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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奉行15


验蛊一连验到了鸡鸣丑末,八百多人总算全部验完。
  后半夜顾明扬总算醒来了,他从浴桶药浴里爬出来时还顺带腿软,给停云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停云挑眉:“免礼吧,小顾将军。”
  顾明扬抬头盯着红肿的脑门:“???”
  陆野带着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他,随后大步越过他,往李裴章走去。
  他已经被侍女捞出来了,擦干了身上的药浴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整整齐齐的躺在庭院里。
  陆野微微皱眉,看着脸色苍白的李裴章:“他怎么还没醒。”
  停云曳着长裙走到了他身边,垂眸看着躺在木板搭建的简易床榻上的李裴章:“药蛊深入了血脉,得拔七次毒。”
  李裴章呼吸极浅,肤色白灰,眼下青黑处处都透着一股死气。
  “去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叫你。”陆野垂了眼眸,伸手揽过停云的肩膀,将她往身后拢了几分。
  停云拂下他的手,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睡了,本宫现在就要去东坊,你趁着此时人畜皆休,潜入刺史府把人给我提出来,午时在此地会面。”
  说罢,停云莲裙摇摇而款,直往外走去。
  陆吾原本好奇的嗅着半死不活的李裴章,见她离开即刻奔了上去,摇着垂尾行在她身侧。
  有那么一瞬间,陆野心底火气顿涨。
  她身边总是有各种强大的蛊兽。
  强大到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叫上黑甲跟你一起去。”陆野皱眉看着她。
  停云摇了摇头,回眸看了他一眼:“人多碍事,小陆还得挑着人咬,辰时叫你的人来东坊动静最大之地寻我。”
  听到她叫黑豹的小名时,陆野心头一跳,眼底迸出了一丝难以忽视的震惊。
  小陆……
  真受不了,她能不能好好取名!
  停云收回了眸光,不咸不淡的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便曳着莲华轻绽的裙摆出了院门。
  ……
  停云此番出行没有带一个侍从,只一人一豹就出现在了城东坊。
  陆吾长得很快,瞧着全然已经是只成年的健硕豹子了,若不是它有时会做出些幼豹行为,倒是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黑豹优雅神秘的出现在微光蒙亮的长街上,四下无人,只有晨雾岚烟,偶有几声不安的狗吠在沿街院落里响起。
  这片地方多是清苦人家,房屋低矮院墙破落,颓壁之下有犬探头,见到人就狂吠。
  陆吾转头,幽绿的眼眸映在雾岚之间,如黄泉幽灯一般,诡异惊悚。
  大狗即刻噤声,缩起头发出了畏惧的求饶叫声。
  它得意的回头,喉间发着心满意足的呼噜声,甩着尾巴向停云炫耀着它的功绩。
  停云笑了起来,伸手揉了两把它的脑袋。
  天快亮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即将破晓的云雾,缓缓深吸了一息。
  上次摧毁奴隶营她才多大?十二还是十四来着?
  南疆血腥恐怖的奴隶营地逐渐浮现在她脑海里,那里惨无人道,活人被当做商品,身体每个部件都可以售卖。
  停云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少女的一颗牙可以卖一两银,她就那样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的被人绑在木架上,嘴里塞着铁烙石将她的颌骨撑得脱臼,路过的卖客蒙头遮脸,像见不得光的恶鬼,对着她挑挑拣拣,最终选中了一颗的尖尖虎牙。
  呜咽悲鸣的惨叫声响起,血色翻污。
  带着血肉的虎牙落在人手,雕琢研磨成精致的装饰品,被卖客拿回挂在脖子上。
  无人管她的死活,血滴如涌在她破烂不堪的裙下绽出悲凉的命运血花。
  最后那个女孩没有活成,满口的牙只剩下三颗,停云将她救下来时,她整个人都像从血里捞出来一样。
  她就这样躺在她怀里,眼里的生机逐渐消散,身体发凉发僵。
  一个有血有肉的鲜活生命,在她手里一点一点死去。
  停云至今还记得,那股子从心底透出来的无力感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如今又要面对这样的修罗场了。
  她眸色沉沉,望向远处深藏在薄雾里朦胧的街道。
  昨日那个奴隶工头身上的问心蛊淡了许多,但也不影响停云寻路。
  应当在不远处了,问心的气息已经很明显了。
  她拍了拍陆吾的脑袋,抬手指了个方向,黑豹会意足下发力铆足了劲就往那处奔去。
  电闪雷鸣刹那之间,黑影杀至。
  巨大的原木高墙将里外之景统统阻隔,隐隐有腐朽的铁腥气顺着高墙飘落。
  停云皱了皱眉眼,命黑豹环伺着,寻找入口。
  站在高墙之下的压抑感叫人喘息都困难,她耳朵一动,听到了里头微弱的惨叫声。
  她烦躁的啧了一声。
  陆吾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暴躁,满是腱肉的豹身轻轻抖了一下,它回头看向停云,示意她从它后背上下来。
  停云皱着眉,脸色阴冷的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围墙,一个翻身从它身上落地。
  仅仅片刻,陆吾就像离弦的箭,低身跃起,矫健无比的爬在原木高墙上,几个跃起便翻过了那堵高墙。

  随后墙内发生了动乱。
  惊惧的惨叫,愤怒的怒吼,懵然的叹声还有陆吾那声声高昂的吼啸,杂七杂八的全部在同一时间响起。
  停云眉眼舒展,唇边勾起了浅笑。
  果然血蛊从不养废物。
  这么年幼的豹子,在血蛊加持下也能发挥出如此蛮横强劲之力,若是陆吾再大些呢?
  怕是可以跟圣蛇相较量了。
  墙内惨叫声频频响起,动荡不堪。
  停云在原地,眉眼半垂之际冷笑的看着面前这堵木墙。
  陆吾很聪明,它在里头可以勘察到所有明面上的场景,包括大门在哪。
  它嘶吼着,沿着木墙一路奔走替停云引路。
  停云提裙摆,缓步跟着它的声音往东走去,她不着急,破门之时陆吾顷刻就能到她身边。
  果然,思绪方歇,前方就发出了一声巨响。
  陆吾破雾碎木而出,亮着尖利的爪牙跃起落地,冲着停云狂奔而来。
  恶风呼啸将晨岚揉碎,它凶恶无比,幽冷的绿眸带着死寂般的窒息将阻碍在他面前的一切扫清。
  它突破了重围,来到了停云身边。
  停云眸色一凛抓着它的脖颈就翻身上了它的后背。
  豹影缭乱之间,已经冲进了那扇碎门之中了。
  停云沿路看着倒在地上哭嚎哀叫的人心中冷笑了起来。
  这些人死不足惜。
  她甚至觉得他们都不配为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都比他们有善意。
  奴隶制度就该被彻底废除。
  贵族平民之间最和平的共处方法就应该是雇佣形式,出力出谋换取相应的工钱,这才是她想要的盛世。
  四下皆惊惧于陆吾之威,持刀竖盾警惕着它。
  陆吾横冲直闯,人仰马翻之际它跃上了营中最高之地。
  它迎着破晓之光,仰天震吼。
  停云眉眼凛冽着寒光,伸手抚上了它的额头。
  她居高临下看着底下惴惴不安的护卫大声道:“两条路,其一投降可免尔罪,其二若有反抗就地诛杀。”
  辰光破开云岚,将窒息的黑暗驱散。
  带着曙光之希的暖意洒落在她眉眼之间,将她眼底幽幽寒光照彻。
  三层楼顶下围着上百人,他们面目凶残横肉满身,狞着暴戾的眉眼呵斥着她胆大妄为异想天开。
  停云勾唇冷笑着,她抬眸看了一眼天际,辰时已到,陆野的黑骑应当快到了。
  她从陆吾背上下来,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木檐上,脚尖垂落轻轻晃着,眼底烁出了幽冷:“杀了他们。”
  黑豹听令,一跃三楼而下,坠入敌阵之中,吼叫冲天。
  它破盾断剑,所向披靡,脆弱不堪咬的人在它利尺锋爪之下如棉絮碎布,顷刻便成了碎片。
  停云冷着脸坐在高楼之上,垂眸望着楼下惨烈的厮杀。
  一夜未睡的疲惫将她脸上的血色侵蚀了干净,眼下的乌青将她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刻画的更沉了几分。
  银冠迎风叮当响,莲裙柔软飘飘然。
  她苍白的不似活人。
  战局压倒性的倾向了停云,她眉眼轻勾起,拍了拍手柔声喊了一句小陆。
  陆吾闻声,松开了口中衔着的人喉骨,甩了甩满口的血色,三步做两跃上了高楼,乖巧的贴在她腿边。
  停云看着楼下满地残骸,顿时觉得都不需要陆野的黑骑了。
  她的陆吾,强大的出乎意料。
  “带我下去。”停云替陆吾抹去了胡须上沾染着的血肉,垂眸看着地上苟延残喘活着的人。
  黑豹低首,邀请她骑上。
  影花缭乱之间,稳稳落地。
  她坐在陆吾背上,眉眼幽幽唇色苍苍一路从尸骸断臂之中走过。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响。
  是他的八百黑骑。
  停云于豹身回首,瞧见了第一个冲进来的黑骑。
  有些眼熟,似乎姓李。
  回首间,便有人图谋不轨。
  长矛刺上,停云回眸之时那锋利的矛尖就止于她眸前几寸。
  陆吾大爪一扫,那不知好歹的人胸腔即刻破了一个大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它用头顶开,重重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停云脸上沾染了血色,眼眸轻眨了一下,血珠滑落。
  她勾着阴森的唇角,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算了,都杀了吧。”
  停云从陆吾背上落地,拍了拍它的腰背。
  黑豹张着血口围绕在她身边将不怀好意的人通通诛杀在利爪之下。
  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
  黑骑已至,将剩下的人通通拿下。
  “殿下可有损伤?”为首的那个黑骑将领着了厚重的铁甲抱拳对着停云问道。
  停云眉眼轻垂笑了起来:“没有。”
  她映着血色,森森如修罗厉鬼,抚上了从她身后走来的壮硕黑豹:“将营地中所有奴隶营头全部拿下,押至此地。”
  李淮领命后,一声令下,黑骑如黑潮散开,往四下而去。
  半个时辰后,整座奴隶营肃静一片,主楼面前的血色空地上跪满了衣着正经身强力壮的男人和面容凶恶的女人。

  停云靠在黑豹身上,脸颊发丝上都是血迹斑斑。
  她眸色幽幽扫过地上的人。
  他们形形色色的被绑着跪倒在她脚下,不服的怨毒目光瞪着她。
  “就是她!妖女!”
  一声又惊又恐的声音从人堆里响起。
  停云转眸看去,是昨日那个被她下了问心,问出奴隶营的人。
  她被验蛊之事耽误了许久,原本以为放他回去以后,他们定会有所防备,今日过来大概收获稍欠。
  不曾想,他们胆大妄为至此,非但不收敛,还妄图反抗。
  停云缓缓笑了起来,她眸色阴阴望他一眼后,对着站在她身边的李淮说道:“把营地里所有奴隶都放出来,带来此地。”
  片刻之后,面黄肌瘦佝偻晃荡的奴隶一个个排着队走到了空地上。
  停云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有三百。
  她命黑甲军将他们带到了奴隶主面前。
  被奴役太久的人见到那些给自己带来痛苦折磨的奴隶主后,都忍不住害怕发抖,有的甚至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停云眉眼中揉着愠意:“把地上的刀捡起来,谁若是能杀了面前的人,便可重获自由。”
  话音落下,站在他们身边的黑骑捡起来地上的刀,递给身边瘦弱不堪衣衫褴褛的奴隶们。
  他们瑟缩着不敢接,更有甚者直接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停云眉头皱的更紧了。
  人一旦被折磨久了就会失去尊严失去血性,变得逆来顺受不知反抗,她能做的只有帮他们杀掉身上的奴性。
  奴隶从不是人,他们是物品,身上每个零件都可以拿来售卖的物品。
  他们遭受了太多磨难,心境已然丧失了一个人最基本的常识,只有提刀反抗,破掉心理防线,才能转变为正常人。
  当初南疆的奴隶营,她忽视了这个问题,那些被救出来的奴隶,根本没办法独自正常生活,一遇到什么问题就惊恐万分全部将罪业归与自身,哪怕是旁人之错。
  停云正头疼如何带他们走出来时,忽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惨叫。
  她敛了思绪抬眸寻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拿着滴血的刀浑身颤抖。
  那女子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污血满脸唇色泛白。
  停云眉眼垂下几分,提裙走到了她身边,轻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用尽力气握着手上的刀,在被停云温柔的挽起乱发时,兀然松落。
  撕心裂肺的痛哭响起,她身子一软跪在停云面前,捂着脸悲恸的哀嚎了起来。
  “从此往后你自由了,若是此地容你不下,一直往南去,蓉城之中自有人收留你们。”
  停云垂手,抚上了她的头顶。
  那个女子哭声更甚,将毕生的委屈和伤痛在此刻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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