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车祸的真相
转眼已是三月多，潘向东在豪庭彻底站稳了脚，自从面馆事件之后，潘向东变得待人内敛，处事低调，有时连宁小豪都感觉自己低估了潘向东城府。
中间潘向东跟着宁小豪处理了两档子事，一个是豪庭贸易跟其他企业的地皮纠纷问题，当时打了起来，对面都是厂里的乌合之众，挡不住豪庭的职业打手，没二分钟就抱头鼠窜。
另一个是姜有信手底下的混凝土厂，叫嘉兴泰砼业，因为污染被周围村里老百姓围了。他们去跟着站场。老百姓更怕流氓，没打起来人就散了。
这中间宁小豪私自外出的频率有所提高，一次中午吃饭，姜有信问宁小豪昨晚去哪了，宁小豪说骑车去了趟湖西路大桥。姜有信没说什么。
潘向东跟杨栋说：“栋哥昨晚上我喊你你还不来，我跟宁哥在路上碰到了骑几个骑鬼火的小比崽子，宁哥一拧油门就把他们崩了。”
杨栋发懵：“啊？啊...”
宁小豪没说话，嘴角泛起了一点笑意。
这天，潘向东在豪庭六楼健身房打沙袋，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东哥，我，孙宇航。”孙宇航的声音传来，潘向东想了起来，上个月底学校录档案，留了他的手机号码。
“今晚上我爸跟客户去豪庭吃饭，东哥你给我安排个好点的房间？”
“没问题，我叔过来吃饭肯定怠慢不了，多少人啊？”
其实这种事用不着孙宇航打电话安排，但是他听到自己爹说晚上要去豪庭吃饭，就自作主张，给潘向东打了个电话。想默默地表现一下。
下午孙大圣的电话打到了酒店前台，跟前台协商好定了个标准间。
晚上，潘向东在酒店门口等着，不一会看见了一辆本田奥德赛，后面还有一辆汉兰达，知道是孙宇航的爸爸跟客户来了。潘向东领着服务员走上前去，拉开车门，看到一个黑黑壮壮的中年人下了车， 潘向东知道，这是孙宇航的爸爸，外号孙大圣的男人：“孙叔，咱们上二楼，208。”
孙大圣一愣：“下午不是说的304吗？哎，你怎么知道我姓孙？”
车上的客人陆续下来了，都看着潘向东。潘向东回答：“我跟宇航是同学，中午宇航跟我打电话了，说晚上我几个叔过来吃饭，我给叔叔们安排好了。”
潘向东这一番话可让孙大圣高兴的不行，周围的几个朋友听完也哈哈大笑，直呼孙宇航会来事，年龄不大，想的真周到！虎父无犬子啊！
孙大圣脸上有光，到了豪华间里也不自己点菜了，说按着豪庭最高标准来就行，潘向东说咱们这边最高标准498一位，我给叔打个最高折。
随后就退出了房间，走之前他留意了一下屋里的几个客人，主客是一个被称为邓经理的斯文中年人。胖胖的，看着很和气。其他的估计都是孙大圣生意上的朋友，一股江湖味，潘向东感觉应该是玩大车，干物流之类的。
潘向东亲自给他们上菜，给足了孙宇航的面子。孙大圣自己带的茅台，拆了四瓶了，喝的尽兴，让潘向东也坐下喝两个，潘向东连连拒绝：“晚上我还得给姜叔送东西，得开车，不方便。”
几人听了知道姜叔就是姜有信，连连称赞英雄出少年。
这个单间进来了需要拐个走廊，才是大餐桌，单间里的走廊左右互通，平时就锁着，潘向东上完菜没走，在门内的走廊里收拾了下酒盒子。
酒局进行到一半，孙大圣站了起来举着杯子：“前几天工地的事，还是多谢邓经理了。”
邓经理摇摇头：“老孙啊，不是我说你，工地上出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年前那一次，你雇的那个泼皮，什么旭？你就太冲动！”
潘向东猛然抬起了头。停下手上的动作，悄悄听了起来。
邓经理继续说：“有人举报砂石质量问题，你想解决，你就让下面的人去做，你是做大生意的，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你心里得有数。”
孙大圣苦笑着说，自己年轻这么闯过来的，碰见事就是忍不住自己上。
邓经理一摔酒杯，好像很生气：“你忍不住？你考虑你家我妹妹没有，你考虑小航没有？那工人只是瘫痪了，工地掏个一二十万，他要是死了呢？”
孙大圣不敢吱声，桌上的人都不敢说话，邓经理哪都好，就是喝多了酒容易生气，着急，他是市里建筑工程质量中心的领导，做工程的生意人谁敢惹他？
邓经理沉沉哼了几声，继续说：“你的砂石，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再有下一次，你这合同，我盖不了章！”
终于有人接了话：“邓哥说得对！老孙！罚一个！”
孙大圣连忙站起来：“我自罚三杯！邓哥，我自罚三杯！”
说完喝了起来，邓经理看他透底的喝，才漏出笑模样。潘向东在外面听得咬牙切齿。
这时候有服务员进来送汤菜，潘向东正愁没有过去的说头，接过汤菜：“给我吧。”
邓经理已经喝好了，外套也脱了，漏出一个大H的腰带扎住巴宝莉的衬衣，他握着孙大圣的手，手腕上的大金表直晃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干工程的，靠的就是两个字，良心！”
孙大圣重重的点着头：“对！良心最重要！”潘向东上了汤菜，冲着几人笑笑，狠狠地看着这一桌人，把他们的面孔牢牢刻在脑子里。
结账的时候，前台给孙大圣便宜了80，孙大圣气得不行：“我消费5000就便宜80？”晚上，潘向东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小豪，宁小豪皱着眉头，说这件事从长计议。
潘向东不解，这事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自己的爸爸因为砂石质量存在问题，向市建筑工程质量中心举报，结果他们狼狈为奸，孙大圣甚至买凶要撞死自己父亲。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什么。
宁小豪不能告诉潘向东，姜有信跟金昌国的勾当已经查了个差不多，一年前祥和盛大当家失踪案也基本摸清楚了。就是缺少关键性证据，这种时候上面一定不允许自己节外生枝，帮助自己的小弟查别的案子。
潘向东很失望，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在最关键的时候不打算帮自己。他决定自己去干。潘向东先去找老三，老三一听，当即决定要劈了冯旭这个狗日的，再干死孙大圣。
潘向东说三哥你别冲动，咱先蹲冯旭，蹲着冯旭再进行下一步。
两个人商量好，天天在游戏厅等着冯旭来。没等两天，就等来了正主。
冯旭正玩着水果机，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冯旭跟自己走。冯旭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跟着老三去了消防通道。
到了消防通道里，冯旭一看，潘向东坐在台阶上，旁边还放了把大斧子。冯旭当即腿就软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得潘向东不顺眼，就偷了点分，没必要剁了自己吧。冯旭扭头就想跑，老三已经把门关上了。
老三把冯旭撩地上，潘向东上前来，两人按着冯旭噼里啪啦一顿揍，冯旭一开始还骂着草拟马，后来实在是疼，只能改口喊爸爸。他感觉自己小臂骨折了，疼的嗷嗷直叫。
老三上前捂住他的嘴。
潘向东说：“三哥，你捂好了，别让他叫出声来。”说完潘向东回头拿起斧子在他脖子上笔画。
冯旭吓坏了，挣扎着露出了嘴，喊着：“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潘向东不管他那套，又让老三把他脖子拧正了：“别怕，不疼，就一下。你乱动的话，我砍肩膀上就不好说了。”
冯旭彻底懵了，他知道潘向东是铁了心要干死自己：“哥，爷爷，肯定有误会！”
潘向东说：“没误会！你年前把我爹撞瘫痪了，一分钱没赔！我今天就让你偿命。”
冯旭一听坏了，这是债主子上门了，今天是跑不了了。
冯旭正要挣扎，老三突然说：“小东，在这杀他不好，溅一地血，不好交代。”
冯旭说谢谢三哥，老三又说：“姜总有个混凝土厂，咱们把他绞成肉泥，跟着混凝土烧成地砖，砌墙里，保证谁也查不出来。”
冯旭害怕的差点尿了出来。潘向东说：“行，他嚷嚷的我头疼，我先给他脑壳开个洞，打晕了就不嚷嚷了。”
冯旭说：“东哥，东哥！年前的事不是那么回事，我后面有人指使，真的。”潘向东跟老三对视一眼，知道肉菜来了。当即松开了冯旭。
冯旭强忍着胳膊的疼痛，爬起来，缓缓说道：“我就是一工地干活的，年前孙大圣找着我，说有人举报他，断他财路，让我帮忙把这个人撞了，不用撞死，事成之后给我三万块钱。”
潘向东听完很愤怒，自己的父亲就是如此遭受无妄之灾，当即上前又踹了他一脚。
冯旭哎哟一声，继续说道：“可是那车真的有问题！孙大圣连我也坑了，我就想吓唬吓唬你爸，那车后来真的刹不住，我是在最后拐了弯，要不然得出人命啊！”
“后来孙大圣给了我三万块钱，我给我爹留了一万，让我儿子上小学，又拿着两万来玩牌，两天就输没了，三哥，你能作证。”
老三一摸脑袋，冲着潘向东点了点头。
“东哥，你看在我儿子的面上，放我条狗命吧，我愿意跟你一起举报孙大圣！”
潘向东仿佛很犹豫的样子，冯旭趁热打铁：“东哥，我不骗你，到时候咱们一起举报他，孙大圣有钱，到时候我叔也有钱治病了。”
老三也附和道：“冯旭这个狗崽子说的也对，东啊。”
潘向东点点头说：“行吧，我信你一次，你什么时候跟我去举报。”
冯旭伸出自己的胳膊说：“东哥，我胳膊折了，你先让三哥陪我去医院把胳膊接上，我再陪你去警察局。”
潘向东点了点头。老三拎着冯旭去人民医院接胳膊了。
去了十分钟，老三给潘向东打来了电话：“喂，东子，冯旭那比养的跑了！”
潘向东愣了：“往哪跑了？”
老三说：“往派出所跑了，他娘的，人民医院离着东城街道派出所就几百米，他钻派出所里去了，我不敢进去。”
潘向东沉吟一会，说道：“没事三哥，你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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