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面具
原身出生后不久，父亲君祁就在与妖兽的作战中战死，而母亲颜瑄也在不久后殉情，原身可以说虽然是由君老爷子抚养大的，但是这十六年里老爷子陪伴她的时间也算不上多，她更像是一只无人管教的小野兽，野蛮生长，她不懂为人处世的潜在规则，她更多的是随性而为。
眼角的红色泪痣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君九惜轻轻拧起了眉，不知道原身又要做什么妖。
五长老把她叫过来似乎只是为了看她是否安好，很快他就因为身上的伤过重，而且又服了药，睡了过去，君熠招呼着这几个小辈出门，不要打扰到老人家休息。
出了门，外面是一个小巧幽美的花园。
植被大多都黄了叶子，少数彻底秃掉，看着就荒凉。
看了这场景，君熠更是生出了无限感慨，停住脚下的步伐，回头道：“五丫头你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父亲？”
君九惜想要摇头，她对原身的父亲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眼角的泪痣温度越来越高，烧得她脑子都跟着好像变成了浆糊，沉默着没说话。
君熠以为她是心情复杂不知自己该如何说，叹了口气，转过头，眼眸看向远方——那是地狱山脉的方向。
“你的父亲是个盖世英雄，他是为了君家、为了南境，甚至是天魂而牺牲的。”
“那一次其实本该由我去抵抗地狱山脉的兽潮，但是阿祁他向圣上主动请缨，最后牺牲了自己阻断了妖兽们的入侵，并且给地狱山脉的妖兽沉重一击，才换来这十多年来天魂大陆的安稳。”
君九惜不理解，摆脱掉原身对她的影响，开口：“可是诛启位于天魂大陆最西北的方位，就算是地狱山脉突破了南境和独立之地两道防线，可到了诛启也必然是残兵败将，不堪一击。”
君子依同款疑惑。
君熠却是摇头，“这件事情以前你们是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你们也不是孩子，我也可放心地告诉你们。每次的兽潮，其实三大死地的妖兽之间是相互有感应的，在阿祁杀死地狱山脉的兽王之前，天魂大陆上几乎是每五年就有一次比较大型的兽潮。血月沙漠，地狱山脉以及无尽海域几乎是同时发动，那将是一场浩劫。”
君子依微微征然，倒是君成书早就知道了一些天魂大陆的更隐秘的事情。君九惜沉思不解。
妖兽之间形成感应？
虽然天魂大陆是算不得大，但是同理，这里的妖兽实力也算不上强，于君九惜而言和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三大死地分别出于天魂大陆上的三个极端的地方，怎么说以它们的实力也很难对彼此产生感应。
所以，这个大陆太不正常了，是因为天道吗？
君九惜探究地抬头看向天空。
某个突然被凝视的系统突然一个几个激灵，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电子音。
苏韵难受地捂头：“系统，你怎么回事？”
天道系统好一会儿才回，明显敷衍：“没事的韵韵，只不过是突然有点电路不稳。”
苏韵：你一个意识体还有电路？？？
不管苏韵心里有多无语，天道系统都没打算回复她。
它在想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君九惜这是发现它了吗？
君熠还在陆陆续续地说一些关于君祁的事情，“十六年前，你父亲因为我丢了性命，十六年后，你个小丫头又救了我一命。”
他无奈地苦笑，“欠你们一家的，我君熠这辈子只怕是都换不清了，所以九惜，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二伯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你，然后减轻一点身上的罪孽。”
君子依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关心君九惜甚至超过她，但她一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原因，所以爹爹才总是近乎无底线地纵容小五吗？不是因为他更喜欢天赋出色的小五，更多的是因为心中的愧疚。
而随着君熠的话，君九惜也想起了之前一直都想不起来的小细节。
比如原身总是有意无意地疏离君熠。
又比如，原身从来不会在君子依面前提君熠对她有多好。
看似神经大条完全不在乎他人感受的原身，其实心里一直都有君子依的存在，她会照顾着君子依的感受，会把她真正地当做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像对待君择烨那样，近乎是不闻不问。
君九惜一时间愣在原地，似乎是被原身突如其来的情绪影响到。
好半响，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好呢，二伯。”
似乎有那么一瞬，她和那个英年早逝的姑娘融为一体，笑容明媚，没有一丝的阴霾。
只是君九惜心里很清楚，她是她，原身是原身。
她不管装得再像，都不是君熠亏欠的、君子依爱护的那个姑娘。
君九惜觉得自己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浑身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让她之后的这些天一直都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要动作快一点找到药王，想办法离开这里。
虽然她这人脸皮厚而且没有羞耻心，但是这样占据着原身的身体，被原身的家人当做原身关心总是让她觉得不得劲。
君般弱的屋子，医师刚给她检查完身体离开，南陌尘就敲响了她的们。
“进来。”
君般弱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打坐调息，乳白色的气浪氤氲在她的周围，将她本就柔美出尘的面容更加衬得不食人间烟火，缥缈得像是九重天上的仙子。
“吱呀。”
南陌尘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含着歉意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说完，就要作势要离开。
君般弱好气又好笑：“殿下这是在折煞般弱吗？”
南陌尘这才走进，只是并未靠近她所在的床边，只是远远地隔着一层珠帘，将一个小小的玉瓶放在桌上，不打算去亲眼看一下她的伤势。
“这是灵心丹，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也希望你可以早日恢复，不留病根。”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君般弱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这与他在君九惜面前的那种温和是不一样的。
像是一层面具，温和之下是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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