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26
上魔药课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阴冷的风从那边的门洞里穿过来，吹的人瑟瑟发抖。
新生们从自己学院的学长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他们魔药课教授的传闻，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更让他们战战兢兢，特别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据说斯内普教授和格兰芬多积怨已久，每节课上都莫名其妙的扣很多他们的分数，让他们与学院杯失之交臂。
很快，黑漆漆的大蝙蝠从门口大步冲进来，门很大声的发出咯吱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显。他一路用魔杖把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原本就昏暗的教室此时更像是一只蝙蝠的巢穴。
几乎所有学生都大气不敢喘，怯生生的看着他们的魔药学教授用阴沉的目光扫视他们。他的眼睛没有一丁点亮光，冷漠而空洞，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他慢吞吞的说：“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不知为何，哈利总感觉这位教授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只是在他鼓起勇气直视教授时，他又很快侧着脸，把注意力转移到坐在他身边的克莱尔身上。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他顿了顿，满意的看着鸦雀无声的学生们。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瞪了眼乖巧状的克莱尔，‘笨蛋傻瓜’两个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让她暗自提高警觉。
斯内普教授曾经无数次向邓布利多质疑过她的身份，直到邓布利多带着他去看了拉布。不管怎么样，从那天后，斯内普虽然看起来很讨厌她，但也默认了她待在这里。
但嘲讽是少不了的。
你刚才就是在说我吧！
她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斯内普冷笑一声，却突然点到哈利的名字。
“波特！”他恶狠狠道，“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克莱尔——他刚刚正在认真的记下斯内普教授说的每一个词：“我不知道，先生。”
赫敏则是把手高高的举起来，同时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瞥着他。
斯内普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故意装作看不到赫敏举得高高的手，自顾自的往下说：“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让我们再试一次，”他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找？”
哈利已经有点恼火了，他抿了抿唇，直白的用自己的绿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先生。”
隔壁的斯莱特林传来一阵非常明显的窃笑声，而格兰芬多这边的学生都默默的把头低下，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像是鸵鸟一样藏起来。
克莱尔和他们中一个铂金发色的男孩对上视线。后者几乎毫不掩饰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学着斯内普的样子，轻蔑而高傲的挑着眉。
而另一边，斯内普的刁难还在继续。
“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的手举的更高了，她皱着眉看着哈利，似乎在震惊为什么有人不知道这么简单的知识。
“……我不知道。”哈利忍不住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有几个学生笑出声，哈利的脸因为难堪和尴尬涨的通红。面对这种神情，斯内普却好像是被烫到一样对赫敏怒喝道：“坐下！格兰杰小姐！”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
“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那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立刻传来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哗哗响动。克莱尔没有动作，她眯着眼看着斯内普教授怒气冲冲的走上讲台，对所有人宣布：“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很遗憾，格兰芬多将会为此扣掉一分……”
魔药课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斯内普教授正式进行了魔药课的教学，他把学生们分成两组，指导他们熬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克莱尔被他分给斯莱特林的那个金发男孩。
“格林，是吗？”
克莱尔听着这股腔调皱了皱眉，装作很忙的样子去处理毒蛇的牙。但男孩好像看不到她的拒绝一样自顾自说：“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格林会被分在格兰芬多……”
“你在听我说话吗？”男孩发觉她的回避，不满的把手拿到她眼前晃了晃。克莱尔手中的小刀一滑。她定定的盯着马尔福，语气轻飘飘道：“是吗？”
马尔福收回了手，却还没停下：“你该认清什么人是值得交往的，什么不是——看看波特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翘着嘴角，嘲笑到，“真不敢相信我要和这种人在霍格沃兹当七年同学！还有韦斯莱一家……”
“马尔福先生，”克莱尔忍不住打断他，冷冰冰的说，“我想也许现在是制作魔药的时间？而不是在这说一些高谈阔论的没用东西？”
“你！”
“而且，”她握着手里的刀，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吓人，“我不需要一个只会撒娇的孩子来质疑我的交友选择——”
马尔福明显被她这种阴森森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很快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色。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他的嗓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尖利的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他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匆匆过来的斯内普教授打断了。
“马尔福！保持安静！”
随即，那双阴沉的眼睛转向克莱尔。她毫不惧怕的抬起头看着她的魔药学教授。
“怎么啦，先生？”她故意用一种甜腻腻的语气说，“您也要因为根本不存在的原因给我扣分吗？”
所有人震惊的盯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克莱尔看到赫敏正疯狂的冲她使眼色，罗恩震惊又兴奋的盯着她，而哈利则对她投来担心的目光。
“没关系，教授，”她没有理睬任何一个人，而是继续轻快的说，“您即使扣了分，出了您的教室，我也能想办法加回来——”
斯内普的表情像是那一瞬间想给她一个恶咒。
而实际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女孩的金色眼睛，想起暑假里，邓布利多带他去布莱克家看的那个男人。
雷古勒斯·布莱克，他们认为早就死在某次食死徒活动中的男人，正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在某个瞬间，他看着他，脑海中划过浅淡的，复活一个人的想法……这妄想被邓布利多毫不留情的击碎了。令人敬佩的老校长，只有斯内普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邓布利多，那个女孩，你又在用你的小把戏吗？
邓布利多不说话，斯内普却更加愤怒了。这种愤怒如此隐蔽，轻微到好似全部消失在某个绿光闪现的晚上，轻微到他本人也遗忘了这种愤怒。
但其实他从未遗忘。
他看着克莱尔的眼睛怒吼着。
“克莱尔·格林！因为顶撞老师，格兰芬多将会失去二十分！”
“而你！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要来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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