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进殿面圣
二人吃罢饭，百无聊赖的在地下室呆着，禹昆又给禹灵安讲了不少故事，连山海经里的异兽也拉出来讲了一遍，这才逗笑了禹灵安。
这一天，皇城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整个皇城上空阴云密布，城内官道上，各种印着达官家族家徽的华丽马车络绎不绝，匆忙的来来往往，一辆接一辆，尽是忙碌之色。
皇宫侧门，文武百官进进出出，皇城外，古武世家的大型梭舟停靠成一排，让寻常老百姓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心智机敏者，更是断定，今日可能要变天了。
国境之上，烧杀抢掠的魔族也如约好的一般，在今日停止了攻击，警惕的守在被占领的城中，城门紧闭，如临大敌般望着远方的启明皇宫。
禹昆在这一日，也走出了地下室，来到街上，整个皇城的人都行色匆匆，低着头如赶路一般。
街上没了往日的烟火气和叫卖声，人人都望着皇城上空的阴云，满面愁色。
皇城的人，此刻就像下雨时，池塘中的鱼，想挣脱压在头顶的压抑，大口喘气，却又无能无力。
禹昆走在这股压抑中，向着皇宫走去。
两个点的功夫，禹昆来到了启明权利最巅峰的地方，启明皇宫！
数丈的红墙上满是金瓦，脚下是白玉石铺成的地面，皇宫红墙下，是一队队身着银甲的士兵，正持寒芒锋利的刀枪巡视。
禹昆来到皇宫正墙下的侧门，出示了禹家少家主令牌，这才被人引入宫内最显眼的大殿。
“启明殿？倒是好名字。”
禹昆看着刚进宫的广场上，伫立于眼前，雕龙画栋的建筑，喃喃道。
脚下踏着九级祥云般的石阶，禹昆进入了启明殿，整个殿内一水的金碧辉煌。
金漆瓦，腾龙柱，脚下墨色的青玉中，层峦纹路如云朵层层，纹路自门外向着殿内正中高台上的纯金九龙皇座越发密集，暗喻众祥云之上所坐之人，如掌管诸界的天神。
这启明殿简约又不简单的陈设，无不彰显皇家气派。
禹昆站在殿中靠近大门，写着禹家的位置后，暗中咋舌：这可真会享受啊，我的奎曲星宫都没这么花里胡哨，果然游戏人间，不做仙，此话不假！
随着时间，周围慢慢人多起来，古武世家皆是站在文武百官之后，靠近大门位置。
周围众世家的少家主，禹昆是一个也不认识，看着别人聊得有来有回，自己无聊的啃着指甲。
不知过了多久，禹昆都快等睡着了，殿中文武百官，世家少主终于是来齐了。
待众人站定后，皇座旁的宦官尖着嗓门宣布上朝，紧接着，启明的皇帝秦昊空，身着一身祥云腾龙金袍，头戴如龙盘踞的皇冠，缓缓自皇座后的玉屏风处走出。
当其坐在皇座上，文武百官连忙跪在地，高呼：“吾皇圣威。”
古武世家一众少家主则单膝跪地，跟着齐呼。
毕竟古武世家单拎出来哪一家，都是能跟皇权掰手腕的存在，此刻单膝跪地，也是合乎情理。
“平身”秦昊空淡淡道。
众人这才起身，稍整衣袍，微微弓腰，望着秦昊空镶玉的九天靴，不敢直视。
禹昆偷偷瞄了一眼前面武官站立的地方，看到镇南王和镇北王都在第二排，心里顿时安心不少，再看第一排，乃是皇子所站之处，至于文官那边，第一排全是启明公主。
“朕今日召众爱卿来，是因为启明国境之南，魔族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故朕决定，派出古武世家弟子，随镇南王军队前去镇压，保护我启明的子民！”
秦昊空说完这句，看向镇南王，淡淡一笑，打趣道：“你这镇南王，来皇城附近操练什么军士，现在南境的百姓可把朕骂死喽！”
此话一出，看似笑着道，但场中气氛瞬间紧张，众人感觉似有一把刀悬在众人后脖子。
“臣，麾下军士还未操练完毕，恐不能敌，还望圣上莫要让兄弟们去送死。”
镇南王语气谦卑，但任谁听都知道，这是要对着干的节奏啊。
禹昆心里一苦：我的老丈人，你是真的刚，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能不能看看高情商的人都怎么说话。
秦昊空听完镇南王的话，果然眼神微缩，大殿内瞬间连呼吸声都没了，众人静谧的如一尊尊石像。
片刻后，秦昊空哈哈一笑：“镇南王，皇城附近有什么可操练军士的呢？说给朕听听。”
秦昊空的话，无疑是将众人悬在脑后的刀开了刃，漏出寒意，直冲脊梁。
“勤王。”镇南王淡淡道。
“勤王？朕好好的在这，你勤的哪门子王！”
秦昊空说着话，右手一挥，瞬间将面前桌上的笔篓砚台一袖子甩到地上，拍着桌子，直指镇南王。
场中空气瞬间一滞，众人微微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镇南王。
众人此刻似能感受到脑后的那把刀所渗出的丝丝寒意，心中惊呼：这镇南王怎么回事，不要脑袋了？
禹昆被这一幕看得哭笑不得：我的老丈人啊，你这一句话，把今天的进度条直接拉快了一半。
镇南王本就一介武夫出身，哪会弯弯绕，在秦昊空的逼问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禹家的遭遇，更是将禹昆分析的一石三鸟给说了出来。
站在文官第二排的云家家主，一个身材枯瘦，却眼神明亮的老者也赶忙跪下道：“圣上，我云无忧愿以云家老少性命担保，镇南王所说非虚！”
云家的表态站队，让众人殿内响起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众人表情各有不同，心中嘀咕。
“疯了疯了，镇南王跟云家真疯了。”
“这是要反啊！我的天！”
“这老云头不像镇南王那种武夫，是个有脑子的人啊，今天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站队？还拿云家担保？难道镇南王所说非虚？”
“变天了，启明真变天了！老云头，镇南王，这两个走一起，朝野震荡啊。”
“恐怖！今日这事要每个结果，云家和镇南王恐怕要被诛九族了，那个禹家也跑不掉啊！”
秦昊空目光一闪三转，缓缓坐下道：“你二人所言非虚？那幕后主使是何人？”
“大皇子秦猎！”
镇南王跟云无忧异口同声道。
禹昆翻着白眼：猪队友啊猪队友，有你们这么说的么？你当着人家老子面说，哎！你知不道吧，你大儿子要谋反，你看你还坐皇座上人五人六？这他马，就不能委婉点？
二人说完，场中针落可闻，就连胆小之人滴在地上的冷汗，虽看在众人眼里，但也仿佛打在鼓膜上，清晰的让人思维呆滞。
“哈哈哈哈哈。”
秦昊空突然放声大笑，接着道：“你二人是老糊涂了吧？秦猎乃是大皇子，他谋反朕？他有什么理由！”
云无忧和镇南王对视一眼，云无忧率先开口，将禹昆先前得到的线索和分析一一道来，又点出禹家还有人证，可谓是证据确凿的局面。
大皇子听完，瞬间一指云无忧道：“你胡说！我对父皇之心，天地可鉴！我根本未做过这些事，你们是想将谋反走个师出有名的路子吧？”
秦昊空大手一挥，止住了秦猎的话，朗声道：“禹家代表何在！”
“臣在！”
禹昆连忙拱手，走至场中，单膝跪地。
“朕听了这么久，始终绕不开你禹家，你来说！”
秦昊空一指禹昆，威严道。
禹昆得令，缓缓开口，将大皇子、韩沐白、三长老的事一一道出，末了，更是直言：“其实不是一石三鸟，是一石多鸟，借灭了禹家，敲打其他古武世家，开了这一刀，后续对其他世家徐徐图之，慢慢蚕食。”
秦昊空听着禹昆的话，心里一颤，正要发作。
禹昆连忙道：“圣上对古武世家的情谊，古武世家都记在心中，但大皇子此次之举，必然是伤及启明的国之根本！圣上明鉴！”
禹昆立马给了秦昊空一个台阶下，毕竟这一番话，可谓是将古武世家联合起来，将秦昊空放在了对立面上。
说秦昊空没有灭古武世家的心，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找个替死鬼，今天这是全面开战的节奏啊，所以只能让大皇子来背这个锅。
大皇子也不傻，瞬间听懂了禹昆话里的意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道：你马的，这锅老子能背的住么？你他马是想让我死！
心虚到此，大皇子赶忙跪地高呼：“父皇明鉴，儿臣不敢，此乃一派胡言！”
秦昊空摸着龙须，思考了片刻，这才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而且大皇子谋反，理由不充分。”
禹昆不卑不亢道：“启明太子未立，此一举若成，太子非秦猎莫属，这是其一，至于其二嘛。”
说到此处，禹昆顿了顿，看向文官末位的云文胜，给他打了个眼色。
云文胜早被场中的局面吓傻了，看着禹昆朝他挤眉弄眼，这才慌忙走出，跪在堂下道：“臣，云文胜，有至关重要的证据！”
秦昊空看着这堂下所跪众人，觉得他们今天怎么都一个个吃错药了，头大不已，不耐烦道：“念出来！”
云文胜嘴里一苦，心道：这、这念出来？怎么念？说你儿子跟你老婆有一腿？那今天在殿内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犹豫间，云文胜一咬牙道：“此番证据，臣只可给圣上一人看！恕臣不能念出。”
“哦？”
秦昊空眉毛一挑，威严道：“上前来！”
云文胜起身，快步上前，宦官要去接那密件，但被云文胜躲开，心下一狠道：“此物，只可给圣上一人看！”
秦昊空见云文胜这小子跟吃了秤砣一般铁心，便支开宦官，亲自走到皇座一侧，接过云文胜手上的信件。
待坐回皇座，秦昊空缓缓打开信件。
殿内的气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瞬间如九天砸落地面般压抑，一股凝固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场中胆小者，浑身战栗，官袍尽湿，脸色纸白。
秦昊空看完了手中密件，眼神扫了扫跪回原位的云文胜，捏着信的手，血色全无，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众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明事理者心神大震：圣上乃灵王修为，又是一国之君，什么信能让这种心性如铁之人动了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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