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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着迷


  在外逛了一天,  云初双腿已经累得要直不起来了。

  被陆祁年推进浴室,在淋浴和泡澡之间短暂地思考了十几秒,决定稍微放肆地泡个暖水澡,  来缓解一下她大腿上酸痛的肌肉。

  洗完她边用干毛巾搓着湿哒哒的头发边走出来,听见陆祁年正坐沙发上用西班牙语打电话,  便留意着听了几句。

  她向来聪明,  语言天赋很高,  在这儿待了几天一些常用的单词很快就记熟了,  虽然口头上不怎么会说,但听见总能很快反应出是什么意思,  走过去小声问:“订餐厅?”

  “嗯。”结束通话,陆祁年见她头发湿得水珠从头落到了脚,  自觉地起身拿过吹风机给她吹,“带你吃点别的。”

  云初任由暖暖的风吹过她的头皮,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明晚的吗?”

  陆祁年点头,  又嗯了一声。

  她笑了笑,当下明白过来,严肃道:“那得早点才行,  现在是夏时令,这边和国内有六个小时时差。别太晚了,差不多下午四五点就开始吧。”

  “知道。”他回答说。

  头发吹干以后,  云初随意抓了抓就上床歇着了。

  陆祁年把吹风机放好,也进了浴室洗澡。

  见他进去以后,云初没放过任何一次的机会,  又做贼般地悄悄下床,  半蹲在行李箱旁翻找,  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却又急得不行。

  这一次终于不是毫无收获,总算被她摸到一个酷似戒指的硬物,拿起一看发现果然是一枚男式戒指,为了配对,她男女一起都定做了,但女式的那枚不知去了哪儿。

  既然男式的在,那女式的肯定也在某个角落藏着,知道必定在箱子里没丢。                        

                            

  她起码放下心来,浴室里的水流声渐渐消失,将戒指放好,先回床睡觉。

  兴许太累,睡意悄然而至。

  很快,卧室内唯剩她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她没盖被子,吹着空调,斜躺在床的一侧睡得正浓。

  陆祁年微叹,走过去俯身将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上床躺下也跟着将她搂进了怀里。

  身侧忽然传来暖人的温度,云初舒服地紧贴过去,不自觉地轻语,又说了一遍,“陆祁年……生日快乐……”几秒后,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加大,她误会般地推开他,在睡梦中闭着眼睛求饶似的轻哼,“别碰我,我好累……等回去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晚先让我睡个好觉……行不行……”

  这娇憨到极致的语气,令陆祁年无力至极,本就没想碰她,又强制性地揽了回去,在她即将说出第二次拒绝的话时,率先低头封住了她的嘴,“你再说,我就真忍不住了。”

  云初顷刻一顿,果断不出声了,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睡觉,一觉到天明。

  

  对于她这种早上十点起床已经算是早起的懒人来说,九点就被外面的杂音吵醒简直难受得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住。

  关键是她梦见了和陆祁年的婚礼,她穿着雪白的婚纱从红毯的一头走向另一走,还没看清他那天到底长什么样、有多好看就这么被硬生生打断,无情地从美妙的梦境中拽拉了出来。

  陆祁年是安抚她起床气的老手,每次她的坏脾气都会被他压得服服帖帖的。

  云初有苦难言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躺下,再多睡了几十分钟才彻底苏醒,可惜“婚礼”上的陆祁年再也梦不到了。                        

                            

  今天他们要去一个教堂参观,距离这边有点远,单程起码一个小时以上,还是她央求着他过去的。

  因为实在是太好奇了,从1882年就开始动工修建,经历了上百年,至今仍未完工,她想去看看这修建了一百多年都没完工的教堂到底长什么样。

  一来一回要两个小时,要是塞车估计得接近三个小时。

  时间不早了,这趟出门今天必定没有时间再回酒店。

  云初一心挂念着戒指的事情,磨磨蹭蹭地下床化妆,刻意没戴耳环,与陆祁年慢悠悠地出门走出酒店时,她低呼了一声,“等一下。”

  陆祁年侧目看她:“怎么了?”

  她抿着唇,为难地皱了下鼻子,碰了碰自己耳垂上软肉说:“我忘记戴耳坠了。”

  男人低眸朝她白皙的耳廓看去,果然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却很明显能瞅见两个小小的耳洞,他淡淡问道:“一定要戴?”

  在男人看来,戴跟不戴其实没多大的区别。

  尤其是她长发披肩洒下,半遮半掩,路人根本不会发现。

  云初笃定地“嗯”了一声。

  陆祁年无奈勾唇,“先上车等着,告诉我在哪大概是什么样,我帮你拿。”

  “不用了。”云初果断拒绝。

  怎么能让他代替她上去呢,她哪是找什么耳坠,她要找戒指,今天找不到戒指她就前功尽弃了,“我自己上去吧,我也忘记扔哪了,还得找找,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弄好了就下来。”

  他眼神有几秒钟的犹豫,最终还是将房卡递到她手上,“行。别太着急,慢慢来。”

  “嗯。”

  云初得到恩准后漾起唇转身就走,手指快速地按电梯上楼,一步当两步走,开门走进卧室,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与翻找。                        

                            

  二十分钟过去,陆祁年果然没有打一个电话来催促她,这绅士的态度令她无比满意,找到之后,她快速放进包里,随意找了对与裙子颜色相配的耳坠挂上,就这么下楼了。

  去往教堂结束参观到餐厅,正好是下午四点钟。

  晚餐吃到一半时,她起身撒谎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实则去找侍应生点了个生日蛋糕,让他们半个小时后送上来。

  陆祁年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她行为的可疑之处,却很善良地没拆穿她。

  但他不点明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他眼神里包含的意思,这种一脸看着她装傻的表情更令人挫败。

  云初又不傻,她这一来一回肯定早被对面的男人看透了,要是还不看透,他就不配称之为“陆总”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装痴扮傻地乜他一眼:“你这什么眼神?大好的日子,不能稍微给个面子装一下吗?”

  陆祁年嘴角的笑意未敛,淡淡地喝了口酒,将锅全部甩给她:“你戏太差了。要是配合着一起装傻,那这里傻的就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云初拿着手上的叉子,戳了戳桌面上的火腿,“你……”

  谁傻还不一定呢!

  云初装作自暴自弃道:“行,实话跟你说,我去点了个生日蛋糕,知道你不爱吃,但今天特殊,至少要走走仪式,点个蜡烛,许个愿。还有一个月才上学,蛋糕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都怪你才对,整得都不算是惊喜了!”

  陆祁年好似真被她装到,表情可算出现了一丝愧疚与自责,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行,下一次一定,陪你一起傻。”

  云初:“……”我谢谢你!                        

                            

  侍应生将做好的蛋糕端上来,多加了两杯人工调配好的鸡尾酒,淡金色的液体以及还未融化的冰块,冰冰凉凉的,正适合夏天。

  云初托着下巴,笑着用英文问道:“这是什么呀?”

  侍应生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西班牙式英语,礼貌地说:“先生,今天是您的生日。您的太太三十分钟前让我们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另外这两杯酒是我们餐厅赠予您的生日礼物,这边祝您生日快乐,与太太一起度过愉快的一天。”

  陆祁年颔首,低声说:“谢谢。”

  他们便识趣地退下。

  刚被云初交代任务的员工,边走边忍不住窃窃私语,“OMG!!!!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这么名贵的戒指直接交到我的手上,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不小心弄不见了都不知道怎么交差,我的饭碗要没了。”

  “有人真是不一般!!”

  这边,云初贪玩地将蜡烛快速插上,点燃,强迫陆祁年许愿,才让他把蜡烛吹灭,“你以前生日都是爷爷陪你过的吗?”

  他嗯了一声,帮她将蜡烛拔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刀叉,将整个蛋糕最好吃的一部分切给了她,“一般回老宅吃顿饭。”

  云初意外地问:“就只是回老宅吃顿饭?没了?你爸妈不回来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虽然他们是我的父母,但没必要为了区区一天的生日从国外来回,我的生日也是她的受难日,哪有她专门回来给我庆生的道理。”陆祁年在外留学多年,受到的教育跟国内不一样,想法自然也不同,“没有重要的事情或长假期,他们不会回来。”

  云初觉得有道理,小声问:“那你们通过话了吗?”                        

                            

  他点了点头。

  她也跟着笑,不再岔开话题,回到她准备的惊喜上,铺垫着说:“今年礼物没有准时送到你手上,有点遗憾,就把这个蛋糕先当作礼物,你不会嫌弃吧?还是挺好吃的,你多吃几口。”

  陆祁年眼里蓄着浅淡的笑意,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礼物的事情表现出歉意,严肃地说:“除了刚结婚那段时间,你什么时候见我嫌弃过?你不用感到抱歉,对我来说现在什么都不缺,我们是夫妻,上亿的财产都是一同挂名的,就算你真送了,也只是摆在卧室里放着,跟添了个装饰或物品没什么区别,你往家里乱扔的东西什么时候少过?”

  云初眼神不善,无语地问:“我往家里扔的跟我专门买给你的怎么能一样呢?我要真送了,你确定你要放在家里当摆件?”

  陆祁年想表达的或许是不舍得用,干脆放在家里珍藏,也或许只是不愿让她过分自责而抛出来的说法,他点了点头:“确定。”

  云初愈发无语,一时间无话可说,“行,你说的,别出尔反尔。”

  见事情越来越好玩,鸡尾酒表面的冰块也快融化了,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我们碰个杯怎么样?”

  男人的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举起对着她。

  她往他杯中瞥了一眼,紧接着也举起碰了碰,将酒杯贴到唇边淡淡地抿了一口,不着急喝地朝陆祁年那儿看了眼,稍稍提醒了句:“慢点喝。”

  陆祁年将酒杯折回跟前,刚准备一饮而尽。

  就在前一秒,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小小的几不可闻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蹙了蹙眉,天生的警觉令他微凉的视线不自觉地穿过杯中已经融化了一半冰块看去——                        

                            

  在朦胧的淡金色的香槟液体中,两枚淡银色且做工精致的戒指安安静静地沉在杯底,一枚男式一枚女式。

  周围还泡着十几颗晶莹剔透的小气泡。

  陆祁年刹那间没缓过神来,沉淡的双眼朝她看了过去。

  云初眼中仅是得意洋洋的笑,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掀唇:“听说陆总准备当摆件?”

  问完,还添油加醋道,“那我还不如送给别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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