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人节贺卡
厄休拉匆匆离开那里。她心里很不舒服，不只是特伦斯父母的言语。她喜欢特伦斯没错，但同时她自己也清楚她对特伦斯的兴趣在逐日消退，她们迟早有一天会分手，但不应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她现在就和特伦斯分手，好像立刻应了特伦斯父母的命令，成了“听话”的女孩；可要她继续下去，她实在不喜欢混合了杂质的恋爱，她也没有喜欢特伦斯到那种要反抗的程度——她之前甚至都不觉得她们的关系能持续到特伦斯毕业。
“厄休拉！”特伦斯急急追了上来，他抓住女孩的胳膊，厄休拉回看过去，两人目光交汇，却没人开口。她们之间从没这样沉默。
她呼了一口气，寒冷冬日的白气从她口里冒出，像是一道高耸入云的白墙隔在两人中间。“也许我们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衡量一会。”她轻轻拿开特伦斯的手。
他只能看着厄休拉走远。
“怎么了？”弗雷德和乔治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问。
“……特伦斯的父母来了。”厄休拉面色郁闷地用力靠倒在两人旁边。双胞胎一下就起劲了，李也凑了过来。
在厄休拉潦草地说了说情况后，三个男孩同时发出一声：“我的天！”他们左右对视着，互相使着眼色要对方先张嘴。
但厄休拉没等他们比较出结果就起身，只留下一句“我先回寝室了，等会出来”。
哈利和赫敏、罗恩进来时一下就被两个大男孩拦住了。
弗雷德装作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一样，伸出左手说：“一个好消息——”
乔治的举动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伸的是右手，“一个坏消息——”
“你们想先听哪个？”最后双胞胎一起问道。
罗恩嘴角抽了抽，“你们俩又在搞什么名堂？”
“你可真没意思，罗尼，”弗雷德和乔治摇摇头，把目光放到哈利身上，“哈利！选一个吧。”
“那，好消息？”
弗雷德把手张开，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上蹦出来样的，“好消息就是——厄休拉大概要和那位斯莱特林分手了。”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乔治就接着弗雷德刚刚的话说：“而坏消息嘛，她现在心情很差，因为这事的原因是——希格斯的父母来了。”
“真的？”三人的语气各异，罗恩带了点欣喜，哈利表情奇怪，赫敏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她人呢？”赫敏问。
弗雷德说：“在寝室里——”
“我猜她可能在吃巧克力——”
“或者糖果——”
乔治数了数手指，“薯片、饼干、酸奶等等零食——”
“她一心情不好就这样——”最后两人一起耸肩说道。
事情陷入了不太妙的僵局。通过李的大喇叭和斯莱特林的一些人的传言，稍微关注的学生们都知道学校里那对最不“般配”的情侣出问题了，男方的家长还干涉了——大新闻！
四天后，厄休拉还是和特伦斯分手了。据偷偷摸摸围观的韦斯莱孪生兄弟所说，那场面凝重得好像有只蚊子飞过都会被冻住。
时间慢慢地在走，记忆也不断地滚动。
“别再想了，特伦斯，”普塞扯了扯长桌上偶尔把目光放到格兰芬多那边的特伦斯，“你们分手才一周多那个家伙就开始和别人约会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马上就到情人节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好女孩。”
“我只是……习惯了。”特伦斯低低地说。
二月十四日是情人节，但像去年一样的，在这一天里厄休拉仍旧没有情人——如果不算约会对象的话。她们三个人昨天魁地奇训练得很晚，吃早饭的时候到的也晚了些，可她踏入礼堂后，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一点都不梦幻的童话故事。
四面墙上都布满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红色鲜花。更糟糕的是，还有许多心形的五彩纸屑不停地从浅蓝色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去年有这个环节吗？”厄休拉坐到长桌边才组织好语言问道。
弗雷德和乔治一脸嫌弃，他们用手臂把桌上的五彩纸屑全部扫开，可那些东西还会从天花板一直飘下来，好像不落到大家碗里誓不罢休样的。
附近有几个男孩正想接话，李却已经指向教师的餐桌，说：“看看那边那个粉的。”
“洛哈特，”厄休拉摇摇头，“我早该想到的。”
洛哈特穿着与那些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手让大家安静。坐在他对面的老师们一个个都板着脸。麦格教授面颊上的一块肌肉突了起来。斯内普的样子，就好像有人刚给他灌了一大杯生骨灵。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说，“到现在为止，已有四十六个人向我赠送了贺卡，我谨向他们表示感谢！是的，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从通往门厅的几道门里大步走进十二个脸色阴沉的小矮人。而且他们不同于一般的小矮人，洛哈特让他们都插着金色的翅膀，背着竖琴。
“我的友好的、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要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乐趣还不止这些呢！我相信我的同事们都愿意踊跃地参加进来！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迷幻魔法，这条狡猾的老狗！”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在双手里。看斯内普的神情，似乎如果有谁向他请教迷情剂的制法，准会被强迫灌进毒药。
“天呐，”厄休拉扯了扯弗雷德和乔治，“我们快去搞瓶迷情剂，好让洛哈特迷恋上一头驴然后骑着它头也不回地离开霍格沃茨。”
“迷情剂是没办法让人迷恋上动物的，狮鹫大小姐。”乔治耸了耸肩，弗雷德倒是对这个提议有点兴趣，似乎想去试试。可惜，她们搞不到迷情剂，也搞不到驴。
整整一天，小矮人们不停地闯进她们的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老师们厌烦透顶。厄休拉在和特伦斯分手后人气上涨了许多，她长相迷人，气质和大部分英国女孩也不一样，再加上擅长魁地奇和不羁的性格，虽然有着和斯莱特林曾经交往的“问题”，但喜欢她的人还是只多不少，或者说这种“叛逆”的女孩在某种程度上更令能激起男孩们的挑战欲。这导致上午第一节的魔法史课，打扰课堂的小矮人们大部分都是因为送给她的贺卡。
而第二节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魔咒课，场面就更加热闹了。厄休拉和塞德里克算是整个包场，后面教室里的同学们一看见有小矮人闯进来就私下猜究竟是密德尔顿的还是迪戈里的。弗立维教授不得不礼貌地“请”两人坐到教室边上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比起塞德里克脸上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厄休拉就显得淡定多了，“我以前只听说过你很受欢迎，现在才真正见识到了，mrhandsome？”
“别拿我开玩笑了。”塞德里克微微低着头说，他的魔杖戳着面前的羊皮纸。
“好吧——”厄休拉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张贺卡看了看，“我还以为会是类似情书或者约会邀请什么的呢。真的就只是贺卡。”
“都有吧，你可能还没看到。”
厄休拉又看了好几张贺卡。“嫣红的、桃红的、玫红的嘴唇，美丽的、漂亮的、艳丽的、像花一样的脸庞，像玫瑰、蔷薇、郁金香、蝴蝶兰一般……”听得塞德里克更尴尬了，即便以他这种没有恋爱经历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些话太老套了。
“我不明白，这些都是一个人代写的？”她面露疑惑，然后看向他，“你写情书时也是这样的内容吗？”
塞德里克猝不及防地咳了几声，“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写过。”
“如果你写情书也这样子，除非对方本来就很喜欢你，不然你长得再好也没用。”厄休拉摇了摇头，最后总结道。
塞德里克哼笑几声，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情书能打动人？”
闻言厄休拉又看向他，她挑了挑眉说：“你眼光不错嘛，找了一位有水平的‘老师’询问。”
“情书其实和告白差不多，最重要的都是真挚，但书面表达可以更夸张一点，比如……”塞德里克不由聚精会神、更加仔细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忽然压得有些低沉，“——whenifirstseeyou,ifallinlove我太过年轻，也许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但如果把棕熊对蜂蜜的感觉称为是爱的话，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你是我的梦，我的灵魂，你占据了我心中的一切。”
她说这段话时像是在念诗，每一个重音，每一点轻调，都异常带了些情感。她明明没有看他，但塞德里克却仿佛见到那双明眸望着自己，眼里、脸上，动作、神色，全诉说着无与伦比的爱慕与情深。
身侧轻淡的香水味忽然浓了一些，围绕在他四周。他并不讨厌，只是有些抗拒这种微麻又莫名的晕眩。他的手心在冒汗，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越来越快。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
他一下回过神来，发现厄休拉迷惑地看着自己。“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段话非常打动……人。”话带了些不明显的颤音。
她好像没有发觉，有些自傲地扬起头说：“那当然了，这段话我可是想了很久。我的朋友就用这个追到她喜欢的男孩。对了，你要是拿过去用可千万不要告诉弗雷德、乔治是我告诉你的。”
“四分五裂——”厄休拉说完一下转移了注意，开始练习弗立维教授今天教的咒语。她晃动着魔杖，羊皮纸上很快出现几道裂痕。
塞德里克眼神躲闪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课却总是神游天外。
魔咒课结束后，厄休拉才走到教室门口外就被塞德里克叫住，同学们经过时不由看了看她们几眼。“怎么了？”厄休拉问道。
“我在想你今天有没有时间能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查阅书籍，写刚刚的作业，”塞德里克挠了挠头发，又解释道，“这节课我有点走神。”
“哦，可以啊，我平时是和二年级的赫敏·格兰杰一起，她可是个很聪明好学的小姑娘。下午你有选修课吗？”
“我有一节算术占卜。”
“唔——”厄休拉想了想，“那晚饭后，八点到九点我们应该都在那。”
他才应了一声还没等再说什么，厄休拉就被韦斯莱孪生兄弟急不可耐地架走了。
她们走下楼梯，前面是一群同级的学生，大家都在往身兼多职的餐厅（大礼堂）那移动，半路厄休拉却被一个面色阴沉的小矮人拦住，他喊道：“哎，厄休拉·密德尔顿，这里有一个朗诵的贺卡给你！”
他仿佛看不见身边究竟有多少人，不管不顾地大声朗诵着：
“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你可能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但我一直注视着你，
每当在图书馆里想和你搭话时，
我却总傻的把自己埋在书堆里，
等我从知识中挣扎出来，
你却已经离开书桌。
如果我足够幸运，
你还记得那个总是坐在你身旁的男孩，
我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围观的女孩们发出一阵羡慕的感叹声。厄休拉对此的评价是：写得不错。等她们到餐厅坐下后，同球队的三个女孩一下就推开她身边的双胞胎，挤眉弄眼地看着厄休拉。弗雷德和乔治只能撅着嘴坐到伍德身边去了。
“所以——谁是那个图书馆男孩？”凯蒂飞快地问道。
“一个拉文克劳，黑发，似乎和我们是一级的。其他我就没怎么注意了。”
“这个描述在拉文克劳有好几个人，你去看看拉文克劳的长桌？”安吉丽娜说。
厄休拉搅着碗里的培根意大利面，“没那个必要，我之后会去图书馆，大概能在那见到他。”
三人一脸八卦，兴奋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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