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仰开霁
戚星洲还没走进咖啡屋就看见了正坐在窗边位置上看书的林涧，他与勾炀走进咖啡屋往林涧对面坐下。
林涧的书正看到精彩时刻，三人索性就在这边休息一会。
差不多时间，三人便准备离开。
勾炀率先起身，回头却看见了什么，连忙扭头示意戚星洲和林涧，“快快快坐下坐下。”
戚星洲&林涧：“？”
勾炀却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身后很快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林恨荷，“约我出来是要说什么？”
“我想找你聊聊林涧那孩子。”
刚想起身的戚星洲动作顿住了，就见对面的林涧表情也怔愣住了，咖啡屋这边的私密性很好，相隔座位几乎看不到彼此，于是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简倚云，“她长得真好，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林恨荷冷嗤，“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问我？”
简倚云无奈：“恨荷，当年我就解释过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林涧会丢失，是被谁抱走了你不是也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来吗？”
丢失？被抱走？信息量好大，勾炀吃惊得瞳孔都有一瞬放大，他一直以为林涧就只是林恨荷的学生而已。
戚星洲和林涧知道的信息量基本相等，但听到自己可能是被人为丢弃，心里也是震惊的。
三人掩住内心的惊诧，就听林恨荷很明显开始不耐：“说这些有意义吗？你今天要找我说什么？”
“恨荷，你不要对我敌意这么大，林涧是我的亲人，我也很关心她……我听说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资助她，我这里有一笔钱……算是我的心意。”
简倚云似乎是把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递给了林恨荷，林恨荷没收，“你别用资助这个词，恶不恶心？还有她是我的学生，就是我的责任。”
面对林恨荷的抵触，简倚云只能把东西收回，又问，“这些年你跟她聊过关于父……父母的事情吗？”
林恨荷又是一声冷笑，“原来你是想问我她知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啊？放心吧，我从来没提过，以后也不会提。”
“你误解我了。”简倚云像是很苦恼，语气却又很温和，“恨荷，你可不可以暂时放下对我的偏见，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林恨荷没说话。
简倚云还是那个温柔语气，“恨荷，你也是出身那种苦家庭，我想你能够理解，有些母亲生来就是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林涧现在十五岁了，你还记得我们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你已经在星际上展露了你机甲师的天赋，尽管不及你，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简倚云道，“我不是说想为此推脱什么，只是我觉得林涧长大了，已经没有那么需要母爱了……或许一直不告诉她这些事情才是最好的……”
林荷荷听着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你都在说些什么？”
简倚云也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牵强，脸上露出个歉意的表情，“好吧，恨荷，我很抱歉，但是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干什么？没有办法爱自己吗？
哪怕林涧从未渴望这陌生的母爱，也被简倚云的那些话哽住了，她看着戚星洲和勾炀都担忧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回以一个牵强的难看笑容。
身后传来椅子划过地板的刺耳声音，是林恨荷愤而离开，简倚云叹了口气也起身走了。
二人走了好一会，林涧一行人还在面面相觑，勾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不我们也先走吧……”
戚星洲点点头，看向林涧，林涧此时也有些晃过神来了，她并不是伤心，就是有些吃惊和诧异，“嗯…我们回去吧。”
三人刚走出咖啡屋，一辆熟悉的悬浮汽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车窗摇下，正是林恨荷。
戚星洲&林涧&勾炀：“……”
林恨荷：“行了，上车吧，早就看见你们三个了，一起回去吧。”
夜晚，戚家小别墅露天阳台。
夏夜的风带着白日未散的热气，林涧坐在藤椅上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林恨荷从身后走来，手里端着两杯饮料，她在林涧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手里的果汁递给她，这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林涧看向林恨荷，“老…老师，今天你早就知道我们在偷听吗？”
林恨荷失笑：“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吗？嗯…我确实是早就看见你们了，不过我给星洲他们建议去联邦学院那边看看的时候，我就猜到今天可能会在那边附近碰见你们……
“所以老师你是故意安排的？”
林恨荷摇摇头，“也不算吧，算是跟自己打了个赌……我就想如果遇见你们了，那就是注定要我告诉你这些事情，如果没遇见，那就算了……”
她看向林涧，发现林涧也在看着自己，眼里尽是信赖，“小涧，要不要聊一聊你的父母？”
“嗯……”其实林涧也有些猜到了，“雪莱的妈妈其实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是吗？”
林恨荷嘴里的饮料都差点都吐出来，她咳了两声，“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林涧比林恨荷还迷茫，一脸“不是这个样子吗？”的懵懂表情。
林恨荷仔细回忆起自己今天跟简倚云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对话是多么容易让人误解，她解释道，“嗯……简倚云，就是雪莱妈妈……其实是你的亲小姨。”
“小姨？”
“是的。其实今天简倚云有句话没有说错，就是或许一直都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会更好……你的亲生母亲是简倚云的亲姐姐，她…跟你父亲在感情上并不是太好，后来你父亲又出了事……”
这大概就是个狗血至极的故事，两个不合适的人意外走到了一起，后来一方出事，林涧在不被期待中诞生。
简倚云与林涧母亲是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妹俩，知道自己的姐姐不想要甚至是厌恶这个孩子，也得知了林涧父亲在出事前曾经拜托过戚淮和林恨荷夫妇，便决定亲手将林涧托付给戚林夫妇，但在林恨荷来接林涧的前一晚，林涧却意外被丢失了。
面对这件事情，因为林涧母亲的异常冷酷，林恨荷和戚淮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她们自导自演，简倚云想解释却也百口莫辩……
直到七年后，林恨荷才在0152星发现了林涧的下落，接下来的事情林涧就都知道了。
林涧听完沉默良久，就听林恨荷问道，“会不会觉得伤心？”
林涧摇了摇头，真的谈不上伤心，说到底这就是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罢了，“就是觉得这事情好复杂。”
“复杂？”林恨荷重复了一遍这个评价，“确实挺复杂的。”
“那老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林恨荷是真的不知道，自十五年前一别，她再无此人消息，就像是她从不存在一样，“或许在某个地方已经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了吧……”
“嗯。”林涧点头，得知真相后再去结合简倚云的话，就可以推断出对方的态度了，大概是真的非常不想再与林涧有所接触。
“嗯…不想聊聊你父亲吗？”
“那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恨荷和林涧的话同时问出口，二人相视一笑，“你父亲…是个很聪明的人。”
“其实你父亲跟你戚叔叔更熟一些，我是后来才认识他的，虽然他是个单兵，但是对机甲方面的知识却也有所涉及……如果没有出那件事的话，他现在的成就不会比任何人差……”
“那件事？是哪件事？”
林恨荷坐正身子，严肃地看向林涧，“小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超出你的想象，但是你答应我，过了今晚你还是就当自己都不知道，可以答应我吗？”
林涧也严肃起来，“嗯。”
“你父亲是联邦政府的叛徒。”林恨荷仿佛丢下一记炸弹，炸得林涧整个人都懵住了，“虽然我也很不愿意相信，但是当时证据确凿，我也没有机会问他，在审判前一天，他越狱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母亲厌恶自己更匪夷所思的吗？
有，父亲是个犯罪分子。
“啊……”林涧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从一个孤儿突然变成身世复杂的“孤儿”，该不该说一句真是精彩的人生呢，“那他越狱之后去哪了？”
“成为一名星匪了，联邦通缉榜上还有他的名字……”
这个榜跟联邦英雄榜、联邦富豪榜一样，是个生活在星际上的人就认识，“他叫什么名字？”
“仰开霁。”
仰开霁，林涧知道他。
身为联邦通缉榜榜一，却因拥有着英俊的长相和凌厉的气质，在星网上拥有着一批颜粉，据说他亦正亦邪，虽作为星匪却从未掠夺客舰，劫持货舰从不伤人性命，联邦政府定罪其与异族勾结，却从未出示有效证据，是个迷雾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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