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年快乐
《晴朗的夜晚》总导演范震超最近有些精神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每次一到夜里，无论裹了多少层衣服，都觉得寒冷彻骨，冻得人直打哆嗦，甚至在开了地暖后也是一样。
白天他和节目组的人一起开会讨论这季节目的设置，他们想主打沉浸式荒岛求生的感觉，但又不能完全不给嘉宾帮助，尤其他们这回的嘉宾，并没有像第一季一样，有一个擅长荒岛求生的人在。
这天，范震超在家看策划方案，忘了开地暖，一不注意就看到了凌晨一点，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冻到几乎不会弯曲，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冰霜覆在他的皮肤上。
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不对了，总导演惊恐望向身后，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连忙僵硬地赶去浴室，试图用热水化解寒意。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花洒中的水一出来就冻成了冰，反而让整个浴室也更冷了。
他抱紧了自己，发着抖缩在角落里，心中几乎已经绝望。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忽然打开，他快要失去意识，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
他还有空戏谑地想道，现在这时代，黑白无常也不穿古装了吗？
只见其中一人抬手，做了个有些复杂的动作，他感到身上骤然一轻，那种被寒冷包围压制的感觉消失，花洒里的水同时落下，洒到了他的身上，是暖的。
总导演连忙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那层冰霜不见了，手指也能自如弯曲了。
他立刻起身，仔细看了看那两人，眼中闪过惊艳。
见惯了用厚厚的妆容美化自己的他，第一眼就习惯性地去看对方的妆，然而这两人均没有任何化妆痕迹，女生气质清冷，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她的长相并不是非常浓墨重彩的艳，但很耐看，很让人想一探究竟。
那个男生一身审美堪忧的沙滩风衬衫加大裤衩，也不知道这大冷天是怎么抗住的，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俊朗的五官，与现下流行的精致不同，他是剑眉星目，更显凌厉。
好苗子啊！范震超作为导演的本能上线了，这两人在镜头前一定会好看！
见范震超一直盯着他们的脸发呆，古星阑没耐心了，上前轻踹一脚：“醒醒，冻傻了？”
“没，没。”范震超回过神来，关了花洒，小心翼翼地问，“是你们救了我吗？我刚刚这是怎么了？”
“有东西缠上你了，我们已经解决了，以后记得多做好事。”慕清泠说道。
“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范震超觉得自己很是无辜，“我就好好拍节目啊。”
古星阑不屑道：“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干净的？你让那些作恶作端、德不配位的家伙上你的节目，增加人气，赚更多钱，害更多人，你说你能不造孽吗？”
范震超闻言，心虚地说：“可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都这样，所以就对了吗？自古以来都有杀人犯，所以杀人就该被普及？”慕清泠冷声反驳道。
古星阑直接上前掐住他的脖子：“那么按照你的道理，我现在杀了你，也是应该的了？”
范震超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被花洒淋湿的衣服更在这时透出寒意，他惊恐地摇头，努力发出声音来求饶。
古星阑冷笑一声，放开了手。
“别，别杀我，别杀我……”范震超吓得不轻。
“放心，我们没兴趣杀你，不过——”慕清泠走到范震超面前，手中蓦然出现一柄精致的匕首，她将用刀身抬起范震超的下巴，好似下一秒就能用刀尖直刺喉咙，“既然救了你，那不如就用你的命，来做个交易吧。”
“好，好好，您有话好好说，您说，您想要什么？”范震超盯着她的手，两条腿都在哆嗦。
“你的新节目，留两个位置给我们，节目采用24小时直播的模式，直到全部结束后才可以进行剪辑，至于踢谁，你应该有数吧？”慕清泠收回匕首，“我讨厌没实力还非要占着好位子的人。”
范震超退后一步：“好，我，我明天，不，我现在就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更改嘉宾名单，我们还没发布，还来得及！”
慕清泠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发布？”
“原定计划是下周。”范震超老老实实地回答，“合同现在只签了一半，本来是打算这周全部确定下来。”
“行，那你明天告诉他们吧，大晚上的，打工人也不容易。”慕清泠拿出手机，亮出二维码，“加个好友，事儿办妥了，来找我谈合同。”
“没问题！”范震超就差对天发誓了。
“定个时间，大概什么时候能搞定？”慕清泠问。
“10点！上午10点之前我就给您发消息！”
“好，等你的消息。”慕清泠说着，看向古星阑。
两人一起走出浴室，转眼消失。
范震超缓了许久，才一点一点地挪出了浴室，他先是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范震超按时发来了信息，附上了两份合同。
慕清泠发给宁潮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和古星阑一起签了合同，范震超办事还是靠谱的，给他们的薪酬不低，当然因为他们现在毕竟没有什么名气，高也高不到哪儿去。
由于要改成直播模式，之前安排的许多环节都无法进行，范震超天天熬夜想流程想看点，努力说服投资商接受直播的形式，各种洽谈录制时间和播出平台。
忙忙碌碌中，范震超连个新年都没心思过了。
除夕夜，大家都已经回家过年，慕清泠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发着呆。
这样的年，她已经一个人过了三千年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觉得有些孤单。
李宝儿、柳絮和陈乔生都特地打了电话来提前祝她新年快乐，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通明的灯火。
她觉得自己是能坐到天明的，时间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可就在十二点的钟声即将响起时，她的房间里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看个春晚，就这么坐着，不无聊吗？”古星阑坐到了落地窗的另一边，正好对着慕清泠。
“十年二十年以前的春晚倒是还能看看，现在的，也不比坐着有意思。”慕清泠支起膝盖，给古星阑留了空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古星阑望着她笑，灯光与月光都落在他的眼中。
慕清泠看向他，眼里也透出了笑意：“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古星阑伸出手，他心中装着满腔爱意，却只敢轻轻碰了碰慕清泠的脸侧，“新的一年，再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干净一点。”
慕清泠却眨眨眼，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碰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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