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餐桌
弗立维教授深呼吸了几下，以悲壮的神色用手推开门——里面的学生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位矮小又“可怜”的魔咒课教授回来了。
他吸了长长的一口气，然后用劲全身的力气呐喊出来：“都——停——下！”
一瞬间，教室里的一切像是被冻结了般，数瓶墨水从空中摔到地上，一阵阵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教室之中……
课间休息的时间并不短，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寝室洗个澡完全没问题。
可弗立维教授为了“惩罚”她们把魔咒课教室搞得一团乱——这里犹如在野外打了彩弹战一样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到处是墨水——所以他对全班学生施了个魔咒，直到中午前这些墨水都没办法消除，得这样全身墨地去上下一堂课。
虽然有些丢人，但拉文克劳们看着许多格兰芬多都变得好像失了魂一般哭丧着脸，有些人还冲到弗立维教授面前抓着他的双手，低头高喊：“对不起教授！我知道错了！别这样对我们——”心里非常不解。
罗杰扭头向厄休拉抛出疑惑。
“我们下节课是……魔药课……和斯莱特林一起上。”厄休拉的眼神看上去十分死板。
而罗杰的目光瞬间变得同情起来。
毫无疑问，当这群黑头蓝脸的格兰芬多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魔药课教室时，所有的斯莱特林五年级生都难得一见地全体对她们行注目礼。
然后就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和奚落。
斯内普会怎么样都不用想。他进入教室后脚步一下就停住了，来回扫视着她们，最后嘴角扯出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看来这个年级的格兰芬多相当不走寻常路……用墨水洗澡？还是说你们已经蠢到分不清了？”
斯莱特林们哄堂大笑。格兰芬多们则抿着嘴巴，一脸愤愤与窘促。
弗雷德和乔治倒是毫不害臊地开口说：“用不着你操心，斯内普教授，只是魔咒课时出了点岔子。”
“我能理解——这就是教你们这些格兰芬多的后果。希望弗立维教授还没有躺到校医院里去，”斯内普目光凉凉地转头看了她们一圈，“现在，上课。”
假如能忽略掉周围或者远处斯莱特林们加上斯内普更加肆虐的嘲讽，就只看韦斯莱孪生兄弟和密德尔顿在课上捉弄、反击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且被斯内普咆哮着扣分的话，这节课其实和平常差不多。
在如此难堪的境地中，五年级的格兰芬多们终于听到了仿若来自天堂般的下课铃声。
所有人直冲寝室，一秒也不想耽搁。
于是，在饭桌上一直等待厄休拉的赫敏快吃完了也没等到要等的人。
她可是憋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因为早餐的事情，第一节课上还总是走神，哈利和罗恩都被惊到了。
焦灼的心情使赫敏想找其他五年级格兰芬多打探打探，可她环顾整个长桌也没找到一个认识的五年级生。
终于，赫敏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头发看上去刚刚洗过吹干的厄休拉，和她身边一成不变的两个红发男孩说笑着走进礼堂。
“厄休拉！坐这来！”赫敏跳起来使劲挥手。
瞧见那亮晶晶并炯炯有神的双眼，厄休拉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在这种急迫的、恨不得给她塞一大口饭完事的眼神中用餐可不容易——饭一吃完，赫敏连一个眼神也没给罗恩和哈利，扯着厄休拉就往宿舍跑去，毫不关心后头弗雷德和乔治伸出的想拦截的两条胳膊。
她们气喘吁吁跑到了寝室，赫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厄休拉喘了几下，然后装傻说着，慢吞吞坐到了床边。
“早餐！”赫敏快步走到她面前，急忙提醒，“伍德！口红杯子！”一声比一声大。
“噢，这件事啊，”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她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是很明显吗？我在泡他。”
“泡？”赫敏高喊。
“也可以说是追求啦……不过伍德还不知道我喜欢他，所以，记得保密。”厄休拉起身，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翩翩然走出了寝室。
寝室里只剩一个呆若木鸡的格兰杰小姐在了。
今天下午的太阳很大，透过窗照得人懒洋洋的。厄休拉翻着书，打了个哈欠，她托着脑袋没有听课，在想别的事情。
之前罗杰在课上说有事情找她，只是没想到为了这事，刚刚课间的时候，罗杰过来邀请她晚上到拉文克劳那边用餐……
这家伙知道以前女友的身份再次坐到拉文克劳长桌那有多尴尬吗？
只不过——谁叫她找了他帮忙呢。想到这，厄休拉情不自禁瞪了旁边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弗雷德和乔治两眼。
＊
“所以……”叉子在餐盘里随意打转，周围一如既往一到用餐的时候就闹哄哄的。
厄休拉并没把心思放在食物上，打算先解决完罗杰的事情再回去吃，要在四周拉文克劳们的不时打量中吃完这一餐——她可不想折磨自己的胃，“你说的事情是什么？”
“唔——其实，我是找你来商量的，”不知为何，她感觉罗杰脸上似乎带了点试探，“我……”
“不好意思打扰了！”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厄休拉扭头，接着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下挤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她的眼睛睁大，眨了眨，面色意外地问：“伍德？”
“啊，你们好啊，厄休拉，戴维斯，”伍德倒了一杯咖啡，而后对着她继续说，“你知道戴维斯成了拉文克劳球队的新队长吗？”
“……当然。”
“很好，”伍德皱起眉，点点头后又说道，“你们说吧，不用在意我。”
这时罗杰才从伍德突然坐过来的行为里惊醒，“你……你就这样坐了过来？”
“不行吗？”
“当然不行！”罗杰压着声音喊，“你没注意这边的拉文克劳现在全在看你吗？你为什么过来？”
“当然是为了魁地奇比赛！”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像这极其合理一样。
是啊，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积在心中的郁闷使厄休拉从藤篮里拿出一颗不小的梨，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戴维斯，”伍德语气严肃了一些，认真看向他说，“我相信你和厄休拉的人品，但是，如今已经到魁地奇赛季了，我非常担心你们两个聊着聊着会不经意把某些不该说的事情透露出去。”
厄休拉撇头看他，眼里充满质疑。
“你上个学年不还怀疑罗杰和我约会是为了……”
一条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搂过她的脖子，手掌几乎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将厄休拉的嘴捂得死死的。
“i……can''t……breathe……”她的两只手急急敲打着伍德的前臂。
“抱歉抱歉，情急之下就——你还好吗？”伍德立刻松开手臂，一脸的歉意。
一个充满愤怒的瞪眼表明了厄休拉的态度。
“关于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厄休拉要说的只是一些我自己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罗杰皱着眉也看向他。
“不，”伍德干脆利索地说，“我得确保我们格兰芬多的战术安全。你可以放心，我对你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我只会去听厄休拉有没有谈到那些。”
罗杰噎了一下，“……他一直是这样吗？”
“没错。”厄休拉回答得平淡无波。
“……我又开始同情你们了。”
“谢谢关心。”她拿起杯子喝了一点水。
“……我还在这呢，完全能听到的。”伍德嘟囔说。
罗杰晃了晃脑袋放弃了，叹着气道：“总而言之，其实是这样的。”
他不信任地看了看伍德，而后身体凑近厄休拉，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最近我感觉有一个女孩可能喜欢我……”
厄休拉忽然打断了他，手半捂着嘴，也以低声回道：“你觉得有个女孩子喜欢你，然后就叫了自己的前女友在众目睽睽下一起坐到拉文克劳长桌吃饭？”
“做得不错，罗杰。”她甚至鼓了几下掌，语气里尽是调侃。这句话是以正常音量说的，而伍德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紧盯着她（如果他不是以一种盯贼似的目光盯她，厄休拉觉得自己说不定还会挺开心的），问：“你们刚刚小声在说什么？”
“他的私事，我保证和魁地奇无关伍德。”
罗杰右手握拳，用拳头轻轻捶了捶额间，说：“讽刺的话停一停好吗？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厄休拉蹙眉看向他，拿着叉子的手像没力了一样落到桌上，重复他的话问道。
罗杰忽然显得有些慌乱，“呃，不是……是……如果你暗恋一个人的话会怎么样？”
想到正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们的奥利弗·伍德，厄休拉整个僵住了。
“我没有暗恋过人，”她迅速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伍德？”
“啊？我也没有暗恋过别人。”
“看，我和伍德都没有这种经历，抱歉帮不上你。”
“那……我说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她好像总是出现在我面前，非常主动地和我聊天之类的，”罗杰问，“imean,你在感情上不是很有经验吗？也许你能判断一下。”
哦，罗杰，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说出这样令她无言以对且尴尬不已的话呢？
“不。”厄休拉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反而是伍德在问，他又添了些咖啡，叉着一块炸鱼排在吃，“虽然我不知道戴维斯要你判断什么，但我感觉你的确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话是没错，可但凡那个女孩做出的事情和她有地方很像，那么……
“等等，什么叫你感觉我的确很有经验？”
“嗯——就是，”伍德有些迟疑，抬起左手抓了抓后边的头发，“我记得有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厄休拉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天早上的吼叫信。当时我身边的人都在说——明明脚踏两只船被发现了，另一个男孩却只是威胁了戴维斯，还仍然喜欢着密德尔顿想和她在一起——”
“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真的快气死了！”罗杰有些激动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他头对着伍德说，“虽然之后她解释了很久，但是……”
很好，现在的情况是：左边坐着的是她暗恋的人，右边坐着的是她的前男友，他们正在一同讨论她曾经的感□□件，并且还是一件她完全不想记起的事情。她生活里的喜剧色彩好像越来越丰富了。
“一点也不意外，”厄休拉长吁一声，正要说些其它的回到正题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样地转过头，极为郑重地抓住他的胳膊，正面注视着他问，“你后来知道那其实是我的前男友，并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欺骗他们吧？”
伍德有些惊讶她的反应这么大，但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旁边发出了一点响声。罗杰用餐刀敲了敲瓷盘，不满地看着她们，插话道：“不是在谈论我的事吗？”
“对对，你的事情，”厄休拉敷衍着把手收回，“先不讲是不是真的，你确定你有那个时间？又有魁地奇训练，又有那么多的课，还有owl考试。”
“我退了几门选修，课全上实在是太累了。”边说着罗杰边摇了摇头。
“好吧好吧，”厄休拉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会记得注意的——毕竟你说的都是主观个人感觉，我需要从另外的角度观察。”
“那谢谢了。”罗杰微微一笑，举起茶杯。
厄休拉也举起手旁的水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所以……你们谈完了？”伍德问。
罗杰看着他，似乎是因为在思考，速度十分缓慢地点着头。
伍德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太好了！那我们回去吃吧，我总觉得这边不一会儿就有视线扫过来。”
“好主意！其它的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去了。”厄休拉连忙站起来，拍了拍罗杰的肩，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和盘子。
“我帮你拿这个，你拿我的杯子？”伍德说着手抓住了她盘子的边沿。
“好啊。”
厄休拉放开手，看见伍德端稳盘子后，她拿起伍德的咖啡杯，和他一起往格兰芬多长桌那走。
原先被伍德挤开的罗杰的朋友坐近，碰碰他的手臂问：“你还要看他们的后背多久？”
罗杰回过头，紧皱的眉间舒展了一些，“你觉得这正常吗？因为怕队友透露魁地奇相关的事情所以直接插了进来？这太过了吧？”
“要是别人的话可能……但你也知道奥利弗·伍德对魁地奇有多看重。算了吧，”朋友安慰道，顿了顿又开口说，“这事怎么有点相似来着……你还记得我们二年级时，不是有个格兰芬多球员在和我们学院球队的人谈恋爱吗？那个时候伍德已经是守门员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做出这么奇怪的事……”
“可能因为现在成了队长吧。”最后，罗杰的朋友总结道。
＊
弗雷德和乔治身边勉强只能腾出一个空位，所以伍德就坐到七年级学生那一块去了。
“怎么回事？伍德怎么突然过来了？”厄休拉把腿伸进椅子的另一边，弯腰坐下问他们俩。
弗雷德吃得正欢，摇了摇手示意现在没时间作答。乔治把嘴里那一口咽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耶，他好像是听到四周有人说起你们两个，坐了一会儿后就直接起身过去了。”
“怎么？他过去监督你有没有泄露什么魁地奇信息？”乔治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
厄休拉瞥了他一眼，“既然你都能猜到——我还是不抱那个希望了。”
“啊？什么希望？”
“……他有点在意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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