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小玲闭眼的瞬间，侯紫便又陷入了最初的黑暗，渐渐的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清冷，但是透着股急切。
侯紫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老黄狗那凑到自己眼前的大脸，他亮眼一黑，差点又栽了过去。老黄狗赶紧走开，把位置让给了朦胧，“你别看我呀，我就是没忍住冲过来了，反正人醒了，你看，你看。”
侯紫翻了个白眼，朦胧上前把他扶着坐起来：“还有不舒服的吗？你用了那张鬼上身的小卡，昏睡了两个小时。”
“没有不舒服。哎呀我也没想到我能用错，我这脑子不聪明了。”侯紫懊恼的说。
朦胧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你很聪明。那个女鬼想告诉你什么？”
“我知道那女鬼和红红有什么关系了。”侯紫接过朦胧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又还给他，“那女鬼叫小玲，本来是偏远地方的一个小姑娘，被红红骗去红果果卖/yin。没逃出去，从楼顶跳下去了。”
侯紫心里有些闷闷的，那个努力生活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留在了那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她给自己看这些，大概也是想让自己帮她报仇吧。侯紫转向羊咩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羊咩咩站在床头，胆怯的说：“没有，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只是能感觉到她，她不开心。”
“不，她是不甘心。奇怪的是就算有再大的不甘心，她也不该在人界停留那么久，鬼府早该收了她。”侯紫这才看到自己躺在警局苟富贵的办公室里，墙是白色的，床是白色的，连盖着的被子都是白色的
侯紫抚着额头“咩咩，你能感觉到她现在在哪吗？”
羊咩咩指了指一个角落：“就在我们身边。”
侯紫闻言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下来，这种天然的恐惧真的是令人难以控制。老黄狗直接大笑起来，“死猴子，你原来还有怕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叫你一天天的那么嘚瑟。”
“你别管我，对了，老黄狗，你没掉链子吧，都抓的怎么样了？”侯紫抬头问，他缓了一会儿，身上的那些冰凉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放心，这次一锅端，一个都没跑。你别说，那些人可全都是老总啥的，抓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怂，小怂蛋儿。里面足足有三十五个姑娘，正在挨个做笔录呢，哎，这帮畜生。”苟富贵开始痛斥那些人，看上去恨不得全都给吞了，“不过，没找到主使的人，只有那个胖女人和在房间的那俩男的，那些女孩儿也统统都说不知道，没见过。”
“不可能，那些女孩儿不可能没见过，可能只是不敢说。”侯紫笃定的说，“红果果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是因为那些女孩儿都很听他们的话。”侯紫并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凭着记忆描述：“他们一遍一遍的跟她们说话，女孩儿就听他们的了，像是用了小卡。”
朦胧闻言开口说：“洗脑。”
“这样吗？人类管这种叫洗脑吗？哇，21世纪的词就是不一样，放在以前，我一定觉得这个词是真的洗脑袋。”侯紫晃悠着脑袋说。
“当你重复的给一个人做出一些让人很心动的承诺，这个人就很可能会被洗脑。”朦胧声音冷静，“这些女孩儿应该不仅仅是洗脑，估计还有些别的，比如不停的打压她们，贬低她们的价值，或者直接对她们实施暴力。”
“这群混蛋。”老黄狗拳头握得邦邦紧。“别急，慢慢来，都抓了，就交给法律制裁吗？这不是人类惩罚的方式。对了，王宏森跟小玲也有关系，他曾经救过小玲一次，后来被人猥亵，又把人送了回去。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去□□，或许，他知道的比我们多。”
王宏森现在还被拘在警局，提审倒是不难，苟富贵喃喃自语：“王宏森救了小玲，又被放了回去，那他之前去piao/chang会不会也是为了去找线索，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大概是吧，不过我觉得他更多的是被自己的良心谴责吧，试图做些什么？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只能这样喽，被你们抓也不解释，他那么不信任你们啊。”侯紫打趣道。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人，遇到身什么问题，都要第一时间找警察，警察才是保护伞。这些人怎么就是不知道呢？”狗复古气急败坏。
再次看到王宏森，他并没有显得颓唐，反而看上去轻松了很多，或许被法律审判至少能让他得到内心的安宁。
这次苟富贵提审王宏森时，外面围了很多人，这次这么大的案子，所有人都很震惊，也很愤怒，都想尽快出个结果，为这些女孩儿讨个公道。也因此侯紫不需要再用卡了，他和朦胧轻松的混进人堆里，听着里面正在进行的审问。
苟富贵照例先报了一边王宏森的名字籍贯等基本信息，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这次我们不谈别的，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玲的女孩儿。”
王宏森闻言原本轻松的脊背一瞬间紧绷，或许他也没想到警察能查的那么快，不过他也并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他轻了轻嗓子，坐直了身体：“认识。”
“哦？怎么认识的？”
“去年的12月3号，我因为加班回去的很晚，那段时间到处都在修路，我就抄近路回了家，那条路我从来没走过，弯弯扭扭的就走叉了，走到一个楼的后面时，一个女孩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就落在我面前。还好只是三楼，没有摔的很重。”王宏森声音逐渐平稳。“刚开始我很害怕，观察了一会儿，看她半天没有爬起来，我才走上前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点点头，我记得那边是个宾馆，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把她带到附近的卫生所去包扎了一下。走到卫生所的路上她一直在笑，包扎的时候那么疼，也在笑，我本来以为她是不是就这样乐观派。直到她再说话，我才知道她精神有些问题。
但她死活不愿意回旅馆，可能是私心吧，我没有立刻报警，想着带她回家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报警。”王宏森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痛苦，“可是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把她送回去，他们还拿着刀去了我爸妈房间，那个刀就悬在我爸妈头上。
我不敢反抗，就把她送了回去。她被那些人拉走的时候，还在看着我。”王宏森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围观的警察也沉默着不说话。一个女孩儿被折磨的精神失常，本来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了那个地方，最后又被送回来魔窟。
苟富贵捏了捏文件纸：“后来呢？你为什么会去piao/chang？”
“我去住过那个宾馆，他们告诉我只有四楼，我不相信，但是我没有办法上去。我大概能猜到她们被抓去做什么，就找了一些小姐，试探她们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知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试探出来了吗？”
“没有，但是有个人告诉我，她睡过一个大佬，说她们这些根本比不上那些尖儿货。”
“哪个小姐？叫什么？”
“不知道，她们都不说自己的名字，但是我手机上有她的电话，我存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打通。”
苟富贵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旁边的人立刻出去点了个警察去查看王宏森的手机。
“除了这些，我们查看记录，你没少去住那个宾馆，没有别的发现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发现，我曾经在楼下见过一个人，就在宾馆的后面，那个人眼睛是红色的，我觉得很奇怪，以为是小年轻的新爱好。但是他一个人在宾馆后面那片空白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他走了后，我还去那附近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宾馆的后面？”侯紫琢磨着这几个字，他记得小玲就是死在宾馆的后面，这个不要脸的老妖怪难道还真的觉得愧疚？不，他要是懂得愧疚这个情绪，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玲掉进那个深渊。
审问还在继续，不过都是些细节了，恐怕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侯紫叫上朦胧和羊咩咩准备一起去宾馆后面给小玲烧些纸。希望这个案子了解后，她能够安心，然后重新好好的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宾馆后面是一条水泥路，尽头就是个小区，虽然不至于是人迹罕至，但是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人会来。羊咩咩便烧着纸钱边说：“小玲，你以后会生活的很好，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你也不要再不开心了。”
飘在空中的小玲看着自己曾经躺着的地方，落下眼泪，她不懂法律，但是她知道坏人有坏报了。
侯紫和朦胧让羊咩咩一个人待着，这孩子心思敏感，怕是要难过好一会儿了。这条路并不长，但是已经有几个人骑车山地车过去了，这和最开始两人的推测反倒有些不同，而且这些明显不像是附近的居民，统一骑着山地车。
朦胧分析：“这些车更像是喜欢骑行的人会买的，或许这条路线是什么特定的骑行路线。”
两人正说着，羊咩咩急急的跑来：“我发现了那个毛，那个红色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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