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艺人扯头花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戴煦主动出击。
“什么都喜欢。”白阳的回答比较敷衍，只要不是烛光晚餐就行。
戴煦嘴角微微抽搐，他晃着高脚杯抿了一口杯中红酒。不好喝，反正他不喜欢，皱起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难让人接受啊……”
白阳开口，轻声说道。他的面庞尽量维持着无惊无喜的状态，维持这副面具，让这副面具不会出现什么裂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烛光晚餐的氛围有多尴尬，白阳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要是被戴煦听见的话，他肯定疯狂点头，然后说。我懂你，兄弟，也给我留个地吧。
好家伙，逃避现实瞬间变成合葬。
至于戴煦认不认他这个兄弟……反正戴煦觉得，白阳不适合做兄弟，至于是做什么……
他不清楚，也说不上来，反正不想做兄弟，但想要比兄弟更密切的那种关系。
“先吃饭吧。”
戴煦叹了口气，开始面对现实了。
“还能咋地，来都来了，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他用无所谓看淡了的语气说道。白阳看他的眼中毫无波澜，看起来已经接受了现实，既然对方无所谓了，那他自己也……
无所谓个屁呀！
面上一切正常，心里确实天人交战。甚至还把系统叫过来，和它悄悄说几句心里话。
“你不是说想要代入感吗？我在旁边吐槽很让人出戏诶。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闭嘴，你觉得有人能面对这场面不仅可以静下心来，并且一点也不觉得出戏吗？你不觉得现在很有吐槽的欲望吗？”
“是。”
餐桌上的饭菜精致，不论是粉色花边的奶油蛋糕，还是面前七分熟的牛排，还有手边醇香浓郁的红酒，饭菜可谓是中外合并，把各种一眼看上去就很贵的饭菜一股脑放上桌……一桌菜，份量不多，净弄些花里胡哨的。
“……今天的晚餐很不错。”白阳称赞道，他盯着戴煦的双眼，露出满意的微笑，戴煦愣了愣，确保对方不是在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好人卡安慰卡后，呼出了一口气，摊开手怂怂肩，回给白阳一个无奈的微笑。
如果忽略掉这种诡异气氛的话。
这个烛光晚餐确实不错。
……
戴煦又熬夜了。
他拿着书遮着脸，随便翻开一页就盖在脸上，调整下姿势就向后仰头，眼一闭就睡了。
虽然他本来是想看书的，可有点困了，困意来了挡也挡不住，于是乎，就用着这么别扭的姿势休息一会。他醒来了，拿下遮脸的书，油墨味熏的呛人，脊椎和脖子酸困得难受。
那不是一本书，是随手拿下来的杂志。彩色的，书页滑滑的。他打了个哈欠，虽然戴着口罩，却能从那双眼中看到了他的困倦。
“好困，我再睡会。”戴煦低声说道。
“熬夜了吗？”白阳看出了戴煦状态不太对，便明知故问道。
这不废话。戴煦心里想，连翻个白眼的力气也快没有了。他的作息和他本人一样叛逆，还让人捉摸不透，反正他一晚没睡，干脆心一横熬到天微微亮，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结果就是一开始精神焕发，随后一路哈欠连连，也收到了白阳带着疑惑的目光。他说：“需要休息吗？”
“不用。”戴煦态度坚决，一口拒绝。
好吧，他可能真的需要点睡眠。有人在机场接机，他就是来拍个综艺，拍完就走，低调点最好，不用弄什么烦人的粉丝后援团，闪光灯和狗仔记者最好也不要有。他现在睡眼惺忪，步态虚浮，要是被偷拍到，肯定是免不了一个劲爆的猜测。
什么夜生活丰富？还是出了什么秘密恋情？
戴煦心里没有感情，只有他的电吉他和他的歌。
回了宾馆就是呼呼大睡，白阳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得到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应答：“怎么了？”
“要吃点什么吗？”
“飞机上吃了。”
说罢，就翻了个身，闭着眼继续睡过去。他的假期已经结束，工作也就那样子的，从一个地方飞来又飞到另一个地方，脚还没站稳，就坐着车准备去赶场子，还要在摄像头前说几句提前准备好的话。
麻烦，又无聊。可能这就是工作吧。
他醒来时已经半夜了，不知道半夜几点，酒店房间只亮着一点微弱灯光，光源来自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暖光色灯光照的室内模模糊糊的，他又揉了揉眼睛，双眼逐渐清明。他看到了床头坐着的白阳，他又吓了一跳。
“要喝点水吗？”白阳轻声说道，嗓子有点哑。
戴煦喉结滚动，他吞了一口唾沫，嗓子有些发痒，他需要水源的滋润，可到了口边，却说：“不了，你喝吧。”
白阳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就放在床头柜上。戴煦喉咙痒痒的，他又吞下了几口口水，然后趁着白阳的背影，急忙爬起身，把一杯水都下肚。
现在感受好多了。戴煦想道。
“你不睡吗？”
“在安排一些东西。”
“……”
戴煦不信，哪有人在乌漆麻黑的环境里工作呀，那小台灯的可怜光源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果真有人喜欢在这环境下工作，戴煦只觉得他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白阳轻轻咳嗽几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顺便，睡衣在床头柜上，记得换好衣服。”
说罢，白阳就这么走了，走了，带着他的包走了。戴煦听到了纸张划过空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仿佛把他的脑子也割开了。
戴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搞不懂，白阳大晚上就是为了守着自己醒来？
真不至于做到这种份上。
他突然意识到，比起关心的欣慰更多的是对白阳的担心和糟蹋身体的愤怒。他听到了白阳轻轻的咳嗽和沙哑的嗓音，他感冒了？不对呀，今早上还好好的。戴煦想道。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大跳，他也就用个朋友间的关心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好了，他现在彻底睡不着了。
……
白阳第二天还是活蹦乱跳的，没出事。戴煦松了一口气，仿佛昨晚在床头等他醒来的那个白阳是梦中幻觉。
就是个最近收视率还不错的户外综艺罢了，戴煦当个神秘嘉宾来客串客串。客串完这一期，就没了。
很明显，戴煦不喜欢这种嘻嘻哈哈的方式，镜头前他跟着人群嬉闹，镜头后他谁也不想搭理。白阳递给他一瓶拧开的矿泉水，他坐在石墩上，接过白阳递来的水瓶，一口气空了大半瓶。他说：“我觉得……”
后面声音变成了小声的嘟哝：“下次真不想来。”身后就是工作人员，可不能被有心人听到。
“为什么？”
明明这个资源很不错。白阳蹲在戴煦身前，等人群疏散后，他借着导演出来唠嗑的功夫，对白阳说：“我不喜欢他们。”
白阳顺着戴煦的眼神，他看到了被人群中环绕的新晋大明星田嘉年。
“哪里都有他。”戴煦收回眼神，皱着眉头冷笑道。
“你的下一个综艺……”白阳欲言又止。
“行了，我知道他也想参加。”戴煦冷声说道，他看这个田嘉年不爽很久了，正好硬碰硬一下。
“别太过分。”白阳轻声说道。
“当然不会。”戴煦看起来颇有自信。
“那就好。”
戴煦一脸无所谓的怂了怂肩，并且表示不会给白阳造成什么烦恼，发了好几个誓，做了好几个保证，白阳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直到戴煦被逼烦了，白阳才说：“我怕你直接冲上去扇了他一个耳光。”
还有这种好事。戴煦的第一反应。
戴煦本来没想找事的，尽管他看田嘉年实在是不爽，但碍于白阳的情面，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偏偏田嘉年还不知好歹地走上前来，边扇风边用阴阳怪气地语调说道：“哎呀，怎么有人不喜欢和大家聚一起呀，要是被看见了，传出去排挤别人的名声，多不好听呀。”他边说还边煞有其事地歪了歪头。
“是吧是吧，戴煦。”
戴煦眯了眯眼，五指紧握，虽然他很想冲上去把田嘉年的头拧下来……那可不行，文明点，还有人呢。
“不用，有人走哪里，哪里热燥，我怕热。”戴煦笑道。
“那可不行，快点，和大家一起合个影，做个游戏。”对方的声音带上了急躁，显然耐性不行，不想装了。
“咱两个客串的，还是别贴着人家常驻的身上了，小心蹭没蹭上还遭人嫌，人嘛，要懂得避嫌。”
戴煦不装了，他就直说了，田嘉年你这个喜欢蹭热度的。
田嘉年好歹是个流量小生，听到戴煦这种直白的羞辱，只是精致面庞稍稍扭曲，靠近戴煦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营造出气势，小声地威胁道：“下次等着！”
“好呀，我等着你。”
戴煦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就这样坐着，挑眉嘲讽，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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