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门 > 晚来明月不惊鹊 > 第七十九章,内鬼

第七十九章,内鬼


那人道,“回郡主话,草民跟这位,”他指了指站在他左侧的那个褐色粗布衣衫的男子,“草民跟他是一个村子出来到邺都城寻求生计的。跟这位,”他又指了指右后侧的那位,“跟这位仁兄是今天到这儿来了才认识的,虽才认识,但草民与李兄实是相见恨晚。李兄对事物的看法与经商之道,真是让草民受益匪浅。”

那被他点名唤作李兄的人,见状也只好尬着笑,往前迈了一步,“草民李勇见过郡主。”

“李兄原来单名勇啊!”那人惊呼一声,“勇者无畏,跟李兄的断舍之法还真是相配。”

“怎么,你跟他都相见恨晚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与人交谈第一件事不就是应该自报家门吗?这么不符合实际的,还真让人生疑。

“不知姓名,很奇怪吗?”他反问我,“那草民也回了郡主好几句话了,不也没有时机跟郡主自报姓名吗?”

说完,他拱手道,“草民,刘端义。”

“刘端义?”我叫了下他的名字后,道,“本郡又没跟你引为知交,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做什么?”

“这话也是本郡随口一谈,好奇而已。”

“郡主!”王长松盯着那三个人看了半天后,突然出声叫我。

我看他一眼,“有话说?”

他拱手道,“下官以为,此三人,需严查!”

不愧是久经朝堂的人,看人的水平就是要高人一等。

我冲着门外道,“谁在门外?”

“是奴婢。”花如锦应答。

“怎么是你?”我不是让叶成帷跟她去查这些人是否都是拐童案的受害者了吗?

花如锦道,“练兵场的陈三小姐和小桃姑娘知道了这儿的事儿,就在成帷来找奴婢时自请了去,小桃姑娘说郡主要成帷做的事要很仔细,怕奴婢这粗手粗脚的给耽误了,所以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郡主的好。”

“这事有她们两个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当初要叶成帷去,就是看重了她会武功,现在再加上她们两个。事半功倍啊!

但一向不爱管事的陈旌旗是怎么会想到要帮这个忙的?目光,不自觉的又落到了淡定喝茶的阿晚身上,难道,是阿晚的吩咐?可他一直都在这儿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佐伊和平白今天也没跟着来,那他又是哪的通天本事,去吩咐的陈旌旗?

把想不通的事暂时放下后,我跟花如锦道,“把他们三个人带下去,记得要分开关,也不用怎么着他们,好吃好喝的待着,只等她们回来。”

“是!”花如锦又从棠外招来几个强壮大汉,他们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那三个人拎了出去。

“郡主,为何要他们关起来,就为丢失信件就把人看押起来,未免也太假公济私了。”刘广义愤愤道。

烈阳空照,我看着那抹溜进棠内的光,跟花如锦笑道,“这天是越来越热了,也难怪刘秀才会一直这么气愤,去,把陛下前段时间赐下的北朔果子拿井水湃了端个几盘子来。”

“那果子甜的很,还望刘秀才吃了后多跟王老学学,多动动脑子,少咋咋呼呼的生气。”

刘广义在听了我这话后,腹腔中的火更大了。

王长松截断着他的火,道,“贤侄莫生气,郡主把那三人看押起来,实际是为我等好。”

无论是官阶,年龄,还是在市坊之间的名声,刘广义都比不过王长松,是而,在他出口之后,刘广义对我的态度就有了质的飞越。

“还请王老赐教。”

王长松跟印花棠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解释道,“丢失威胁信件,此疑点一。被询问时犹犹豫豫没个准信,此疑点二。提及家中孩子,毫无半分担忧之心,此疑点三。

至于这疑点四...”他突然把话题交给了我。

“至于这第四个疑点,就在你们这身穿衣打扮上。”顶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我继续道,“侯爷查过,拐童案里被拐的孩子,家中非富即贵,那贼子是有目的的选择要拐的孩子的。

可你们看那三个人,粗布麻衣,不缀金玉,那刘端义的手指甲里更还有灰土土未曾洗净,还有他回答我问题时,无意间透露的,世代务农!”

“这样的人家,必然不会是贼子所选人家,可他们今天却也来了这儿,还言辞凿凿的说昨日也收到了饱含威胁之意的信件。可这信件却好巧不巧的丢了,毁了,扔了。呵~”话到有意思处,不用我明说,他么也懂了个七八。

还是刘广义,他附和道,“那是该查,那三个人,关的好,郡主实乃聪慧,方才,是小生失礼了。”

日近中天,时过巳时,眼看着就要吃午膳了,我扫了眼印花棠里的这群人,跟阿晚道,“快午时了,这些人,我要留下来给饭吃吗?”

这话我虽用了蚊子叫声的音量,但在场离我近的也有不少人听到了。他们听后均整齐划一的低了低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咳,咳!”缓解尴尬的咳声再度想起,“下官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既然那三个人还没问出背后原因,那下官就先回去办事,下午再来?”

“王老家中有事啊!那先回去办事吧。”

“你们呢?也一样吗?”我又问着其他人。

“是,下官/草民,家中也好像有事,下午再来,下午再来。”一个又一个表完态后,就家底抹油的离了印花棠。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才跟阿晚撒娇讨功道,“看吧,还是我这一下子有效果吧。”

是的,话是故意说的,音量是故意放大的,人也是故意驱走的。

早在来印花棠之前,阿晚就跟我说过,这么多人突然一下子聚集在这儿必然有鼓动者掺杂其中,那三个人虽行径可疑却也没不能说明,只有他们有问题。

这么的一直的僵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所以,阿晚就借给我递果子的功夫,在我手背上写了个“午”字。

“我这么懂你,有没有点奖励啊!”双手捧脸,我眼放精光的盯着他的黑瞳。

“别这么看我!”他别别扭扭的瞥过眼,“说吧,要啥!”

我起了故意逗他的心思,走到另一侧,势要跟他四目相对,“我想~”

“咕咚,咕咚—”阿晚这是......咽口水了?

他匆忙站起,又匆忙的把手里的水喝了个精光,“都说了,不要这么看我!”

气了,生气了,我赶忙见好就收,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歉,“好嘛好嘛,我错了嘛,我想吃你做的饭了,这都午时了,我这五脏庙早就天翻地覆,不安稳了。”

他褪去热意的眼眸回头看了我一下,“下不为例。”

“嗯嗯!下不为例。”

元阳府原先的厨房连着库房,库房爆炸坍塌后,厨房也就一并列为危险之地了。

我现在领他到的这间是刚前日才清扫打理出来的,背临山丘,面朝湖水,烈日之下,清风徐来。

“这是做什么?”看着手里突然多出的木柴,我问他。

“烧火!”掀盖放水,他在笑。

“可我不会啊!”衍文十年时,阿晚生了好大一次病,我未表对他的关心就自请了看药坛子的活,可那唯一的一次的看火,差点早早的就成全了我和阿晚共赴黄泉的这一伟大愿望。

“没有就学,总不能我都给你洗手羹汤了,你还什么都不会做吧。”阿晚生火的功夫见长,我看着锅灶间由小生大的火苗,不情不愿的坐到了灶口,把手里的柴火塞进灶肚后,就问他,“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去找背后的人吗?”万一不去,岂不是白费一场。

“他们会去的。”他说的斩钉截铁,就像这事,他早知道。

看他把烧热了的水在锅里搅拌几下后又悉数捞出,我问,“你这是干嘛?”

“水洗过锅子,不干净了。捞出来倒掉,才好炒菜。”

我“哦”了一声,把灶肚里的木柴上下晃了一下后,道,“你怎么这么确定?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你今天来不是为了看我,是为了查案子的吧。”

他没有半点欺瞒意思的“嗯”了一声,“那信,是我送的。”

“你送的?”我突然想起陈旌旗主动请缨要跟着叶成帷去查那三个人,道,“难怪你会觉得那三个人有问题,那三个人没收到信,是吧?”

刚洗净还沾着水珠的菜被阿晚猛一下的倒进锅里,油珠子顿时龇牙乱叫。

“那三个人是有问题,但最有问题的不是他们。”他拿着铲子小心翼翼的翻动着锅里的菜。

“那是谁?”其他人可都有信,还干干净净,保存的很好。

阿晚环顾了眼灶台面,问我,“盐在哪?”

盐?我扫视一圈,瞅见好几个小巧精致的陶罐,走过去打开来一看,“在这。”

从我手里把盐罐子接过去后,他道,“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个人,不会有信。”

还要个人?“谁?”

阿晚舀了碗水,往锅里倒了半碗后,回我,“在你审那三个人时一直跟刘广义窃窃私语的。”

“什么?我都那样生气了,那人居然还敢跟别人窃窃私语?”我在脑海里拼命的过着刚才出现的那些人,“是那个穿着乌金云秀衫,眼角还有道细浅的疤的男子?”要不是这疤,我恐怕还真想不起他来。

阿晚拿着锅铲的手突的顿了顿,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他穿什么衣服,脸上有什么标记的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这是...醋了?

“是啊!不记记不一样的男子,我又怎么知道,我的阿晚是全天下,最好的郎君呢?”我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锅铲,也学着他在沸腾的锅里翻了两下,觉得没什么意思后,就塞给了他。继续坐在灶前,捣鼓着我的柴火。

“哼!”他冷哼一声,继续照看起了他的菜。

良久,似是觉得一直这么不说话也不好,容易影响我两的关系,才干干巴巴的从锅里舀了个菜根子,伸到我面前,说,“尝尝咸淡!”

我笑的一口吞下,嚼了几下后夸道,“不错不错,咸淡合宜,嚼劲十足。好吃。我的阿晚果然是最好的。”彩虹屁一出,阿晚脸上的神色也终于拨云见日。

品尝完菜,我又道,“那个人穿着华丽,看上去,很符合拐童案里涉及的人家,他们能安排这么个人来,要么就是始作俑者,要么就是知道这个定律的人,阿晚,你的监察狱司,可靠吗?”会不会,有内鬼?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59092/59092373/7612212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