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两人进去之后，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洗礼，也许是因为陆照寒的轮椅，也许是两人出众的外表的气质。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后，苏丛笑眯眯地说：“我想来这里，陆总应该没意见吧？”
陆照寒竟是也罕见地朝她笑了，“当然没有。”
说完，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时候，店长走了过来，说：“两位想要点什么？”
这家店看起来也是随着对面的游乐园刚开业的样子，里面的店员还在熟悉中，店长面对苏丛这个去而复返的客人留有印象，亲自过来招待。
苏丛现在没有吃甜品的心情，但是陆照寒却好像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地方，竟然已经和店长聊了起来，问对方这里有没有几年前流行的一款奶油水果布丁。
店长仿佛遇上了有缘人，点头表示自己以前在其他甜品店中当学徒的时候学做的第一款就是这个。
陆照寒满意道：“那就两份这个。”
店长正准备离开，目光从两人脸上掠过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苏丛感受到她打量的眼神，敏锐地偏过脸看她，问：“怎么了？”
店长抱歉道：“不好意思，就是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二位似的。没事没事，我在不同甜品店都工作过很久，见过的客人也很多，有印象也很正常。”
她解释完，连忙离开，唯恐自己打扰到两人。
苏丛也没多想，只当这是一个插曲。
陆照寒忽然冷不丁地问：“谢总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吗？”
这个问题，在两人第一晚见面吃饭，苏丛也问过他。
他又反问回来，是在打什么算盘。
苏丛摇头：“不觉得。”
陆照寒垂眼盯着自己的指尖，是的，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有了一个听上去很离谱的猜测——这个狡猾卑鄙的谢云苏，有可能就是曾在他很难过的那些时日里陪伴他的那个女孩。
对方表露出来的种种指向汇合到一起，最终只能得出这样的一个唯一的可能。
苏丛见他垂着头有些走神，开口问道：“陆总该不会是想要用这样的小花招来麻痹我，借此套出你那位心上人的信息吧？”
陆照寒探寻的目光流连在她那张明艳的脸上，她的长相也是很张扬耀眼的，神色也总是这么放肆，与他自己根据零碎的记忆片段拼贴想象出来的也完全不一样。
在陆照寒的记忆里，那个女孩对他是那么温柔，会在他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时候请他吃东西（泡面），会送他礼物（发卡），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帮他洗头发（糊一脸），会为他亲自下厨（假的），这些事情，谢云苏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
即便是在这一刻，他还是不想相信谢云苏就是她。
“她如果真的在你手里，你又为什么不敢让我见她？”
陆照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苏丛单手支着下巴，瞧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嘲弄一般地说道：“她？她是谁啊？”
说着，她猛地凑近了陆照寒一些，低声问；“陆总该不会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吧？”
陆照寒被戳中要害，这个女人真的很擅长扎心。
“谢总为什么会这样清楚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呢，就算我的记忆不完整，但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第三个人的出现，所以谢总和她，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陆照寒一副诚心发问的样子。
苏丛罕见地被问住，闭嘴保持沉默。
到了这一步，她也看出来了，陆照寒怀疑上她了。
陆照寒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做是绝密一样刻意隐瞒。
甜点被端上来，放到两人面前。
苏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陆照寒幽幽地说：“当年我们吃的就是这种布丁蛋糕。”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丛一眼，像是在说，瞧，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苏丛自己都不记得当年还有这回事，一起吃蛋糕好像是发生过，但陆照寒竟然连吃的是哪一款的都记得这么清楚吗，真的不是虚张声势来忽悠她的吗？
她不以为然地说道：“陆总记性真好。”
陆照寒见她反应平淡，脸上的神情四平八稳，心间忍不住浮现一丝失望。
耳边又传来苏丛幸灾乐祸似的声音：“不过她可能不记得了。”
陆照寒抬头看过去，说完那句话后的苏丛低头吃得正专心，好像刚刚那个扎他心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谢总等下想再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放慢语速，端详着那张脸，不想错过上面任何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化。
苏丛抽空瞟了他一眼，坦然点头：“随你。”
一小时后，两人来到一条破败的街上，这条街苏丛还记得，是原主长大的城中村通往外面的一条街道，街道两旁很多建筑已经拆除，现在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人再过来。
她推着陆照寒走在这条随时会被道路两旁倒塌下来的房屋掩埋的狭窄旧街道上，看见了当年进去过的那家网吧还在坚强地营业中，对面的小旅馆招牌破损了一角。
陆照寒问：“这个地方，谢总来过吗？”
苏丛见他不遗余力地试探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反问他道：“我看起来像是来过这个地方吗？”
陆照寒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听闻谢总十七岁才回到谢家，此前一直跟随养父母生活在城中村，如果传言不假的话，那谢总应该是来过这种地方的。”
苏丛等着他的下文，淡定问道：“说得有点道理，所以呢。”
“你和她相似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
“哦，所以你要拿我当做她的替身，和我玩虐恋情深吗？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只需要你和我协议结婚。”
苏丛的豁达再次让陆照寒目瞪口呆，他忍不住偏过头来看她，入眼便是她脸上玩味且恶劣的笑容。
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如果谢云苏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那又为什么不与他相认，是因为他忘记了她，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以牙还牙？还是说，她有着自己的难处？
“什么样的难处，才能让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遮遮掩掩。”
在和苏丛交际的这些时间，他也学会了一些阴阳怪气不说人话的本领。
苏丛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你到底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地和我兜圈子，其实你根本就是忘记她了没错吧？”
“我没忘！”
陆照寒一着急，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引来两名刚从网吧出来的少年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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