑袋。

  瞧着,苏靳阳背脊发凉,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就看见楚银歌堆着假笑,把那块烧饼递到了他面前,笑道:“苏二公子,请用膳”。

  赶路的时候,洛天已经将关于苏靳阳身份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靳阳伸手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却见到楚银歌眼底渐渐聚集的怒火,赶紧一手抓过烧饼,老实的啃了起来。

  心里念叨,这不是怂,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楚银歌脸上的假笑垮了下来,转身就回了原先的位置。

  等明天五师兄醒了,她一定要找个理由打发了他,反正洛天的手也没有再出过问题,他们跟着只会是浪费粮食。

  刚坐下,阿钰就把她刚才吃的那个烧饼给递了过来。

  她笑着道了谢,拿过来直接就啃了起来,心里的怒气也减了几分。

  原来阿钰怕她的烧饼弄脏了,就捡起来一直放在手心,好生的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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