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局势
转眼间，草长莺飞的季节就悄然到来，柳树吐芽，琼苞待放。大街小巷上随处可闻孩童的欢笑声。
自从帝王姜政晏应允了选妃一事，各世家精心准备妙龄女郎，珠宝锦绸，金钗玉器，宫里的嬷嬷请了又请，乍有一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气派。
可竟多日未有选妃的音讯，而蒋党的人却乐见其成。
此时，颜府却不那么太平了。
是时，颜钟在晚膳后，将娄梅初单独唤到书房里。娄润烟有些疑惑，不过并未说些什么。
颜钟的书房极为典雅，书案上笔砚整齐，仿佛还有淡淡的墨香。一支斜竹探进梅花镂空窗，平添了几分生机与幽静。
颜钟身穿天青色的衣袍，伟岸的身影看上去很安心。此时，他正凝视着书房正中央的乱石墨竹图发神。
娄梅初看着那副画，隐隐感到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拜见姑父”
少女温柔的声音拉回了颜钟的思绪，他并未转身，“阿悦可知，此书房有个雅号。”
娄梅初抬起眼眸，看向那副墨竹图。
远山没云间，乱石出墨竹。
虽是水墨画，却画得十分有意境，可见作画人画技高超。
“阿悦不知，但愿闻其详。”
“三年前，我将此书房名为：过清室。”
提到三年前，娄梅初已经平静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
“过清？倒是很符合姑父的为人。”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
“不，我还远远不到。”他缓缓转过身，眼中却有了严肃，“过清室，取字：过处皆清。世上还未有人能达到这四个字。而且，在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可能清清白白。”
“姑父是教导阿悦学会问心无愧吗？”
“没错”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阿悦聪慧过人，姑父就和阿悦说说朝堂之事吧。”
“当今圣上杀伐果断，曾平定三皇子之乱。而今执政三年，天下太平安康。你可知，圣上用了什么法子吗？”
“利用党派之争实现了政通人和。这并不是先例，历朝历代的党派之争都有，只不过是皇权衰弱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圣上不仅牢牢握住皇权，还为政巧妙。”
“只因在两派之争中，产生了保皇党。三党鼎力，这关系十分微妙。”
“国公府里的嫡长公主，圣上的母族秦家以及……”
颜钟顿了顿，端起茶杯。
“还有颜家大房。”
娄梅初垂眸轻声说道。
颜钟笑了笑，继续道，“如今，圣上的前朝有保皇党，而后宫的贤妃娘娘秦氏已薨，国公府并没有嫡女，国子监秦家的嫡次女还未及芨。所以，阿悦你会进宫。”
“可是姑父，阿悦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后的颜家。”
颜钟轻轻摇晃着茶杯，茶汤金黄，他却未喝下反而放下茶杯，看向娄梅初。
少女芳龄十六，作为“雍京双姝”之一的世家小姐，她是最适合进宫的。而若颜容貌虽好却不太稳重，在深宫里怕是活不下去。
“深宫……似海……不管怎样，问心无悔就好，做好本分，圣上会保你平安的。”
娄梅初深知自己要为颜家进宫，心中波澜不惊。
淡淡福了个身，“阿悦知晓，定不负姑父的教诲。”
随后，娄梅初走出书房。此时夜色正好，书房外竹林随风摇曳，清风徐徐，十分清爽与淡雅。
“小姐，颜大人他……”
身后的瓶儿欲言又止，自从自家姑娘出来后神色便凝重了起来。
“无妨”
娄梅初徐徐离去，月光穿过层层乌云，温柔地照在她身上。倩影窈窕，仿佛只是为了给她镀光，而她似九重天上误下凡的神女，浑身的气息清冷，不染人间烟火。
瓶儿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默默跟在身后。
月色泠泠，风起云涌。
不久，圣旨传达各家。钦差大臣的铁骑踏过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
姜政晏特例独行，跳过选秀，未见美人，直接册封。
工部尚书颜家大房养女兼娄家五代忠烈后裔娄悦，温顺贤惠，毓秀钟灵，国色天香，仪德兼备，册封淑妃。
户部侍郎颜家二房外戚女许巧儿，明眸皓齿，举止娴雅，册封许美人。
开封府尹苏家庶女苏彤，亭亭玉立，举止端庄，册封苏婕妤。
……
圣旨即到，共册封三十六人，三党之中各有十二人进宫。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娄氏逆贼之女也有进宫的机会，还是四妃之一，但并未册封新贤妃。
这样看来，已去的贤妃娘娘在皇上心里分量很重。在家中待进宫的世家女越来越肯定从贤妃入手，就可以获得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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